《古宣之飞龙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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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宣之飞龙君生-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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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一路上摔倒了多次,蹭得一身都是伤,所以……”“噢,是这样啊!”小瓜回到屋内,取来一只木盒,笑笑地告诉她:“我们以打猎为生的,时时会受伤,伤药这东西是少不了的,姑娘你算问对人了。”

    “谢谢。”现代都市的香港哪里还能遇得见这么朴实的猎户,俏君心里微微感动,又轻手轻脚地返身回到主屋,猫儿一样移到古少龙的身边,偷眼望他,见他仍旧睡得十分安稳,才像做贼一样偷偷掀开他的被子――

    这从头到尾的作业,俏君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为他上药、包扎时,连她都没留意,她的眉心是微蹙的,那日帮他擦洗伤口时,其余因为他的轻功和盔甲的保护,都是擦伤,唯独胳膊肘那块**地暴露在外,被枯枝划伤了一道口子,触目惊心,当时只是随意撕了一块衣襟包扎,这些天劳累奔波,没能好好处理,加之食物也确实糟糕,导致伤口复原的状况有些不容乐观。

    俏君盯着那道伤口,悄悄叹口气,自语道:“你是当朝太子,桀骜不驯,可是你毕竟是血肉之躯,何必要为难自己呢?”她小心地涂抹伤药,为求轻巧而手指轻轻点药,这极费时间,等她全数处理完了他的伤口,俏君才重新站起身,脚尖点地地走到属于自己的一方,重新躺下盖上被子睡去,这两日她乐得自在多半都是演给他看的,心理学上把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等情绪统称为负性情绪,有时又称为负面情绪,此类情绪体验是不积极的,身体也会有不适感,甚至影响一切生活的顺利进行,进而有可能引起身心的伤害。

    他本就已经受了伤,而且他又那么喜欢生气,原本她想用自己的方式将乐观传导给他,可是她这个香港的心理专家到了古代的治疗效用好像不是很明显,或者她太高估了自己,古少龙的阴霾深种,他已经太习惯辛苦地活着,不放松地活着,要想改变他的心态,谈何容易。

    算了,她本职已经做完了,处理好伤口,钻回被窝,俏君悬浮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这才能安然入眠,度过两日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直到她悠浅规律的呼吸声传来,床另一端的古少龙猛然睁开了眼――

    从她下床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包括她为他去求药再掀开他的被子为他上药,习武之人风吹草动早已草木皆兵,他只是在黑暗中等待接下来她会做的事情。

    她帮他敷上伤药,做贼一般的蹑手蹑脚,连呼吸都不敢大气,她的喃喃自语和她的轻柔手力全然落了他的眼,这是古少龙离开师傅之后第一次感受到浓浓的人情味,他突然发觉,虽然少了高高在上的光环,但是这种人与人之间交心的温暖感觉却是他从不曾感受过的,他以为人与人之间只存在敬畏和疏离,你有权,便有人靠近,你如丧家之犬,便让人避之唯恐不及,哪还会有人关心于你!

    也许也要归咎为尉迟峰的忽略吧,有道是宁死官父不死穷娘,一个大男人,带着三个孩童,生活起居上多少会忽略许多,而且古少龙是一个经历过生死之劫的小孩,他的心性已较那些单纯得不谙世事的孩童已是天差地别!

    幼年亲情的缺失,少年接触的人情淡漠以及青年经历的权势落差,官场污浊,古少龙早已千疮百孔,于是自发地在自己的血肉红心上包裹了一层盔甲一般的护铁,封锁了自己,便也无人再可伤他。

    轻抚上左臂未愈的伤口,仿佛还感受得到她包扎时的柔情。他低敛眼眉,同时也掩住内心深沉复杂的心思,自母亲之后,还有何人对他这般柔情过?他生得俊逸天颜,宫中爱慕他的女子不知何其多上至朝臣爱女,下至宫女侍从,甚至父皇年轻的嫔妃见到他都会心生摇荡,矫揉造作的娇羞和令他所不齿的眉目勾引,让他对女人恶心透顶,原来守在一个男人身边,她们还可以对其他的男人放荡至此,真是水性杨花的荡妇,何谓贵妃,不过是花街柳巷的女子披上了一层高贵的外衣,内里已经因为寂寞凋零而残败不堪,好似桃花树上落下的花瓣,经过壤土的包裹腐蚀,早已溃烂成泥不忍目睹!

    古少龙闭上眼,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美妙如同仙神落入凡邸,竟能让他失了戒备拥她入怀,也使古少龙初尝那全无隔阂的心灵接触;再见她时,她满目倔气,傲然不凡,不失她公主的身份,让他对她竟生出了几分敬畏。

    如今,她像一只谨慎的猫,以柔柔的爪为他上药,本以为她一上床榻便会安然睡去,却原来她仍旧满心记挂着他的伤势,他以为她已是十分讨厌他,根本就会袖手旁观漠不关心,可是她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

第五十三章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一个能为他人着想,以真心以实意待人的女子,一个不畏权势的女子,也是一个性直率真似乎能一眼望穿她可是又拥有着十分聪慧机敏的女子――她懂得适当的隐忍和退让,可是她也有她自己的底线,触碰到了她的底线,那股傲气就冲破束缚压制了他的惯行嚣张,古少龙从未想过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强行吞下他的怒气。可是她也会全心地为了他人着想,为了无幽可以不知前路为何地跟着他走,为了保护她的下属她可以将瓷片横在自己的命脉之上,为了保全他的面子她可以避开那尴尬的场景,甚至可以抵制住这浓浓的疲累而在半夜起身为他上药!

    她关心着他,也关心着身边所有的人,难怪那夜将军为了救公主可以连自己的命都舍弃,难怪安南国主宁愿选择抛弃优越的盟约条件而选择要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

    他起初的确不明白,他以为人心都是假的,都是满满盛着利益、斗争和名声,可是和她相处这几日,他发现他错了,又或者,她可以帮助他看到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是他从未接触过得!

    他就像一个贪食的孩子,接触到美妙的滋味,那好奇心大起,如何都收不住势了!

    **************************************************

    许是昨晚入睡得有些晚,清晨醒来,古少龙已经不在房内,那柄剑仍旧放在床中央,她有些意外,他不是去了何处哪怕是跌落悬崖都不忘握着佩剑吗?

    才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他和小瓜轻浅的谈笑声:“相公这么早就起身了?是不是我劈柴的声音吵到了你们?”“不是,我本就习惯了早起,这个时辰我也该醒过来了。”“相公你家娘子醒了没有,我去为你们准备早膳。”“谢谢,昨日失礼之处,请多多见谅。”“不会不会,相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能赏脸到我们这种穷家小院落脚,日后说出去,这也颇值得炫耀呢。”小瓜一面高高地抡起柴刀劈柴,一面笑得人畜无害。

    “昨晚上有点匆忙,没好好准备相公和娘子的菜肴,不知相公的娘子喜欢吃什么,三里外便有客栈小店,我可跑去那里买些点心回来。”“不用不用,入乡随俗,不必麻烦。”

    他也不纠正,就由得人家误会?

    俏君诧异地扬眉,换做平日以她对他的了解,估计又得吹胡子瞪眼了,可是就一晚的功夫,他怎么就好像换了个人,开始懂礼貌起来?

    就在这时,他们留意到站在门边的俏君,小瓜抹了一把汗,笑道:“姑娘您醒了,奶奶已经熬好了粥,来喝点粥罢。”

    俏君上前接过奶奶热心盛好的热粥,低声说了句:“谢谢。”偷眼打量身边的古少龙,后者目光炯炯,却一直盯着那堆柴火专心喝粥,早已没有半句的抱怨和不满,面容上也全然不见了对于粗茶淡饭的嫌弃。

    就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已经转变成另外一个人?

    或者难道他不是胳膊上有伤,而是伤到了脑子?

    算了算了,这种改变毕竟是好事不是坏事,俏君暗自甩甩头,不再多想,专心喝粥。

    用过餐后,他们不便再叨扰,再三道谢过便要离去,临走前,小瓜特意找了一些干粮,嘱咐路途还有一些遥远,这些干粮带在路上吃。

    原来,人间处处是温情,只是他以往没察觉,他似乎领悟到了一些事情,不再时刻扳着一张脸,咬着冷硬的干粮时,也已经不再满腹牢骚,在宫中虽然事事被人伺候已经习惯,但是他自小跟着师傅长大为人处世早已**,因而对于克服这些不值一提的毛病,倒也容易得很。

    依着小瓜的指示来到最近的小乡镇,看到久违的人声与市集时,古少龙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兴,好像是从鬼门关面前晃荡了一圈重新回到人间一般的那种喜悦,看看身边的安南公主,也早已露出欢欣笑脸!

    能看到这么多人真好,古少龙本来一向很讨厌热闹,可是今日站在这里,他忽然觉得享受人来人往的喧闹,也是另外一番惬意!

    一回头,她不见了!怎么消失得这么快,她去了哪里?古少龙正四处张望着,忽然一纸袋的热腾腾刚出炉的糕点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古少龙微微一怔,下意识脱口问道:“你去了哪里?”

    “去买点热食啊,哪,这里有流沙包,有酱肉包还有素包,你想吃什么可以选什么。”古少龙抬眼一望,这才注意到好似从农家小院出来开始她就一直只是以发带高高梳起发束,原本头上装饰用的的朱钗凤簪全都不见了,她身上也定然没有什么银两,一定是留了几个首饰给农家做答谢,另外的一个,就换了手中的这袋热腾腾的包子了!

    古少龙微微失神地望着她,她虽然脂粉未施,头上也一派素净,可是依然恬淡得让人如沐春风,她就如碧池荷花一般的摇曳浅笑,举起一个包子递给他:“冷了就不好吃了,估计早上的粗茶淡饭你也没吃好,现在一定饿了。”

    古少龙讷讷地接过:“我是你的敌人,你大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虽然俏君来到的时间不长,她也并不了解这安南公主到底和古少龙有什么过节有多大的误会,不过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她迟早是要回香港的,这个烂摊子只是暂时性地落在她的身上,没必要看得那么重视,而且她本就无意与任何人为敌,更何况是古少龙!

    说来说去,谁让他有一张和古飞这么相似的脸,又或者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俊男美女本就有一种先天的优势,可以使敌对的另外一方油然因为他们的美貌而对对方产生好感从而减少敌对的心理放松自己的戒备和警惕,美妙的事物本就是生来这个世界供人欣赏的,美人自然也不例外,想来应该不会有人去刻意想破坏天然的养眼美景吧!

    所以这也是俏君一直对他根本无法从心底厌恶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面容着实让她觉得有种身在异乡找到知己的亲切,一方面也因为,作为专业的心理专家,她也对古少龙的心理活动有着十分的好奇和想要去研究的心理,他到底有什么样复杂的身世背景,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人情世故,才会让他对一切都持有偏激的态度?!

    越是难以攻克的个案,越是需要挑战,俏君的职业病一犯,眼前的人就是她身处古代的第一只小白鼠!

    古少龙拿眼瞪着俏君递上来的包子,最终乖乖接过塞到了自己的嘴里,这热腾腾的包子是他重回“人间”的第一份礼物,分外感慨!

    吃完包子,也面临了一个问题,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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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到了这里,路径便好找了,一直朝南走便是大明朝,一直朝北走便是安南,是去明朝还是去安南,是一个站在交叉路口的问题!

    而面前的女子,正静静地看着他,面容上有与世无争的恬静,依旧微微笑着,古少龙猜不透她心里的想法:“我现在不是明朝太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我不惯猜人心思。”“我是在等你的答案,你是要我以人质的身份去安南,还是要我以友人的身份去大明?”

    古少龙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身,哪里还能寻得出那威风凛凛的古将军的霸气,自嘲一笑:“恐怕我就算押你去安南,也不会有任何说服力。”

    俏君点点头:“那我们走吧。”“去哪里?”“你认为我们摔下悬崖又失踪了这么多日,难道无幽他们不会担心吗?”

    古少龙稍稍恍悟地点点头,又有疑问:“你不担心回到明朝我重整兵力,卷土重来一遍吗?”“你会吗?”俏君盯着他的双眼荡起一阵浅笑:“就好比嗜甜之人初尝甜之味,人情冷暖一了然,恐怕比任何权利带来的快感都要来得铺天盖地。”

    莫怪她妄下断言,这几日的相处,她早已看明古少龙本不是天生冷血,实在是不知如何去领略人情,他的职责和本性已经太习惯武装自己,其实这种人就如同自闭症患者,越是把自己禁锢起来,内心越渴望得到真正的关心而并非虚与委蛇,而这种关心需要建立在他的高傲和自尊之上,他沉默寡言、冷酷内敛、极其高傲,不轻易屈尊,恰恰这种男人是最传统的男人,在他困顿的时候递上的温暖人情和知遇,他定会知恩必报,从一而终。

    他不是不重视无幽,否则也不会在抗不住那份势力所带来的落寞之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无幽和两人共处的圣地侯江亭,在那里古少龙才能享受到与世无争的静谧,而有无幽陪在他身边,无需多言,就能让古少龙耳畔的烦扰喧嚣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俏君有时会想,若是无幽这种性子附在了一名女子的身上,是否是最契合古少龙的人选,不过这只是臆测,纵然听无幽所言古少龙并不想为情分所扰,也即是这辈子都不想受制于女子为妻,但是这种事情是三生缘定,哪能由得人为做主!

    “这几日我想最为我们担心的便是无幽,还是赶紧去看他,让他看见我们平安无事才好。”俏君提醒古少龙。

    古少龙被俏君一提点,如实称道:“我想师弟的确会为我们担心,我也不可以再如此自私。”,最想去的地方现在就是尉迟府,以往都是他内心受创来寻求师弟的慰藉,可是他从来都忽略了师弟也是一个需要关心需要人情的血肉之躯,无幽即便再博大胸怀、与人为善,内心仍然同他一样渴望亲情,他真心实意地将自己当做他的兄长,那他又怎么可以利用这层兄长的关系去破坏无幽心目中无远弗届的善良?

    “其实我想你知道,无幽对于你这个师兄,看得比任何的人情都要重,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我想没有人比无幽更了解你更关心你,所以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拿出无幽关心的你一半回报无幽,我相信无幽也会很欣慰。”

    也许连无幽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起自己这个师兄的时候,那一袭温暖浅笑也渐渐变得苦涩和叹息,他常常对俏君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去对待这个师兄才是,在师兄的面前他永远都是被动的,师兄的喜怒哀乐牵引着他的脉络,让他时而紧张时而惊慌时而无奈,他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和师兄的感情,纵然师兄对他的忠言逆耳会有所抗拒,但是他仍旧臆想着师兄会看到他的良苦用心――

    所以当古少龙将杀敌的剑横恒在他的颈项之上的时候,他悲痛得几乎都要站立不稳,脑中瞬时劈过铺天盖地的暴风骤雨,那一刻他的心的确冷凝成了冰,而俏君,则不忍古少龙为了一己私欲,再这般伤害自己的兄弟,才站了出来立在古少龙的面前。

    也许这样,可以让古少龙对于无幽的伤害会减少一点点,世上最嗜骨的痛楚,不是**的折磨,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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