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宣之飞龙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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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宣之飞龙君生-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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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看得多了,世间的冷暖领悟得透了,他的心性也早已不知觉地比一般的孩童要成熟得多了许多!

    不知觉就走到了此处,市井繁华,人声喧闹,可并无村落人家的好心,乞食了半日,他实在肚子饿的发慌,于是按捺不住那包子的肉香,不管不顾伸手抓了一个塞进嘴里,哪怕众人拳打脚踢,他也毫不松口,知道那包子能维持他的命,他要活下去,他想活下去!

    于是在混乱的噩梦之中,一记儒雅出尘,就静静地立在他的眼前,俯视于他,眼前之人,没有丝毫傲慢,不嫌他脏乱,伸手递一些散碎银子给他,清风浅浅,衣决飘飘,公子五官的精致华丽是他这几年游历以来见所未见,他为眼前如仙风一般的公子而惊叹,只那一眼,便是万年,他想要跟随这公子,死心塌地,再无二心!

    公子收了他,问他名字,他很傲气地大声回答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已是他全部的财产,他必须傲气!

    从十二岁那年的第一眼,这么快,已经过了两年,而在这两年之中,他对于公子的崇拜已经日积月累到了一个膜拜的高度,公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让他佩服之至,不过可惜的是,公子素来安静少语,无论自己这边再鸡飞狗跳,公子也只是淡淡地“嗯”一声,就好比现在――

    “公子,那姑娘是什么身份?受了什么伤?”

    “待我检查。”

    “公子,那姑娘你打算留几日?”

    “待她醒来,恢复元气。”

    “公子,这姑娘看着衣着不像穷人家的女儿,你说她应该是什么身份呢?”

    “别人事,少论。”

    “噢。”最终段昀气馁地认命低头朝着药罐煽火,真是愈想愈泄气,他好歹也是一介男子汉――呃,“即将”啦!时间性的问题就不必太计较了――

    怎么会让自己变得像个唠唠叨叨的聒噪女人呢?真是太感伤了。

    自己好歹也是风华正值青春年少的男孩,对周遭任何事物都好奇得紧,也希望公子能和他多点话题,可惜公子就是不领情。

    也许是看穿了他的挫败,尉迟无幽淡淡一笑:“这姑娘,应该是皇室!”

    “啥?”

    段昀一听就跳将起来:“皇室?丫鬟还是贵人?别告诉我她是公主?”

    尉迟无幽眼眸稍稍一挑:“这个我不确定,但是她脖子佩戴的那块宝石,是玉色红石,这种珍贵的宝石,只有皇室中人才有资格佩戴!”

    “那,那,她既然身价尊贵,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受伤?”

    “等她醒来,自然知晓。”
………………………………

第二章

    白皙的手紧紧握着一柄剑,剑尖泛着冷冷的金光,而那金光,非璀璨,而是异常的刺目!

    剑尖正对着他的脖子,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孔,但是以握着剑的手看来,对方是一名女子!

    怎么可能,竟然是一个女人将他打败?

    他不相信,他想破开这剑尖的威胁,可是剑尖直指的方向毫无破绽,只要他一动,定然会划破他的脉搏,于是他以这遥远的距离,想努力看清对方的相貌――

    可是他看不清楚,唯一能看的清楚的,只有对方一双晶亮的眸子,似乎,带着泪――

    那双,眸子是清晰的,可以勾住他的心,他错愕,他以为自己早已断情绝义,他曾经对自己发誓,除开母亲,他不会施舍半分情谊交付于外人,可……

    他感到惊惶,如果这双眸能够牵动他的情绪,那对于他来说断然是种威胁,他要赶在他在面临这种威胁之前,将此扼杀于襁褓之中……

    没有人可以威胁于他!

    可是那剑尖往前一送,刺入他的喉,鲜血瞬间点滴落下,在金光里沿着剑尖缓缓流滑下来,他却如鲠在喉,发不出半点声音,连手也无法动分毫!

    疼痛似乎被兜上一勺滚烫的沥青,刹那间痛不可自抑,终于自心底,发出一声绝望而痛苦到极致的呐喊……

    古少龙猛然从床上坐起,额头翻出层层虚汗,那梦中残留的痛苦,似乎还索绕于身,缠住他不忍放弃!

    岂有此理!

    古少龙气愤地一掀被褥,一脚踢翻床头的盆,铜盆砸落入地,溅开满室水花,如同噪响的铜锣,将服侍的太监生生吓的一个激灵,腿一软便跪倒于地――

    “太子赎罪!”小太监刘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虽然不知为什么太子一早就发火,但是经验告诉他还是赶紧认罪得好!

    古少龙烦躁地问:“你认什么罪?”“奴才惊扰了太子的美梦,奴才有罪。”

    “你可知我做的是什么梦?”“这个,奴才……不知。”“不知道我做的什么梦,就道惊扰,莫非你要我梦见与你?”古少龙声音低沉,稍一使力,便足以让刘保吓得尿裤子!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刘保磕头如捣蒜,差些就把脑袋撞破,古少龙看着更是心烦,一扬手:“起来吧,重新打水给我洗脸!”

    “是。”刘保如获大赦一般,赶紧上前端了盆,小跑出屋……

    待他短暂离开,恢复安静,古少龙双目紧闭,牙根一咬,对他而言,梦境不单是梦,更是未来的一种预兆,他天性直觉甚强,师傅在救回他一条小命之时,也曾授予他一些浅显的占卜能力。

    可是他长大了,师傅却改教他主剑术武学,而将占卜天机这一能力,教与他的师弟,也是师傅的亲生儿子――尉迟无幽!

    他以为是师傅偏心,学会占卜之术,能晓前尘往事,未来仕途,对于他皇室的身份,学此再好不过,可是师傅却不改初衷,无论如何,都不将那占卜之术再教他分毫,因此他的预测能力,也只停留在幼年,只是最简单基础的程度。

    因此他的梦,是告诉了他他有可能遇到的事情,可是他却眼睁睁地无法去改变事情的发展,而又必须等待,等待事情真的发展到达那一日,这对他而言,是再痛苦不过的一件事!

    他痛恨自己无能为力,八岁那年,他就因为他的无能为力,眼睁睁见着母亲被乱仗赐死,他大病一场,以为能借由病情解脱往生,可是却偏偏遇上了师傅!

    起初他不感谢师傅的救命之恩,一心求死,但是师傅能预测未知,总能在他还没有付诸想法之时,将他愚蠢的行径巧妙化解,师傅是在救他的命,可是救了他他自己又能干得了什么,他连他的生母都保护不了!

    渐渐地,他也想开了,师傅教他品茶,在品茶之时,告诉他一句话:“为了你的母亲,好好活下去,你想报仇,就得好好活着!”

    如醍醐灌顶,如雷电击髓,这句话比以往任何的劝慰都要有用得多,从此古少龙收敛了桀骜心性,专注练剑,从此心无旁骛,他对自身要求极高,再加上他造诣甚深,旁人学了十年半载的功力,他年纪轻轻就能在最短时间内掌握精髓,只是他从未自知,每每学会更深一层的功力,他眼中的凶戾,也更添一层!

    ******************************************************

    尉迟无幽府邸,侯江亭――

    古少龙背手迎风而立,双目微闭,颀长身姿,衣袂飘然,有出脱尘世的潇洒玉立!

    随后踏入的尉迟无幽,未惊扰他,任他享受此刻静谧,一双深目,也悄然落上他的侧脸,不由得感叹――

    他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男,鬓若刀裁,线条坚毅,只是侧脸,便向他人传递出一身的不凡气势,凌厉锋芒如破海而出的雨后蛟龙,让人油然感叹,未见其美,不知其美之祸!

    但见其美,便泥足深陷无可自拔,见其殊丽,蓬壁生辉,腕动飘香麝,衣轻任好风,朗目剑眉,尔服亦鲜。转侧绮靡,顾盼神威!

    如此华色含光,足可祸世间俗子,目欲其颜,窃视流眄,见者无不称奇――竟然会有如此俊颜贵气,当真若天上才有,世间难觅!

    尉迟无幽这般欣赏着,就轻轻溢出一口气,这气却非叹气,是一种欣赏完美景一般的溢美,敏感如古少龙,自然能够捕捉,睁开眼回过头:“你来了。”

    他睁眼睁得很快,就好像一直在提防什么事情一样处于警惕边缘才迅速睁眼一般的速度,尉迟无幽又叹了口气,只不过这次的叹气,是真正的叹气!

    “你为什么叹气?”古少龙眉目微微一皱,尉迟无幽则报以浅浅一笑:“我叹气是因为你过得着实辛苦,师兄弟一场,我不忍你如此辛苦。”

    “辛苦?”古少龙不解:“从何说起?”“你若不辛苦,何以警惕甚高,你总是将身边的一切当做你假想的敌人,你需要提防一切未可知的危险,难道你不辛苦吗?”

    古少龙嘲讽一笑:“我不若你,师傅将神算之能传授给你,让你不必为未来任何的危险而担忧因为你早有预备,我则不同,我处深宫之中,处处观人颜色,分辨敌我,而且师傅又不愿将这占卜传授于我,你自然无法领会我的处境!”

    他的口气很硬,或者说,他具备了练武者一向的硬,由于身份的特殊,他更添了几分龙子的霸气,这一点,是他人所难以企及分毫。

    尉迟无幽依旧温婉:“我自然能理解你的处境,来,坐下饮茶,我今日差人去购上好的龙井,尝一杯?”

    “你知道我今日不是来找你饮茶的。”话虽如此,古少龙还是与尉迟无幽相对而坐,见尉迟无幽煮茶、沥水,一系列一丝不苟的茶道下来,一杯浓郁香气的龙井斟入古少龙的杯中,古少龙端起杯,茶一入口,唇齿沾香,如雨后青草,静心而寐!

    尉迟无幽自斟一杯,陶醉于茶香之中:“酒肉之道,引人奢靡,唯有茶道,才能静人心扉!”

    古少龙扬起一边的唇:“只是你这阔家少爷豪门府邸才有资格这般说话,落了平常百姓,饭且都吃不饱,何来品茶之雅兴?”

    尉迟无幽微微摇头:“师兄,你有所不知,人皆有乐,只是各有不同,所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平常百姓,自然也有其乐之道,只是不为我们所知罢了。”

    古少龙眉眼一别,论口舌,他素来说不过这个师弟,也难怪,紫微、天机、文昌、武曲等等他都学了个遍,论学识,恐怕朝中的文臣都不及于他,又何况师傅只栽培古少龙武学,文史方面,便只落得一知半解!

    “我来找你的目的,恐怕你已经知道了吧?”对着尉迟无幽,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浪费自己的口舌,尉迟无幽便能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来找他,素来都是有事,无事定然不登三宝殿,想来相处了十余年的师兄弟,落得这般情谊淡薄,想来也有些悲凉!

    “我知道,你是不是又做一样的噩梦了?”尉迟无幽早已算到,师兄命中有一劫,是情劫还是死劫,却要看师兄自身,师兄本身便具占卜之能,只是无化解之力,所以找他,是要自己解开他的惑。

    “这场噩梦今年我是第二次做了,醒来痛楚仍旧残留于身。”古少龙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颈项:“我看不清要杀我的人,不过我很肯定的是她一定是我的这场劫数。”

    “喔?是吗?那你来找我作何?”“我要你帮我找出那个人,她对我是一个威胁。”

    尉迟无幽早已料到古少龙是这般作想,他放下茶杯:“你又如何能断定,她是害你,而非救你?”

    古少龙觉得好笑:“我想我有那个判断力,能判断出她是害我还是救我,试想一个拿着寒剑指着我的脖子,欲要伤我之人,难道会是对我有利之人?”

    “凡事不可过早下定论。”尉迟无幽又斟满两杯茶:“你所见到的,只是一件事情片段的残存,你的梦却没有告诉你全部,所以师兄,我劝你,不如放宽心为好,别将所有的事情都往坏处去想。”

    “哼。”古少龙愤然起身背对尉迟无幽:“你不是此番事件的主人,自然站着说话不嫌腰痛,你尉迟少爷与世无争,我可不是。”

    尉迟无幽一记浅叹,也站起身来立于古少龙的后方:“师兄,我们十年情谊一场,我这人你自是了解,难道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尉迟无幽气息言弱,将古少龙的戾气稍稍化解,他转身对上尉迟无幽一双澄澈双眸,为他眼中几乎能够一眼到底的干净所惊叹,怒气也消弭于其中――

    的确,以古少龙识人无数,场面见多看来,没有人能比尉迟无幽再与世无争!

    尉迟无幽的性子,除了段昀,只有他这个师兄最熟悉不过!

    在他眼中,人没有尊卑之分,只要是命,全都是珍贵的,就算是罪无可赦的恶徒倒在他眼前,他都会毫不考虑的去救,所以当年师傅教于他占卜预测之术,他亦自行要求学医,日夜钻研医术以及五行八卦,可以做到废寝忘食,他身体本就欠佳,却拿自己当做试药的工具,最厉害那几日,几乎以药水代替饭食撑过,若不是师傅救他,恐怕他早已断命在医学之下!

    可是他并无半点后悔,有人求医问药,他便毫不吝啬施医赠药,甚至去人家中为人诊治,而就是这般仁慈宽厚,却也落得为奸人所虎视眈眈,一次他亲自上门为一老妇诊治,却遭老妇那不成器的儿子以刀胁迫,逼他交出百两银钞,临危之时,他却眉眼都不抬,喝止住急得几乎上房揭瓦的段昀,命他回去取百两白银,自己只是平静一句――

    “我的随从回去取你要的东西去了,那你是否可以放开我医治你的母亲?”

    这种时候,他也只是满心记挂着病危的老妇,自身安危仿若已置之度外,许是他清风之华感染了持刀凶徒,竟真的就稍稍带着迟疑放下了刀具,而他便走到老妇的身边,开始了心无旁骛的医治!

    等段昀取来白银之后,凶徒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他接过银子,摇头惋叹抛下一句:“真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说罢他便即刻离开,不知拿着这银子去做何事,段昀带着心有余悸的不解:“公子,你何必要给他钱,给他这种人钱,不是纵容他了吗?”

    “他不来劫我,自然也会劫他人,与其让别人受害,倒不如我称了他的心意。”“可是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他连自己的亲生老娘都不管。”“佛学六道转世,人各有命,他会这么做,也是命中注定,无妨,以后有缘见到,我自会教化于他,但是现在我只能先救他的娘亲,却救不了他!”言语之中全无半点斥责之意,反而带有满满的遗憾,惹得段昀一跺脚:“公子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是坏人呃。”

    尉迟无幽转向他,眸中浮上一丝浅笑:“你都知道,我会不知吗?”段昀被哽,扁扁嘴聂诺:“那你还救?”“他并未伤我半点,只是单纯为财,许是遇上什么急事需要用钱,何必计较甚多?”

    段昀不服气地边收拾边抛了一句:“真出什么事就晚了!”这公子,老是要他这个小厮替他操心,自己倒和没事人一样,好像受胁迫的人不是他一样,不对,以公子的性子,要是受胁迫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其他人的话,那公子也许才会着急!

    说不清公子是太傻了还是太仁慈了,总之做了公子的小厮,就是替公子操心的命!

    不过段昀终究是年纪小,在古少龙一次到来的时候,乘着公子不在,嘴巴甚快地吐出这么件事,本意是要替公子不值,但是听者有心,眉头狠狠一皱,揪过段昀骑上高头大马,找到那夺钱之厮,古少龙本是一身绝技,不需贴身侍卫动手,只是两拳,便叫那人起身不得,段昀圆睁着眼睛,眨都不敢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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