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把早季拉回现实世界的是觉断断续续的叫声。好像到现在谁都没回去,觉应该是着急了吧。
    “回去吧。”瞬说,这次早季点了点头。放着他不管的话,觉也太可怜了。
    白莲iv号调了个头返回上游。瞬一用咒力加速,河面上倒映的星星马上化作千万断片,被波浪所吞噬。
    早季有些畅快地享受着速度,突然,一阵令人目眩的不安向她袭来。
    现在我们到底在以多快的速度前进呢?
    河中的水流、两岸的景物,全都溶进了迷离的黑暗中,不得识其全貌。
    人的感觉若如此暧昧,那么和神之力无限接近的咒力,也会变成空中楼阁一般不安定的东西吧。
    于是,她的思考越发深入。
    如果将感觉封闭,大家还能使用咒力吗?
    那么说来,在的町里,为什么连一个失去视觉或是听觉的人都没有?
    原天化仍然静静的思考者,至于早季和瞬,已知的结果,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情感的菜鸟,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能将早季拿下,只是关系很好的好朋友,因此,此时早季的情感,依旧让人无法介入。
    那又如何呢?顺其自然吧,原天化有些无奈的想到,因为他达不到龙傲天的脑残光环,也做不到那些睿智如妖的主角的程度,活着,慢慢地成长,就是他此时的愿望,但愿大宇宙意志能够宽大,但是,可能吗?那是不可能的。
    也许,就在无法看见的多层次元的深处,有一双无形的神眼正在静静地看着,观察着,原天化的一举一动。
    蝼蚁,原天化现今依旧是蝼蚁啊,不知何时他能超脱。<;/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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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夏日蓑白(一)
    在这个世界,曾经的现代化文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如今的超能文明,亦称之为新世界。
    这个时代有著作,《新生日本列岛博物志》这本书详尽地记载了至今为止许多历史、生物和国语学者为探究“蓑白”语源所作出的努力。
    由古代的定论,人们似乎认为“蓑白”应是“蓑代衣”简写后的形态。虽说如此,我怎么都找不到说明“蓑代衣”究竟为何物的书籍,所以并不能在此作出详细讲解。
    蓑白みのしろ蓑代衣みのしろごろも
    另外,也有“蓑白“不是“蓑代衣”的简写,而是将”蓑“与它的白色体色结合起来命名为”蓑白“说、由死者的灵魂宿于蓑白之中的信仰而来的”灵之代“说、由其平时陆栖产卵时返回海洋的习性而来的”海之社“说,这些说法均十分有说服力。其中”海之社“说还附有”蓑白在海松之类的海藻和珊瑚上产下红色或是黄色的卵块群,仿佛龙宫的饰品一般“的说明。
    以前还有主张因设有依据蓑白在遇到敌人的时候会倒立并扬起尾巴的姿态与古代城堡天守阁上的兽头瓦雕饰十分相似,所以将其称为”美浓城“的一派学者。但是之后的研究判明有类似兽头瓦的名古屋城是在邻国尾张国而不是美浓国这个事实,于是这派学者便失去了往日的势头。
    国是指古代日本的令制国,相当于中国的县。尾张国领域约为现在爱知县西部,曾是织田信长发家的根据地,现首府为名古屋;美浓国在其北,领域为当今岐阜县南部,织田信长在此曾建岐阜城,是为县名的由来。另外战国无双中出场的浓姬出身美浓,原名归蝶,是织田信长的夫人。
    甚至还有无数认为”白“就是”四郎“略写的俗说,若是长达一米以上的蓑白则称为”三幅四郎“(三幅是指三倍布匹幅面宽,约合一百八十厘米)。至于把蓑白蠕动的无数触手当作蛇而称其为”巳(蛇)之四郎“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更是使关于蓑白语源的讨论无法收拾。
    这些名称在日语中和蓑白读音相同。
    说来现在还勉强流传着”四郎”据说是在古代传说中登场的年轻人的名称,因白蛇作祟而变身为蓑白的想法,但是因为其他的内容已经散佚,无从辨别真伪。
    不论是哪种说法,都觉得有其相应的理由。至少比同一本书中那些在筑波山胡蹦乱跳的蛤蟆的语源“用气将小虫拉近并吃掉”要好理解得多。谁又会去相信那些认为蟾蜍有咒力的奇谈怪论呢?
    蓑白之谜还另有一桩:就算查遍古代文献,也不能找到提及蓑白的只言片语。特别是千年之前刊行的书籍,虽然很多都被加以禁止阅览的限制,但也完全找不到“蓑白”的字眼。若是如此,蓑白应是近数百年间现于世上,按照进化的一般常识,很难想象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会产生全新的物种。
    实际上,不仅仅是蓑白,千年前与现在的文明之间在动物区系之间存在巨大的断层。之前存在的动物种群历经时代变迁而灭绝并不奇怪,但是包括蓑白在内的数百种生物却像从天而降一般纷纷来到这个世界。、
    关于这个现象,近年来新提出的假说逐渐成为主流。即包含蓑白在内大量的生物因为人类无意识的活动,进化速度突然急剧加快。
    然而,这个观点未免过于激进。在这里就先来说明最近查明房总冲等地栖息着蓑白的直系祖先蓑海牛的事实。虽然无法想象一种体长仅有三厘米左右的小动物竟然能进化成巨大的蓑白,但是看到赋予其名的蓑状腮部突起的时候,却不得不承认它们之间的确很相似。若蓑海牛确为蓑白的祖先的话,它们的名称共用”蓑“这个字,以及其和名的由来”蓑代衣“说或是”蓑白“说,或许会成为正确的旁证。关于此事还亟待更深层次的研究。
    之所以在这里介绍蓑白,是因为原天化、早季等人在夏季野营的时候遇见了拟蓑白,为了更好的理解拟蓑白的存在,必须先对其拟态的蓑白有一个正确的印象。
    若千年之前蓑白还不存在的话,千年之后它们也有灭绝的可能。虽然关于蓑白已经写了好多次了,在这里我想向大家再次解说蓑白这种生物。
    蓑白外观酷似芋虫和马陆,体长为数十厘米至一米左右。头部上方伸出两根y字形的大触手,前端有一对小触角。眼睛很小并藏在皮肤内侧,所以蓑白的视觉应该仅能够分辨明暗。腹部下方排列着类似于芋虫或马陆的短步行肢(这一点上和海牛之类的腹足类动物完全不同),可以快速地步行。根据多数的步行肢的动作,可以将其行走姿态形容为行军。蓑白的背部生着许多白、红、橙、青等颜色鲜艳的触手和棘状突起,像蓑衣一样遍布整个背面。触手是半透明的,先端可以像萤火虫一样发出发出较强的光线。
    蓑白为杂食性动物,主要食物有苔藓、地衣、菌类、昆虫、蜈蚣、蜘蛛、土壤中的小动物以及植物的种子等。即便是有毒物质也能毫不在意地吃掉,然后用小胞将其包裹,存于体内。因此蓑白有净化土壤的功效。进食结束之后,因所吃食物的不同,它的体色会发生显著的变化。特别是在饱食苔藓之后,全身会变成鲜艳的绿色。这些特征和主要以海葵为食的蓑海牛十分相似。
    另外,在遇敌的时候,蓑白会倒立触手和棘进行威吓,身上仿佛有无数条蛇在张牙舞爪。那些无视威吓还敢近身的动物就会被带有剧毒的刺细胞好好”招待“一番。不过,蓑白却绝不会对人类举起武器,在此特别声明。
    蓑白科中还有鬼蓑白(体长两米以上,全身覆盖银色刚毛,稀有种)、赤蓑白(全身呈半透明的红色)、青蓑白(触手先端为蓝色)、虹蓑白(长有蝴蝶鳞粉般的细毛,呈现彩虹般美丽的光泽)等诸多亚种。
    因为体型和有剧毒且令人不快的气味,蓑白几乎没有天敌。唯一能捕食蓑白的动物是潜伏在沙滩上的捕虎蟹。蓑白在每年一度产卵的时候会回到海边,这时便常常会发生被捕虎蟹袭击的案例。
    以防万一,这里也来介绍一下捕虎蟹。这是一种凶猛的肉食性蟹类,一般认定海栖的三疣梭子蟹为其祖先。背甲为尖锐的菱形,有绿褐色和沙色混合的迷彩,宽度可达四十五至一百二十厘米。蟹钳长且大,钳齿锋利。额头上有三根棘,甲壳前端呈锯齿状。在捕食时,捕虎蟹巧妙利用原先用于游泳的第四只脚在沙地上挖洞隐藏自己,猎物一旦接近,即从沙地中跳出足有两米以上高,突袭猎物。常见于波崎海岸等地,也有远征至草原、森林、半山腰的记录。食性杂,不论是青蛙、蜥蜴、蛇,还是小型哺**类、海鸟、被冲上岸的海豚、巨头鲸之类的海兽,捕虎蟹照单全收。甲壳厚重,硬如金属,一般的兽牙和爪不能穿透。虽然捕虎蟹见到同类会相互残杀吞食,但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
    蓑白一旦被捕虎蟹袭击,身体的一部分被紧紧夹住无法逃脱的时候,会出现十分耐人寻味且独特的情景。
    早季曾在从和贵园毕业前一年的初夏时节,偶然目睹了蓑白被捕食的全过程。
    “早季,看那个!”真理亚小声叫道。
    “什么呀?”<;/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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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夏日蓑白(二)
    她们当时在能俯瞰沙滩的一个小山坡上,周围尽是灌木丛,是个秘密场所。放学后天气好的话,早季和真里亚两个人常常在这里度过下午。
    “蓑白,被捕虎蟹捉住了……”
    早季也立起身,头越过灌木丛眺望。海风吹来,弄得她的鼻子痒痒的。沙滩人迹罕至,望向真理亚所指的方向,离海大概二三十米的沙滩上,一匹蓑白正拼命挣扎,进退不得。它想返回海中,谁知无论如何使劲地扭动身体,就仿佛在沙滩上生了根一般,怎么都动不了。
    凝神注视,她发现了夹住蓑白数根步行肢的黑褐色蟹钳。
    “得去救命。”早季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真理亚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你要干什么呀,笨蛋!被什么人发现的话该怎么办!”
    “没人在这边啊。”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那边的海岸上时不时会有来钓鱼的男人。”
    确实,在沙滩上裸奔是有点脑子秀逗。她们赶忙穿上了衣服,穿过树丛滑下斜坡来到了海岸边。这时,捕虎蟹已经跳出了沙子,现出了如迷彩色妖怪的身姿。两个钳子紧紧夹住蓑白的步行肢和棘状突起,它好像在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料理这只猎物。
    早季不禁停住了脚步。虽然只是区区螃蟹,却仍有捕虎蟹捕杀成年黑熊的事例。虽然没有人类被攻击的记录,但对于没有咒力的孩子来说,是相当棘手的存在。
    早季从未像这样期待身边要是出现一个男孩子该有多好。神呀,不用说瞬和原天化了,至少让觉能出现在这里……
    “怎么办?撒沙子吓它一下看看?”
    早季早已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还好真理亚在冷静地观察周围情况。
    “等等。没事的,蓑白好像开始交涉了。”
    抬眼望去,刚才还处于狂暴状态的蓑白开始用无数的触手像是讨好似的触碰捕虎蟹的钳子。至于捕虎蟹那边也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自顾自地吹着泡泡。
    突然,蓑白背上有三根大触须立了起来,像是要喊什么东西过来一样来回摆动着。扑哧一声,触手从根部断开,落在了沙地上。触手满地打滚,正似蜥蜴自断的尾巴。
    捕虎蟹毫无反应,仍然用两只大钳子夹住蓑白的身体,若无其事地在一旁吐泡泡。
    蓑白随后痛苦地摇晃了一下身体,又立起了两根触手。触手像是痉挛了一般,在捕虎蟹的视野中左右晃了晃,又自己断开落在了地上。
    共计五根的触手在沙地上乱翻乱滚。捕虎蟹依然不为所动,蓑白也不动了。
    过了大约三十秒,蓑白又有了新的动向。这次不是刚才那般的讨好,而是充满敌意的行为。
    蓑白抡起倒立起的长长的触手,用含有毒素的刺细胞敲击螃蟹的甲壳。敲过两三次之后,仅有一根棘状突起扬了起来,像是用了很大力气似的变得硬直,根部变窄,断掉了。断掉了突起碰到了蟹钳,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于是捕虎蟹松开了拘束蓑白许久的两只钳子。蓑白赶忙甩开身子,晃动着身体直直地逃去海中。
    捕虎蟹看都不看落荒而逃的蓑白,把还在动弹的六根触手夹住,悠然地吃了起来。
    “看来交涉成立了啊。”真理亚说。虽然她在笑着,不过由于不是很喜欢动物,脸蛋有些抽搐。本来她应该以对蓑白的命运毫无兴趣才对,想必是为了陪着我才勉强自己的吧。早季有些感激的想着。
    “不过,那只蓑白足足切掉了六根触手,真可怜啊。”
    “要是那样就能活命的话,不是很便宜的吗?弄不好的话就会被整个吃掉的呀。”
    若是被捕虎蟹捉住无法逃脱,蓑白会切断背部的几根触手,如果捕虎蟹为了吃触手而放开蓑白的话,它就可以逃走了。对于其他生物绝不会发生的耐人寻味的事态就是这样。这两种动物围绕着切下触手的数量讨价还价,至于达成交易的条件,则要看蓑白的体力到底能坚持自切几根触手,还有捕虎蟹当时空腹的程度来决定。
    交涉失败的场合,蓑白会舞动带毒的尖锐刺细胞拼命反击。虽然捕虎蟹在战斗力上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万一刺细胞刺入了甲壳的间隙,并注入大量的毒素的话,捕虎蟹很可能因此死亡。
    双方都不是拥有很高智能的生物,却在所有的场合中都能作出相对合理的选择,这个事实难道不让人惊讶吗?从捕虎蟹的角度上讲,将蓑白视为稳定的食物来源,特意不杀死而只夺取触手并将其释放的选择想必是相当合理的。
    回到夏季野营的话题吧。
    翌日早晨,大家认真地做了顿米饭,摄取了比昨晚文明得多的早餐过后,把剩下的饭做成了白天吃的饭团便当。之后,大家叠好帐篷,干净利落地埋掉了支架留下的坑和篝火的痕迹。最后把行李搬上小艇,他们就出发了。
    大家在遍布晨雾的河面上半是划桨,半是用咒力前进。左岸不断传来小鸟的啼叫声,声音拉的比一般麻雀要长,应该是白颊鸟吧。
    但是原天化依然踏波而行,就像是凌波之仙,噗通!嗯,好吧,是踩水的boy。
    虽然一大早天上就笼罩着乌云,令人有些遗憾,不过要是痛快地吸一口清晨凉爽的空气,剩下的困意全都消失不见了。
    河面明显比昨天宽了不少,只不过右岸还藏在朝雾的彼方,不得窥其真面目。
    早季这时想起了在和贵园地理课上学过的霞浦和利根川的变迁的知识。
    两千年前,霞浦是被称为香取海的巨大内海,在当今利根川河口处和大海相连。而利根川当时则处在相当靠西的位置,流入东京湾。
    为了防止利根川反复泛滥,同时增加可耕作的土地,一个名为德川家康的人物一声令下,宣告了利根川东迁工程的开始。数百年过后,利根川的河口被引向了犬吠埼。而香取海则因为泥沙的堆积日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叫霞浦的淡水湖。
    之后在这千年之间,利根川和霞浦又经历了岁月洗礼,变得面目全非。首先,以前大多数流入东京湾的河流被改变流向,现在汇入利根川。因为被诅咒的不毛之地东京自然是没必要有水来滋润的。然后,由于水量增加再次经常泛滥的利根川现由运河与霞浦联通。因此,现在的霞浦膨胀到几乎能与当年的香取海比肩,至少在面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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