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怒气上腾,“告诉御林军,敢于阻挡公务者,格杀勿论!”
“是!”那随从又擦了把汗颠颠的跑了。
御林军的了令想要硬闯,但寿王府的家丁可不是普通的家丁,虽然衣着与普通家丁无异,但武功超群,不说以一当百,以一当个几十个御林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寿王府的门就那么大,御林军人多,可也一时涌不进那么多人来。
那随从一看这架势,立马又跑回来向贤王禀报。
“王爷,御林军遭到阻拦,进不得寿王府。”随从都快哭了。
贤王和慕容御对面坐着,两人却都是不慌不忙的喝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进不来,让弓箭手准备,硬攻进来,不过是个王爷府邸,又不是什么固若金汤的城池,手段尽用,还能进不来么?”
那随从欲哭无泪,只好再去报信。
可御林军的弓箭手准备好了,却见寿王府也有弓箭手。
且寿王府的弓箭手皆伏在房檐之上,俯视着围在寿王府门前的御林军,两方各不相让。
如今真刀真枪的见了,气氛已经不同于刚才赤手空拳硬要挤进来的时候了,真真是剑拔弩张,接下来,若再这么下去,可是要见血了。
谁都没有先动手。
御林军一排排弓箭手弓满弦张,箭尖直指寿王府。
寿王府的房头之上也是箭满弓弦,豪不想让。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随从抹泪,再次跑进去向贤王禀报情况。
贤王看着慕容御,冷笑道:“四弟,你可知道,抵挡御林军办公,射杀执法中的御林军,罪同谋反?”
慕容御目光逼视贤王,毫不退避,“不如贤王与我现在就进宫,禀明父皇,你究竟凭什么要搜我寿王府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窝藏了白莲教的余孽?我们去问问父皇,究竟是谁有不臣之心?是谁想要谋反?”
贤王脸色更冷,嘴角僵了僵,这事儿现在尚在自己掌控,倘若真是捅到了父皇面前,说慕容御胡闹惹是生非,父皇定会相信,倘若说慕容御想要谋反,父皇就算是老糊涂了,也必不会相信的。
两人僵持了一瞬,贤王先笑了笑,“四弟说笑了,我们都是效忠父皇的,我自然相信你不会伙同白莲教谋我们慕容家的江山的。不过我也是公事公办,希望四弟体谅一二。”
贤王说完,拂袖而去。
围在寿王府外的御林军也尽数撤退。
寿王府房顶上的弓箭手待御林军走远了,才撤了下来。
“他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皇城中调用御林军?”廉如意看着门口的方向,声音清冷。
慕容御沉吟片刻,“你没发现,自从上次寿宴之后,父皇似乎变得很奇怪?以往父皇是很看好太子的,对贤王的评价并不高。父皇曾说,倘若是乱世,贤王或能成就枭雄霸业。但如今平南朝国泰民安,需要的是一位宽厚仁君。”
廉如意皱眉,细听。
“可自从那次寿宴之后,父皇就一再抬举贤王,似有打压太子之势。如今,连御林军都交到了贤王手上……实在太奇怪了。”慕容御拧眉说道。
“难道是贤王用什么邪术,蛊惑了父皇?”廉如意想到容妃被烧成那副恐怖模样都能恢复的完好无损的脸,不禁联想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贤王或是得了什么邪术,也并非不可能。
慕容御低头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无可能,此事还需仔细探知。”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寿王府虽然躲过了御林军的搜查,可不是京城所有的官员都能这么硬气的。
不少一直推崇太子的官员,这次都没能逃过贤王的毒手。
家里被翻个底朝天,竟还真让御林军搜出可疑的人或是物。
有些大臣家中发现了白莲教特用的白莲标示,有些则是发现了家仆身上纹有白莲刺青。更有大臣家中搜出了与昨夜出现在大理寺侍卫头上的白莲暗器一模一样的暗器。
这些大臣及其家人全都不能幸免,尽数被御林军带走。
贤王此次搜捕,可谓收获颇丰。
空荡荡的天牢,一天时间,就被填满了。
天牢之中哀哭阵阵,太子心烦意乱。
贤王明显就是在针对他,这些被抓的大臣,全都是铁心支持太子之人。
贤王如此明目张胆的迫害大臣,太子岂能安坐,立即求见皇帝。
皇帝正在漪澜殿听和尚讲经,被太子打断,甚是不悦。
听闻太子说贤王举止,皇帝思量一会儿,“叫贤王来见朕。”
皇帝回到御书房,贤王与太子跪在地上。
太子看向贤王的目光满是审视。
贤王却垂着头,只看着自己面前的花纹富丽错杂的地衣。
“你抓了大臣及其家眷?”皇帝看着贤王的头顶问道。
贤王叩头,倒是承认的十分爽快,“是。”
“为何抓人?”皇帝皱眉。
“回禀父皇,昨晚大理寺的女刺客被白莲教劫狱救走,儿臣唯恐白莲教危害父皇安危,此事性质恶略,定要严查不怠,这些被抓大臣家中都发现了与白莲教有关之物,定是暗中与白莲教有所往来,为了清查,儿臣才将他们抓捕。”贤王说的义正言辞,好像他亲眼看见这些人就是白莲教教徒一般。
“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根本做不得物证,贤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大臣们抓回,关入狱中,岂不是要寒了百官之心?”太子立即说道。
贤王却俯首反驳:“怎是寒百官之心呢?这些人家中分明取有物证,乃是御林军亲自查获,难不成太子是要包庇这些人么?此举对百官乃是震慑作用,父皇乃是明君,白莲教图谋不轨,欲毁平南朝大好江山,此心可诛,但凡与白莲教有牵扯之人,人人可得而诛之。儿臣不觉的儿臣此举有错。”
贤王振振有词,端的是正气方刚。
太子还要再说,皇帝却摆摆手,制止了两人争执。
“此事着刑部去查,若是无辜,便放出来,并发放两年俸禄作为补偿。若是却有白莲教教徒,格杀勿论!”皇帝沉声说道。
太子闻言,心沉入谷底。
皇帝却挥手让两人退出了御书房。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危机四伏
御书房外,太子与贤王并肩走在宽阔中间雕刻有龙纹的台阶之上。
贤王笑看着太子,“太子无需动怒,若是无辜之人,自然会被放出来的。”
太子冷冷看着贤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贤王哈哈一笑,抬步向宫外走去。
贤王以抓女刺客,搜捕白莲教之名,将京城上下翻了一遍,最然没有找到女刺客,也没有找到实质上的白莲教教徒一人,却是对太子的实力形成了重创,将京城的大臣,来了一次洗牌。
如今没有被抓进天牢的大臣,也是惴惴不安,唯恐贤王黑手下一次就伸向自己。
于是,傍晚时候,城门大开。
此时进出京城的人不多,前往贤王府的人倒是一波接着一波。
众臣都看明白了,贤王哪里是要抓刺客,分明是要排挤太子嘛!
铁杆儿的太子党都蹲了大狱,剩下的观望派唯恐自己站队站的慢了,也被贤王当做太子党给扫除了。
贤王动作极快,一日时间,朝中大部分势力,已然偏向他。
当然仍有重臣非一时可以攻克,比如左相岳家,比如右相崔家,再比如廉大将军。
左相岳家,乃是皇后娘家,必然不会倒戈。
而崔右相及廉将军都是忠于皇帝之人,位高权重,不受贤王摆布。
皇帝虽一时偏袒贤王,但这些肱骨之臣,贤王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但贤王自信,要不了多少时日,自己一定可以将挡在他前面的一个一个搬倒。皇位,终会是属于他的。他想要的一切都会成为囊中之物的。
前朝朝夕之间风云突变,甚至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后宫之中却是死一般的宁静。
坤宁宫的丑闻之后,皇帝心中存有疙瘩,虽说最后明白是冤枉了皇后,但除了遣人送去夜明珠之后,他竟不曾亲去看望皇后。
仍独宠容妃一人。
皇后沉下心来,着方嬷嬷在坤宁宫找出那放鞋诬赖她之人。
坤宁宫虽宫人众多,但是能进的皇后寝殿的却是没有几人,排查下来,范围就小了很多。
皇帝来的当日,有四名宫女曾单独进过皇后寝殿。
但前两个进得寝殿之人,打扫完寝殿之后,方嬷嬷曾经进去过,那时并没有发现寝殿中有那只鞋子。
后来又进过寝殿的两人是苏荷与宛桃。
苏荷在皇后身边伺候多年,颇得信任。
宛桃是前年才进宫的宫女,年芳十五,长得秀美可爱,相比宛桃,皇后自然更信任苏荷多一些。
正待皇后命人细查宛桃之时。
这天夜里,宛桃却失踪了,后来才知道,宛桃是投了井。
宛桃跳的是后宫的那眼枯井,被发现时已经是多日之后了。
皇后愈加沉静下来,宛桃死了,这事情也已经了了,她心里清楚是容妃陷害她,但自从皇上让人送来夜明珠之后,她就知道,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提了,她是冤枉的也好,真相怎样都不重要了。
皇后沉寂的蛰伏下来,她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顾反击容妃的时机。
如今已经不像当年焚琴之时,容妃盛宠更胜当年,她想要一举搬到容妃,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如果当年在容妃被关在崇禧宫的时候,她就斩草除根,让容妃死的不明不白,死了也就死了,她再也没有机会挑出来,与自己为敌。
可是就因为她放松了警惕,以为她再无翻身之日,才会给她留下这样一个时机。果然对敌人的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皇后后悔,却也知为时已晚。
她只能让自己愈加冷静,等待时机。
不过显然上天并不偏袒皇后,她等待的搬倒容妃的时机没有到,危机确是悄悄来临。
自从普净和尚被逐出皇宫以后,皇帝近来最喜欢听慧信和尚讲经。慧信和尚经书讲的深入浅出,并能结合身边事事,让原本枯燥的经文也变得妙趣横生起来。
皇帝几乎听的废寝忘食,几次都让宫人将御膳摆置漪澜殿与慧信和尚同食。
这可是莫大的恩赐。
慧信和尚却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更是深得皇上好感。
这日讲经休息之余,突然有另一名僧人向皇上说道,“慧信大师有门绝技,近十年来都不曾在人前展露,如今在皇上面前,慧信大师还打算藏着掖着么?”
皇上一听,便来了兴致,连问慧信是什么绝技。
慧信却黑着脸斥责了那僧人,“不要妄言!”
皇帝却兴致不减,硬要慧信解释一番。
慧信一脸艰难的说道:“佛曰,不可说。圣上请不要追问了。”
天下还有皇上问不得的问题呢?
皇上一听这话就怒了,“朕若非要知道呢?”
慧信念道:“阿弥陀佛。”
却是闭着眼睛,态度十分坚决。岛向反血。
这时那一开始挑起话头的僧人上前劝道:“慧信大师,皇上乃天子,没有什么是不能告诉天子的,你就展露一下绝技吧,我等也借此机会饱饱眼福。”
慧信却仍不为所动。
这时候皇帝的耐心没有了,所谓伴君如伴虎,就是前一刻还和你笑脸相谈,请你吃饭的人,下一刻,就让人抓住你,要取你项上人头。
皇帝命侍卫将慧信和尚拖出漪澜殿,砍头。
慧信仍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皇上。”一开始挑起话头那和尚知道自己是闯了祸了,满目焦急,“求圣上放过慧信大师吧,慧信大师这门绝技已经十年不曾展露,乃是有原因的。”
皇上一听,这里面还有说法,顿时兴致更浓,他原本也就没打算砍了慧信的脑袋,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没想到他竟连死都不惧,真不愧是高僧。
此时有个台阶下,他便抬手,让侍卫放了慧信。
求情的僧人松了口气,“慧信大师的绝技,就是能在沙盘之上走笔作画,预测未来之事。十五年前,慧信大师曾为一人预测未来,得知那人能获得大富大贵。可天机不可泄露,那人在五年之后,便成为富甲一方的富商,刚跨过第六个年头儿,竟得了急病,一命呜呼。所以……自那之后,慧信大师便再也不曾展露此等绝技了。”
皇帝闻言,惊讶的看着慧信,“此事当真?”
慧信低头言道,“确有此事。”
皇上哈哈一笑,“无妨无妨,朕乃天子,岂有朕不能观之天机?慧信大师只管来演示。”
皇上其实并不信这些,只看个新鲜,好玩儿罢了。
沙盘作画,还能预知未来,怎么听怎么玄乎,岂能当真?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信以为真
慧信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答应下来,自己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闭上眼睛,静心念佛。
沙盘很快准备好,被抬到慧信师父面前,他仍没有睁眼,看也不看那沙盘,就用食指在那沙盘之上划拉着。
皇上觉得有趣,便走下座来,站在沙盘之前,看慧信作画。岛向找技。
慧信的动作却却来越快越快越快,几乎停不下来。
一幅画好似一个又一个的场景。
慧信后来竟起身趴伏在沙盘之上,只是眼睛仍是闭着的,他从不看一眼沙盘,所画的场景却清晰无比,线条毫不凌乱。
待慧信停下手,已是满头大汗,似乎虚弱至极。
跌坐在蒲团之上,气喘吁吁。
皇上凝神看着沙盘,脸色却越来越黑。
他又看了看慧信,却见慧信仍然闭着眼睛,只喘着气。
“你为什么不睁眼?”皇帝居高临下看着慧信,冷声问道。
慧信沉默了一瞬,才说道:“此乃天机,慧信实在是凡人一个,不敢窥伺天机,小僧不敢看。”
皇帝冷哼一声,一脚踢在沙盘之上,力道之大,沙盘中的细沙都被震出沙盘,泼洒在慧信身上。
皇帝黑着脸离开漪澜殿,除了他,没人看到沙盘上到底画了什么。
但沙盘之上,那一幅幅画一遍遍在皇帝眼前闪现,慧信所画,乃是顶着凤冠的女子将身着龙袍的男子杀害,扶她身后的孩子穿上龙袍,更有牝鸡司晨龙飞凤舞四个字。
皇帝本是不信什么沙盘作画,能预知未来这样荒诞的说法。
但看那慧信作画之时,从头至尾从未睁开眼睛,做的画却毫不凌乱,栩栩如生,他倒是信了几分。
更有那画透出信息竟是如此,使得他遍体生寒。
皇帝原本就为前段时间之事,对皇后心存隔阂。如今又有这样一幅画不断闪现眼前。
皇帝越想越觉得此画可信,越想越心中骇然。
若此画真乃天机,那便是上天指引自己看到这样的画,这是上天在给自己这真龙天子预警!皇帝心中渐渐萌生出这样的想法。
但皇后与皇帝乃十几年的夫妻,在皇帝没有得到江山之时,就守在皇帝身边,实乃糟糠之妻。
皇帝对她还是有感情在的,一副匪夷所思的沙盘之画,虽然勾起了皇上的疑心,但仍不足以让皇帝真的就废黜皇后。
皇后自是不知沙盘之事,只听闻朝堂动荡,支持太子的大臣,多数都被贤王关注天牢之中,贤王更举荐与他亲近之臣坐上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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