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且你还为了救太子,受了箭伤,为什么你还能比太子更早醒过来?”
慕容御正要说话。
林仕元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身上一直备有救急之药,你可能情急之下,提前服下了救命的药,而没能来得及给太子服药。你说了,我会信,别人也会信你么?”
慕容御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这个别人,在指谁?”
其实他心中自然明白,有些事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他愿意相信太子,林仕元的顾虑,他不是不懂,只是他不愿这些成为他的顾虑。
“你知道的。”林仕元说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是的,他当然知道,林仕元指的是太子。
他一心为太子,倘若再惹太子怀疑,岂不冤枉。这些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从小,太子就很照顾他,凡事都谦让他。
在他心中,太子是非常正直仁厚之人。
皇后虽然也对他很好,但皇后的关怀背后却满是纵容。
皇后对太子管教的严厉,对他却永远是温声软语,他跟了师父之后,才明白,不是所有的好,都是真的对你好,有一种不计成本不计后果的好,叫捧杀。
但太子不同,太子对他是真的如同嫡亲的兄长一般,在他骄傲的时候提醒他,在他失落的时候勉励他。
偌大的皇宫,处处冰冷,唯有在太子那里,他得到过亲人的温暖。所以在慕容御的心中,太子的位置是不同的。
“你信任太子没有错,我们都信任太子,但太子身边也会有小人,说一遍尚可以不信,但说的多了呢?难道不会左右太子对你的看法么?难道太子就那么相信你没有夺权之心?”林仕元沉声说道,“贤王一定会想看到你们兄弟反目,相信我,太子没事,所有的太医都在太子那里,一定能救醒太子的。你若饿了就起来吃点东西,但我绝不许你出去。”
慕容御静默了一会儿,翻身躺回床上,忍着手臂上的疼痛,看着面前的床帐。
此时此刻,却无比想念廉如意。
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感觉到放松,感觉到全部的信赖,不需隐瞒,不需伪装,他可以全心全意,无所顾忌的爱她,把自己的一切都与她分享。
林仕元说的对,太子没事的,所有的太医都在哪儿,自己就算去了,又能怎样?不如就躺在这里,好好想念他该想念的人。
远在京城的贤王,很快便得知了太子与寿王昏迷不醒的消息。
“只是昏迷?”贤王的脸色阴郁下来。
前来禀报消息的侍从冷汗直流,“目前……是这样。”
“我提前那么久安排,布置,花费了这么多心力,你告诉我,只是昏迷?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们,我要的是他们的命吗?”贤王声音阴沉。
他的侍从跪伏在地,瑟缩着,头都不敢抬,声音颤抖的回道:“王爷放心,他们中的是剧毒迷香,寿王更是身中箭伤,若是没有解药,他们定活不了的。”
贤王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手下,“为什么只有寿王受了箭伤?那箭不是要太子之命的么?”
“是……是……寿王及时救了太子。”侍从在贤王逼视之下,冷汗留下脸颊。
“滚出去。”贤王说道。
却在这时,贤王听得书房之外有一声响动。立即飞身来到书房门口,伸手拉开书房的门。
门外哪有人影。
他确信自己不会听错。
但见贤王一步一步,走出书房的门。
贤王书房之外,有一棵玉兰树,玉兰树下摆着几盆应季的梅花。另一侧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他向竹林走去。
今夜月明星稀,竹林细碎的影子应在光洁的石头小路上,更显冬夜冰冷寂静。阵央吉技。
忽然一只野猫从竹林中跳了出来,正好跃过贤王脚边。
贤王飞起一脚,只听那猫惨叫一声,跌落在远处光洁的石头小径上,动也不动了。
贤王冷哼一声,这才回了书房,见那手下还跪在书房里,吩咐道:“若太子一行能活着回来,你就不用回来了。”
那侍从一愣,刚干了的冷汗,唰的又出了一身,“是,属下明白。”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流言
竹林深处廉葭葭见贤王一脚踢死了那猫,紧捂着自己的心口,生怕一不小心,心都跳出来一样。
倘若不是那只猫,被一脚踢死的,会不会是她?
想到这儿,廉葭葭狠狠打了个冷战,小心翼翼的从另一个方向出了竹林,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心却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前世许多事她都未曾参与,她所做的不过是用自己来自现代的记忆,帮助贤王扬名,更帮助贤王聚敛财富。
至于别的,扫除障碍排除异己,她只是知道前世廉如意或有参与其中。她并不清楚。
今天她只是意外在香园外面,遇见了魏采邑养的猫,据说魏采邑十分心疼那猫,喜欢的不行,那猫已经不见了两天了,魏采邑也两天都没吃下去饭了。忽然遇见,她就想着,逮来那猫,好好气一气魏采邑。却不想那猫竟将她带到了贤王的书房外。
她并非有意偷听,今日之日,一定不能让贤王知晓,否则……也许她就会像那只猫一样……
慕容御虽然醒了,但他毕竟中了毒又受了伤。林仕元逼他躺在床上,不让他出门,他熬了一会儿,便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林仕元不在屋里。
他正要起身,却见林仕元从外面回来。
林仕元眉头紧皱,脸上表情也十分沉重。
慕容御心下一惊,正要开口。
林仕元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回身关了门,走到里间来,小声说道:“太子还没醒。”
慕容御点点头,“我与太子进的祖庙之内,闻到那香味有异,便屏住呼吸,提醒了太子。太子应是吸入了比我多的那香气,我当时服下了师父曾经留给我的可解百毒的丹药,那药只有两粒,另一粒不在我这里。”
林仕元点点头,“所以,如果你昨天就去看望太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你好了,太子却还在昏迷,你该如何解释?你说你只有一粒解药,当时情况紧急,你只能自己服下,谁会信你?只有一粒解药,你为什么不留给太子?你解释的清楚么?”
慕容御眼神沉寂下来,他知道,林仕元说的都对。他没办法解释,就算解释了,旁人若想挑出错处,也是易如反掌。
只是如今这境况,该如何救太子醒来呢?
派人快马送信回京,取了药就赶回来,如果不耽搁什么时间,一来一回,也许一天就够了。太医束手无策,这倒是就醒太子的最好的办法了。
慕容御起身,“我写信给如意,另一丸药在她手中,你安排人回京取药,贤王的人一定会有所准备,必会在路上设伏拦截,此去,定是要放心之人。”
林仕元点点头,转身出门去安排。
慕容御起身提笔,亲自写信给廉如意,笔尖还未落下心中便满满都是思念,他知道,事情紧急,没有功夫给他长篇大论的表明自己的思念。于是落笔只写道:“为夫一切都好,娘子无挂,请娘子将那龙涎丸交人带回。”
吹干了墨迹,将纸折了起来,林仕元也从外面回来了。
“寿王,我必在明日天亮之前赶回,这段时间你定要小心。”林仕元看着慕容御说道。阵丸协扛。
慕容御一愣,倒是没想到他竟要亲自赶回去。但想到此一去任务重要,且危机四伏,他去自然更加稳妥。
便将手中的信交给他,“一路小心。”
林仕元转身出了门。
廉如意心急如焚的等在家里,白术身陷狱中,追风一去不回,也不知慕容御与太子可好?如今已经过了拜祭的时辰,贤王的阴谋可曾得逞?
就在廉如意焦急的等待之时,京城中却流传起不利太子的留言。
祖庙虽在京城之外,却并不遥远,流言的速度,往往快的超出想象,更何况是有心人故意放出的流言。人们传说,太子拜祭祖庙之时,因德行有亏,惹怒先祖,先祖降罚恰恰让太子头上的屋檐垮塌,砸在了太子头上。太子此时昏迷不醒,就是祖先的惩罚。
若太子让贤或可有醒来的可能。
廉欣娉正抱着她的儿子哄逗,忽而听到门外当值的丫鬟,小声议论起这样的流言。她当即一愣,立时吩咐人去备车,既有这般流言,看来太子此时境况确实不容乐观。
寿王与太子同行,也不知情况怎样,妹妹一个人在家,心中定十分焦急,她带着孩子前去看望廉如意。
廉如意不曾想到姐姐这时候能来,看着刚刚百天的小外甥胖乎乎的样子甚是可爱,从奶娘手中接过来,抱着逗个不停。好像心中有再多的烦恼看到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都会给放在一边了。
廉欣娉看她抱了一会儿,便示意奶娘将孩子抱到隔间去。
“如意,寿王可有送信回来?”廉欣娉不知妹妹是否听到流言,便试探的问道。
廉如意摇摇头,“我派了人去找他,也没有见到回信。贤王在这次拜祭中做了安排,妄想取太子与王爷的性命,也不知他们如今怎样了。”
廉欣娉点点头,看来妹妹如今尚不知太子已经昏迷的事情,流言虽广,妹妹这段时间自然是没有心思出门社交,下人就算得知,也不敢在她面前议论,自己究竟要不要告诉她呢?告诉她,图惹她担心,可倘若不说,让她从别处得知,身边再没个贴心之人安慰,岂不更糟?
廉欣娉正在犹豫,小陶却急匆匆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王妃!”小陶进得屋内,噗通就跪了下来,眼中满是焦急,“王妃,外面传言,太子德行有亏,早了先祖惩罚,被祖庙屋檐掉落的砖瓦砸晕了。王爷因护着太子,也一同受了惩罚,两人此时都昏迷不醒……”
廉如意闻言双手一颤,手中杯盏里的茶水,晃洒了一身,她却浑然不觉。
“如意莫慌,流言做不得真。”廉欣娉看了小陶一眼,赶紧安慰廉如意,此事她势必要知道,瞒也是瞒不住的。
廉如意却出乎意料的飞快冷静下来,“流言说王爷与太子都昏迷不醒?”
小陶点点头,“是这么说。”
是昏迷不醒,不是人不在了就好,说不得追风已经赶到,或是他们本就有所防备,贤王当日在暖阁中可是十分笃定太子与慕容御都是活不了的,如今看来贤王的奸计并没有得逞。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夜袭
廉如意心中如此想到,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会有这样的流言,必是贤王放出,想要攀诬太子,此时只要太子醒来,流言的影响力也会小上很多,若是能及时降雨,流言更是不攻自破。
将不降雨的,只能看天意,可是想要救太子和慕容御醒来,或可一试。
廉如意让姐姐坐在温暖的花厅之中,自己则脚步飞快的回到了卧房,翻出那个当年慕容御跟着太子去西南盐场时,留给她的药盒,从药盒中翻找出当时慕容御仅留给她一丸的龙涎丸。当时她还笑话慕容御小气,如此能避百毒之良药,居然只给一丸。
后来才知,这龙涎丸,乃是他师父亲手所制,是积攒了多年的药材,才攒全的,他一共也只有两丸,那时他甚至还为对自己表明心迹,就将如此贵重的药丸给了自己一半,在某种情况下来说,这是将生的希望给了自己一半。
廉如意毫不迟疑的将装着龙涎丸的瓷瓶拿了出来。
“白兰。”她喊了一声。
白兰立时便出现在她面前。
廉如意将精巧的瓷瓶交给白兰,“我派追风去通知王爷小心危险,但追风至今未回。也不知他是否已经到了王爷处。或可料想这一路定不太平。这药丸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将它平安送到王爷手中。”
白兰接过药碗,应道:“奴才定会小心。”
廉如意点点头,有皱眉看着白兰良久,这才挥手让她走了。
白兰想到,追风功夫不弱,但至今未回,很可能是遇到了不测,自己单枪匹马,若是路上欲伏,未必就能平安脱险,当想个办法才行。
林仕元正骑着快马,狂奔在回京的路上。
临到京城外的荒山脚下,已是傍晚时候,城门即将落锁,他紧夹了夹马腹,再快一点,定要赶在城门关闭前拿到药丸,出得京城。
却在这时,出现了一行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有十几个之多,皆黑衣黑布蒙面。
林仕元马速不减,挥鞭抽向挡在马前的黑衣人,黑衣人身姿敏捷的闪向一边。
这才露出前方绊马索来。
马速太快,林仕元此时想勒住马依然不可能。
他松开缰绳,按住马背,借力腾空而起,只见他刚离了马背,马儿就被那全是刺的绊马索给绊的向前倒去。高头大马,都被绊的狠狠摔趴在地,翻了两翻,一时半会儿,那马是起不来了。
林仕元看那前腿似是已经废了的马匹,眼神黝黑冷寂,看来这些人是不打算放他进京了。
他扔下马鞭,抽出长剑,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大开杀戒了。
凌厉的剑锋直指黑衣人而去。
十几个黑衣人,功夫却是不弱,缠斗之中,林仕元刺死两人,打伤三人,却难以脱身。
他剑招越来越狠,招招直指要害。
但黑衣人人多势众,缠斗之下,时间越拖越久,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城门就要落锁了。如果他不能及时在城门关闭之前拿到药丸,这样耽搁下去,太子岂不危险?
林仕元心中愈发焦急,竟露出一个破绽来。
立时就被他对面的黑衣人发现,一剑刺向他的右肩。
林仕元躲闪不及,右肩受了伤,握着剑的右手一抖,险些将剑脱手。他收敛心神,专注应敌。
但毕竟是右臂吃痛,攻势以不如先前那般凌厉。
对方却占着人多的便宜,缠斗之下,情况越发危急。
却在这时,有一辆马车普普通通的马车颠簸着向这边而来。
黑衣人对视一眼,有两个黑衣人离开与林仕元的战场,向那马车飞掠而去。
对方一下子又少了两个敌手,林仕元的压力暂缓。吃力应对,想要急速脱身已是不可能了。如今以一敌十,且对方也是高手,能暂且维持平手,已是不错。
可对方人多,自己这样打下去,难免疲惫,终会落了下风。
林仕元心中焦急。
可变故突生,去拦截那普普通通的马车的两名黑衣人竟被马车的车夫一手一个,瞬间解决。
那辆马车仍旧向着正在打斗的两方人驶来。
黑衣人发现情况不好,又有三人退出和林仕元交手的战场,向着马车而来。
马车车夫却是猛的一抽马鞭,从扬起的袖管中飞出三枚短箭,只听破空声落,三枚短箭直钉在前来的黑衣人脑门儿之上。
那黑衣人甚至没有看清车夫是如何出手,就命丧了黄泉。
余下的黑衣人和林仕元都警惕起来。
这车夫不知是敌是友,来历不明,武功却是深不可测。
双方都紧绷着神经戒备着。
车夫带着大大的草帽,帽檐遮挡着他的脸,完全看不清他的相貌,只听他声音嘶哑低暗道:“速速闪开,挡路者死。”
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
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