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你先冷静下里,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为母亲大人报仇的。”慕容御担忧的看着廉如意。
廉如意点点头,心却又疼又恨,满腹怒气几乎把她撕裂,她想要强迫自己冷醒下来,母亲毕竟已经过世三年多了,就算现在突然得知真相,也是为时已晚无济于事了,自己必须冷静,才能找出真相,为母亲报仇雪恨。纵使这样强迫自己却也无法止住全身的颤抖。
“扶我坐下。”廉如意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慕容御扶她到桌边坐下,又为她倒了一杯水。
廉如意伸手接过茶水,却止不住将茶水洒在了自己身上。
慕容御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他深知道突然得知亲人离世真相时,那种痛苦的难以复加的心情。因为,他也曾经历。
此刻,他只能握住廉如意的手,守在她身边,给她温暖,给她依靠,却无法代替她承受这种痛彻心扉之苦。
廉如意灌下一杯水,深吸一口气,终于稳住了心神,看着云溪与小陶,说道:“这件事,切莫让姐姐知道,定要保守秘密,不可再告诉他人!”
“是!”云溪和小陶跪地应道。
廉如意虽说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但通红的眼眶,微微肿起的眼睛,这副分明狠狠哭过的眼睛,怎么也是无法再进宫请安了。
“不去就不去呗。”慕容御浑不在意。
“那怎么行,红珊瑚树的事,还在等着你,如今又不去请安,还不知道有心之人要怎么说呢!”廉如意不赞同道。
慕容御倒是笑了笑,“去与不去,想说之人自有说法,我无欲无求,何须在意他们怎么说?”阵叼匠圾。
“你是对那个位置无欲无求,可旁人若因你来设计太子呢?”廉如意说道。
慕容御这次倒是沉默没有言语,太子在他心中,地位是不同的。
皇后纵他容他,太子却是真心待他,每次他回京,太子都会真诚劝他留在京中,对他的肆意妄为也是不断规劝。太子与皇后,是很不同的。
廉如意见他不语,便来到妆台前,让小陶重新为她梳妆,脸上的泪痕虽是遮掩住了,红肿的眼睛,却仍十分尴尬。
慕容御忽然拿出一瓶药膏,亲自蹲在廉如意跟前,净白的手指沾了一点药膏,轻柔的涂抹在她的眼睑之上。
一股清凉之感,弥漫在双眼之间。
稍稍闭了会眼睛,再睁眼看着镜中,红肿的眼睛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待两人终于到了宫中,已经是巳时一刻了。
………………………………
第一百零四章 太子之印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苏荷却以早早就等在宫门口;见两人来了;便上前行礼;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当着四皇子的面;口气虽无不悦;却也不似往常亲切。
廉如意知道苏荷大概是等了不少时候;她们来的也太晚了些;哪有请安请到快中午的?但事已至此;对苏荷蹙眉只作不见;任由四皇子拉着她的手;向坤宁宫去了。
皇后果然在坤宁宫里等着他们;见他们来的如此之晚;脸上到没有一丝的不满;还笑看着廉如意说道:”哀家以前就喜欢你们姐妹两个;如今终于有一个也成为我的媳妇了。”
”谢娘娘厚爱。”廉如意蹲身行礼;皇后虽是笑得温婉;她却丝毫不敢大意。
行了礼;封了茶;皇后娘娘也赏赐的东西。原本这就该告辞的两人;却被皇后娘娘给留了下来。
”听说;昨日在你们的新房里;有人撞碎了一株红珊瑚树?”皇后娘娘遣退了身边人;问道。
慕容御点点头;”母后;我到不怕什么;只担心会有人把这件事牵扯到太子哥身上;那株珊瑚树是礼部之人送去的;我原本并没有在意;昨日突然碎开;才发现那珊瑚树有粘过的痕迹。”
皇后闻言略想想道:”极品红珊瑚宫里只有两株;一株在坤宁宫;另一株则在皇上的库房里。”
慕容御皱起了眉头;今日他婚假在身;没有去朝堂上;若有人想借此事攀诬太子;恐怕此时已经下手了。
只能说;慕容御猜得很对。
太子此时立于朝堂之上;却如芒刺在背;针对他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奏太子结党营私;拉拢其他皇子;奏太子穷奢极欲;动用国库之物送人情。
红珊瑚树的事情;太子本不知情;昨日闹洞房之时;他还在前院替四皇子招待宾客;只是后来听明月提起;他虽已有所防备;说红珊瑚是他下了手谕从国库中调出送给四皇子的;根本没有真凭实据。
但对方兵行此招;似乎只为了让皇上对太子的印象差起来;就算已经达到目的了。
皇上高高在上;不动声色;两方人马唇舌大战;却不见皇上有任何反应。这究竟是要惩罚太子;还是要不了了之?
圣意难测;争执半晌;只听得一声”退朝”;皇上便离了龙椅;一言不发的下了朝。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如同悬了块石头。
贤王来到太子身边;脸上略带笑意;”太子就算兄友弟恭;也该分清公与私呀;这样随便拿宫中之物送人;可不好。”
刚才在金銮殿上的争执时;贤王不发一语;在众臣对太子落井下石之时;他只露出一脸痛惜的表情。
太子侧过脸看他;也笑着点点头;”自当如此;本宫一向分的清;此事圣上自有公断;贤王也当分清;莫要胡乱攀诬;冤枉了好人。”
贤王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太子原以为皇帝没有言语;便是没有相信此事;这件事分明不是自己所为;只无凭无据的攀诬;岂能真正动摇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下了朝;太子思前想后;觉得此事倘若到此为止;更是趁了贤王的意;便折回御书房;求见皇上。
太子进得御书房;皇上正俯首偌大的书桌之后;批阅奏折。
”父皇;儿臣有事要秉。”太子跪下说道。
皇帝没有抬头;只嗯了一声。
”父皇;今日朝堂上所争红珊瑚树之事;绝非儿臣所为;儿臣从不曾知会礼部动用红珊瑚。”皇上未开口让太子起身;太子便跪着说道。
皇上闻言;头也不抬;却是扔出了一样东西到太子面前。
太子纳闷;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是盖有太子印章的手谕;他翻开来;果然见上面写着”酌礼部借用宫中红珊瑚树;与四皇子婚宴;待事后完璧归赵。”
手谕上写的是”借用”;也就是说;太子本想着送个人情给四皇子;装点好门面;待用完了再还进宫里;这样谁也不会知道;人情也送了;也没有私吞了宫里的东西;一举两得。
不曾想;这红珊瑚会被人撞倒摔碎;这下没有东西还了;才想要抵赖。
太子看着手中的手谕;又惊又怒;”父皇;这手谕真的绝非儿臣所下;无论是借是用;儿臣都不知红珊瑚之事啊!”
不说要红珊瑚;只说借;这诬赖的手段可谓高明;原本很有信心能让父皇相信自己的太子;此时也有些泄气了;有自己的印在;又说借了会完璧归赵;父皇恐怕会信以为真吧。
”来人;传召四皇子前来御书房。”皇上突然抬头说道。
太子跪在殿下;心中忐忑不安;父皇不理会他;突然传召四弟;是何用意?如今;已然是不相信自己了么?
慕容御与廉如意刚出了坤宁宫;便遇上前来请慕容御到御书房去的公公。
廉如意不禁担忧的看着他;这件事让别人占了先机;实在是有些被动。
慕容御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没事;你在宫门外等我。”
说罢;便随那公公去了御书房。
进门便见太子跪倒在地;慕容御也一身冷气的跪了下来。
他扫见太子跟前的手谕;目光飞快的掠过手谕上的字;心中一动;有了计较。
皇上见他来了;未置一词;直到又批阅两本奏折;抬头活动脖颈;才看向他;”朕听闻;昨日你的婚宴很是隆重热闹;所到大臣众多。”
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太子微微紧张起来;莫不是父皇怀疑他借机结党?
四皇子却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去与不去;冲得自然是我是谁的儿子;儿臣可没那么大的面子。”阵低住划。
皇帝闻言笑了笑;”朕听闻你府中装饰富丽堂皇;更有极品红珊瑚树让人惊叹。”
太子的心立即揪了起来;父皇果然是不信他了。
皇帝虽然笑着;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这表情;倒是经常在贤王脸上见过。
慕容御点点头;”可惜摔碎了;不然就能还给父皇您了;也不至于再被您叫来骂上一顿。”
太子闻言震惊的看着他。
皇帝也眸色愈冷;”你此话何意?”
慕容御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皇帝;困惑道:”父皇不是已经知道了;儿臣冒用太子哥之印;偷借宫中红珊瑚树的事情了么?”
………………………………
第一百零五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四弟!”太子闻言焦急的看向慕容御。
慕容御却是抬头,看着偌大的书桌背后的皇帝。
“父皇,儿臣已知罪,可这红珊瑚已经碎了,儿臣可赔不来,儿臣见母后宫里也曾有一株,不如,儿臣去求了母后……”
“你住口!”皇上怒斥道。
慕容御闻言低下头来,只要皇帝将怒气从太子身上转移到他身上,贤王一党的愿望就落空了!
太子此时,对慕容御之举岂有不明白之理?四弟若真想用他的印章,何须盗用,直接言明与他就是。
“哼,很好,既然你已认罪,想来也是做好准备受罚了。”皇上冷冷的看着慕容御说道。
慕容御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口中却说着:“若父皇能开恩,免了儿臣之罪,那自然更好。”阵低系亡。
“放肆,你自回京以来,就任意妄为,不听教诲,这次大婚,又穷奢极欲,盗用宫中珍宝,朕不罚你,岂不让你更加肆意妄为?”皇帝的声音里满是对这个总惹他生气的儿子的不满,但念在他年幼就没了母妃,儿时又随师父离家,在外游历,虽有皇子尊贵的身份,却不曾安享皇子之实,心中也难免对这个儿子更加宽容,“罚俸两年,没收庄子田产,只留下如今你正住着的府邸,免得你怪朕狠心,不给你留个容身之地。”
“父皇,您这还不够狠心么?您是打算日后就让儿臣守着娘子的嫁妆过日子么?哪有皇帝让自己的儿子吃软饭的?”慕容御立即嚷道,心中却觉好笑。
被他这么一嚷,皇上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如今这四儿子也已大婚,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了,自己一生气,把他的收入全断了,岂不惹人笑话。
“那便没收一半的田产,庄子吧!”皇帝说完,就不耐烦的挥挥手,将太子与四皇子都赶出了御书房。
兄弟二人出得御书房,走了老远,才听闻太子长舒一口气,“四弟,委屈你了。”
慕容御却摆摆手,“只是要穷一段时间了,不是什么大事,太子不用担心。”
太子见他爽利,不欲多说,更是把四弟这份情谊记在了心里。
慕容御直接出了宫,见马车还等在宫门口,立即就带了笑脸,跃上了马车。
“娘子,等急了吧?”
廉如意见他一脸轻松,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父皇召见,可是为了红珊瑚之事?”
慕容御点点头,“太子身边定有奸细,竟偷了太子印章,伪造了太子手谕,诬陷太子借宫中红珊瑚给我。”
“那太子他?”廉如意皱眉,若是太子借用红珊瑚,便是拉拢皇子,并借皇子成婚的宴席,与道贺大臣联络感情,结党营私。这种污蔑,不需有证据,只需让皇上对太子有防备疏离知心,就起到了打击太子的作用。
慕容御顿时苦下一张脸来,“太子当然没事了,不过可苦了你相公我了。”
廉如意见他作怪,心知定是没事,便等他下文。
“我相父皇承认了,手谕是我盗用太子之印伪造的。父皇罚了我两年的俸禄,还没收了我一半的田庄,娘子,为夫日后真要靠娘子养活了。”慕容御垮着脸诉苦道。
红珊瑚再贵重,也不过是个物件,东西是死的,人确是活的,这罪名可大可小,若是皇上以为真是太子所为,恐怕没有这么容易揭过。若是不认,细细查来,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细查之下,未必能洗去皇帝心中对太子的疑虑,倒是慕容御顶下这罪,虽说要受点损失,吃点亏,但不过是让皇帝觉得慕容御奢靡,能为太子脱罪,倒是最省心省力的法子。
“无妨,有个吃软饭的夫君也好,省的日后你欺负我。”廉如意点点头,故作认真的说道。
慕容御将她揽进怀中笑说:“多谢娘子,日后指着娘子吃饭,定不敢欺负娘子的。”
太子则是先到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顺便把御书房之事告诉了皇后。
“御儿能顶下此事自然是最好的,日后你多给他些银子就是。倒是你身边盗用印章,伪造手谕之人,你心中可数?”皇后沉声问道。
太子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若他不模仿我的字迹,我倒还不敢肯定是他,只是他模仿的那般相像,到叫我不得不怀疑他了。”
“你有盘算就好,日后更好慎重些。至于御儿,你倒也不必太过愧疚,你一直对他照顾有加,他回报一二,也是应当的。”皇后安慰太子说。
太子低头,默不作声,心中虽不赞同母后的话,但他一向孝顺,并不会当面顶撞母后。
皇后见太子似有疲惫之态,倒也心疼,便叫他回东宫去了。
当对慕容御的处罚降下时,倒是叫贤王好一阵气闷。本事针对太子的事,竟被慕容御这般不痛不痒的背过去了。
太子仁义,不顾皇后劝阻,顶着压力,在皇帝的处罚降下不久,就将自己名下的田庄送了一部分给慕容御。
原本以为此举虽未必会招得皇帝斥责,但在皇帝面前定然讨不了好的太子,却意外的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处罚慕容御,皇帝也是有些心疼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这个儿子一直没生活在自己身边,皇帝心中多少是带着点对他的愧疚的,可若不处罚他,恐难以服众。但也不忍心真的让他在妻子岳丈面前丢脸。
太子此举,既显出了太子友爱兄弟的仁义之心,又解了皇帝心疼慕容御的顾虑。
所谓圣意难测,太子自然想不到,他这一举动,倒是引得龙心大悦。
皇上一高兴,明年恢复科举的事情一确定,这主办之人的光荣使命,便也落到了太子头上。
原本就气愤不已的贤王,得知这个消息,更是肺都要气炸了!
这是多好的一个拉拢人心,聚敛钱财的好机会呀!恢复科举,举朝上下都会牵动,借此机会,更是可以让多少人都站到自己的阵营里。
原本就是想借用红珊瑚的事情,败坏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借机将这件事,抢夺到自己手中。不曾想父皇竟如此偏心,红珊瑚的事情就那么轻轻揭过,这么大的好事儿,还交给了太子去做!
哼,他怎么能让太子那么顺顺利利的成事呢。
………………………………
第一百零六章 制香之人
虽然太子承办这件事,是件好事。可廉如意显然并没有太过高兴。前世此事对太子打击甚大,今世虽说时间提前了两年,可贤王必不会坐以待毙。太子在明,贤王在暗,要防着贤王的手段,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慕容御见廉如意一连几日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
这日见她坐在暖阁里赏雪,又发起了呆。
便走上前,轻扶住她的肩,问道:“还在想那香膏之事么?”
廉如意一愣,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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