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来你还不算一名合格的特工人员!真正的特工人员,要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中村说着,回头吩咐其余几个特务,你们俩在门外守候……别像把门鬼似的,注意隐蔽。我和小野君,从大柳树那跳进去。”
“是!”那几个人答应,各自找地方躲起来。
中村吩咐完,朝着小野一摆头,便领着小野到那柳树下,他们见四周没人,便迅速爬到柳树上。他们都是受过特务训练的,攀爬腾跃一切自然不在话下。
再说黄毛姑娘,领着李满多进入院内,黄毛姑娘担心他的病,一心想去给他拿药,所以一句话不说,直接把李满多,领到她爷爷生前住的那间屋里,因为她知道只有爷爷屋里,备有去烧治感冒的药。
李满多跟着黄毛姑娘进了她爷爷那间书房兼卧室。由于李满多是初来乍到,看哪都新奇。那字画,那座椅,那茶几,那书柜,那卧榻,那古琴……
“姐!这屋里的一切,看去都是古色古香的……这是谁住的地方?”李满多问了一句。
“我爷爷。”黄毛姑娘一边忙着找药,一边说道。
“你爷爷?啊,我知道了,就是小时候我在菜园子见到的那个……头戴破草帽,肩扛一把锹,放水浇菜的老爷爷!我还以为他是乡巴老,后来才知道,他竟是归隐的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如今来到他的卧室,这笔墨书香,古玩,古器……没想到他有这么高雅的乐趣?”
“呵呵,想不到吧!他可不是一介武夫,他是一名儒将!”
“想不到,真想不到。咳!这么值得尊敬的一个老爷爷,且被日本鬼子……”李满多想说她爷爷遇害的事,但是他考虑黄毛姐姐会为此而悲伤,难过……所以刚想说又没能说下去。
这时黄毛姑娘已经找到治感冒的药片,她把小小的药片放在手心里,来到床榻边招呼满多。
“满多!看什么呢!快过来!把这药片服下,然后躺下盖上被,发发汗,好好睡一觉,那烧就会退了,病就会好了!”
李满多一听忙走过去,说了一句:“谢谢姐姐!”
李满多对黄毛姑娘心慕已久,黄毛姑娘对他的关心让他很感动。也许是受感动的原因,当他接过药片时,一不小心掉了一片。李满多很不好意思,他忙想找,但是药片太小,不知药片滚到哪里去了。
“你看你,还那么笨手笨脚的……”黄毛姑娘说了他一句。“行了,别找了!躺下休息吧!”
李满多像个小孩子似的规规矩矩躺下,可是刚躺下忽然想到什么,他又马上坐了起来。
“姐!我不能躺在这里!我不能因为我而害了你!”
“你害我?这话从何说起?”黄毛姑娘有些不明白。
“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我告诉你吧,我现在是被通缉的犯人!”
“犯人?……我不明白,你怎么成了被通缉的犯人?你不是警察吗?究竟怎么回事?”
“咳!别提了!一言难尽!”李满多显得很懊丧。“跟你说也不妨,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我还是从头说起吧,你可能也知道,东北的抗联要转移,日本鬼子要乘机采取行动围追堵截,他们要在我父亲所在的招待所召开秘密军事会议。欧阳大队长得到了这个消息,为了获得日本鬼子的机密军事情报,他和我乔装打扮,混进了招待所。开始很顺利,我们也没遇到什么麻烦,我们也获得了情报,可是即将大功告成时,出了问题,我们的身份暴露,我和欧阳大队长陷入无路可逃的困境,是欧阳大队长触变不惊,见机行事,出奇制胜,领我大闹招待所,弄的日本鬼子不知所措,慌作一团,最后我们成功的摆脱险境,逃离那戒备森严的招待所!……整个过程别提有多惊心动魄!”
“是啊,竟有这事!满多你真行!既然如此,你懊丧什么?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你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啊!”
“咳!什么英雄?那都是没办法逼的,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狼狈,若不是欧阳大队长大智大勇,我早成了瓮中之鳖了!我小命早没了!我还能在这里同你见面!”
“呵呵,你真会开自己的玩笑!”
“真的!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事发后,日本鬼子恨死我们了,那个大特务原田,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岂肯善罢甘休!……他拿我爸爸出气,把我爸爸打死了!”
“你爸爸死了?他不是市长手下的红人吗!”
“红人又能怎么样?日本鬼子可不管那一套!提起我爸爸的死……对了,我想问你,你是怎么被特务带走的!你可知你一走把我们父子吓坏了?我们还以为……”
“什么特务?我是被我弟弟带走的,情况紧急和谁也没说。”
“我说的吗,让我们虚惊一场!不过还好,若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会开会,会有阴谋,也不会有我们大闹招待所!”
“那你是怎么来长春的呢?”
“大闹招待所之后,特务们岂能饶我,四处通缉我,我是有家不能回,每天都在担惊受怕过日子,我无路可去,想参加抗联,可是正逢抗联部队要转移,欧阳大队长怕我吃不了那份苦,就没同意我。事情也巧,恰在这时欧阳大队长得知你在长春有危险,为了通知你,让你即刻转移,也为了我,去长春躲避一时,他决定让王盛烈和我速来长春找你,王盛烈也正想来长春……”
“哦?你说王盛烈正想来长春?他来长春干什么?”
“咳!他在家呆不下去了,他和父母闹翻了,他想离开那个家。”
“等一等……你说什么?他和父母闹翻了?为什么?”
一提到王盛烈,黄毛姑娘就有满腹心事,所以她不能不问。
“他想逃婚!”
“逃婚?这是为什么?他不是已经和那个……”黄毛姑娘没有说下去。
李满多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他和那个叫黑凤姑娘的完婚?但是没有!”
“没有?这是为何?我听说他们已经在一起……”
“是,他们两个人是被他母亲关在一起,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捆绑作不了夫妻!两个人可倒好,洞房花烛夜,相敬如宾坐了一宿……后来二和尚张义半夜去敲门给搅了……”
“这个二和尚太不知好歹!太不道德,怎么可以这样……”
“其实这也怪不得二和尚,二和尚去也有正事,抗联要转移,粮草要先行!他是去筹粮!”
“是这样……”
“多亏了二和尚,他一去才解了围……这以后王盛烈就去了二和尚家。”
“这么说……”黄毛姑娘听到这沉默了,她心里七上八下,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辣苦甜,一齐涌上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最后她呆呆说了一句:
“这个王盛烈放着新郎官不当!这是何苦呢?”
“这还不明白……我想他心里还是有你吧!”李满多强迫自己说了一句。他真不想说或者不愿说,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说出来他还想进一步求证一下。
“你……是不是心里也还在意他。”
“这……说什么呢!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主动离开王家,去了你家……我退出了!我希望盛烈能有个好归宿!”
“行了,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别瞒我了,我看得出来,你那不是退出,是逃避!你们两个人的心事……还是扯不断,理还乱吧!是不是?”
“咳,我们不谈这个了!”黄毛姑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选择了回避。“难道他来长春就为了逃婚?”
“当然不是,他还有一个原因,听说他的那些要好的同学都在长春工作,他也是奔那些同学来的!他想在长春找一份工作。”
“噢,这么说他真要在长春呆下去?”
“我想是吧,他要找到你。”
黄毛姑娘一时无语,她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眼里也湿润了,她努力不让泪水掉出来。她不想这个样子面对李满多,所以她始终低个头。
李满多很奇怪。“你怎么不说话。一定想王盛烈了吧?”
黄毛姑娘控制一下自己。“我们不说他了……你,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我也不知道!日本鬼子通缉我,我想在长春也不能呆太久,我想去北边,听说欧阳大队长的队伍到了牡丹江,我想去那里投奔他!可是又怕他们居无定所……”
“可惜你晚来了一步,我弟弟也去了那里,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们,但是我还有点事没办完……”
“什么事呀?”
“就是为我爷爷打官司的事。不过这官司一时半会打不下来,我也疲倦了……”
“既然这样,莫不如和我一道去牡丹江!你留在这,很危险!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王盛烈在来长春的火车上,碰上了一个特务,行动诡秘怪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就是前来杀害你的杀手,狡猾的原田料到你是来长春告御状的,他想杀人灭口!我和盛烈为了赶在他们前面,下了火车一宿没睡觉,前来找你,对了,方才我在你家门口,遇见一个形迹可疑的女人,她还问我名字,我为了不暴露身份,冒充了一把王盛烈。”
““噢!是这样!我还奇怪呢!你怎么会冒充王盛烈!”
黄毛姑娘听李满多这么一讲,才明白他冒充王盛烈的原因。“你说的那个形迹可疑的女人,那是我新认识的一个大姐!这个大姐心肠可好了,她是郭圣思的妹妹郭英哲,她在长春图书馆工作。郭圣思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谁是郭圣思?”
“郭圣思,曾经帮助过盛烈学画,是个古道热肠乐于帮人的好大姐……盛烈经常叨念她,你和盛烈是同学,没听盛烈说过?”
“哦,我知道了,我听盛烈说过,她会吹箫……我记得不是叫郭希贤吗?”
“郭希贤是她的名!盛烈没少赞扬这个大姐,说来也挺有意思的,盛烈认识了当姐姐的郭圣思,我认识了当妹妹的郭英哲,你说我和盛烈是不是挺有趣!”
“有趣,有趣……”
“你说我姐形迹可疑?真可笑!你怀疑她,她还怀疑你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说你和王盛烈一起来的,那王盛烈呢?”
“他回旅店报信去了!”
“报信?报什么信?”
“报……报你不在家的信啊!啊呀,坏了……”李满多拍了一下大腿。
“怎么了?”黄毛姑娘吃了一惊。
“他还不知你已经回来了!他报的是假信……这可怎么好?”
………………………………
第五十八章藏身密室仍危险
当黄毛姑娘,听李满多说,王盛烈去向什么人报告,她离开秘密住宅的假信息时,她吃了一惊,遂问李满多。
“我不太明白……他向谁报信去了?”!
“咳!你不知道,方才我不是说,我们在火车上遇见了特务了吗?怎么办?我和王盛烈就想赶快下车脱身,可是又怕耽误车次,浪费时间救你,我们正犹豫不定左右为难,无计可施时,幸好在车站遇见了王盛烈的一个相识。”
“盛烈的相识?他是谁呀?”
“我也不认识,经王盛烈介绍我才知道,他姓于,是一位知名画家,他们是在画展上认识的。这个人在铁路上工作,他很有正义感,当他听说我们要来长春救你,又遇到特务时,他不顾个人安危,帮助我们上了他朋友工作的火车最后一节小车厢,就是发信号的那节车厢,那里很少有人去,也禁止闲杂人来往,所以没有引起特务的注意,躲过了特务的搜查,就这样我们安全来到长春!大家为了救你,下车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和盛烈,马不停蹄连夜找你,通知你立即转移。另一路就是那画家和他在火车上工作的朋友,那个画家假充警察,以检查不法商贩为名,目的是拖住特务,滞延特务的行动步伐,为此我还把警察制服换给他穿。”
“怪不得你穿了一件又瘦又小的铁路制服,我还以为……你的样子实在滑稽可笑!像马戏团的小丑,可见那画家穿上你那件制服也一定像是唱戏的,宽袍大袖甩来甩去……”
“还笑呢,这不都是为了救你,才把自己变成这样……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在站前分了手,约定一旦有了你的消息,就去告诉他们,以便决定他们下一步如何行动。为此,他和他的那个朋友,跟那些特务去了旅店……也不知现在他们怎么样了?跟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特务打交道,真让人担心!”
“可不是!听你这么说,我也有点担心!”黄毛姑娘说了一句。“咳!你们为了救我,真是不顾危险,不怕日夜煎熬,费尽心机……我真是好感动!其实你们用不着为我冒这么大风险,我早就豁出去了,死都不怕,还怕他们抓我,让他们来抓我好了,我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大不了和这些狗日的特务同归于尽!为我爷爷报仇!”
“你,你这不是说的气话吗!你要是这样,那盛烈还有我还有其他关心你的朋友岂不是惋惜之极,痛苦之极……这可不好!俗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活着就是本钱,报仇的日子在后头呢,听说日本鬼子快完蛋了!”
“呵呵,我哪会那么冲动,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我也确实那么想过!”
“我看你想也不要去想!我很心疼你……要死我替你死!”
黄毛姑娘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李满多确实为她做过牺牲,这让她很感激,可是感激归感激,没有其他任何想法。李满多说心疼她,这让她有些……她也不好说什么。
“行了,行了,不说了!你还是把药吃了吧!”
李满多立刻把手里的药放进嘴里。
“等一等,我去給你倒杯水来!”
黄毛姑娘起身到床头柜前,打开暖壶盖,拿起暖壶正要往杯里倒水,猛的就觉得外面有脚步声,俩个人警觉的一齐把头扭向窗外,视线所及之处,没有发现什么可疑,黄毛姑娘觉得不对劲,耸起耳朵细听……确实有轻微脚步声。
李满多视乎也听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盛烈,于是他说了一声:
“是不是盛烈来了,肯定盛烈回来了!”
他一想到这,兴奋的起身就要迎出去。黄毛姑娘一听他说是盛烈,心里何尝不高兴,放下暖壶也迎出去。可是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忽然想到黑漆角门是关着的,一般人是进不来的,盛烈他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他有什么本事能进来?于是他想起临回来时,那个于大编辑再三叮嘱她的话,凡事要多加小心,于是她拉住正要往外冲的李满多。
“满多,先别急,等一等。凡事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待我好好看看……”
黄毛姑娘说完,她蹑手蹑脚来到窗旁,侧着个身向外看,黑漆角门依然关着,没发现有什么人。她又悄悄走到另一旁,换个角度看,这一看不要紧,让她大吃一惊,哪里是盛烈?她发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蹑手蹑脚,绕过厢房,正向正房走来,黄毛姑娘暗想:
“不好,是特务?一定是特务!可是奇怪,他们怎么进来的?”
情况紧急,她来不及多想,忙急促对李满多小声说:“特务进来了!”
“啊?”李满多一听特务进来了,立刻慌了手脚。“特务?那可怎么办?”他眼神有些慌乱。“这里躲没处躲,藏没处藏……不如冲出去算了,拼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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