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黄毛姑娘奇怪的是,王盛烈母亲竟答应了。
黄毛姑娘虽然和王盛烈的缘分不是那么有信心,但是心里还没忘王盛烈,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姑娘吗,尤其还是王盛烈的女朋友,哪能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是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她能说什么?自己和王盛烈并没有私定终身,结下什么月下之盟……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只想敲玻璃的手,变得有些不听使唤,是敲窗还是不敲窗?她有点犹豫不决。她是怕她的到来,让王盛烈母亲在那姑娘面前尴尬为难,也怕那个姑娘无端引起误会。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了匆匆脚步声,黄毛姑娘怕有坏人,猛的一回头,屋里的灯光把那个人的面目照的很清楚,不用细看她认识。
“呀!是你?小豹子!二和尚!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二和尚,外号又叫小豹子。二和尚愣了一下,也认出了黄毛姑娘。
“是你?菜园子里的黄毛……”他想说黄毛丫头,可是人家都多大了,还能这么叫吗?“我……我常来这里买些日用品……你可是稀客,你来这里……你怎么不进去呀?”
“我有点不太方便……”
二和尚隔着玻璃向杂货铺里瞧了一眼,见王盛烈母亲还有……他认识那姑娘叫黑凤,他看两个人正在整理货架上的东西。
二和尚明白了,他是个直性子,她也不管黄毛姑娘心里感受,开口便说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那姑娘叫黑凤,是王盛烈的……”
二和尚说到这,发现黄毛姑娘表情不太得劲,方意识到什么,忙闭上了嘴。但是他觉得还应该说点什么,遂又说道。“王盛烈根本不同意!是他父母给找的,我们这地方的习俗,男的到了一定年龄就得说媳妇,嘻嘻……”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黄毛姑娘说了一句。“对了,这么早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家昨晚来了许多客人……父亲让我来这里买点好吃的营养品!”
“招待客人?招待那个欧阳大队长!”
“不,是为一个伤员买的,八点就得到医院,去接一个姑娘的班!……对了,奇怪,你怎么知道欧阳大队长?”
黄毛姑娘笑了笑“你没看我一头黄发,我是黄仙附体!”说完又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看那些东西都不用买了!你来的正好,我正想要到你家去!”
“到我家?你不是来……不行,东西不买我回去没法交差!”
“有我呢,我替你交差!走,时间紧迫!你马上领我到你家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欧阳大队长说。
二和尚哪里知道医院发生的事,他还在犹豫!黄毛姑娘急的上前推了他一把。“啊呀!你还寻思什么呢!快走啊!”
二和尚被推的不得不走两步,无奈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店里的黑凤姑娘,心非所愿的,悻悻的离开王家小店,领着黄毛姑娘,奔自己的家。
二和尚领着黄毛姑娘回到自己的家,天色已大亮。
二和尚远远就发现父亲站在门口正在东瞧西望,看样子很着急。
二和尚对自己空手而回未免有点……虽然有黄毛姑娘在旁,那他也有些害怕。
父亲那脾气别人不知,他是最知道的,作为儿子的他,有亲身体验。如今大了还差点,小时候不听话,或者作什么错事,回家非骂即打……这一点他是深深领教。
这次空手而归,父亲会不会大发脾气,未可知!
“你看父亲在门口等我,买东西的事你可得为我说说,不是我不买,是你不让我买!”
“快走吧!真啰嗦!这么大人了,见了父亲像老鼠见猫!亏你还叫小豹子!”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二和尚父亲老交通面前,没等他们说话,老交通已经开了口。
“呀!黄……姑娘!怎么是你?你不再医院?跑出来干什么?……害怕了?”
老交通没理会自己的儿子,而是直对黄毛姑娘惊异的说。
“大叔,欧阳大队长在吗?”黄毛姑娘没有直接回答老交通的问话,而是赶紧问了一句。
“在,都在!就等这小子买回东西,我们就出发去医院换你……”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二和尚只好看了一眼黄毛姐姐。
“大叔!密探死了!”黄毛姑娘说了一句。
“死了?”老交通吃惊不小。“什么时候死的?”
“就是我来这之前……我担心你们去,又找不到你们,我急的火上房,后来想到你的那句话,想到王盛烈,通过王盛烈那……没想到在那碰见小豹子去买东西,这我就跟小豹子来了。”
“噢,是这样?”
“人都死了,东西也不用买了,买了也没用,白浪费钱!我就让他领我到这来了!”
黄姑娘正说着,只听院里趴趴房的房门一响,有人出来了,还高声问一句。
“是谁在门口说话?”
听声音显然是欧阳大队长。
“是黄……姑娘!”
“哦?是黄姑娘?她怎么来了?……快进屋说话。”
“走吧,欧阳大队长在叫我们呢!”
于是三个人都进了院,欧阳大队长大开房门把他们都接了进去。
老交通进了屋还没坐下,就迫不及待说了一句。
“大队长!密探已经死了!”
“啊!……我离开时,看他那样也很危险!咳!……我们对他也算尽心尽力了!只是……”他看一眼黄毛姑娘。“临死前……他没说些什么?”欧阳大队长随口问一句,后又觉得问的可笑。“你看我这话问的,他一直昏迷不醒,怎么会说话!”
“不,他醒了!他还和我说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黄毛姑娘立即纠正道。
“哦,这我可没想到!他醒了……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秘密?”
“他进一步证实了,那情报的确是假情报!那特派员,就是那抗联情报组组长,确实叛变了,他提供那假情报就是为了一网打尽你们!你们千万不要上当!”
“真是这样!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看来现在是下决心锄掉他的时候了!否则……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还说了我爷爷的一些事。”
“你爷爷?就是震惊国内的那桩老将军遇害案?”
“正是!我现在才明白我那傻弟弟为什么有仇不报,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喝酒,为什么要拼死救他……”
“为什么?”
“除了那事关重大的假情报之外,还有就是对我爷爷的死的忏悔,他说出了我爷爷遇害的真相!”
“那你爷爷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他是被日本特务谋害死的!他是知情者之一,日本特务为了保证这个秘密不被泄漏,其他知情者都一个个离奇死亡,唯有他用来掩人耳目,然而他也难以幸免,这次枪击很大程度上就是要杀他灭口!也许是他最后说出了憋在他心里话……我看他死的还算坦然。
“是这样……他还算……不过有点太迟了……也行!不然真成了不耻于人们的狗屎堆!”
说到这屋里一时沉默。大家都默默的低下头,像是为死去的密探默哀
过一会欧阳大队长抬起头来。
“姑娘,我们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地下室,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在回来的路上,我和老交通还议论过你……”
“哦,议论我什么?”
“那个阴暗的地下室,别说是一个孤身女孩子,就是一个男子汉在那呆一宿也会害怕!可是,我们把你留下……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想知道,你这一宿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我……坦白的讲,你们走后,我是害怕一阵子,害怕的我真是坐立不安,心惊肉跳,惶恐之极,地下室一旦有点响动,我那心就悬在嗓子眼上了,不过,后来也就适应了,不过如此,全是自己吓唬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和我说话的,呆坐久了,困乏劲也上来了,迷迷糊糊也像睡着了,当我脑袋冷丁一沉的时候,我猛的惊醒,我发现密探睁开了眼睛,他正在疑惑的望着我,我喜出望外!之后,我们就谈了我上诉那些事!”
“是这样……真是难为你了!”
“对了,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黄毛姑娘神情又紧张起来。
“什么可怕的事?”听着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日本特务队又去医院搜查一次,听他们在说话……好像是针对我们来的。”
“针对我们?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欧阳大队长吃了一惊。
“那还用问,可能又是傍晚那个叛徒告的密!你躲在黄姑娘身后,你是不觉,他向我们车上望了好几眼!”老交通插了一句。
“幸好他们没进地下室!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们走了。”
“那又是为什么?”欧阳大队长有些不解。
“听他们说的那些话……一是害怕进地下室。二是深更半夜怕打扰院长,三是……院长在给密探看伤势的时候,不是有一个姓穆的护士来报告,一名待产的孕妇,说是国民党中统的人,被日本特务队带走……你们也看到了,耿直的院长当时很生气,可能去说了他们一顿……什么人敢说日本特务队?看来院长的背景也不一般!我想这次搜查有点盲目性,一旦搜查不出来,惹恼了院长,他们也不好交待!”
“这是你分析的吧?”
“不错,若不然今天早八点,他们怎么会让当地警察局来搜,他们就是怕触了院长的霉头,一旦搜不到,费力不讨好,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你是说今天早八点,地方警察局去医院搜查?”
“是啊,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连夜赶过来通知你,我怕的是你们……”
“是这样!我们明白!姑娘,我们真得感谢你,感谢你及时的到来,若不然我们……谢谢你不辞辛苦,连夜赶来救了我们!不过……我们就这样不声不息离开,就这样不辞而别……这对医院,对死者也没个交待,于情于理这有点不太好吧!”欧阳大队长说。
“那你的意思……你想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最好有一个人回去,向院长说明情况,协助院方处理好密探的后事,这样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对医院也有个交待。”
“可是派谁去呢?那可是相当危险!顶烟上,无异于羊入虎口!”老交通不无担心的说道。
“你我这样的肯定不适合……警察找我们还找不到呢,我们一去岂不送上门了!要去就得……时间赶的也真是不巧,老中医坐着村长赶的大车一清早还回去了!”欧阳大队长边寻思,边皱了皱眉。
“欧阳大队长,你们谁都不用去,我回去!我去处理密探的后事!”
“你?你已经熬了一宿……再说你一个姑娘,和他没亲没故的,说起来还是仇人……不行,不行!我的意见还是让老村长和那老中医去,但是怎么能让他们返回呢?……我看就得辛苦老交通一趟,这附近哪有快马,你花钱借一匹来,快马加鞭把村长和老中医火速追回来。”
“我看不用这么麻烦,你不让我回去,我也得回去!”黄毛姑娘说了一句。
“为什么?”欧阳大队长问。
“因为我出来匆忙,我的小背包落在地下室了!”
“啊!那小背包里都有些什么?”欧阳大队长急忙问一句。
“有点零用钱……”
“那就算了,钱不重要,多少钱?我加倍给你补上!”
“不是钱的问题……背包里还有我爷爷的申诉材料……”
“啊!申述材料?这可有点危险!这要是被警察搜了去……姑娘!你听我话还是别回去了!”
“即便搜了去又能怎么样!我还巴不得呢!省得我向上递交了!”
“但是你的身份也暴露了!”
“我不怕!”
“你不怕,我还怕呢!最好是……想什么办法把那背包取回来!”
“大队长若不然我陪姑娘走一趟……”老交通说道。“姑娘在明里,我在暗里……除了暗中保护她之外,我还想跟踪那个十恶不赦的叛徒,看他躲在哪里?弄清他的行踪,我们好找机会除掉他!”
欧阳大队长想了想。
“好吧,就依你说的,不过你们要格外小心,要见机行事!切记不可以轻举妄动!发生什么情况回来再研究!我今天回去要把这里得到的重要情况,向上级领导汇报!免得因为叛徒出卖,遭受更大损失!”
“好,那我们就分头行事,姑娘!如果没什么说的,我们就抓紧时间出发吧!”老交通说道。
老交通和黄毛姑娘刚要走,又被欧阳大队长叫住。
“姑娘,你还没吃饭吧?”欧阳大队长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块大洋,“这些都给你,老交通这里没什么好吃的,路上你看有什么好吃的就买点,吃饱肚子才能走动道!你说是不?”
黄毛姑娘想不到这个练武出身的抗联大队长,不仅对妻子柔肠种种,对她一个普通姑娘竟也是这样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心里很是感动!感动的她有点……,
黄毛姑娘不想让欧阳大队长看出她的失态……便扭头走了去,欧阳大队长只好把那几块银元,交给了老交通,老交通追着黄毛姑娘而去。
谁想这一去,黄毛姑娘身陷囹圄。
………………………………
第三十三章又有了新的阴谋
特务头子原田一听那个值班手下人回来报告阚金龙跑了,心里吃了一惊,那还用问吗?他什么都明白了,阚金龙是闻风而逃。
不过从他和阚金龙个人感情来讲,他还是不愿往那方面想,因为阚金龙这小子给他的印象还不错,直性子,有啥说啥,愣头愣脑,傻了吧唧,很单纯,有时傻的还挺可爱很厚道。不像是那种阳奉阴违,皮笑肉不笑,狡诈令人琢磨不透,城府很深的人……
但是让他感到不解的是,他怎么会敢冒着生命危险,公然违抗命令救了那密探?想来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难道他们是生死之交共患难的朋友?可是我和密探相处那么多年,也没听说密探有这么一个两肋插刀的朋友,难道是……还是……
原田有点想不明白。
如今事情发生了,再回头想阚金龙在特务队的种种表现……原田有如寓言故事中怀疑邻人偷斧的那个丢斧的人,种种迹象表明,阚金龙都很可疑,所不同的是,寓言故事中的那个丢斧的人,怀疑邻人在先。当他的斧子找到后,再看邻人的种种表现,又都不像!而原田怀疑阚金龙是在后,阚金龙的种种表现,非但解除不了原田对他的怀疑,反而加深,加重了对他的怀疑!他觉得阚金龙的表现及他所作的一切,都具有一定的目的,仿佛在做戏,像是粉墨登场演给他看!
“大智若愚,大智若愚呀!”他想起了这句话。“这小子的戏演的真不错!想来他给我弄来的那些古董也都不是什么好古董,都是假的!一文不值的冒牌货!我倒像是个傻子,被他弄的晕头转向,被他玩的团团转。
想到这,他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他被阚金龙愚弄了。因此他也被激怒了。
原田呆坐在他办公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越想越气,气的他眼发直,脸色铁青!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气的他一拳捶在办公桌上!惊的茶碗跳了两跳。
他咬牙切齿发起狠来:“妈的,竟欺骗老子头上!抓住这小子,绝不能轻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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