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千寻没好气地道,真是碰到他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好笑?
“那再给你打一下。”夜钟离体贴的把枕头递了过去。
千寻接过来,道:“你怎么来了?”
“来帮你解惑来了。”
千寻一双锐利的眼睛看过去,撞上的是一双明亮的,清澈的,带着柔情的墨眸,鼻子一酸:“你都猜到了,对不对?”
夜钟离把她搂在怀里:“对我来说,只有惊喜和庆幸,没有别的。”
“你说我师父是不是也知道了?”
“应该是吧,在你神医的大名传出去之后,估计他就有所怀疑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来参加皇上的寿辰,他以前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
“那他为什么没有拆穿我?”
“拆穿你又没有什么意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有没有害人,相反还救了人。”
“那你说我皇兄和父皇怀疑了吗?”
“既然知道他们会怀疑,为什么还要展露这些东西?”
“哎,因为我霸占了原本属于沐千寻的所有东西,包括父皇和皇兄的爱护,可是他们给予的我越多,我心里越不安,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偷盗者,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还天天提心吊胆的怕被发现,所以我想告诉他们事实的真相,可是我又实在没有勇气亲口说出来,怕他们伤心失望。”其实更怕的是失去他们的亲情,他们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不再给她温暖,那么她这一世盼望的亲情又要成为泡影。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让他们开始怀疑,给他们心里准备?”
“嗯”她点点头,她等着他们自己去发现,有时间慢慢的想,给他们,给自己一个机会。
“别怕,你不是还有我吗?你可是想摆脱都摆脱不了的。”
千寻此刻觉得有男人依靠的感觉真好:“其实,今天的宴会,我还有一个目的。”
“哦,说来听听。”夜钟离看着她有点赧然,问的声音尽量放的平稳,内心却激动不已,难道他的猜测是对的?
千寻望着那期待的着急的激动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是配得上你的,我要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因为我觉得我喜欢你。”
回答她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深吻。
这对于夜钟离来说,这是他渴望已久的话,也是他最欣慰的,还有他听到的最美的情话。
她终于第一次正面面对她的感情并且把它说出来,正面回应他。
千寻搂着夜钟离的脖子,道:“如果我不是公主了,你会不会也抛弃我?”
夜钟离不屑的道:“本国师会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公主身份?”
“小小的?”千寻瞪大眼睛,噗嗤笑了,也只有他敢说一个公主是小小的身份吧!
“你就算是个杀人犯,本国师就把天下的女人都变成杀人犯如何,让她们都陪着你。”
“幸亏我不是杀人犯,要不我可真是造孽了。”
“是我造孽,又不是你。”
千寻趴在他的脖颈间,叹道:“你说父皇,皇兄怎么想的?”要是他们也像夜钟离一样毫无条件,毫无理由的挺她就好了。
可是会吗?他们的立场和站的角度毕竟不一样。
“你如果想知道,直接问不就得了,这样折磨自己,何必呢?”
“我也想问,可是又不敢啊!”
“如果他们接受不了,我就带你远走天涯好不好,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千寻抬起头,望着他此刻只有柔情蜜意的眼睛,道:“你愿意舍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
“你觉得我舍不得?”
是啊,他曾经可是连命都舍得给她,何况是这些身外之物。
千寻主动地送上一个吻,高兴地道:“舍得。”
怎么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正在热恋的小姑娘,如果她没算错的话,前世的二十六年加上现在的十六年,就是四十二年了吧,妈呀,算起来,还真有可能是夜钟离的姑奶奶啊!还是别算了吧!再算,她都以为自己老牛吃嫩草了。
“你说,师父他们现在都睡了吧。”千寻斟酌的道,问题没解决,她还是着捉急的很,看来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镇定。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夜钟离体贴的替她穿好衣服,抱起她,就往西殿奔去,来的宾客们都安排在那里。
千寻在门外就听见了屋里震耳欲聋的打鼾声,嘴角抽抽:“师父睡了,看来我们白来了。”
夜钟离一脚把门踹开,旁若无人的闯了进去。
“这样不好吧。”这好歹是她的师父啊!
夜钟离把她放在椅子上,站在他的床头,一道凉凉的声线传了出去:“虚谷子,的小红,小橙怎么样啊?”
千寻黑线直掉,这夜钟离也太恶俗了,真是对什么人用什么招数,一针见血,直接扼住人家的咽喉。
虚谷子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直接蹦到了地上,左右四顾:“谁,谁啊!”
看这师父的激烈反应,可见这小红,小橙给他所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夜钟离啊!
看见他面前笑的邪魅的黑衣男子,负手而立,闲闲的看着他,突然暴跳:“夜钟离,你个臭小子,我不就是一时口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吗,你至于把我扔到妓院去,毁了我一世的清白。”说到最后,也是一把辛酸泪,差点没哭出来:“这好歹是我保存了整整八十九年的童子之身,就这样让一个不知道接待了多少男人的女子给毁了,你让我怎么活呀,我还怎么有脸去见诺儿呀,你还我的清白,还我呀。”
虚谷子哭得悲壮。
夜钟离依然勾着嘴角,看好戏似得看着他。
千寻却忍的好辛苦,她师父真是个奇葩,都这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保存着童子之身,说出去这绝对是惊天爆炸的大新闻。
他说的诺儿是谁,感情是为爱守贞洁啊,哎呀,好男人啊,这样的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没有啊!
她伸出大拇指,赞道:“师父,你牛,就冲你为了诺儿守身如玉八十九年,她也会原谅你的。”
虚谷子定眼一看,居然还有个徒弟在这,他刚才太关注了,被吓着了,没注意。
现在见到了,听到这一席话,顿时扑向千寻:“徒儿,好徒儿,还是你了解你师父,疼你的师父呀,知道安慰我,要不然,我还不如死了呢。”
夜钟离一把拉住他扑向自己媳妇的身体,凉凉的道:“都这么多天了,你不是还活的很滋润?”
虚谷子一听,哭得更欢了:“你瞧瞧,徒弟,你这嫁得什么人呀,说的这风凉话,巴不得我死呀。”
夜钟离道:“你不用哭诉了,没用的,她早已经不是你原来的徒弟了。”
千寻听到他直接把话问出来了,还是很紧张的,眼巴巴的看着虚谷子。
虚谷子像没听见似的,依然哭得欢快:“不是原来的徒弟,我也是你的师父,你既然喊我师父了,就不能反悔。”
听到这话,千寻依然不敢置信,试探的道:“师,师父,你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你是易容了,还是特意扮的呀?”
“都不是,其实是这样的,真正的沐千寻已经被毒死了,我生活在几千年后的地方,遇到了车祸,不知道为什么,就附在了她的身上,又复活了。”千寻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
夜钟离也沉思道:“几千年?怪不得,你会那么多东西,包括手雷,那个地方比现在要好多了吧!”
千寻想了一下道:“各有各的好吧!”虽然那边什么都先进,要什么有什么,不用步行,也不用骑马,更不用亲自洗衣做饭,她还有一份很好的成就和丰厚的薪水,但是没有她最渴望的亲情,没有疼她的父亲和兄长,也没有愿意为她牺牲一切的爱人,不是吗?
虚谷子终于不哭了,也好奇的道:“好徒弟,快给我讲讲,那地方什么样?”
夜钟离不耐烦的一把拉开他:“我们还有事,改天再讲吧。”
说着拉着千寻真的就走了。
留下虚谷子留在原地又开始破口大骂夜钟离。
“唉,你拉我去哪里呀?”
“去找你皇兄,一次性解决,要不然,今天晚上都不用睡了。”
“啊,这么晚了,皇兄肯定睡了吧,我们还是改天吧。”提起这个,千寻还是觉得胆怯,不敢面对,手足无措的想回去了。
“你以为他能睡着吗?”夜钟离回头盯着她的眼睛道。
“你是说他…。”
“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回一墙之隔的云辉堂,很近,但是千寻觉得脚上像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完那短短的几步路,因为那屋里的灯光还在亮着,闪烁的烛火,一明一暗,闪的她的心里起起伏伏,忐忐忑忑,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可是夜钟离的手那么坚定,那么温暖,她也想父皇皇兄也是这样,依然待她如初,那么她会发自内心的开心惊喜。
她站在门口,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对旁边的人道:“我自己进去。”
“不用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做了一个深呼吸,这种事情,只能由她自己来解决,别人都帮不上忙的。
“好,我等你。”
千寻点了点头。
“砰砰砰”敲门声还没有响完,门吱呀一声,已经开了,依旧是皇兄那张白净的笑脸:“皇妹。”
这一声皇妹差点让她落泪,皇兄还是认她的吧!
“皇兄,我有事想给你说。”
“快进来。”
千寻慢慢的走了进去,坐到椅子上,沐千翔给她端了一杯水:“晚上喝些清水吧,喝了茶会睡不着觉的。”
千寻默默接过来。
思索了半天,还是要直接开口:“皇兄,你知道了是吗?我不是你真正的皇妹。”
沐千翔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事情一旦证实,又是一番心境,他控制着自己的微笑,不要抽搐的太厉害。
“我知道,寻儿她其实已经死了是吗?”
这无比心酸的带着颤音的一句话,差点使她把杯子摔在地上,
千寻艰难的道:“是。”似乎除了这个字,她再也说不出别的来了。
沐千翔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依然微笑着,慢腾腾的坐在她对面,陷入了回忆中:“小时候,我被父皇亲自教养在身边,皇妹养在陈妃名下,听父皇说,从几个月起他就经常带着我去陈妃宫中看她,他喜欢看着我们兄妹在一起互相看着,挥舞着小手,像是在交流,那时我们虽然是一包双胎,但是我的个头却比她要高些,但是她说话却比我要早些,她很聪明,一岁半就能和一个大人似的咿咿呀呀的说好多话了,我却只会简简单单的句子。三岁那天的生辰,父皇又带着我去找她,她却怎么也不肯叫我哥哥,因为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我们是同一天出生的,还是同一个时辰出来的,凭什么我是哥哥,她就是妹妹,还非要逼着我叫她姐姐,当时父皇和陈妃都哭笑不得,弄得我毫无办法,她那伶牙俐齿的小嘴吧嗒吧嗒的,我根本就说不过她,最后,我生气的对她挥着小拳头,告诉她,我的拳头更厉害,她打不过我,我肯定就是哥哥,她是妹妹,她当时还以为我真的要打她,哇的一声哭了,那时候,我手足无措,一下子懵了,想上去安慰她,又被她甩开,后来是沐千意过来维护她,保护她,她也喊沐千意哥哥,却再也不肯喊我哥哥,我还生气委屈的和沐千意打了一架,沐千意比我大两岁,但是我不肯服输,被打得鼻子流了血,她就哭的更厉害了,我和沐千意鼻青脸肿的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只好又安慰她。
那时候父皇也很纵容我们,即使打架打成这样,陈妃很惶恐,但是父皇却哈哈笑道,这是孩子们之间交流感情的做法,不用去管。
她后来偷偷的告诉我说,她看见我的鼻子冒血了,好害怕我死了,再也见不到我了,还说我是她永远的哥哥,以后再也不会让他喊她姐姐了。
从那以后,我们俩变成了亲密无间的兄妹,一直感情很好,虽然有时候她也喊沐千意哥哥,我便嫉妒的和沐千叶吵上几句,但是从来没有再打过架。
一直到我们八岁那年,当我慌慌张张地跑去陈妃宫中的时候,看见她躺在床上,脸上,手脚全是黑色的,小小的圈成一团,眼睛闭着,很安静,那时我好害怕,我拼命的上前要抱住她,可是被父皇拉住了,紧紧的抱在怀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父皇流泪,他抱着我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我呼喊着要父皇救救她,可是父皇不说话,那时我第一次知道,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原来也有无奈,无能为力的时候。
直到虚谷子来了,把她带走,说可能还有一线希望,我本来也是要求一起去的,可是虚谷子嫌弃两个孩子太麻烦,自己就带着你偷偷的溜走了,之后陈妃被处死,父皇保了千意,但是物是人非,好像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千寻觉得很奇怪,沐千翔说的那么多往事,似乎她都似曾相识过,那画面真的就像放电影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一一呈现,她觉得是原来的沐千寻的记忆在她的脑子里渐渐的复苏了。
沐千翔接着道:“我一夜之间长大了,我很平静的听从父皇的安排,去了宁城,虽然在哪里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最终还是熬了过来。
当我在宁城听说你刚回宫就被打了二十大板,我心急如焚,这样在危机重重的后宫该如何生存下去,我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回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就算要死,我们也应该死在一起。
当我听说你医术超群,想着这样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妹妹,我很高兴,很欣慰。
终于时隔八年之后,我又见到了你,你带给我的却是更多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如果说做手术这样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那么手雷这个东西更是让人闻所未闻,我曾经偷偷的把虚谷子灌醉,旁敲侧击过虚谷子,知道并没有这样的古籍,他也并不会什么手术之类的治病救人的方法。
从那时我就开始怀疑,我曾经在父皇面前无意中提起过,你的性格变化很大,父皇也说,你的成就真是大大出于他的意料。
但是我观察了你很久,发现你至情至性,对我和父皇真的很用心丝毫没有保留,又觉得这种怀疑很荒唐。
尤其当你奋不顾身的去救我,毫不犹豫的替我挡下杀琴兮的那一掌时,我觉得自己居然怀疑你,很愧疚,很对不起你。
但是,你在宴会上表现的种种奇迹,使我心里的疑云再次升起,你知道,我和皇妹一母同胞,我们是有心灵感应的,虽然和你也有感应,但是那种感应很奇怪,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你不是她。”
千寻听了这些话,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沐千翔和沐千寻的关系真的很好,怪不得她的心自然而然的就走向了父皇和皇兄,感到那么温暖,那么亲切。
沐千翔说完之后,感觉很疲累,脸色依然苍白的有些透明,但是那种微笑,又让千寻有种依然还是疼她爱她的皇兄的错觉。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千寻应道。
“我出生在一个神医世家,家族规定只有男孩才有机会继承家业,但是家族里生的都是女孩,你知道吗,我们那里要求每家只能生一个孩子,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