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让她陪自己冒险。
千寻看着他有些纠结,十分干脆的道:“放弃你那点想法,我要是不去,你也别去。”
夜钟离微勾了勾嘴角:“好,一起走,是生是死一起闯。”
前面的道路宽而广,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她甚至看到了前世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一家三口偎依在一起,岁月安宁,平安幸福。她展露出深深地笑容,这是她盼望了很多年的画面吧。
突然画面一转,她的父亲和母亲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十分狰狞的笑,在商议着怎么把她给扔了。
她心里一阵钝痛,先是像蚂蚁一样慢慢地啃吃她的心,然后这痛苦连成片,逐渐的放大,痛到不能呼吸。
父亲温柔地笑着,说话的声音也很细腻,但是说出的却是:“我们把她卖了吧,以她传承的我们沐家的医术血脉,肯定能值个好价钱。”还带有一丝洋洋得意。
母亲嗔怪的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瞧你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她听了这句话,心里存了一点希翼,或许母亲不舍得,毕竟自己是她身上掉的一块肉。
她道:“要是卖到山沟沟里还行,要是卖到大户人家那可怎么办,她长大了会回来报复我们的,再说了,她身上有沐家的血脉,将来好好培养的话,成就会不可限量,我可不希望我们在生个儿子,会被她踩一个头皮。”
父亲连连点头:“你分析的是,那咱们把她杀了?”
“杀了?查出来,会坐牢的。”
千寻早已经泪水模糊,颓然的做到地上,所以他们才决定最后把她扔了?随她自生自灭?
这是她的父母吗?不,绝对不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画面一转,父亲母亲带着她去逛街,那时候她才三岁,天真烂漫,兴高采烈,还沉浸在父母突然对她的好中沾沾自喜,哪里会想到厄运即将诞生。
在横穿马路的时候,旁边一辆辆的轿车呼啸而过,母亲拽住她的衣领,口里对她道:“小心。”
但是千寻明显的看到她阴险的笑一闪而过,提着衣领的手往前轻轻一松,她便倒在了戈然而止的车前。
刺耳的刹车声,人群的喊叫声,还有她故作伤心的表情,她看的清清楚楚。
最后幸好车及时刹住,她幸运的逃过一劫。
母亲的眼中满是愤怒,好你个沐千寻,命还挺硬,我就不信我弄不死你。
可是她躺在地上却不想起来,还不如被车撞死算了,甚至在想,她想要自己的命,那就给她吧,反正这命也是她给的。一天下来,她想借助外力的手把她置于死地的方法足足用了五种,一个也没有实施成功,瞧,她的命还真是硬。
最后,她无力的站在她面前,恶毒的嘴脸终于原形毕露:“沐千寻,你知道自己有多讨厌吗?你知道我和你爸爸有多么痛恨你不是男孩吗?”说着还不解恨的死死的扭住她的大腿根,不管她的大哭大叫,大声哭喊。
“你是我生的,你的命是我的,算卦先生早就说了,只要有你在我们身边,我就怀不上弟弟,你如果还有点良心的话,不想拖累我们的话,你就自己解决吧。”哐当一声,她往她的面前丢了一把刀子。
狰狞的刀片映着她恐怖的脸,耳边是一声声的喊叫:“把命还给我,把命还给我。”
她一边摇着头,一边捡起地上的刀子,两只手不停的发抖,虽然她才三岁,却已经知道这刀子能隔断人的脉搏,血流不止,直至血尽而亡。
她感到无尽的绝望和迷茫,千寻和她心灵相通,她的所有的一切她都感同身受。
“把刀放在脖子上。”女人指挥着。
她把刀放在脖子上,千寻也似被她的悲伤所感染,被人抽去了魂魄,呆呆的从怀里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刀,也慢慢地放到脖子上。
“割下去吧,割下去就解脱了。”那女人哈哈的狰狞的笑着。
“是的,割下去,就没有了痛苦,伤心,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也不用独自躺在角落里舔伤口。”她呐呐自语,手向脖子上一寸一寸的按下去。
“寻儿。”一声熟悉的带着温柔的嗓音,使她的神智陡然清醒了些。
才感觉到刀子的冰冷,这削铁如泥的上古神刀,只要她稍微一用力,便会隔断动脉,直接完蛋,她看向夜钟离,微风咋起,黑衣翻飞,嘴角洋溢着淡淡的微笑,这样望着她,这样温柔地叫她,似乎要天荒地老。
他以剑支地,这还是看见他第一次使剑,可是有什么在滴答滴答的响?一寸一寸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侧,鲜血正从他的手上一点一点的往下汇聚成一条线,滴下来,一会儿地上就成了一小滩。
咣当一声,小刀掉到地上,她慌忙起身:“你受伤了?”
他保持着微笑不变,如四月的春风沁人心脾,回道:“没事。”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全都绕到了他的手上,给他吃了一粒止血的丹药,血一会就把布料给浸透了,她望着这鲜红的血,一个劲的问:“怎么办?怎么办?”
她完全的没了主意,平常的理智都见鬼去了。
前世父母的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伤,所以刚才才坠入自己的心魔无法自拔,差点死在自己的刀下,同样夜钟离一定也经历了心魔的折磨,除了他自己,没有谁能把他伤成这样吧,是他家族的仇恨吗?还是从小看到全族惨死的那种心结?
不过幸好,他心智强悍,关键时刻,他醒悟了,还叫醒了自己,要不然两人都要死在阵里了。
“我们先出阵。”
“好,我扶你。”千寻望着他似乎经过了这一切,他反而释怀了。
直到后来千寻再次回想这次的经历,不知道是该笑呢哈还是该感动。
她问:“你也碰到和我一样的问题了,对不对?不过你的情况可比我好多了,我是摸向自己的脖子,那可是一命呜呼的,而你幸好只是砍向了自己的手。”
他说:“这伤的确是我自己弄伤的,只不过是看到你要摸向自己的脖子,心里一乱,太着急了,误伤的。”
她:“…”
她又问:“你心智真强大,我看到原来的自己要抹脖子,我也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做了。”
他说:“我正要举剑刺向自己的时候,突然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再也无法把剑往里送一分,我想从今以后,除了你,没有什么东西能成为我的心魔。”
他说:“有了我,以后你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心魔,他们不配存在于你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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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山体分开了。”千寻惊呼,死阵在眼前消失,合拢在一起的山也渐渐地分离,逐渐的露出一条细长的湖,湖水是绿的,动也不动,像一滩死水绵延到远方,拐过山脚,看不到尽头。
“难道这就是密道?顺着湖过去就到了?”
夜钟离像是在深深的思索:“也许这只不过是障眼法。”
“你意思是有可能在湖底?”
夜钟离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湖里一扔,砰的溅起极小的水花:“这湖很深,深不见底,密道应该不会在下面。”
不错,要是把密道挖在这么深的湖底,那该是多么大的一项工程啊。
千寻望了望两边陡峭湿滑的山壁,估计连善于爬山的猴子都得摔下来,人就更不可能了:“除了这里,别的地方就更没有可能了。”
夜钟离往前走了走,看了看四周,真是除了山还是山。
千寻烦躁的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湖里砸去,有一下没一下的,好不容易闯过了死阵,还以为能顺利找到密道,难不成要白费一番功夫?
砰,一个巨大的东西冲天而起,喷了她一脸的湖水,衣服都湿了,她猛地站起来,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伸出长长的脖子,嘴巴都皱成一团的老乌龟。
她暴跳而起,那老乌龟的表情是淡淡的嘲讽吧,还是幸灾乐祸?
“你个死乌龟,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说一声啊?”
乌龟朝她缩了缩脖子,又缩了缩脖子,好似再说:“谁让你往里面扔石头来着,没看到我的头都被你砸出一个包了?”
“你那个头上本来就是时间久了,长得溜子好不好?少在这讹诈我,我告诉你,我可是神医。”
乌龟似乎能听懂她说的话,不屑的甩甩脖子:什么溜子,没有见识,明明是包。”
千寻奇了怪了,这乌龟成精了吧,居然能与人吵架?
“我们要想过去,似乎还真得从这片湖做文章。”夜钟离观察了一圈回来,说道,说完,好笑的摸了摸正和乌龟比着瞪眼的千寻的头。
“和一个乌龟斗气,也不怕降低了你的格调。”
千寻想想也是,她和一个乌龟较什么劲呢,于是圆满了,笑吟吟的勾住了夜钟离的胳膊。
这样说,乌龟可不乐意了:和我一个万年的龟斗气,怎么就降低她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丫头片子的格调了?”
夜钟离嘴角弯弯:想不到是一只灵兽。
“乌龟前辈,是晚辈失言了。”乌龟看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再看看自己,似乎比自己的风度要好啊,瞬间傲娇了。
脖子一扭:算了,不和一个黄毛丫头计较了,别打扰我睡觉。
“乌龟前辈可知道,这条湖是通向那里的呢?”
哼,我干嘛要告诉你?
千寻突然道:“你是看我夫君风度比你好,身材比你好,样貌比你好,处处比你好,你嫉妒了。”
老乌龟停下笨拙的要钻进湖里的头,瞪眼:他哪里比我好了,但是这神情明显的底气不足。
“你瞧瞧你皮肤皱的,乌龟壳硬的,还有这老态龙钟的动作,明明是体力不支的状态。”
你,你;老乌龟气的伸不出脖子来了只得伸出一条腿。
“你看,你看,都老的脖子都僵硬了,不像年轻的时候,脖子想缩就能缩的时候了。”千寻抓紧一切机会逗她。
夜钟离一谈她的脑门:“别调皮。”
“哎,老乌龟,你想不想知道我夫君为什么长得这么玉树临风,风华绝代?”
老乌龟再扭过头:这难道还有什么诀窍不成?别骗我,我不信。
“哎,既然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要是哪天这里来了一只母龟,你说她要是看见你,会作何感想?是会叹气呢,还是失望呢?”
老乌龟扭着的脖子瞬间梗着了,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夜钟离道:“大概十六,七年前,你可见过一个年轻的男子从这里经过?”
老乌龟得瑟一下:“别说一个年轻男子,就是一个年轻女子,我也见过。
夜钟离和千寻对望了一眼,这一眼有得到确切答案的喜悦,还有一丝不知为何的畏惧,是的,畏惧,乌龟所说的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母亲吧!
难道说魔宫的前宫主真的和母亲有什么关系?或者还会是自己一直拒绝去想的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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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双引号没有成对?找了两遍,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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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摧毁魔宫
夜钟离问道:“那男子和女子是从这里过去的吧,可否把我们带过去?”
老乌龟眯了眯眼睛:“带过去可以,但是别忘了告诉我养颜的方法。”
千寻噗嗤一笑:“没问题。”
就这样两人一龟达成了协议。
老乌龟年纪大了,行动起来就是慢,所谓的龟速不禁是在陆地上,在水里也是如此啊。
“老乌龟,给我说说那两个人的情况呗,要不然我就要睡着了。”千寻躺在夜钟离的怀抱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老乌龟扭头看了看恩爱的两个人,无限可惜的摇摇脖子:“那个男子和女子可没有你们幸运,那男子每次不是受伤归来就是邪气冲天,要不就是冷冰冰的挺吓人的,不过我记得只有一次那个女子和他同行的时候,他兴高采烈的,不时的献殷勤,那时我才发觉他笑起来那简直是夏天的凉风,冬天的暖阳,本来我老乌龟想给他讨教一下的,啧啧,被他给无视了,他眼里只有那女子,唉呀。”老乌龟拍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女子也长得很美,只可惜没见她笑过,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和你长得很像。”
千寻和夜钟离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老乌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情绪变化,继续道:“男子追出来的时候,女子都走了大半天了,那男子就在湖边设了个阵法,我老乌龟因此也被封死在里面,十几年没有见过人气了。”
老乌龟可能真是十几年孤单惯了,喋喋不休的啰嗦个没完没了,除了前面那些还有些信息,到后面全是重复的唠叨,什么吃喝拉撒了,什么下雨了,晴天了?两人顾忌它的感受,轮流着睡觉,生怕它说话时没人倾听,一怒之下,把他们都给甩到水里去,这水深不说,关键是冷而且不干净。
终于到了岸边,千寻掏了掏麻木的耳朵,道:“他们从这里下来以后,去往哪边了?”
老乌龟指了指山壁上的石块,示意:“那里有密道。”
两个人谢过它之后,就转身走了。
老乌龟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叫了半天,千寻恍然,原来是还没有给他说养颜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天天晒晒太阳,早睡早起,这样皮肤就好了,哎呀,对不起,我忘了,你这里是没有阳光的,不过没关系了,关键是一定要找个媳妇,有了爱情的滋润,你的心永远都是年轻的。”
老乌龟若有所思:“可是我上哪儿找媳妇去?”他自己都在这里呆了上万年了,也没见一个母龟壳。
夜钟离好心情的勾角一笑:“这样吧,等我们办完了事,我们要去北海,那里应该有不少的母龟。”
老乌龟立马兴奋,抬起两条前腿:“你给我带一只来?”
夜钟离慢悠悠的笑着:“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花花绿绿的世界?见见阳光,游游大海?”
老乌龟一愣,十分纠结,它也幻想过外面的世界,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出去:“让我考虑考虑。”
千寻道:“你先考虑吧,我们可要走了,要是有什么事耽搁的话,也不一定回来。”
老乌龟把脖子拧了一个圈,又拧了一个圈,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好吧。”
夜钟离似乎早就知道它会答应,头也不回的笑的诡异:“在后面跟着吧。”
老乌龟哼哼吃吃的跟在后面开始了它西大陆的旅行,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落入了某个男人的算计当中。
夜钟离和千寻摸着黑,穿过长长的密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两个人才从密道里出来,这是一间废弃的屋子,但是仔细看,依然能看出这曾经是一间女子的闺房,但是又似乎被人为地破坏过,桌椅板凳碎成一片,床板帷幔也撒了一地,显然是被内力所震毁。
夜钟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你母亲曾经住的地方。”
千寻撇了撇嘴:“可惜被离飒这个变态的女人都给毁了。”
“这可能也是前宫主考虑把密道按在这里的原因,他知道离飒一定会发疯毁了这里,这样才不会发现密道的存在。”
千寻对这位前宫主心思难辨,一方面他有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心里不知怎么的,为父皇感到辛酸,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都是可怜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