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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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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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兄弟满脸黑线,“种大哥,你知道自己的话会引起歧义,我可是三好少年,不像你胡子一把,百无禁忌!”

    种大哥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兄弟,要不要大哥出面,找个娘子给你?”

    他的话刚说完,从远处又来了一位,快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一伸手把种大哥推到了一边,然后紧挨着少年坐下,埋怨道:“二郎,老哥刚刚还说你怎么没了?原来是个让他给拐跑了!你要找姑娘,我们府州的最好不过了!我们那醋好人也好,姑娘水灵,都带着酸溜溜的滋味,知疼知热的,保管让你服服帖帖。”

    “你一边去吧,还是我们种家的好。”

    两个人竟然争了起来。

    ……

    要不是亲眼看到,狄青都不敢相信,那两个争抢说亲的正是种家的当家人种诂,还有府州知府折继闵。

    开什么玩笑,种家和折家需要巴结别人了?

    更扯的是种家和折家什么时候尿到一起去了?

    要知道种家靠着和西夏的战事崛起,一路顺风顺水,而折家在对付李元昊的时候,府州被围攻,押运辎重又被伏击,损失了好几千人,至今没有恢复。

    有人就说是种家暗算了折家,才让折家损兵折将。狄青不信这些传言,但是种家军和折家军互别苗头,那是早已有之。

    狄青越发对那个少年感兴趣了,他有什么本领,能让一对冤家坐下来,真是想不透啊!青史尽成灰说连续四更了,狄青也来了,大家再来点刺激,没准明天也四更啊……

第163章 王宁安很放肆() 
,。

    醉汉凑到一起,能有什么好说的,折继闵和种诂越发大嘴巴,荤素不管,生冷不忌。王宁安觉得这俩人根本不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纯粹是拿自己逗闷子。

    王宁安费力推开两个醉鬼,夺路逃走。谁知刚起身,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他真的很高大,至少有六尺多,差不多一米的样子。

    腰板笔直,如同青松苍劲,肩膀宽厚,腰身收紧,好似半展开的铁扇子面,充满了阳刚魅力,长胳膊长腿,粗壮有力,光看身材,就是条好汉子!

    人家不光身材好,颜值也够,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目光深邃,耳朵饱满,额头宽大,不愧是大宋的人样子!

    当真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啊!

    不过仔细看,这个男人的相貌还有两点不太好,一点是先天的,他的下巴很尖,标准的瓜子脸,后世有人哭天抢地,恨不得千刀万剐,也要弄成这样,只是在相上却认为下巴太窄太尖,后福不长,晚年要遭横祸的;还有一点是后天的,就是在鬓角处有一片黑色的疤,正是几十年前刺配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按理说这一块黑疤破坏了白净英俊的面容,可无数人正因为这块疤,才越发崇拜眼前的男人,甚至到了如痴如醉,状若癫狂的程度!

    因为这块疤见证了一个贱儿如何从十八层地狱,爬到人间,又奋力爬向重天的巅峰!

    虽然距离他能达到的高峰,还有一段距离,但此刻的狄青,也就是大宋的一个传奇!

    自从赵大立国收权之后,地方的州府都陆续落到了文官手里,而狄青能以彰化军节度使的身份,坐上延州知府的宝座,已经算是近几十年,武将能达到的巅峰,有无数人崇拜着,也有无数人切齿痛恨,想要处之而后快。↑△小↓△ 。 。m】

    平时的狄青,远没有战场上那样神采飞扬,所向睥睨,一往无前……相反,他显得十分拘谨,小心。无意之间,撞见了王宁安和折继闵,还有种诂,他有些尴尬,转身就走了,难保不会让他们有什么想法,可是凑上前去,又不知道说什么。

    正巧王宁安站起来,狄青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点头,转身离去。

    折继闵对这个功劳泼天,名望极高的面涅将军充满了敌意。

    “好一个斑儿,果然是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咱们这些大老粗都入不了法眼,人家没准是巴结哪位相公去了?”

    狄青的耳音很好,折继闵的声音又很大,狄青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头更低了,快步离开。

    走出去一段,狄青感觉到背后有大口喘气的声音,他停住了脚步,等了一会儿,王宁安才跌跌撞撞跑过来。

    “狄,狄将军,等一等。”

    狄青看了看王宁安,抱拳道:“刚刚是狄某唐突,改日去给王先生赔罪。”

    王宁安愣了一下,“哦,狄将军认识我?”

    “听小儿提起过,刚刚接风宴上,范相公也介绍过,狄某当然认得。”

    被狄大将军给认出来,王宁安还有些小激动,那感觉差不多是粉丝见到了偶像吧!在名将凋敝,武人衰败的今天,还当得起名将两个字的,只剩下狄青狄汉臣一个!

    王宁安曾经想过,狄青该是何等鲜衣怒马,光彩照人,不可一世,可是真正见面之后,狄青却内敛沉静,处处低调,如果不注意,甚至都能忽略他,这个男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温良恭俭让。

    在接风宴上,他主动坐在了离主位很远的地方,只有范仲淹过去敬酒的时候,才和他说了两句,其余的人,不管文官,还是武将,都刻意忽略了狄青。↑△小↓△ 。 。m】

    王宁安有心去攀谈几句,却发现狄青在贾相公和范相公离开之后,就立刻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别人交流,仿佛是一只失群的孤鸟,很萧索,也很凄凉。

    王宁安不由得想起了狄青的下场,或许有些事情真的是早就注定的……王宁安帮过很多人,比如他鼓动欧阳修,让范仲淹到河北,就是不想看到范相公被人调来调去,活活累死,但是也必须承认,拉来范相公,也是借助他的名望,给王家捞好处。

    利字当头,没有好处的事情王宁安从来不干!

    但是看到了宴会上的狄青,王宁安突然有种冲动,他想帮狄青,哪怕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冒风险,他也要帮狄青一把!

    说是冲动也罢,无知无畏也罢,不论在任何时候,狄青一般的励志典型,加上悲剧英雄都很值得同情……

    王宁安脑筋快速转动,他想找个切口。

    “对了,狄将军,令郎也在六艺学堂旁听,我好歹也算是学堂的讲师之一,就当是老师家访,狄将军,咱们能不能聊一聊?”

    狄青含笑点头,“王先生,小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先生直说。”

    王宁安呵呵一笑,“令郎很老实,也很勤奋,丝毫没有将门虎子的骄纵蛮横,相反彬彬有礼,谦和恭谨,老实得让我有些意外。”

    看到了狄青,王宁安才知道,这爷俩还真像啊!

    他又低声道:“狄将军,记得去年的时候,我让令郎给将军写封信,你可还有印象?”

    狄青点头,他虽然没怎么读过,但是记忆力极好,不说过目不忘也差不多。去年王宁安和曹家韩家合作,大种甜高粱,发榨糖的财。

    王宁安就想到了狄青,觉得有钱一起赚,还让狄咏写了封信,谁知竟然石沉大海,一点回应也没有,后来王宁安非常忙,也就忘了这事,如今旧事重提,只见狄青的脸色很不自然。

    “王先生,狄某出身寒微,只知带兵,不懂生意,也没有余财投资,先生的美意,狄某愧不能受,还请先生见谅。”

    王宁安上下看了看狄青,意味深长道:“狄将军,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是不是觉得身为朝臣,不该私下经商,更不该互相勾结,我说的对吧?”

    狄青面色不改,只是眼光更加深邃。

    “王先生,狄某军务在身,无法多谈,告辞了。”

    “慢着!”和狄青谈了几句,越发明白他为什么会悲剧了……王宁安也是一时激动,竟然不管不顾,挡在了狄青的面前,他的小身板和狄青实在是差得太多了,完全不成比例,狄青一只手就能把他推倒。

    王宁安也是喝了酒,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狄将军,见面不易,容我把话说完。世上有两种骗子,一种是骗着骗着,自己也信了,连自己都骗!还有一种,是满嘴天花乱坠,舌绽莲花,可是他的心里一点都不当回事。读的也是这样,有人读来读去,自己信了,就成了腐儒,酸儒,一根筋的笨蛋。还有人读了一肚子,却从来不信,比如赵普,比如吕夷间,还有刚刚死了的夏竦!”

    王宁安突然把声音提高,“狄将军,如今文贵武贱,武人动辄得咎,处境很艰难,你又深受皇恩,出任延州知府,已经是打破了惯例。故此你谨小慎微内,小心翼翼,不结党,不营私,不做生意,不和人结怨,一心只想着带好兵,打好仗,以为与世无争,就没人会难为你,我说的对不对?”

    狄青真的惊呆了,他的儿子每次写信,都会提到王宁安,说这个年轻人如何了得,如何厉害,狄青没当回事,可刚才的一番话,全都说中了他的心中所想,简直分毫不差,这小子要么就有读心术,要么就智慧过人,把人心都琢磨透了,不管哪样,狄青都不敢再等闲视之。

    他有些迷茫,“莫非狄某所做,不是正道直行吗?”

    王宁安苦笑着摇摇头,“狄将军,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就是那种读读傻的,有些事情只能放在表面上做戏,装饰而已,你怎么当真了?”

    见狄青眉头挑起,脸色阴沉,显然很不顺耳。

    王宁安越发痛心疾首,更是放肆大胆。

    “狄将军,你也看到了,折继闵和种诂为什么和我勾肩搭背,不是我王宁安有多大的吸引力,而是我给了他们好处,就说种家吧,他们在陕西,盐池多啊,沧州靠海,吃盐比陕西还便宜,可是沧州缺碱,还缺明矾,我就向种家下了每年二十万担的订单。至于折家,他们在府州,那地方虽然穷,人却脑筋灵活,出去做生意的很多,我答应在沧州的市舶司给他们一大块土地,还出钱和他们成立柜房,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狄青这一次不是惊了,而是吓住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小小的王宁安,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连折家军和种家军都被他收买了,相比之下,自己简直是弱爆了!

    “狄将军,我说这些,不是想炫耀什么,只是想告诉将军,你是天下武人的标杆,天下贱儿的希望,光靠着老实做人,实心用事,那不成!欣赏你,同情你又如何?最多掉两滴眼泪,唯有利益结合,才能真正为你说话,一个好汉三个帮,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光靠着圣眷,那个不靠谱儿,我大宋朝没有谁能真正说了算,哪怕是皇帝也不成!”。

第164章 武夫的春天() 
胳膊粗的鲸油蜡烛突突燃烧,火苗蹿起老高,不见有人来剪,弄得军帐黑影乱晃,忽明忽暗的。

    狄青就靠在椅子上,身板笔直,除了眼睛偶尔闪动,竟然连呼吸都看不出来。

    他的耳边都是少年嚣张的话语,一句比一句放肆,放在以往,听一句都是过分了,此刻他却全都听了,而且每一句都刻在心中,越是琢磨,就越觉得说的有理。

    可是这番道理和他在左氏春秋里面读出来的东西,偏偏就不一样!是书错了,还是自己错了?

    狄青越发烦躁,他突然起身,抓过来那本反复翻旧的春秋左传,当初他在西北大战,身被十余创,几乎丧命。在养病的时候,范仲淹看望他,送了这本左传,当时狄青受宠若惊,从此之后,用心苦读,把书中的道理都记在心里,刻在骨子里,时时刻刻,奉为圭臬,旦夕不敢逾越。

    多年过去了,狄青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少年的一番话,竟然撼动了他的心志,莫非真的是我错了?我把这本书读错了?

    “咏儿!”

    狄青突然呼唤,在帐外等候许久的狄咏终于仗着胆子,到了老爹的面前。

    “爹,你唤孩儿有什么吩咐?”狄咏低眉顺眼,平时就怕老爹,今天老爹的情绪不定,狄咏更加惶恐了。

    狄青突然一笑,“别怕,爹想问你,这几年,爹做了知府,你觉得爹的官当得如何?”

    “爹爹忠心陛下,尽职尽责,自然是很好的。”

    “我不想听这些!”狄青粗暴地摆手,“爹想问你,是不是爹太窝囊了,让什么人都瞧不起?你一定要说实话!”

    狄咏哪里受得起老爹的威压,终于点了点头。

    “爹,孩儿有些话一直藏在心里,不说别人,就连衙门里的书吏,他们私下都管爹爹叫‘斑儿’,还有那些县令,推官,通判,他们更是瞧不起爹爹,言语折辱,不把爹爹当回事,孩儿,孩儿不敢告诉爹爹。”

    狄咏不自觉攥紧了拳头,越发委屈,他真心疼老爹,也替老爹不值!

    “唉,你不说,爹心里也有数,谁让咱是武夫呢!”

    狄青脸上阴晴不定,过了许久,他又缓缓道:“王先生的见识学问如何?他教过你们什么道理,或者,该如何读书,做学问,做人?”

    狄咏挠了挠头,“爹,先生当然教了很多,孩儿印象最深的就是先生告诉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独立思考,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要迷信权威,更不要相信哪一位师父,包括他本人在内!先生还说周公不知春秋战国,孔子不知秦汉隋唐,人的智慧是不断积累的,儒家说要敬天法祖尊先王,事事以前人为圭臬,其实是很愚蠢的,就好像一个成年人,要去找十几岁的小娃娃学习智慧,这不是笑谈一件吗?”

    狄咏当然不知道他爹刚刚被一个小娃娃给教训了,只是觉得王宁安的想法好奇特,却也说得通,按照他的**,岂不是他们都比孔孟圣贤要强了?

    王先生的脑袋和寻常人就是不一样,狄咏突然想起老爹最是古板,如此轻视先贤,离经叛道之论,老爹哪能听得进去!

    狄咏手忙脚乱,“爹,孩儿胡言乱语,请爹爹责罚。”

    狄青摆摆手,“行了,你先退出去吧。”

    打发走了儿子,狄青沉吟一会儿,又捧起左氏春秋,此刻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这是本“小孩子”之论,王二郎也是个小孩子,到底哪个小孩子更有道理啊?

    狄大帅哥陷入了沉思……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好像一只小手,调皮地挠着脸颊。

    沉睡的少年烦躁地挥了挥手,抓起被子,蒙上了脑袋,可是下一秒,被子掀开,少年突然坐了起来,露出光洁的脊背,良好的营养,加上锻炼,身体上有肉了,八块腹肌,人鱼线,嗯,都会有的……

    只是此刻王宁安无暇胡思乱想了,他烦躁地抓着头发,嘴里不停念叨着,“死了,死了!败德之事非一,酗酒者必败德……怎么就管不住嘴巴,什么话都往外面说……对了,我到底说了什么?”

    王宁安只记得他借着酒劲儿和狄青说什么皇帝不靠谱儿,天子薄情,赵家人刻薄寡恩,对自家亲人尚且无情,何况一个地位低下的武人,更是用过即丢……王宁安彻底傻眼了,哀嚎一声,简直想一头插进脸盆,淹死算了。

    一直以来,他都苦心表演,努力装成一个忠臣,纯臣,不二之臣,连他自己都忘了,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么可能真心拜倒在皇帝的脚下,老老实实当一个臣子。

    只是这种事情能和外人说吗?

    尤其是只见过一面的狄青,这不是找死吗?

    王宁安第一次尝到了冲动的苦果,他在地上走来走去,有心去探探狄青的口风,可又怕尴尬。

    正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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