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熊孩子真是她拼着手断掉救下来的吗?江初照简直受不了。系主任和辅导员也是一脸的苦逼。
龚阿姨在许叔叔的搀扶下嚎哭着进来,江初照赶紧把许吉身边的位子让出来。孟如龙把江初照提过去看伤,不满的说:“伤口怎么都没给你处理?”然后他看见了那两盒药,暴跳如雷,“有药为什么不吃!”
“不是。就是遇到一个神经病,突然扑上来掐许吉的脖子,我和另一个男生把他拉开就完了。”初照把两盒药抢过来扔垃圾桶,“叔叔,真遇到那种事我们肯定在医院。”
“那这个药?”
“我同事误会了给我送来的。”初照捂住脸,手指头仍然在哆嗦,“我也不知道别人怎么和他说的。”
孟如龙把初照的两只手拽过去看,又搓又揉,说:“放松点,以后出门给你配保镖。”
“好。”初照答应,“妈妈不知道吧。”
“我让谢嘉园喊你妈妈看乐乐比赛去了。”孟如龙突然问:“谢嘉园说这事要通知你单位,通知了没有。”
“警察到的时候就打了电话。那边过来还要一会。”初照现在比刚才冷静多了,如果忽略她身上的伤,绝对看不出来她受过惊吓。
隔壁顾西北正在看笔录,老警察坐对面,说:“看得出来怕的要死,简直像走近点就能从天台上跳下去一样。我转移她注意力,和她提父母,她说她妈不能受刺激,自己就把通知家长的事情干了。另一个比她还大一岁,都哭成泪包了,她一滴眼泪没掉。”
顾西北捏着鼻子沉思。上次他俩在一起,她反应过来以后很害怕,也没掉泪。
“越是压抑越是容易出事,给她做个心理辅导吧。”
顾西北叹气,“我看见过她哭,问她需不需要帮助,说没有关系她自己可以。许吉还有这两个男生我们都要再查一查,等会我的同事会过来。”
老警察无语,过了足足一分钟才问:“那你来干什么?”
“关心同事。”顾西北放下笔录出来,去附近的小店转了转,照江初照的尺码买了裙子外套和鞋子放他车上,再随便买了件宽松长袖连衣裙提去派出所。
会议室里两个女孩和家长坐一边,学校的领导老师和两个男生、家长亲戚还有律师坐另一边,男方家长正和校领导聊着呢,顾西北一进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拉了张椅子坐到江初照后面,问:“要你们撤销报案?”
江初照点点头。这事既然惊动派出所了,不可能不让单位知道,就没有私了的可能,顾西北提着衣服袋子不声不响坐后面。
男生的妈妈突然开始哭,先是哭诉她儿子多老实多懂事,然后哭骂两个小姑娘故意招惹她儿子。许吉听了几句委屈的又哭了。
江初照没有半点表情,那个突然发狂的男生根本就是大。麻抽多了,另一个男生身上也有大。麻味。男生家长很清楚才张罗着要私了,学校可能也知道一点想把这事按下去。但是她绝对不能和□□这种东西沾上关系,她只能假装不知道通知单位坚持公事公办。
律师清了清嗓子,说:“小方这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老实,连蚂蚁都没踩死过,你们两个女孩子不要说假话嘛。谈朋友这种事不适合就不要在一起了,强求是没有好结果的。”
另一个男生结结巴巴说:“是呀。小方不喜欢你们,你们也不能这样。”
孟如龙说话:“小家伙,我们家孩子看上你朋友哪点了?”
“他是富二代。有钱。”
孟如龙问:“她俩是怎么纠缠你朋友的?”
男生详细描述了两个女孩一路跟踪他俩到天台,许吉是怎么纠缠小方要和小方一起跳楼,惹得小方暴燥要揍人,两个小姑娘又是怎么要胁不成反报警的。
这个男生说的和笔录上完全不一样,顾西北露出笑容,伸手在江初照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示意她放心。
孟如龙问对方的律师,“说说你们想怎么解决这事吧。”
“撤销报案。你们两个小姑娘虽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到底也受了一点伤,我们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律师看看他的委托人,“一人一万块吧。”
孟如龙把他的钱包打开,给对面看他插满钱包卡槽的黑卡,说:“我们是缺那两万块钱的人吗?”
“你想怎么解决?”律师反问。
孟如龙笑眯眯看着翻供的男生,“老老实实说实话,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那个男生态度突然强硬起来。
许吉在爸爸的鼓励下大声说:“我才没有纠缠他。我根本都不认识他。我就是心情不好上天台喊一声,他莫名其妙来打我,还掐我脖子。”
穿着制服的老汪一行进来表示这个案子交由他们办,把两个男生先提出去隔离审问,把两个男生的微信微博知乎帐号一查,连尿检的结果都不必等,就确定这两位是小飞侠。再找许吉谈话,许吉是真不知道。找江初照谈话,江初照说的话和她第一次做笔录说的一模一样滴水不漏。
老汪把笔压在笔录的一段话下面,问:“人家叫许吉通知辅导员,你叫她报警。是为什么?”
“许吉大姨妈弄到我俩的裙子上了。通知辅导员来处理最多也就是个打架,我们家人看见我们这样都以为我们被欺负了,刚才那男生已经翻供说是我们缠着他们了。别人听说这些话怎么想?许吉连对喜欢的人表白都不敢,我不觉得她有承受流言的压力。报警的话警察看见我俩这样子,肯定会给我们验伤。就算有流言也只是我们被欺负,我们也有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学校也不可能坐视这种流言流传。”江初照无奈的看着老汪还有路丁,“再说了,遇到莫名其妙想伤害女孩子的暴徒第一反应不都是报警吗?不查清楚原因万一他下次又去伤害别的女孩子呢?”
“你的想法很正面。”老汪给她点赞,就不提两个男生抽□□的事,叫她出去。
那边男生的家长辅导员系主任甚至律师都被叫去谈话了。会议室里只有三个家长和两姑娘加顾西北,顾西北把他买的那条裙子递给江初照,说:“换上吧。”
初照打开袋子看里面只有一件连衣裙,笑着说:“我在这边没熟人,这样没什么的。派出所就在学校附近,这条裙子还是给许吉穿吧。”
龚阿姨带着许吉去厕所换衣服。许爸爸向顾西北道谢。顾西北说声客气了转身就走了。许爸爸有点尴尬。初照想起来路丁和谢嘉园都说过顾西北不爱搭理人,和许爸爸解释说:“我同事天生话少。”
孟如龙摸着鼻子问:“你这个同事叫什么?”
“顾西北。”初照低头,“他是领导,他在就该他来处理。”
过了一会儿顾西北又提着两个袋子进来了,递给江初照说:“去换吧。”
“去换去换。”孟如龙也催她去换衣服。
初照接过袋子出去,顾西北默不作声落后几步跟着。
“我知道厕所在哪儿。”江初照觉得去厕所被男人跟着怪怪的。
“那拨人还没有,你一个人活动怕你不安全。你在前面走,我跟远点。”
江初照抓头进厕所。许吉已经换好了衣服。伏在龚女士怀里,母女两个都在哭。江初照先把鞋盒子拿出来,里面一双鞋正好是她的尺码。衣服是两件,一件无袖的大裙摆连衣裙和一件薄外套,她换上正好把擦伤都盖住了,还挺合身。
换好衣服龚女士母女还在哭,初照劝说:“许吉别哭了,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龚女士一边给女儿擦眼泪一边自己哭,说:“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就不该叫你带小照去玩。”然后她自己哭的比女儿还欢。
江初照觉得龚女士和江女士二十多年前是闺蜜,现在还能一见如故完全是人以群分。对付江宝琳没完没了的哭就是答应她任何要求然后冷处理。江初照也就不再劝龚女士,提着两个变重的袋子出来。顾西北站在走廊上,背对厕所门抽烟,背影又宽又厚。
“顾科长。我出来了。”
顾西北伸手把两个袋子接过去,说:“今天吓坏了吧。”
“还好。”
“害怕就哭出来。别都闷在心里。”顾西北把烟掐了。
“还没到要哭的程度。”
顾西北扔掉袋子把初照拉进怀里紧紧搂住,身体和声音都在颤抖,“我吓坏了。你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根本不敢想像,你遇到坏人能怎么办。”
初照没有挣扎,她知道她挣不脱他的怀抱。她也感觉得到,他的衬衫浸透了一层汗,他是真害怕。
“我有自保的能力的,我也不害怕。”
“你害怕。警擦说看见你的时候,你怕的要死,就怕惊动你你就自己从天台上跳下去了。”顾西北的眼泪滴到初照的耳朵上,顺着耳廓流进脖子里,由滚烫变温热。
“我当时只是……只是有点脱力。西北哥,你先放开我。”江初照轻轻推他。
顾西北把她朝角落里堆,“那里没人,你过去哭,哭出来就好受了。”
初照在光线昏暗的角落蹲下来抱成一团,开始她是不想哭的,听着女厕所里的母女哭声音,想到她和江宝琳人生最痛苦也最绝望的那几个月也是这样抱着哭,泪水一滴滴掉下来,她极力压抑放声大哭的冲动,偶尔才抽泣一声。
。。。
………………………………
第31章 适合做窝的窝边草
顾西北去男厕所洗了把脸,出来守在那个角落几米远的地方,点了根烟。
女厕所里龚女士母女哭声不小,可是角落里弱不可闻的抽泣更悲伤。顾西北把扔地下的袋子捡起来。那双磨花的白靴子从袋口伸出来,他把靴筒折一折塞回去,想着回去要把他收在办公室柜子里的拖鞋和袜子还给江初照,把两袋东西并一袋提在手上。
孟如龙和许先生从会议室找过来,顾西北指了指角落,没说话。孟如龙站住听了一会,听到极为微弱的抽泣声,伸手示意把装衣服鞋子的袋子接过去提走了。
许先生敲女厕所的门,轻声喊:“眼泪擦擦,该去吃晚饭了。”
吃晚饭的时候李海涛找来了,先和江初照道歉说:“接到你电话时我们一群同事在一起。我先打了个电话到派出所,他们说的不大清楚,也是我想多了,我觉得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正好顾头跟我说他回来了我就让顾头过来。”
江初照猜李海涛当时可能和陆华年或者陆华年的朋友在一起,所以才有顾忌。虽然路丁知道的事就等于陆华年知道了,李哥这样做其实没什么意义,她还是很感激李哥的维护,她诚心诚意的说:“李哥谢谢你。”
“谢什么。遇到这种事咱们做同事的应该都来给你撑腰的。”李海涛叹气,“男生家里没耍花招吧。”
“暂时没有。李哥你大老远跑来坐下来歇歇。”初照除了眼睛红肿一点,没有任何异样。
“哎,今天你不用开车吧,我陪你喝几杯压压惊。”李海涛挨个跟人问好,又问顾西北:“顾头,你开车来的?”
“嗯。你陪小江喝,我带你回去。”顾西北仍然苦大仇深脸。
李海涛左一杯右一杯,把江初照灌成了醉猫。散席出来江初照连走路都走不稳。孟如龙是继父格外要讲究女大避父,还在纠结要不要扶女儿一把,顾西北二话不说把江初照连人带包抱起来塞他车上了。
顾西北把江初照送到家,一秒钟都没耽误就出来。他回到车上,晕乎乎坐副驾的李海涛问:“小江没真吃亏吧。”
“没事。就是吓的厉害。你也不问清楚,真把我吓坏了。”
“我打听了一下人家就说那俩小子里有一个是惯犯,好几个报案说他强。奸都被按下去了,这种人我去哪弹压的住,还好顾头你回来了。”李海涛说起来还有点后怕,“那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去的是老汪,不会让小江吃亏的。”顾西北把车开进宿舍的停车区,听见后座传来啾啾的叫声,回头看了一眼,江初照的包落在后座了。他落后一步把包打开,啾啾声又响了,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陆华年。快十一点了,打姑娘电话接的是个男人,没误会也能变出误会,顾西北果断把包包的拉链拉上扔回后座,锁上车门去路边买了两瓶白酒回宿舍。
老汪凌晨四点多回来,在楼下看见顾西北宿舍的灯是亮的,敲开门一屋子酒气,嘿了一声说:“你怎么喝上了?”
“等你,无聊喝两口。”顾西北把桌上的空酒瓶扔垃圾桶,老汪眼尖看见垃圾桶里还有一堆揉成团的纸巾。
“想李清源了?”老汪叹着气在桌边坐下来,说:“你俩谈恋爱那阵下大雪你蹲雪地里给她打电话,她钻被窝里还嫌你不体贴!屁大点事就作天作地的跟你闹分手。女人作就算了,喝多了稀里糊涂被人家搞大肚子还把屎盆子扣你头上那就是人品问题了。我跟你说,那女人真不值得你掂记。”
“我也没多掂记她,就是觉得后悔,当年要是我去找她,逼着她把避孕药吃了,也没后来那么多事。”顾西北苦笑。
“所以你一听说小江被强。奸了你就买了药送过去了?”老汪拍着桌子笑,“小江那个小妖精走一步算三步,头脑清醒的很,她能被人强。奸?”
“强。奸姑娘有武力值就够了,姑娘不从也就是打几下的事,小江的手用不上劲连打都不用,压住她根本不费力气。”顾西北想他那次又尴尬又后怕。
“这条她档案里没有。你给我说说!”老汪摆出正经人的脸。
“她的手劲最多也就是提一个灌满的热水瓶。别的没了。”
“你压过人家?”老汪看着顾西北脸红过耳背,简直受到了惊吓,“你真压过!你怎么能干那事,你什么时候干的?得手了没有?”
“她不好好说话,我怕她乱喊,把她压墙上是为了捂住她的嘴。我不是存心的。”顾西北顶着一张红锅进卫生间洗脸,“那是在我家。快过年了我全家亲戚都在。我就是想干那事我也不可能挑那个时间。”他拿毛巾捂住脸,嗡声嗡气说:“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乱说。”
老汪连连摇头,说:“这么说小江的头脑也不怎么清醒,还真是把自己搭上了去救朋友的命。她手没劲只有你知道吗?”
“住一屋的小李小王都知道。”
“那我把她手没劲这条添报告上了,对她有好处。”老汪打呵欠,“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你真对人家有意思就抓紧点,她和陆华年分手了。”
顾西北的毛巾掉地下了,他愣了一下笑了。
江初照睡到下午起来,洗过澡到厨房吃炒饭,问林姐:“我妈呢?”
“你叔叔估计你要醒了把宝琳带去看新鞋子去了。姓方的那个小混球查出来抽□□,以防万一你要做全套检查。许家那个小姑娘上午就去了。快吃,吃完我陪你去医院。”林姐端了一碟水果给她,“你上次来吃饭的男同事把你忘在他车上的包送过来了。正好我昨天做的点心你们不在家没人吃,我说是你做的,都装给他带走了,他要跟你道谢别露馅。”
“林姐你太坏了。”初照哭笑不得,“你给他就算了,说是我做的算什么。”
“你那个同事那张苦大仇深脸活像小哈士奇,一说是你做的,就差变成泰迪了。”林姐抱着胳膊笑,“虽然说窝边草不能随便吃。但是如果适合做窝,搂回来做窝也不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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