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猛地喝了一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心中的怒火浇下去。
“那秃驴不怕咱们给他来个鱼死网破,把他们的消息都透露给衙门里去?”一旁的一名伙计问道。
“嘿,老子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等我逃出了这保定城才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他们任何有用的消息。我只知道他们的一处香堂,只知道负责与我们接头的那人叫一乐。只知道那邱处常是弥勒教的人,可是那邱处常已经被我给灭口了。剩下的却什么都不知道了。咱们从头到尾都让那白莲教的妖人们糊弄了!”刘宠骂了一句,然后郁闷的说道。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让人带消息来说他在当地混得不错,不仅把那些穷人拉拢了过来,就是那些马农也拉拢了不少。果然那先生不是一般人,靠着他的那句:劫富济贫和天下大同的口号,这几年越来越多的农民和马农受不了当地的苛捐杂税,都加入到咱们的队伍中来。不少的庄户与咱们也有联系。而且咱们队伍里的练家子和马匹越来越多,队伍也发展到百十余人了!”另一名马匪说道。
“还是我二弟聪明些,不像我这个大哥在这里被这白莲邪教糊弄了大半年却一无所得。算了,咱们还是都去我二弟那里去吧!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更容易成事!”刘宠一边感叹一边下了离开保定府,前往霸州的决定。同时他还下了一个决定,日后再也不与这些妖人有任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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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大人,那李兴受不过刑招了,他从三年前还是涿州知县的时候就被白莲教所蛊惑,加入了白莲教,之后靠着白莲教给的功劳和搭起来的路子,一路上做到了保定知府。而这次与按察使属官邱处常勾结转卖赈灾粮食一案就是帮白莲教获取钱财的,而且保定衙门里的主簿范文仓与衙役班头陈顺儿都是白莲教徒。李兴说他都招了,他希望大人能在内阁面前多说些好话,不要祸及他的家人。”负责刑名事物的一位师爷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紧禀报。
“派人去把他们都抓起来,同时抄了他们的家,所有的亲属包括街坊都控制起来,不要走漏了风声。”叶观听了师爷禀报的话,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想杀了我,还多次走漏消息,甚至于为了自己的野心而看着那些灾民活活的饿死在城外,还想朝廷能保全他的家人?”事涉邪教,保不保得住他的家属,这已经不是叶观能做的了主的了。而且这是株连的明朝,不是后世的天朝。让家人享了福,自己去顶罪在这里行不通的。
“王大人,您来了。”叶观正在说话间,保定巡抚王璟快步走了进来。
“邱处常和那间邪教的香堂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王璟一进来就问道。
“回两位大人。在那邱处常的府邸确实发现了一本烧得只剩下几张纸的账本,请两位大人过目。”负责搜查的锦衣卫真的在掘地三尺之后再一间倒塌的暗格里发现了两本账簿,不过其中的一本已经被完全烧毁,另一本也只剩下寥寥几张纸,里面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名。
“多亏了叶大人和这些有经验的锦衣卫了。你们是外来人,不与本地人有关联,刚好能顺藤摸瓜去找些老夫无法下手的漏洞。所以才能一下子查出来这么多隐藏在的朝廷中的蠹虫。”王璟用手一捻胡须,微笑着对着叶观说道。不说别的,与叶观一起查清赈粮贪污一案和邪教混入朝廷官员中两件案子,足可以让他王璟青史留名了。
“这也是多亏了王大人不遗余力的支持,如若不是有王大人的巡抚令牌。单单靠着我这区区百余人的锦衣卫,肯定是自身难保的。”叶观心中对这位王巡抚也颇为感谢,如果不是他,自己人手不够,还真的要被这白莲教的人耍的团团转,最后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对了,那间邪教的香堂里面查到什么没有?”叶观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拨人去搜查那间邪教香堂了的。
“大人……”负责搜查的那名衙役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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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又要去跳崖
“对了,那间邪教的香堂里面查到什么没有?”叶观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拨人去搜查那间邪教香堂了的。
“大人……”负责搜查的那名衙役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叶观以为拿出想汤里也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大人,那处香堂里人去楼空,卑职们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不过却在客厅的八仙桌子上发现了一张书信。”这名衙役一说完,就把从白莲教查到的那封书信递给了叶观。
说是书信,其实就是写了几个字的一张纸。上面的字说不多,只写了这么几个字。
“多谢叶大人赐教,来日必当厚报。”
看着手中的这封书信,叶观冷笑了一声,然后把它撕成了碎片。
“挑战书吗?我接着了!”
……………………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旧的一年终于过去,在弘治十七年的大年初一,漫天的大雪飘飘扬扬的荡撒下来,盖住了层层的山峦,也为新的一年增添了更多的喜气。
这是叶观来到明朝后过的第一个新年。
当初他不过是在小小的华亭县当个师爷就兴奋得不得了了。如今却已身居锦衣卫佥事,位高权重,渐渐靠近了这个时代的统治中枢,渐渐在这个煌煌天朝站住了脚跟。
都说人生如戏,如果没有形形色色的人、千奇百怪的事,真的都像佛经或者主义中中说的世界大同那样,想起来,其实人生该是多么的无聊,多么的无趣。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不管你想不想,其实等你走到了这个位子上面,往往只是不经心的一个动作,也许就会改变许多的人一生。
就像城外的那些难民,如果不是当初叶观与朱清霖突发善心与那保定知府起了冲突,也许这后面的许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也许这些人仍旧还在逃难的路上。
也是因为叶观的到来,让保定的官场上来了一个大地震,凭借着邱处常府邸的那半张纸,王璟顺藤摸瓜硬是揪出了大大小小共二十余名官员,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还参与到白莲教的活动中去,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其中被削职为民的居然还有北直隶的按察使吕华。
保定官场的大地震,让保定府的官员们对叶观是恨之入骨又提心吊胆,一部分没被查出来的的官员每到了夜间就在香堂前敬告阿弥陀佛赶紧把叶观接到西天极乐世界去。
……………………
就在叶观打马回城的时候,在保定府大街上临街的一间茶楼里,一双冰冷的眸子狠狠的盯住了正在与朱清霖说笑的叶观,那双眸子就像毒蛇的眼睛,似乎随时准备暴起择人而噬一般。
“啪。”一个茶杯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一名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阴狠的盯着渐渐远去的叶观和朱清霖的背影,嘴角逐渐凝聚起狰狞的笑容。
“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了我的好事,居然还敢跟我抢女人。小子,在京城里我还顾及你锦衣卫的身份,出了京城,你就狗屁都不是!陈三!”那名青年唤道。
“在。”一名太阳穴鼓起,大冬天居然只穿一件单衣,浑身都散发着热气的男子回答道。
“找机会把他给我做了!把人头送过去,就当我给他们教主的见面礼了!”那名男子眯着眼睛说道。
“那名女子呢?”陈三问道。
“她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拿你全家陪葬!”
………………
“清儿,前几日你在一刀挑飞那歹人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刀法?”骑在马上,叶观突然对着自从离开了京城每日里就笑逐颜开的朱清霖问道。
“只是一套简单的六合刀法,你问这做什么?”朱清霖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边回答道。
“想学一些防防身,免得像上回一样被人拿剑指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等死。要是学一两招防身,反应快一点,说不定还能躲过去。你也不能总在身边保护我不是?”叶观回想起那名悍匪的招式,和当时自己的心情就是一阵冷汗。如果不是当时朱清霖敢来的快,也许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我,你!”朱清霖听见叶观的无心之说,却突然恼怒了起来。这呆子,我一姑娘家,放着好好地国公府不住跑来与你同行,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说什么不能在身边保护你,我来了这么久,你可给过我一点承诺?可是她又不能直说自己可以保护她一辈子,所以只好硬生生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想到这里,朱清霖大发脾气,觉得大失所望,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甩马鞭,调转马头就往城外面跑去。
“怎么了?你们先回衙门吧,我自己去看看。”叶观这糊涂人还不知道这大小姐发的什么脾气,只好先让众人回衙门,自己独自一人去追朱清霖。
“喂,你跑什么?有什么话,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叶观被马颠的够呛,他还没弄清楚朱清霖发的什么神经,只能喘着气的问道。
“只是觉得没意思了,我想回家了。”朱清霖听见叶观这么说,突然意兴阑珊的说道。
“喂,我可说了,上了我的船,可就别想下去了的,这才多久你就想一个人跑路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小心!”朱清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眼神一凝,一把就把身旁的叶观推开,叶观刚被推开,一把飞刀就精准的穿过了叶观刚才站着的地方。如果不会朱清霖眼疾手快,也许这会儿叶观就“透心凉,心飞扬了”。
“什么人!”朱清霖护住身后的叶观,抽出自己的朴刀,看着面前突然涌现出的一名蒙面人问道。
“什么人?自然是杀那狗官的人!”那人笑了一声,然后举刀就砍。
“锵,锵,锵,”朱清霖武功虽然不错,却根本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被击败。
“往山上跑!”叶观看见朱清霖渐渐落在下风,赶紧对着朱清霖喊道。
“分头跑,我引开他!”朱清霖对着叶观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要走一起走!这个时候我不会让你去做诱饵的!”叶观听见这句话,突然想到了去年刚到北直隶就被人逼上了上与自己的护卫分散,而他们为了掩护自己最后都没有逃出生天。
而如今朱清霖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当即让叶观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个提议,自己一个大男人叫一个女孩子帮自己引开追兵,那干脆别活了,一刀让那人杀了算了。
朱清霖看见叶观的表情和话语,却突然笑了起来。
“好,要走一起走!”
两个人用尽全部力量向山顶逃。最初是叶观拉着朱清霖逃,距山顶还有三十多丈时,没有锻炼过的叶观开始被朱清霖拉扯着向上跑。
“不行了,我要跑不动了!”自从叶观附身到明代来之后,这具身体就没怎么做过运动,加上这具身体又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秀才的,刚下了一场鹅毛大雪,整个山上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住,每走一步都是十分的苦难。刚开始还能跑几步,往山上跑了一段时间之后,叶观感觉心如擂鼓、耳朵开始出现重听,大腿的肌肉突突乱跳,那种喘不过气窒息的痛苦让他几乎要放弃逃命,干脆被那人一刀砍死算了,一了百了,省的受罪。
等他们跑到距离山顶还有十多丈距离的时候,叶观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坐在地上气喘如牛,任朱清霖如何拉扯,他的双腿的肌肉突突直跳,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那蒙面人累的也是气喘吁吁,可是他的体力仍旧要比叶观和朱清霖要好得多,看见两人停住了脚步,马上就站住了身子,看着面前的两人。
自己的主子交代过不要让那姑娘受一点伤害,要不然自己在山下的时候就一刀一个把他们解决了,根本没必要这样像追兔子一样把他们追到精疲力竭的再把她们抓住。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叶观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着看能不能故技重施从另一面的山坡上跳下去好绝处逢生。
“你只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人就可以了,因为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还有你以为你这点缓兵之计我看不出来吗?背面的山坡下面是一处乱石滩,跳下去就是个死。你还以为你再能找到一处河流逃出生天不成?不是所有的山坡下都有一处小溪让你跳的!”那人不仅武功高强,人也不蠢,叶观这点子计谋他只看了一眼就很快知晓了,所以冷笑着说道。
“你是朝廷里的人!”虽然那人看破了叶观的想法,叶观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了这人与朝廷中的某些人肯定有关,因为自己上次从那些马匪中从山上逃出生天就是靠着跳河逃生的,但是这些情况一般的江湖人士是绝对不知道的。这人不仅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还说出这么一句话,肯定清清楚楚的调查过他的一切情况,说不定就是东厂或者寿宁侯或者白莲教的人。
“说那些都没用,只要你乖乖受死,我保证不动这女子分毫。”那人也不回答叶观的话,只说只要叶观受死,他就能不动朱清霖。
“果然是与朝廷中有关的人,他知道朱清霖的身份,他也不敢动朱清霖。”叶观这样在心中想到,朱清霖大概能没事,可是自己却要死了。
“好,我过来,你发誓不动她分毫!”叶观一边说这样的话一边慢慢迈着腿往那人身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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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家的感觉
“叶观,别上当!”朱清霖一把拉住了慢慢举着手靠近蒙面人的叶观。
“清儿,跳崖也是死,投降也是死,还不如我投降保全你。”叶观看向朱清霖说出这么一句话,却看那人看不到的地方对着朱清霖使眼色,示意她跟在自己身边。
“他肯定是在骗你,你别相信他。”朱清霖虽然不知道叶观到底准备干什么,却仍旧配合着与他做戏,一边跟着叶观往右边移动,一边大声的用言语迷惑那个蒙面人。
“我保证,如果动这位姑娘分毫,我陈三死后必定下十八层地狱!”陈三听见他们这么说,赶紧发誓保证,能最简单的干掉叶观然后把朱清霖弄回去,这样自己的主子才不会惩罚自己,要不然如果朱清霖出了什么事请,陈三认为那位薄情寡义的主子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家人的。
“让我过去,一人死总比两人一起死要好。”叶观一边与朱清霖争论一边慢慢的往自己的右边移动。
“快一点,快一点!马上就要当地方了。”虽然叶观口中不停,眼睛也一直看着面前的朱清霖,可是他还是用余光注意着自己右边的一处缓坡,心中暗暗的祈祷着。
离着叶观右边十米左右的那块山坡坡度较缓,可能是这个方向日照充足的缘故,土面上的雪也已经凝结成了不知道厚薄的一层冰盖,如果自己能及时在蒙面人反应过来之前拉着朱清霖再从原路滑下去,凭借着重力的加速度,那蒙面人是赶不上自己的。
陈三本来还准备好好劝说劝说叶观,可是当他看着叶观的行动轨迹的时候心中突然一动,突然对着叶观喊道:“小子,你想干什么!”说完,也不管叶观是否还回答他,在雪地中抬着退就朝着跑去。
“抱紧我,跳!”叶观一听那人的喊叫,就知道自己的计谋可能被他看穿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