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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默契夫妻
“只是太太已经被赵姨娘压制了这么些年，顾家大大小小的奴才们怕也都归附了赵姨娘，现在太太贸然出来管事怕会困难重重，我想着韩嬷嬷你能不能去春晓堂那边向咱们小姐和姑爷求个情，让他们好歹这段日子也帮顾着太太些？”
“什么？你是说太太终于想通了？不再只守着这长青园等老爷了？”
韩嬷嬷听了鸳鸯的话一双老眼立刻就露出了欣喜的光彩来，太太执拗这么多年，若是今日能就这般相通了，倒也不枉费她们几人的轮番劝说和鸳鸯挂了彩的代价。鸳鸯见韩嬷嬷笑的脸上都快爬满褶子了，也陪着笑答道：
“我想着太太应该是想通了的。不过怕也是这次的时机和天意，若非小姐回门后发生这许多的事情刺激到了太太，怕咱们就是说破天去，太太也未必肯信。这回小姐可真真儿是救了太太。只可惜之前小姐离开时明显心里带着气，也不知小姐会不会一直怨太太。所以奴婢才想着还是劳动您老大驾往那春晓堂里去一趟好好劝劝小姐。不管怎的，太太都是小姐的亲娘，在这顾府里若是太太和小姐若不互相帮衬着，难道还能指望老太太或老爷护着她们吗？”
“你这丫头，还跟我刷心眼呢？小姐就算是心里有些怨着太太，可太太和小姐的骨肉血亲还能有隔夜的仇吗？再说了，小姐是个拎得清的，心里也是极疼太太的，她怎么会不帮着太太呢？你不用瞎想那些有的没得，我现在就往春晓堂里跑一趟，告诉小姐这个喜讯去。”
韩嬷嬷听出鸳鸯刚刚的话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小姐那边对太太的情分便不禁皱着眉头假意生气瞪了鸳鸯一眼。这些年在顾家小姐和太太虽被赵姨娘母女阻隔着不能常相见，但小姐到底是太太身上掉下的肉，哪里会因为这些就远了太太去呢。而且小姐这次回门前前后后的谋划和意图韩嬷嬷不能说看出了十，也至少猜出了十成之六七，小姐她绝对是有意在为太太以后于顾家的日子做谋算呢。
虽说今日里太太的一些言行怕是有些寒了小姐的心，但韩嬷嬷相信小姐是绝对不会彻底弃太太于不顾的，更何况太太现如今还想明白了呢。韩嬷嬷伸手点了点鸳鸯的额头，匆匆吩咐了她一声赶紧去上些金创药和玉霞膏，便大步流星地向着春晓堂的方向奔去了。
话说春晓堂这边，顾梓璐也就只比韩嬷嬷早回那么个把时辰，这会儿她正坐在春晓堂的正厅里惬意地磕着葵花籽呢，她那粉红缎面绘着彩蝶的绣花鞋还因她在翘着腿晃脚而一勾一勾的，十分惹萧霆轩的眼。最后萧霆轩终还是忍不住了，郁闷地放下手里的书冲着顾梓璐无奈道：“婉秋，那葵花籽就那么好吃？”
“嗯？”顾梓璐正如个小松鼠般磕的开心呢，猛听到身边的男人的声音，再抬头看到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很是奇怪。顾梓璐稍稍怔怔了小一会儿，想了想便乖乖地伸出自己的一只肉乎乎的小白手到萧霆轩跟前，她那小手心里赫然是那么一小堆儿已经被她的香汗浸染的有些湿润的葵花籽。
“五香味儿的，挺好吃呢，小虫帮我寻来的。说是府中后花园里种的葵花结的子炒的。你尝尝？”
“”
萧霆轩原本不过是看顾梓璐吃相不雅才出言提醒，不想自己的小东西根本摸不着重点，竟舔着一张试图讨好自己的小脸儿，把一小堆儿葵花籽递到了自己跟前。看着顾梓璐那满脸期待的小眼神，似是就等着自己夸她真乖知道有好东西要跟夫君分享的样子，萧霆轩的头上开始冒黑线了。
“为夫不喜这些，你自己吃就好了。”
“咦？你怎么会不喜欢嗑瓜子？呵呵，我知道了是不好意思的吧？”
顾梓璐一向以为葵花籽是个老少咸宜、男女通吃、横亘古今、历史悠久的小零食，现在听到萧霆轩说他不喜欢，顾梓璐还觉奇怪。不过再一想萧霆轩那习惯了耍酷的高冷形象若也像自己这般捧着瓜子嗑的津津有味到的确是有些诡异了。所以顾梓璐呵呵一笑道：
“没关系，我帮你嗑几个尝尝，算是答谢你今天一直在顾家人面前给我撑腰了，希望你以后能再接再厉哈。”
顾梓璐现在心情好，嘻嘻哈哈地就打算真的帮萧霆轩嗑几颗葵花籽。她这个样子让萧霆轩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子来到了她跟前道：
“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些个小东西，你自己吃就好，但若是外人面前你还是要注意些形象。”
“呃”
顾梓璐听萧霆轩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注意到被自己糟蹋的满地的葵花籽皮和果皮，还有自己现在翘着二郎腿的样子，的确是有些不雅。顾梓璐嘿嘿一笑赶紧收了这个惬意的姿势道：
“这不是没有外人在吗？而且我今天高兴啊。”
“高兴？什么事情值得你那么高兴？难道是因为你这小脑袋算计到了你祖母和父亲？”
萧霆轩不觉得今日顾家有什么值得自己的小东西这般高兴的事情，即便是在长青园里小东西狠狠地挫败了顾老太太的锐气那也只能算是为她娘出了口恶气而已。可看当时小东西的娘亲待小东西的样子，似那林芳华并不高兴小东西为她出头。所以萧霆轩这会儿还真是不明白自己的小东西到底早高兴些什么。
当然顾梓璐也是不会告诉萧少爷她高兴其实是因为很快就有大笔的银子要落入她的口袋里了，她是财迷的开心呢。原来之前顾梓璐在回春晓堂的路上被顾老太太身边一个叫紫苏的丫头接住了。而那紫苏恰就是来帮顾老太太传递消息的，想是顾梓璐在长青园里的一番唇枪舌战让顾老太太看到了她的厉害和价值，顾老太太回自己的院子后稍稍再一想，便决定应下顾梓璐之前所有的要求了。
自然顾老太太这么做也是赌定了今日这个能挫败了自己的嫡孙女，他日定能帮顾家夺了萧家的整个家产。若非如此，顾老太太又焉会答应下顾梓璐此前那番苛刻的条件。不过顾梓璐却懒得去理会顾老太太到底又怎样的图谋和打算，总归自己这边是做只赚不赔的买卖就是了。
可自己因为有大笔的银子即将到手而乐的失了形象的事情，顾梓璐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这个萧少爷的好。至少现在自己留给这个萧少爷的印象还不错，即便是假象呢，顾梓璐也是希望它能尽量多的延续一段时间。所以对萧少爷的问话，顾梓璐笑地眉眼弯弯地冲着他甜甜来了句：“秘密，就不告诉你”。
“好你个小丫头！”
萧霆轩被顾梓璐这刻意的媚眼一勾心里猛一痒便本能地想伸手去捉这个已经机灵地从自己跟前逃跑的小东西，可他还没来得及抓到那个已经蹿至门边的小东西呢，便远远看到多花正急匆匆往这春晓堂的正厅里来似是有事要回禀。萧霆轩见此赶紧拦住了还有意继续嬉闹的顾梓璐，给了她个注意外面的眼神。
经过一天的磨合，顾梓璐倒是奇异地跟萧霆轩配合的相当默契了，只萧霆轩一个眼神，顾梓璐便紧跟着注意到了即将从外面进来多花。她便赶紧整了整衣衫重新回到正厅的太师椅上正襟危坐了起来。大约是和这个萧霆轩有些混熟了，所以顾梓璐觉得跟他偶尔倒是可以没大没小的玩笑上几回，但是对着有萧家其他主子背景的丫头顾梓璐却还是要谨慎的。
不过此时顾梓璐样子是装足了，可她面前地上的一堆葵花籽的壳和果皮却是难以掩藏的。萧霆轩对顾梓璐这番掩耳盗铃的小聪明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重新坐回到她身边去。还好顾梓璐态势拿捏的足，而多花这边也够聪明，虽是一进门时被这满地壮观的葵花籽皮和果皮给惊到了，但她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神色，不慌不忙地找了个还算可以下脚的地方站住，然后对着萧霆轩和顾梓璐俯了俯道：
“少爷，少夫人，韩嬷嬷从长青园那边过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想跟少爷和少夫人回禀，现正在偏厅等着呢，少爷、少夫人，您们是不是移步过去？”
偏厅？就是这正厅傍边那间小点的屋子吧？顾梓璐记得那间小屋子，似是下人们歇脚和换班的地方。多花把韩嬷嬷领去那里定是让韩嬷嬷在那儿待着喝杯茶喘口气的。正常的待会儿多花合该把韩嬷嬷带到这正厅来回主子的话，哪有让主子移步去偏厅见下人的？
可刚刚多花想必也是看这正厅已被糟蹋的不能见人了，所以才反而会问顾梓璐和萧霆轩是不是要去偏厅见韩嬷嬷的吧？萧家的丫头们倒还真是精明的紧！想到这里，顾梓璐郁闷地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了萧霆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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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宠溺与冷漠
可刚刚多花想必也是看这正厅已被糟蹋的不能见人了，所以才反而会问顾梓璐和萧霆轩是不是要去偏厅见韩嬷嬷的吧？萧家的丫头们倒还真是精明的紧！想到这里，顾梓璐郁闷地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了萧霆轩。
“好了，为夫陪你去就是了，别耍小性子了。你的韩嬷嬷这么急匆匆从长青园赶过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跟你说的呢。”
萧霆轩一看到顾梓璐那个哀怨的小眼神心里就想笑，不过为防自己的小东西再被自己给笑恼了，萧霆轩还是尽力绷着脸，赶紧揽着顾梓璐向外走。他们身后多花则是要留下来处理这被顾梓璐糟蹋到让人不忍直视的正厅。不过此时多花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厅堂里，而是在刚刚萧霆轩看顾梓璐时那满脸宠溺的表情上。多花想，少爷对少夫人怕是真的动情了…
“少爷？少夫人？你们怎的到这个小偏厅来了？”
萧霆轩和顾梓璐踏进偏厅时，韩嬷嬷正端着茶杯大口大口地给自己灌水。刚刚她是一路从长青园近乎小跑到这春晓堂的，自然是干渴的厉害，所以才会央了多花帮自己去通传，她则躲在这偏厅歇歇脚。不想她第二杯茶才刚进了肚，少爷和少夫人竟亲自到了这小小的偏厅来寻她，韩嬷嬷惊的险些呛到了水。
但待韩嬷嬷稳住了自己儿，看到少爷是揽着少夫人进的门子，少夫人虽脸上有些星星点点的不悦，但明显那是在给少爷使小性子，而少爷则只管耐心细致地宠着少夫人，面容上看不出半点怨言的样子，韩嬷嬷心就感性了。在韩嬷嬷看来少夫人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已经是得了少爷的眼了。虽她不明白少夫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只要少夫人过的好，她也就放心了。
“韩嬷嬷你坐着说吧，你是少夫人的奶嬷嬷，年纪也大了，不必跟那些小丫头一样在主子跟前立规矩。”
萧霆轩带着顾梓璐进了偏厅后直接把顾梓璐安置在了这小厅里唯一的一处主位上，自己则是屈居坐在了顾梓璐的下手，然后才回头看了一眼自他们进来后就恭敬地立在一边守规矩的韩嬷嬷，吩咐她坐在这小厅的的一处绣墩上回话就好。
韩嬷嬷听到萧霆轩这么说，先是一愣，虽年岁大了的奴才有时会得主子的格外体恤，可自己何时在萧少爷跟前有这么大的脸面了？怕萧少爷这还是在给少夫人做脸的吧？韩嬷嬷不敢直接应了萧霆轩的吩咐，而是先偷眼看了看顾梓璐，见顾梓璐一脸满不在乎地给她使眼色，让她坐下便是了，韩嬷嬷才敢微微欠身坐了小半个绣墩子道：“老奴谢少爷和少夫人的体恤了。”
“韩嬷嬷，我不是吩咐你留在长青园里跟鸳鸯一起伺候我娘亲两天吗？你怎就这么巴巴的跑回来了？可是我娘亲那边有什么事情了？你偌大的年纪，若是有事找个小丫头来回就好，何必自己跑这一趟？”
顾梓璐看韩嬷嬷都已坐下许久了，但脸上的汗珠仍不停地再向下滚，可见她刚刚走的有多急，顾梓璐就纳闷了。长青园那边，林芳华就跟个泥捏的人似的，不管别人怎么摔打她都无动于衷，这样的她能有什么要紧的事上赶着要个老嬷嬷这么一路跑到春晓堂来寻自己呢？
“这少夫人”
韩嬷嬷这次虽是帮林芳华来向萧霆轩和顾梓璐求援的。但韩嬷嬷觉得萧家少爷做为姑爷之于林芳华这个岳母而言总是外了那么一层的，所以韩嬷嬷想把林芳华的事情先跟顾梓璐通通气。于是听了顾梓璐的问话，韩嬷嬷尴尬地看了看坦然地坐在顾梓璐身边的萧霆轩，有些不知该怎么跟顾梓璐开口。
顾梓璐见韩嬷嬷如此踟躇，又转头看萧霆轩，他似对这件可能跟自己相关的事情似并不愿置身事外，顾梓璐便笑着对韩嬷嬷道：
“无妨，少爷又不是外人。娘亲那边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便可，无需避讳少爷。”
“这是，那老奴就直说了。少爷您别见怪，老奴刚刚不是嫌弃您在场而不愿意说，实在这都是些女人间的俗事，老奴怕您不耐烦听这些个所以才会犹豫的。”
韩嬷嬷看顾梓璐和萧霆轩已如此的不见外，自也是高兴，便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微微想了想那话该怎么起头，然后才对着萧霆轩和顾梓璐道：
“少爷，少夫人，咱们家太太在这顾府过的如何，您们二位耳聪目明想必也都不用老奴再啰嗦了。老奴这次来就是帮太太跟少爷和少夫人求援的。太太已经想通了，知道自己以前做事的法子不对，想着以后要改了性子再不能让些外人欺负了去。
可太太已经好些年没管过家了，怕这顾家的奴才也都多被那赵姨娘收买去了。现在太太贸然出来掌权恐下面的人也都是阳奉阴违的多，所以老奴这才舔着老脸来求少爷和少夫人能念着太太当初为少夫人做，多伸手帮帮太太。”
“哦？我娘亲竟然想通了？”
顾梓璐原是不想再过多去管那个林芳华的事情的，看在自己占了顾婉秋的身体的份上，她自会保着林芳华不能在顾家过的太差，但若林芳华自己对以后的日子没了争胜的心，顾梓璐也不会去强求林芳华一定要攥着顾家的权力过的多好。
可现在听韩嬷嬷说林芳华已经想通了，且韩嬷嬷还在隐晦地暗示顾梓璐不要忘记当初为了给顾婉秋换掉顾老太太赐的极品鹤顶红，林芳华做过怎样的牺牲，顾梓璐便又被至于了一处两难的境地，只好转头看向了萧霆轩。
顾梓璐清楚自己自是可以帮那林芳华绸缪算计，推前铺后，可韩嬷嬷刚刚要求的却是在顾家为林芳华在掌权之事保驾护航，特别是震慑那些投靠了赵姨娘的宵小之辈。韩嬷嬷所求的此事实是在顾梓璐现在的能力范围之外的，所以顾梓璐也只能求助萧霆轩了。
顾梓璐有很强的预感萧霆轩在这顾家一定埋着不少的人力，现在就是看萧霆轩愿不愿意为林芳华的事情搭上他的钉子帮上一把了，或者说萧霆轩觉得值不值为林芳华而牺牲掉一些他埋在顾家的人脉。
“少爷，少夫人，老奴也知道这事涉顾家内宅，少爷毕竟是姑爷，少夫人也是顾家嫁出去的女儿，很多事情不便出面。可太太毕竟是少夫人的亲娘，又为少夫人牺牲良多，现在太太遇到了难题，少爷和少夫人又焉能不伸出救上一二呢？”
韩嬷嬷见自己说出了请求后，顾梓璐那边转头去看萧霆轩的脸色，而萧霆轩又一直沉默不语，便急的险些从秀墩子上站起来。她也知道就算是自己小姐的性子改了，会谋划了，但毕竟那也才是没多久的事情，所以小姐在这顾还没那么大的影响。这事若真的能成背后怕是需要萧少爷出上几分力。就是不知对顾家一向不待见的萧少爷肯否为了小姐而破例直接插手顾家呢？
顾梓璐看韩嬷嬷这边一着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