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妙得了准，嘻嘻一笑，将方盒放在自己腿上，飞快地解掉外头帮着的银丝带，格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里面的白玫瑰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她的一眼。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也会折，所以她非常自豪地抬起头，跟身旁的人说出了这句话。
“我也会折！”
杨纪行的脸一黑，命令道：“下次折个一千朵。”
“我错了……”
她急忙认错，他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她朝他眨了眨眼，又低头去研究方和里躺着的花朵。
一朵两朵三朵……一共有十二朵！
十二朵是什么意思？
咦，不对，中间有一朵不是，她小心地拿起那一朵看起来有点不一样的轻轻放进自己的手掌心中，哪里是白玫瑰，是一只苹果啊！
原来，原来他也给她准备了平安果，他好细心，她好喜欢……
等等，十一朵，十一朵，一一，一生一世……
心跳瞬间漏了半拍，她偷着眼瞧向身边的人，恰好与他盈满笑意的双眸对上，她赶忙移开视线，小手抚过方盒里躺着的白玫瑰，白得如此纯洁透亮，让这天地间都黯然失了色。
他是在向她允诺一生一世吗？
如果现在的他向她提出什么要求，她想，她一定会想都不想立刻答应。他都能为她做这些，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可身边的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门边走去。
一道惊雷劈下来，她咬紧了下唇，视线锁住他往外的身影，身体再动弹不得。
………………………………
第164章 自己扑上来的
往外走的人影停在门口，慢慢抬起了手，就在她以为他要开门离去的时候，他的手却停在了门边墙上的开关上，手指往下一按，整个客厅里都暗了下来。
腿上的方盒里，十一朵白玫瑰闪着点点荧光，就像是满天的星辰一般。可她没有心思研究这些，视线死死地盯住门边的那个身影。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又一步一步朝她走来，落坐在她的身侧。
方盒被安放到茶几上，于思妙“呜”一声扑进他的怀中，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呼吸着四周围他的气息，才安心了下来。
怀里的小人儿抖动着双肩，他错愕地将人抱紧在怀中，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让她多么不安。
“瞎想什么。”
“都是你，都怪你！”
小粉拳使劲地砸向他的胸膛里，打在他身上却是软软的一下，他将人又抱紧了几分。
“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夜深，人静，屋黑，她又极其暧昧地扑在他身上，上天似乎有意为他们备齐了所有做坏事的条件，怀里的小人儿却在这时意识到什么，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出来。
他有力的胳膊环在她的腰上，将她紧紧锢在宽阔的怀抱中，声音越发低沉。
“别动。”
她更加急，又挣了两下：“我…我要看花……你松开我……”
怀里柔软的娇躯动了动，身下烧起一股烈火，他托着她的后脑一翻转就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我错了……”
她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
身下有一个硬物顶着她，头顶好像还有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她害怕极了，一动都不敢动，垂下的睫毛在月光下一抖一抖。
他又吓到她了。
杨纪行低低叹了一口气，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走到门边打开灯。
整个客厅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可方盒里的花却失去了荧光，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于思妙不满地合上方盒，嗒嗒嗒地跑去卧室收好，再嗒嗒嗒地跑回客厅。
等她回来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影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正打开了并不大的彩电在看电视，于思妙凑到他的身边挽上他的胳膊，看向他的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怎么？”
“咱们出去逛逛吧，外面肯定很热闹！”
“你想去凑热闹？”
“不！外面一定很漂亮，我想去凑漂亮！”歪理说得理直气壮，她在心里都鄙视了自己一把。
“这么想去？”
“超级想去！去嘛去嘛！”
她晃着他的胳膊，眼疾手快地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果然是小女人。
杨纪行站起身，拿起搁在沙发上的风衣替她穿上，牵过她的小手一起往门外走去，依偎在他身边的小女人转过头对着客厅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黑色宾利开出小区，朝最繁华的市中心开去。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愈发闪烁夺目，很多店铺的玻璃门上都画上了圣诞老人、麋鹿和雪花的图案，还有各式各样的圣诞树。于思妙趴在车窗上，就差把眼睛贴上去，哈出的热气很快就让车玻璃起了一层雾，她用袖子擦掉继续往外面看。
车子停在市中心一个大商场的贵宾车位，两人十指相扣，在街道边逛着。
晚间的风很是彻骨，于思妙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往边上凑了凑，身边的人大手一伸，直接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平时就满是人的街道在今晚尤其拥挤，路边有好几个挎着花篮卖玫瑰花的女孩，来来往往的行人手里拿着各种小吃，像冰糖葫芦、烤肉串、棉花糖等等，有两个手里甚至还拿着冰激凌。
于思妙亮闪闪的眼盯住冰淇淋，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口水就要从微张的嘴里掉下来。
杨纪行包紧她冰凉的小手，一起塞进自己的口袋，斩钉截铁地驳回。
“不行。”
“我想吃……”
“不行。”
“不就是一个冰淇淋嘛……”
杨纪行沉下眼，牵着她走到了冰淇淋店里，就在她欢呼雀跃着以为他要给她买冰淇淋时，他却点了一杯热奶茶，她的脑袋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唉，奶茶就奶茶吧！
于思妙接过热奶茶，捧起在手里取暖。
两个女生挽着手吐槽着刚看完的电影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前面有妈妈带着儿子在坐摇车，马路对面一堆老夫妻相互搀扶着在路边慢慢走着，欢声笑语就在他们的耳边，他们就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般，融合在这个城市最普通的阶层中，融合在这种简单而平常的生活中。
她眼中的光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脑袋渐渐靠向他的胳膊，抬起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小口。
“哇！好烫！”
这个叫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于思妙伸出被烫红的粉舌，在晚风里凉凉，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她的舌尖上，冰冰凉的感觉，立即化成了没有味道的冰水，于思妙抬头看去，不由发出一阵“哇”的感叹声。
圣诞老人带来了平安夜的礼物，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落在他们的发顶和肩上，于思妙伸出一只手去接洒向这个城市的雪花，一只大掌抓过她顽劣的小手，拉着她躲进路边的屋檐下。
可她兴奋地不像话，拉着他的说指着夜空，整张小脸因为惊喜泛着晶莹的光。
“纪行你看，下雪了！”
“好美啊，就像是在跳舞一样……”
“嗯。”
她开心就好，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白得透亮的雪花在黑夜中描绘出一幅绝美的画卷，她忍不住又要伸出手去抓飞舞的雪花，大掌又一次将不安分的小手紧紧包裹住，融融的暖意传递过来，于思妙仰着头朝旁边歪去。
真是好看啊，这个男人。好看地都让她心生妒意了。
而他那双幽暗慑人的眸中，只倒映着她一个。
漫天飞雪布景，绚烂霓虹勾勒，这张冷峻帅气的脸上，现在的她看上去，连原本锋利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起来，她一只手里拿着热奶茶，另一只从他的包裹中抽回搭上他的肩头，慢慢闭上眼踮起了脚尖。
………………………………
第165章 保证保护好自己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将人压向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抚上她娇嫩粉红的脸庞，合起双眸缓缓俯下身去。
马路对面，抱着单反的私家侦探将镜头对准了两人，不断调整着焦距，“咔嚓”一声捕捉到两人温情的画面，因为太过激动连闪光灯都忘了关。
一阵炫目的光，杨纪行将怀里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上，伸手挡住突如其来的闪光望向马路对面，只有一个背着单反戴着鸭舌帽的人匆忙离开的身影。杨纪行眯起了眼，满是暗沉的眸中狠厉倾泻而出。
“怎…怎么了？”
“回去了。”
他拉上她的帽子，牵着她往停车场走去，脚步快地她都要跟不上。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小跑了几步跟上他，再没有问多余的话。
两人坐上宾利，开上了回小公寓的路。路边的警示牌上滚动着“雪天路滑，请低速行驶”的红色醒目字样，可驾驶座上的人沉着脸一路都没有说话，车速是来时的两倍不止，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她都觉得心惊肉跳。
驶入小区后车速才渐渐慢下来，宾利停在惯停的位置上，车锁一打开，于思妙自己开门下了车。
雪已经停了，短得几乎是昙花一现，却永远停留在他们的回忆中。如此短暂，都开始让她觉得不真实，包括这个平安夜，包括他。
杨纪行打开车门下车，走到身边替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低声叮嘱了她两声。她低声嗯着，很低很轻的声音，像只乖巧的小绵羊。她的头也垂地低低的，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知道，他要走了，他们的平安夜已经过完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这么苦涩。她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她也不知道那个闪光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看到了他神色中的慌张。他什么都不和她讲，就让她觉得自己仍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倔强的小脸被抬起，两边的脸颊上冻得红成一片，摸上去比他的指尖还要冰凉，杨纪行用温热的掌心捧住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说出的话却让她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我得走了。”
“你走吧。”
“向我保证，你会保护好自己。”
保护好自己？有人要伤害她？现在的她，还值得什么人来伤害？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皱着眉想要在他幽黑的眸中寻找答案，但那里除了黑不见底的深渊，她什么也找不出。可从他的声音里，她分明听出了担忧。
她向他扯了扯嘴角，轻轻地点了点头。
“明天让吴叔来接你。”
“为什么？”
“你保证过了。”
“这和让吴叔来接我有什么关系……”
“不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为什么，问的是为什么不能问为什么。
“相信我。”
“我信你，可是我……”
她有知道的权利啊！这句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于思妙咬住下唇，伸出小手拽住了他的一个衣角。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
前一刻他还在要求着她相信他，可他的“什么事也没有”到底是怎么说出来的？她虽然不够聪明，可这样的反常她还是能够感知到的。她并不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完全可以不用瞒着她。
她的头慢慢垂了下去，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面前的高大身影前进一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额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记得你保证过的，晚安。”
“嗯，晚安。”
杨纪行没有送她上楼，坐回驾驶座里，开着车扬长而去。
站在楼下的小人儿一直望着黑色宾利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忽而抬头看去，头顶的夜空灰蒙蒙一片，不见了雪花的踪迹，没有繁星，也没有月亮，压抑地快要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楼上去，落寞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小公寓里，桌上披萨的残骸还留在那里，水杯上的苹果皮也还在，只是早就被空气氧化成褐糊糊的一团。她将桌子收拾干净，将剩下的披萨和小吃连同着苹果皮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收拾完的小公寓里没有半点平安夜的痕迹，就好像曲终人散、人去楼空，她垂下头遮起眼里的落寞，一想这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苦涩一笑，拿了衣服洗完澡躺进了冰冷的被窝。
黑蓝色的方盒就放在她的床头，她伸手拿过方盒打开，将整盒白玫瑰都放在枕边，侧着身子盯着它们看。
月光不见，拉上的窗帘更隔绝了外面的光线，整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只剩下她的枕边那一个发光体。
点点荧光密布在花玫瑰的花瓣上，在黑夜里绘出了玫瑰美丽的轮廓。周围的银丝反射着荧光，也染上清冷的颜色，美得一点都不像是来自人间，而是坠落凡间的精灵。
于思妙摊开手掌贴近了发着荧光的白玫瑰，没有一点温度。她还是喜欢可以温暖她的东西，正如同现在的她正迫切需要的一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这么害怕孤单了？
她盖上方盒，重新安放到床头，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被子里。
环城高架上，黑色宾利并没有往高级公寓开去，方向一转却开向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车子停在一家很普通的民宅前，他不顾深夜，对着门一阵猛拍，全然没有他以往的从容。
几分钟后，一个胡子渣渣的男人打着哈欠打开了门，杨纪行粗鲁地推门而入，走向这个叫张宇的资深it宅男平时工作的小房间内，张宇顿时傻了眼，快步跟了上去。
“喂喂，老同学，不要以为咱关系好，你就能夜闯民宅……”
“帮我找一个人。”
以前每一次杨纪行来找他，都会将他说的前几句话顶回去，这一次竟然直接进入了正题，他的脸色也不由地严肃了起来，往开着机的电脑前一坐。
“你要找谁？”
杨纪行报出时间地点，张宇立刻黑进周围全部的摄像头，调出里面的监控记录，半个小时就截取了那个偷拍的人的面部特征。杨纪行却还是嫌他太慢，拍下这个人的脸连夜传输给忠叔，一句道谢的话都没说又开着车匆匆离去。
真是，难得的平安夜，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人一走，张宇又恢复了睡神上身宅男模式，耷下眼皮往自己的房间挪。
………………………………
第166章 自创式fu_ck you
平安夜仓皇地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已经是圣诞节了。
于思妙带好东西下楼，吴叔正在楼下等她，看见她走过来，恭敬地替她打开了车门，于思妙朝吴叔点了点头，俯下身子坐了进去。
车子稳稳停在皇朝大酒店门口，她谢过吴叔朝电梯门走去。
这个时间和她平时上班的时间点一样，却因为有专车接送，到公司整整早了半个小时。周围只有寥寥几个同事，大多还是她不熟悉的，于思妙朝那些个同事笑笑，坐进了电梯。
电梯到达三十六层，门缓缓打开，不远处有一行人脚步急促地朝电梯门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昨天陪着她过平安夜的那个男人。
这么早，他要去哪里？
其他同事都快步走出把电梯让给他们，于思妙垂在两边的手动了动，朝他们的方向稍抬了抬手，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在看她，才抬起一点点的手又垂了下去，她低着头走出电梯往人事部去。
杨纪行用余光看向她落寞的身影，额上皱起微不可见的褶纹，脚下的步伐却始终没有慢下来，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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