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
程文斌看到嫌疑犯的时候也是挺惊讶的，当然这个表弟不是他表弟，而是第一个死者粱邑来的公子哥儿的表弟。
“大人，就是他，他还想杀我，被我家仆人给捉住了。”
“混账，我是你大姨啊，他是你表兄，你这个禽兽怎么就下得了手。”
“你该死，你还我儿命来……”
那粱邑来的妇人扑上去就对那表弟拳打脚踢的，完全看不出平日的样子。她已经歇斯底里的了……
那表弟直愣愣的跪着，任由她打骂愣是不开腔。
程文斌让人喝止妇人的举动，开始升堂。
“堂下何人？”
“小人张有志！”，原来这表弟叫张有志。
“小妇人梁林氏！”，死者的母亲跟着应道。
“小人风月楼掌柜廖震。”
立在一旁的许倩娘忍不住侧眼去看肥姨，原来肥鱼的名字叫廖震，蛮好听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呢！
“张有志，你被人当场捉住想谋杀梁林氏，可认罪？”
“小人认罪！”，张有志跪在堂下，语气清冷的应道，没有半分犹豫。
许倩娘又忍不住去看他，他现在脸色依然涂着胭脂水粉，只是被人抓过之后变得惨不忍睹罢了。只是他的神态完全没有之前看到的那种妖娆，居然有种读书人的清冽。
许倩娘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再看过去，居然是真的。
梁林氏又想跳起来怒骂张有志，被程文斌要以打板威胁，她才静了下来。
“把你杀人的动机，过程说一遍。”
张有志居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接着又嚎嚎的大哭起来，周围的人都被唬住了，那种歇斯底里的绝望，让人打心底发毛。
“呵呵……咳咳……我为甚么杀他？他就是个人渣，他不是人。”，张有志泪流满面。
“你胡说，我家儿是个孝顺听话好学上进的孩子。”，梁林氏下意识的就反驳张有志的话。
“听话？好学上进？从我七岁到你们家上课，他的所有功课都是我做的。做完他的还得做我自己的，结果我常常不够时间，所以被先生表扬的那个是他，挨骂的人是我。”
“不可能，真的那么久了，先生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先生只是拿着你家给的薪水，他吃着你家的米粮，又何必多此一举。”
“就算如此，你又何必到了要人命的时候，岂不是害人害己？”，程文斌问道。
“那梁刚亮他就不是人，他自己爱虐童，我只是比他小三岁，我从七岁起就开始被他侵犯。”
“高兴起来拿着酒滴在我那处，拿着油灯往身体处滴蜡油，那鞭子抽。不高兴的时候还会让其他下人一起上，开始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告诉我大姨，可是他威胁我，只要我大姨知道了，我就不能留在那读书，我阿爹的岗位也会丢了，我全家都得饿死。”
堂上的人听着莫不变色，就连梁林氏都是脸色大变，嘴里喊着不可能。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算了，他作践我也就罢了。上个月他居然跟大姨说他想娶我阿妹，他根本就不近女人，他不过是想掩饰这个罢了。我怎么可能让我阿妹落入他的手中？”
“他居然还有脸说，到时候让我们兄妹一起侍候他，到侍候他弄完我，再让我当着他面弄我阿妹。他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许倩娘已经脸色惨白，脑子晕沉沉的了，这张有志的说法完全超出她的想象了。
上面的程文斌都觉得她有点摇摇欲坠了，只是现在是在公堂，倒不好徇私。
“所以你就把他杀了？”，程文斌连忙转移话题。
“我早就想把他千刀万剁了，只是他身边一直跟着人，我找不到机会罢了。”
“哧！那啥洛阳来的贵公子也一样，他一听对方好这口，就屁颠屁颠的把我送到那人的床上。”
。。。
………………………………
89。洛阳居不易
“我张有志一直想着读书进学光耀门楣的，却被人押着做了如此卖pigu的事。这种屈辱我本来都打算一直忍的，忍到我出人头地再说。”
“可是那个姓林的告诉我，如果朝廷上知道我的事，是不可能让我做官的。我干脆趁他们过来蔺县游玩的时候，下手了。”
张有志没有看到的是堂外人群中的林雄之变化莫测的脸色，他随后交代了自己是怎么杀害梁刚亮的，又是怎么消除证据的。
“既然那个小倌已经答应替你隐瞒，你怎么还将他给杀了？”
张有志讲到他杀人的时候被那个小倌看到了，但是在他说明原因之后，小倌同情他，所以答应替他隐瞒。
“有甚么能比死人更加能隐瞒消息？只有他死了，我才是最安全的。”
“你也不是好东西。”
“简直就是变态……”
“那个小倌死得可够冤枉的了。”
周围的人不断的指指点点，阿肥呸了他一声，可是张有志脸色只露出奇怪的笑容，那种皮笑肉不笑的。
“那你为甚么想杀我？”，梁林氏刚才被张有志的一番话唬住了。
“哼，你以为你这个老货就是好人吗？你给我阿爹安排了职位，可是却是驾车的，他摔断了腿，你居然让他去看大门，被来往的人嘲笑。你现在还想让我阿妹跟你那个死鬼儿子结冥亲？”
“呸，你有脸说是我大姨？呵呵，我干脆把你也给杀了，你不是天天哭着想儿子吗？那我让你们到底下去团聚，你还不得感谢我？”
案情到这里已经明了了，程文斌做了判决，让人把张有志押下去。
张有志被押着走出去的时候，看到人群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林雄之，“呵呵……这么好那口，祝你断子绝孙。”
林雄之虽然好男色，可是关乎传宗接代的问题他还是很看重的。而且像他这种上层社会的公子哥儿就算是好这口的，将来也是要娶个女人成亲的。
如果不是关碧姬知道了这件事，而且激烈的反对，他还是很乐意娶她的。毕竟国公府的势力摆在那里，而且他也需要一个人来给他传宗接代。
这会儿被张有志诅咒，他一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各种呵护，就觉得嗓子痒痒的，“我会不会断子绝孙还不知道，你肯定就是的了。被人qi的东西……”
两人嘴皮子就没停，许倩娘看得那个热闹啊，就算之前被恶心到了，现在也算是回本了。
程文斌一脸黑线的让人把张有志押下去，张有志明显就是不想活的了，他也不求饶。
这个案子到此算是结束了。
阿肥叹气对许倩娘道，“只是可怜我们风月楼少了个春儿。”
“嘿嘿，肥姨如果那个张有志没被斩立决，卖到你们风月楼去，你要吗？”，许倩娘见肥姨不开心就侃笑道。
“哼，这种毒蛇，我可不敢收，否则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不就得了……”
十天后，程文斌把冯三笑、许倩娘还有林怀志叫上，“本官三日后会回洛阳一趟，一方面是参加程府老太君的八十大寿，另一方面是洛阳那边有类似于读书人进学的武院，本官可以推荐三人进去学习半年。所以本官想到了你们……”
冯三笑就算是再讨厌程文斌，这会儿他都是满心的激动的，“大人可是当真？那武院不是一般只有武举人才能进去的吗？”
“嗯，因为本官的阿爹在里面有点关系，加上这次办案你们做得不错，倒是可以推荐三个人进去学习学习的。”
“那大人我们需要准备些甚么吗？”，林怀志已经将近三十了，如果失去这个机会，他这辈子很可能都不能再遇上了。
“就算有本官的推荐和本官阿爹的关系在里面，但是那二十两的束脩还是少不了的。”
呲……
二十两？林怀志现在一个月拿到手的不过是三两多，而冯三笑二两，许倩娘只有一两。
一时间许倩娘都觉得自己眼睛都大了，虽然她也觉得是很值得的，可是她自己真的是不够钱。
“那卑职先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不知大人最迟要甚么时候回复呢？”
想到阿爷还要进洛阳看病，许倩娘觉得这没钱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虽说吃上官家饭就是好日子的，她就没富裕过。
想想当初一拿到一两薪水，她就高兴的请蔡元娘他们大吃一顿，还各种买买买。后来攒的都拿去买小许飞刀了，真穷……
“的确应该跟家里人商量，不过机会难得，你们好好商议商议。”，程文斌以为许倩娘是考虑到她是个小娘子的问题，“那里学武的小娘子也是有的。”
“是，大人！”
……
去洛阳半年，不仅仅是束脩的问题，还有吃喝拉撒的问题。许倩娘觉得自己没脸皮跟阿爹阿爷伸手要钱，而且之前那个呆头县长只是说让她护送回洛阳而已，并没有说进武举院学习的事。
“地上难道有金子吗？”，柯兰娘见许倩娘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搭话。
许倩娘撩起眼皮子见是柯兰娘，她今天一点儿都不想跟她抬杠。“我不想吵架。”
越是这样柯兰娘越是好奇，“怎么啦？”
“说了你又帮不上忙，再说就算你能帮得上你肯定也不会帮。”，许倩娘嘲讽的说。
“你现在说话都是带刺的，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就不肯帮了。”，柯兰娘颠了颠手中的篮子，她是刚刚从书院回来。
“我们大人推荐我到洛阳的武举院学习半年……”
“武举院？那可是好事啊！”，柯兰娘又开始羡慕妒忌了，虽然她嘴上各种鄙视许倩娘做了男子做的工作，其实她心里是羡慕的。
“当然是好事，可是进去的束脩要二十两银子呢！二十两啊，我一年多的工钱，我哪里能拿得出？”，许倩娘一时气闷，倒是啪啪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找你阿爹阿爷拿啊，他们有钱。”
“我阿爷早年也没存到钱，现在他退了下来，这次去洛阳我让他也一起去，顺便看看他的腿。这可不是一笔小的花费。”
“至于我阿爹，他的薪水都不够他买的那些器具。”
“想想我许倩娘虽然不是大英雄，可是也算是蔺县的一位小英雄了，如今却被那些阿堵物给难住了。”
许倩娘无比郁闷的感叹。
“难道你就不爱那阿堵物吗？”
听说许仁兴没钱，柯兰娘心里就忍不住偷乐。可是她觉得又不大可能，毕竟就以许仁兴的手段，他想要点钱应该不是难事的。
“我爱啊，只是它不爱我……”
“谁不爱你了？”，许宁强去跟同窗讨教功课，一走进巷子就听到如此劲爆的话题，忍住心里的气开口问。
“没谁！”
许倩娘是说实话了，真没谁。可是许宁强一脸的不信，“阿姐，如果是谁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就算是打不过，也会想法子的。”
“真的没谁，回去再说。”许倩娘刚才就只是跟柯兰娘吐槽罢了，这会见到许宁强就干脆跟他回去了。
柯兰娘想了想，有了一个主意，只不过她需要一个人跟她一起来完成。
回家之后，许倩娘刚刚把这件事跟阿爷阿爹说。许德安就拍桌面让她赶紧应答下来，“这是好事啊，倩娘如果能进去进学半年，那么对你以后在县衙的前程来说，阿爷都能放一半的心了。”
“至于你担忧的钱财的问题，真的不必多虑。阿爷这里还有点积蓄，本来是打算留给你置办嫁妆的，你可以先拿去用了。”
许倩娘想了想，把她之前打的注意说出来，“我记得姥姥说过，阿娘还有一批嫁妆在她走了之后，就被带回娘家让姥姥和舅舅看管了。现在我已经及笄了，按照当年的约定，是否可以让我自行打理呢？”
许仁兴是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许德安倒是记得，“也可以，那明天你先去县衙点卯，跟大人说你要去的事。然后你和你爹都请个假上你姥姥家问问这件事，记得买点东西上门，别空着手。”
许仁兴对这个已经好些年没有上过门的岳母家很不得劲，不是说她人不好，就是太好了，让他觉得不好。开始的时候她就教倩娘各种讨好自己，不要让你阿爹娶新妇之类的话。
等到后来见许仁兴真的一直没有娶了，又说地下的阿慧会不开心，害怕郎君没人照顾，就想着把小女儿也嫁过来。
许仁兴听得发晕，这是死了老婆娶小姨子的节奏？他实在是接受无能，为了这个他那个岳母都多次上门了，还请他上门，甚至一些手段都使了出来。
如果不是许仁兴事先有了防备，那就真的要娶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做老婆了，想想他就觉得三观不正了。那一次闹过之后，那个小丫头倒是嫁人了，只是许仁兴也再也不愿意上他岳母家的门了。
“阿爹，能不能让宁强陪倩娘一块儿去就好了，而且那嫁妆宁强也是有份的。让他过去处理也是可以的，我过去怕被人说我惦记着死去媳妇的嫁妆呢！”，许仁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一点儿都不想有那样的意外再次发生了。
。。。
………………………………
90。老太太得意
儿子的心结，许德安是知道的，“那行，宁强你陪你阿姐走一趟，你现在是举人了，可以当是大人用了。”
“阿爷，我本来就不是小孩了！”，许宁强这些天在县衙跟着陈师爷忙前忙后的，这学到很多在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倒是人越发的自信了。
“嗯嗯，倩娘你好好跟你姥姥说，不要跟你舅妈动气，知道吗？”，倩娘的那个舅妈，连许德安都不愿意提到她，可想有多极品了。
许仁兴倒是说了，“最好避开她跟你姥姥说，或者是跟你舅舅说。去的时候把当初签的凭证也拿过去，没得显得你们理亏了。”
许倩娘第二天跟程文斌说了她的回复顺便请假的事，程文斌说，“明天你也不用过来了，顺便收拾下，我们后天早晨直接在县衙这出发。如果你们自己有马车最好，没有的话可以提前跟本官说一声。”
“是，大人。”
许宁强也跟着许倩娘一起走出了县衙，“阿姐，我们现在去买点糕点？”
“嗯，走吧！”
很快他们就买好姥姥喜欢吃的点心还另外买了些果子，许宁强见许倩娘站住不走了，奇怪的问，“阿姐，怎么啦？”
“没事，好像看到一个认识的，我还以为他不在蔺县了呢！走吧……”
许倩娘按下心里的疑惑，她刚刚看到阿轩哥和那个林雄之走到一块了。林雄之喜欢的是男人，难道阿轩哥也是？岳青云喜不喜欢男人她不知道，但是林雄之跟阿轩哥走到一起，还有说有笑的，这让许倩娘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雄之那个火热的眼神，她可是没有错过的。
刚刚那个是倩娘？
邓轩举好像看到了许倩娘，上次被她撞到他要处理风云楼内部的事，到现在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她了。
“邓兄可是有事？”
“没，正想着那日跟林兄大醉一场呢！”
“那感情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不醉不归……”
……
“阿佳，姥姥呢？”
许倩娘走进她姥姥家看到表妹阿佳正坐在凳子上认真的绣着帕子，看到许倩娘来了，她高兴的嘴巴都咧开了，马上有严肃的闭合了，沉稳的说，“阿嫲在屋子中，我现在带阿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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