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算了。”徐齐霖作了决定,说道:“大不了让兕子不住这宫,换个宫殿换个名字,还不是轻而易举。咱们就把这井镇住填上,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随便你吧!”大雅懒懒地应了一声,便再不说话了。
徐齐霖带着侍卫们赶到井前,先往里填土,等填埋得差不多了,才把符咒放上,继续填土。
阴气的汇聚果然停止了,徐齐霖又加了一些符咒,把井彻底填死,上面压了块石板才算完事。
干完这些事情,徐齐霖才带着人返回。他准备看望一下兕子,没大碍的话,他就要出宫回家了。
前面出现了几个灯笼,灯笼下站着李二陛下,周围是侍卫保护。
“微臣见过陛下。”徐齐霖赶忙上前,施礼如仪。
李二陛下微微颌首,问道:“处理好了?可保万无一失吗?”
徐齐霖犹豫了一下,留有余地地说道:“回陛下,微臣也不敢保证。所以——”
李二陛下“嗯”的一声,说道:“朕不会让兕子再住在这里的。”
徐齐霖说道:“陛下英明。”
“去吧,看过兕子便可以出宫出家了。”李二陛下摆了摆手,转身往千秋殿的方向走去。
徐齐霖来到冰霞宫,先见了阿姐,简单叙谈几句,便让阿姐休息,自己去了偏殿。
走到偏殿门口,徐齐霖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便驻足不行。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叫小舅。”兕子倚在床上,正和新城说着话,“可你老是记不住。”
新城眨巴着眼睛,迷惑地问道:“为什么呢?小舅也是你先叫的,我跟着才学会的呀!”
兕子轻轻叹了口气,却也不好解释,便无奈地说道:“算了,你爱叫就叫吧!”
“小舅对咱们很好的呀!”新城想不通,还在追问着究竟,“你突然不肯叫了,也不告诉我为什么。”
“你呀,还真是个缠人精。”兕子轻轻闭上了眼睛,“不要问那么多了,阿姐有点困了。”
新城没再说别的,起身说道:“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可一定要好得快些。”
“知道。”兕子低声答道:“一定会带你去山庄游玩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徐齐霖听声音,判断兕子没事儿,便先行离开,没有去殿中探望兕子。
……………
进宫、探病、回家,徐齐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时间安排得是相当有规律。而兕子的病情也日益好转。
斯嘉丽等人回到了宅院,和小昭凑成了一桌,晚上打两圈,成了固定的习惯,更增添了宅院里的人气。
徐齐霖也不是光在皇宫、家里来回奔忙,他正在把精力放到即将召开的玻璃制品展销会上。
但这是表面上的,他在等着一场风暴的来临。而这场政治风暴,就在李祐等人被押解到京师后开始了。
李祐造反,自然会牵连到很多人。通过查抄的文书,一个一个地抓,一个一个地审,一个很关键的家伙被投入了牢狱,却带出了更为震动朝野的大事。
为了能免死,纥干承基——李承乾的亲信,上告李承乾谋反。
太子谋反,这可是比李祐造反更加严重的大事件。李二陛下获悉之后,十分震马,敕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李绩协同大理寺、中书省、门下省共同查办。
政治风暴还未停息,龙卷风又来了。经过查探之后,太子李承乾的亲信被千骑尽皆抓捕。
随后,侯君集被捉拿入狱。就在他咬牙坚持,不肯认罪的时候,又一个告密者出现了,不是别人,却是他的女婿贺兰楚石。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政治风暴
在自己的身家和利益面前,不管是亲信,还是至亲,出现纥干承基和贺兰楚石这样的二五仔,其实也并不奇怪。
纥干承基咬出了太子李承乾谋反,贺兰楚石则把侯君集推上了死路。
何为谋反?不是说你有招兵买马,或是暗藏甲兵这样的实质行动。
在古代,你说了这样的话,甚至只是想一想,随便说,那也会被做实谋反的罪名。
比如侯君集,在张亮外放时,便问张亮:“你怎么会遭到排挤,跑到外地做官?”
张亮答道:如果因为公务在外做官就是遭到排挤,那么谁才是最冤枉的?”
侯君集又问:“我平定一个国家,回朝后惹得皇上大怒,怎么不是排挤?”
说着,这家伙还挽起袖子,忿忿地说道:“这样子活不下去,你能造反吗,要是可以,我和你一起造反。”
张亮转头就将侯君集的话告诉给了李二陛下,李二陛下当时没有马上处置,而是对张亮说:“你和侯君集都是功臣。这些话侯君集只告诉给了你一个人,到时候他死不认账,你也拿他没办法。”
也就是说,从那时起,李二陛下表面上对侯君集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已经防着他,只差抓到实据处罚了。
等到李承乾知道侯君集怨忿,通过贺兰楚石将其私引入东宫,屡次询问自安之术。这也就相当于试探,看侯君集什么反应。
侯君集看出李承乾的无能,觉得站队李承乾应该能得到更高的官爵,便对其谋反,并举起手自夸道:“这只好手,当为殿下用之。”
其实,当时的侯君集并没有掌握兵权,只不过在李承乾这帮人当中,他是唯一懂得军事指挥的将领。
所以,说得言之凿凿,李承乾、侯君集等人谋反,只能依靠东宫的那些千牛侍卫。
人马还在其次,关键是李二陛下本来就是政变逼宫的行家里手,怎么会在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漏洞百出的谋反计划上?
京师内风云涌动,一场政治风暴席卷而来。李承乾、侯君集,以及汉王李元昌、驸马都尉杜荷、洋州刺史赵节、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等同谋相继入狱受审。
当齐王李祐谋反失败后,李承乾还对手下说:“我东宫的宫墙,距离大内二十多步,多方便,哪里是齐王可比的?”
可惜,还没等发动,李承乾及其亲信已经全部拿下,比擒拿齐王李祐更加方便,更加迅速。
徐齐霖却不管谁有事谁没事,反正他没事就行。
玻璃商品展销会如期举行,玲琅满目、精美炫目的玻璃制品,一下子又掀起了富豪和商贾们购买的热潮,不下于当初玻璃镜子的热销。
什么威尼斯,什么玻璃岛,只能喝风去了。钱嘛,还是自己来赚比较爽。
徐齐霖只是在第一天参加了展销会,以后就换成了大盈库的官吏坐镇。而每天进宫去给兕子诊病,却是雷打不动的习惯。
只不过,出了李承乾这档子事,徐齐霖进宫也挑时间,尽量和李二陛下错开,免得被李二陛下的怒气误伤。
展销会的第二天,徐齐霖便带着两套玻璃茶具送进宫去。一套给阿姐,一套给李二陛下,连送礼都不打照面。
进到皇宫,侍卫们虽然也是紧张起来,但却不挡徐齐霖,打个招呼就能进宫的待遇,全拜兕子所赐。
来到冰霞宫,徐齐霖便看到兕子已经能够行走。身子还虚弱,却已没有了生命危险,只须好好休养,慢慢恢复了。
“殿下今日感觉如何?”徐齐霖走过去,随便地施了一礼,便笑着开口询问。
兕子瘦削的脸上显露笑容,说道:“已是好多了,今早的饭量比昨天又有增加。”
“能吃是好事儿。”徐齐霖在兕子对面一坐,伸手便来把脉。
兕子顺从地挽袖伸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观察着徐齐霖的脸色。
徐齐霖诊过脉,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身体还虚弱,还需些时日恢复。”
兕子笑了笑,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嘛,我怎么感觉宫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李承乾出事儿,宫中有不少人知晓,但李二陛下严厉,怎会让这个消息传到大病未愈的兕子耳中?
徐惠也是知道的,她多聪明,更不会告诉兕子。
徐齐霖说道:“没什么大事,殿下只需安心养病,无须太过操心。”
兕子很乖巧,大概也猜出大家瞒着她,却也不再追问,以免让人为难。
徐齐霖冲着旁边捧着木匣的宫人招了招手,待宫人走近,他从木匣中取出一样玻璃玩物,递给了兕子。
多彩玻璃制品,看起来很炫,是一匹小马。
兕子接过来欣赏摆弄,很是爱不释手。把玩了一会儿,抬头笑道:“这是大盈库的新品,很价钱吧?”
徐齐霖笑了,说道:“这个可不好说。大盈库本就是皇家内库,所出皆属皇家。当然,要是在市面上,这个玩物确实是价值不菲。”
兕子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说道:“皇家呀,也就是这点好吧!对于钱财,真是没什么概念。”
“这样不好吗?”徐齐霖笑着反问道:“吃喝不愁,也不用赚钱养家。你这叫生在福中不知福。”
“或许是吧!”兕子垂下头,盯着那七彩玻璃马,好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只是我在意的不是这些。”
徐齐霖想了想,说道:“是为了和魏叔玉的亲事?我不是说了嘛,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侯君集谋反,不仅牵连到自己一家,还会牵连到曾推荐过他的魏征。活人死人一起坑,侯君集真是做了孽了。
而李二陛下仆碑悔婚,也是很快的事情。徐齐霖不能直说,便却还是给了兕子以宽心的安慰。
“除了会医病,你还会占卜呀!”兕子确实有些安心,还开起了玩笑,说道:“那你算一算,徐充容肚里的小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徐齐霖挠头苦笑,正要辩解,却见阿姐在宫女的陪侍下,正慢慢走来。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只言片语立大功
徐惠收到玻璃茶具甚是喜欢,让宫女拿来保健茶,便在凉亭内烹茶自娱。
虽然茶叶的普及离不开徐齐霖,但他很少能耐下性来摆弄茶道。而且,替阿姐诊了脉,他便想溜之大吉,可不想耽搁时间,再碰到李二陛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告退,便见李二陛下已经进了冰霞宫,心中叫苦,也只好起身迎候,上前见礼。
李二陛下明显心情不好,但走得近了,却还装出笑脸,不想让兕子觉察到什么。
知道兕子又有好转,李二陛下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又看见玻璃茶具,便向徐齐霖开口询问。
“回陛下,商品展销会甚是成功,玻璃制品供不应求。”徐齐霖赶忙汇报个好消息,“进账十分可观,并不亚于数年前玻璃镜子的收入。”
李二陛下点了点头,示意徐齐霖坐下,说道:“展销会又不用你坐镇,便多呆一会儿。过些日子,你不是还要去扬州指挥造船嘛!”
徐齐霖坐下后拱手答道:“只待公主殿下无大碍,微臣便要动身。”
兕子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装作喝茶的样子,却瞟了徐齐霖一眼。
李二陛下“嗯”了一声,说道:“等兕子痊愈再走,造船之事便耽搁一两年也无妨的。”
徐齐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触李二陛下的霉头。
徐惠和兕子喝的是保健茶,她又让宫女取来另一种茶叶,给李二陛下沏茶。
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碧绿的茶叶时起时沉,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李二陛下喝了几口,赞了徐惠两句。
这时,兕子似乎有些疲倦,起身告辞,在宫女的扶侍下回殿休息。
徐惠也站起身,找了个借口暂避,给了李二陛下和徐齐霖独处的机会。她很聪明,看出李二陛下留徐齐霖可能有别的用意。
李二陛下轻抿着茶水,脸色变得忧郁,好半晌才沉声问道:“太子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作何想法?”
太子李承乾现在只是被幽禁,李二陛下还命司徒长孙无忌、司空房玄龄、特进萧瑀、兵部尚书李勣、大理卿孙伏伽、中书侍郎岑文本、御史大夫马周、谏议大夫褚遂良等参鞫之。
所以,徐齐霖心里知道,但嘴上却说道:“回陛下,微臣确实听到了一些消息,却不知众臣参鞫的结果如何。”
还没定罪名呢,你让我怎么想,这有点难为人啦!
李二陛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众臣参鞫之下,谋反之事皆已明验。”
停顿了一下,李二陛下看向徐齐霖,提高了声音问道:“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迎着李二陛下的目光,徐齐霖并不如何害怕,只是苦起脸挠了挠头。
这谋反的罪名,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杀,你还问我怎么处置?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说道:“朕欲将此事交与群臣讨论处理,又怕……”
又怕没人给你台阶下,弄得你也不好法外施恩,保住李承乾的命吧?
徐齐霖继续挠头,吭哧着说道:“既是交与群臣讨论,想必他们会知晓陛下的心思吧?”
“朕什么心思?”李二陛下一瞪眼睛,目光不善地盯着徐齐霖。
徐齐霖低头拱手,避开这不善的目光,答道:“陛下上不失作慈父,下得尽天年,岂不善哉?”
李二陛下陷入了沉默,慢慢收回了逼问的目光,好半晌才说道:“善,甚善。”
仿佛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李二陛下往椅子里松散地一靠,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淡淡地说道:“后日来参加朝会。”
徐齐霖猛然抬头,望着李二陛下,很是愕然。这话肯定有人说,用不着我去当演员嘛!
“身为县侯,官阶五品,参加朝会是满够的了。”李二陛下嘴角微抿,竟露出一丝笑意,也有些象揶揄。
徐齐霖苦笑起来,拱手道:“微臣遵旨。”
李二陛下伸手点了点茶杯,示意徐齐霖给倒上茶水,缓缓说道:“明日魏王抵京,你知道朕的心意吧?”
徐齐霖点了点头,说道:“微臣明白。”
兄终弟及,这也不算违反传统和规矩。
虽然李承乾有儿子,但年纪太小,又要受到谋反的牵连,肯定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如果李承乾是正常死亡的话,少不得又要起一番争论了。
“魏王有文采,亦有治政的经验,想必不会辜负朕望。”李二陛下眼睛半睁半闭,象是喃喃自语。
徐齐霖想了想,说道:“陛下身强体壮,言传身教、悉心栽培之下,魏王殿下岂会令陛下失望?”
停顿了一下,徐齐霖又接着说道:“岂止是魏王殿下,连皇孙也会受到陛下谆谆教导,可保大唐长久强盛。”
皇孙嘛,李承乾的儿子就算了;渣男李治还没老婆呢,更没有儿子;只有李四胖,长子与李治同岁,嫡子也有六七岁了。
李二陛下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那么长远。可听徐齐霖一说,却极有道理。
你想啊,李二陛下不会认为自己短命,至少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应该没问题。
那时候李四胖已是三十好几,成熟稳重;李四胖的儿子也有十六七岁,成为懂事的少年。
少年啊,李承乾就是那个时候性情大变,从此堕落不堪的吧?
李二陛下想到这里,深以为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色愈发缓和。儿子、孙子这回可得好好教育,别象李承乾似的再长歪喽!
李四胖啊,李四胖!老子这算是给你又上了层保险,就看你日后争不争气啦!
徐齐霖喝起了茶水,李四胖终于要上位,他也算是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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