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本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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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本窈窕-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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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抬头,见那凤鸣直钉高墙,再看看上面果断干脆的休书字体,萧逸顾不得多想其他,只从座位上快速起身,朝着那长剑刺来的方向追去。

    苏钰隐在角落里,看着萧逸墨衣如初,快速朝着外面追了过去,忽然之间有些发怔,再回头看看喜堂之上那对不知所措的新人,难免有些想不通透。

    今日里成亲的人竟不是他,那娶了边关最美姑娘的将军,竟不是萧逸!

    稍稳心神再细想,萧逸身边的子成,是萧家老将军收养的孩子,随着萧逸一同长大,各般待遇,也是比萧逸不差分毫,据说,子成是当年萧家老将军心腹部下临终之时,托付给老将军的,而萧逸也一直以来,不仅将子成看成左膀右臂,内心里更是将他看做了自己的亲兄弟。

    子成性子热,娶媳妇这种事情,自然愿意办的热闹,做兄长的萧逸,想来也愿意成全他。苏钰方才分分明明也是看的清楚,子成没了父母,那高堂之上坐着等待新人敬茶的,正是萧逸。

    竟是一场误会,苏钰转身,慢慢离开了隐蔽的角落里。

    误会又怎样呢?当初他和那杨莆不堪入目的画面,是她亲眼看到的,做不得假,若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也有隐情,苏钰觉得,那一定同她一样,是个天大的笑话——

    将军府中,灯火酒席渐渐散去,一对儿新人也在旁人的祝福声中入了洞房,为兄为长的萧逸,则独自静静的坐在屋里,摩挲着手中冰冷的长剑,不时拿起那张休了他的文书看看,一会儿沉默不语,一会儿,又难免露出满脸的笑意。

    今日他在众多宾客,甚至天下人面前闹了一个笑话,一直以来狂妄自大的他,竟让一个女子给休弃了,这是大梁开国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今日之后,这件事情必定如那奇闻异事一般,在各个地方,被人们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之料。

    那些都不重要,萧逸笑笑,因为此时,他已经丧妻三年有半。

    许是关心则乱,他朝着那剑来的力道追出去的时候,并不曾看见她的身影,不过萧逸心里越发肯定了,那便一定是她出现了,她一直以来,都狡猾的像那边关密林里的小狐狸,他只抓住过一次,却又让她给跑了。

    该是他三年之前做错了什么,也或者当时他太过无能,一念之差离开西川,让她陷入了那样的绝地,待他拼尽全力去救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今真好,萧逸捧着那休书细细的看了半天,又望了望三年以来,孤寂无比的灯火,再次笑了。

    回到落脚的客栈,苏钰见阿虾还没有休息,跑过来问道:“师傅,事情了结么?”

    苏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阿虾不明所以,刚要继续追问,却被苏钰一伸手拎住后衣襟,将他推出了门外。

    阿虾正是对诸事好奇的年岁,见自己的师傅不说,便暗暗决定明天一早,去街上打听打听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阿虾便起了个大早,专门钻到街上人多的地方去,听人们闲聊些什么。

    果不其然,这边关城里众人都在议论的,确实是昨天将军府大婚之时发生的事情。

    从传言上来讲,他那有些窝囊的师傅,该是以一种极其拉风的方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休书甩给了那负心汉,人们都在笑那小霸王萧逸张狂多年,却在女人上面丢了脸,夫纲不振,竟被个女人给休了,这事儿在梁国历史上,也能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

    阿虾一开始,还觉得自己的师傅到底是有些魄力的,可后来听人们讲着,却越来越不是味道。

    人们都道,那将军夫人死了三年之多,正直方刚年岁的萧将军,却一直没有续弦,甚至有说媒的斗着胆子将姑娘送到了门口,那萧将军也未曾正眼儿看上一眼。

    人们都道那小霸王是个情种,谁知三年之后那将军夫人死而复返,且胆大包天无情无义的送了一份休书,这等事情,寻常百姓家的男人尚且觉得有辱家门,更何况那萧家名门之后功劳盖世,有了这件事情,还不是要被天下人嗤笑。

    虽然萧逸为人狂傲,可这边关,大多的百姓都是受过他的恩惠的,所以这个话题一旦谈起了,则是更多的人指责苏钰,说那将军夫人定然是在外面有了新欢,才这样丧心病狂的将休书贴到了门前。

    说到这里,人们又开始感叹那萧将军,顶着个霸王的称号,在整个大梁和北狄军前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却是一个对女人软弱的。

    最后,这个话题又扯了回来,又有人开始唾骂苏钰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不懂得珍惜痴情,反而跟了野汉子逃跑,边关城里也有不少姑娘心疼萧逸,纷纷跑到将军府门前,想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安慰几句。

    竟然会是这种情况!阿虾有些愤愤不平了,听到有人骂的难听了,便叉着腰和那人对骂几句,旁人看一个孩子这么大火气,骂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就质问阿虾是谁家的黑小子。

    阿虾气的小身板儿一鼓一鼓的,到最后与他对骂的人多了,阿虾便反反复复成了一句话。

    “我师傅是好人,你们不许这么说我师傅!”

    “我师傅才没有忘恩负义,是那姓萧的有了别人!”

    旁人不理解阿虾在说什么,只看着一个黑黝黝的小子,如那谁家的傻子似的,见人谈论这件事情,便要插嘴辩驳几句,急了骂娘的话都要出来,陷些与人打了起来。

    这本是街头巷尾的一件小事,可也全然落进了有心人的眼里,街上带兵路过的人,依旧一身暗色的红衣,脸上的笑容,比昨天当新郎官的时候,更多了几分陶醉和满足。

    见到阿虾在街旁同别人吵架,那人便停下脚步过去,如拎一只小鸡崽一样,将阿虾扔到了马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阿虾没有见过这般二话不说便抓人的人,急得趴在马上大吼大叫,“你抓我做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

    马上的子成养了个和萧逸相同的性子,一伸手拍了阿虾的脑袋一下,笑呵呵的威胁道:“小子,再吵吵老子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这话显然十分有效果,阿虾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老老实实的趴在马上,不敢再叫唤了。

    阿虾被抓,身在客栈的苏钰还不知晓,起床之后,四下里却不见了阿虾的身影。

    于是苏钰下楼,去老掌柜的那里询问了一下,老掌柜的告诉她,阿虾一大清早便出去了。

    一大清早就出去了?苏钰觉得这有些不符合阿虾睡懒觉的习惯,正打算出门去寻一寻阿虾的时候,却见那跑堂的小伙计快步走了过来,见了苏钰就道:“姑娘,跟着你的那个小兄弟,被子成将军抓走了。”

    苏钰停住脚步,心道不好,可细一想,子成也好萧逸也罢,虽然嘴上凶恶了些,却不是那当真不讲道理就杀人的主儿,阿虾落到他们手中,估计难免会被吓上一吓,就算昨天她让萧逸丢尽了颜面,可是苏钰觉得有仇有怨,萧逸也不会牵扯到一个孩子身上。

    这边,阿虾面对子成龇牙咧嘴的恐吓,倒是骨头倔强,咬着牙不肯松口,子成威胁的过分了,阿虾便会出言反驳道:“我是不会说出我师傅的下落的,你们休想知道!”

    子成扬起巴掌吓唬了阿虾一下,倒没有果真实打实的落下,恶狠狠的道:“你的师傅破坏了我的婚礼,将我那娇娇妹妹都吓怀了,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找不到她了吗?嘿嘿!”

    阿虾听了“哼”的一声,将黝黑的小脑袋抬的老高。

    萧逸看着阿虾,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也越来越觉得,阿虾身上确实有她的影子,直觉也告诉自己,这孩子的师傅,就是他的钰儿。

    张张口,萧逸隔了三年再提起,嗓音确是带了几分沙哑。

    “你师傅,她还好吗?”

    阿虾见萧逸开口,壮着胆子上下瞄了萧逸几眼,眼珠子滴流滴流转了几圈,问道:“你是萧逸?”

    子成在身后轻轻踢了阿虾的屁股一下,骂道:“小子,你师傅的相公,你也该叫一声师傅。”

    阿虾不服,昂着脑袋自豪的道:“已经不是了,我师傅昨天已经将他给休了!”

    阿虾这话一说,一旁的萧逸与子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出了几分欣喜,尤其是萧逸,他不想大张旗鼓派人将她逼出来,却又想着尽快得到她的消息,于是看看阿虾,紧着又问道:“她可还好?”

    还是问这句话,阿虾有些烦了,义正言辞道:“我师傅的臭脾气,以后我受着便是了,至于她好不好,已经跟你们没有关系了,你们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出我师傅在哪里,我是不会将她交给你们的!”

    子成一听,果然门道颇深,从怀里摸了半天,拿出那原本给新媳妇准备的糖果,递到阿虾面前,诱惑道:“小子,你若告诉我们你师傅在哪里?我就将这糖给了你,再给你买很多。”

    阿虾瞄了一眼那糖果,默默咽了一口口水,还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坚定的道:“我阿虾堂堂男子汉,头可断血可流,更是不能为了一把糖果,将师傅出卖了,再者说了,我已经为师傅物色好了新的相公,他生漂亮,为人温柔,还有钱,对我师傅也好,我要将我师傅嫁给他做新娘子。”
………………………………

第一百零二章:自私之人

    屋外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人不知深浅硬闯了将军府,紧接着,便有士兵举着刀枪追赶的喊叫声。

    瞬息的功夫,房间的门哐当一声开了,阿虾扭过头去,看见门口的苏钰,撇撇嘴巴“哇”的一声,撒腿跑过去,躲在苏钰身后看着屋里的另外两人,方才那番傲骨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跑的时候一双腿,还有些瑟瑟发抖。

    子成看着来人,稍怔了片刻,张张口,唤了声,“夫人?”然后回头看看萧逸,迈着步子,挪出了屋子,临到门前的时候,还不忘一伸手,将阿虾也拎了出去。

    萧逸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确实是她,只是又有些不像她了,瘦了许多,整个人单薄的像是要被风吹跑,一双眼睛失了之前的灵动狡黠,只剩了满目的淡漠与沉静,身上青灰的衣衫素净,已经有些旧了,周身的气势,却是只比当年不减反曾,萧逸相信,就算她此时要他的命,也已经有了足以和他抗衡的实力和决心。

    若她果真想要他的命,萧逸觉得,只要她活着,那也甘心。

    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萧逸几步过去,猛然将眼前人儿抱进了怀里,感受着怀里的温度,恨不能揉碎了融化了,将她深深的刻进他的骨子里。

    任由萧逸紧紧的将她抱了良久,贴着他的胸膛,听他有些哽咽的唤着一声声钰儿,苏钰将心头的难过压下去,沉默着一动不动,只待萧逸缓缓松开了,才看着他开口,万分冷静的道:“够了?够了我就带阿虾走。”

    萧逸再次将她紧紧拥住,摇头道:“我再不许你走了。”

    苏钰听了,只觉得萧逸贪婪自私至极,于是冷着声音道:“若你觉得是我昨日羞辱了你,那你可百倍的找回来,就是打成残废扔到街上,我也受的,我只要带阿虾走。”

    萧逸心头一痛,“当年的事情只能怪我,我怎么舍得打你骂你,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那好。”苏钰轻笑一声,没有任何温度,“当年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我原谅你,你也放过我和阿虾,我们师徒两个从此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不许!”萧逸望着苏钰,眸子渐渐深了些许,看着苏钰眼中再没了他,萧逸只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了。

    “就算遭尽世间业报天打雷劈,我也不许你再离开我!”

    苏钰知晓萧逸是个霸道性子,当年倒觉得他这般算是有些气魄,如今只觉得他如此贪婪自私,毫无道理可讲。

    “当年成亲本就是你一时兴起,既然你什么都得到过了,那就放过我,我承认昨日的做法,让你颜面有矢,那我就比当年更窝囊几分,如今由你写上休书一封,我苏钰愿意手捧着休书,三步一叩首,绕城三圈,跪谢将军大恩,你觉得如何?”

    “不好!”萧逸伸手,紧紧攥着苏钰的胳膊,拉着她大踏步出了书房,直走到自己居住的房间,一脚将门踹开,将苏钰拉了进去,指着墙上一副精描的画像,和此时放在案前,有些嗡嗡作响的凤鸣,朝着苏钰道:“我这三年里,日日望着你,感觉像是过了三十年,如今老天有眼,又将你还给我,就算你如今恨我怨我,我萧逸向来自私,也绝对不会再放你离开!”

    说罢,萧逸指着那蠢蠢欲动的凤鸣,决绝道:“凤鸣就在那里,你想走也可以,除非杀了我。”

    果真,“嗡”的一声,凤鸣剑蓦然出鞘,握在苏钰手中,冰冷的指着萧逸的胸膛,“莫以为我不敢杀你!”

    萧逸向前几步,毫不退缩。

    “做个自私自利的人又怎样,至少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么?”

    越说着,胸膛更离剑锋近了几寸,直至贴上去,锋利的剑尖,一点一点刺透他的衣衫,他的皮肤,慢慢浸出血来,再深一寸,便是心脏,又仿佛每进一寸,他便能将她当年决绝之时受过的苦楚,还回几分。

    苏钰心头微震,收回了凤鸣,冷声道:“当年我寻死,自不是为了同你的儿女情长,你不必这样。”

    “我害怕极了再次失去你,只要能拥有你,我宁愿不择手段!”

    苏钰背过身去,沉静了片刻,背对着着萧逸道:“你先将阿虾放了,如今你我都有些冲动,待平静了,再解决旁的事情。”

    萧逸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刚欲再往前几步的时候,却见苏钰又将剑提了起来,将心情努力放平静道:“你走吧,我在这里等阿虾!”

    萧逸稍稍抬起手,又慢慢放下,面容失落,又应了一声,“好”。

    出门的时候,苏钰看着萧逸脚步被门槛拌了一下,踉跄片刻险些跌倒,扶着门框才站直身子,大踏步朝外走去。

    而那门前的地上,斑斑点点的洒落了几滴鲜血,萧逸方才做不得假,他让那凤鸣刺进胸膛的位置,正中心脏,若方才她稍稍用力,他便会果真死在她的剑下!

    苏钰望着墙上的画像,呵呵一笑,笑的难过无比,连此时此刻她心里都在惊叹,那萧逸好一副痴情模样,当初信了,如今她也险些信了呢。

    片刻,阿虾紧张的跑了过来,平日里总絮絮叨叨抱怨师傅不好的阿虾,也万分担忧的问道:“师傅,那个坏蛋有没有欺负你?”

    苏钰寻了个地方坐下,看看阿虾,摇了摇头。

    阿虾过去拉住苏钰的袖子,见眼下自己的师傅有些失魂落魄,便劝慰道:“师傅,我以后不说你窝囊了,你也别找他算账了,咱们不要面子,咱们一起回南疆吧!”

    苏钰抬头,看看院子外头愈发森严的把守,和埋伏在暗处的几个高手,对着阿虾道:“等他平静下来了,我同他说清楚,我们再走。”

    阿虾如今和苏钰顶嘴少了,点了点头,出主意道:“要不,我们去寻曾哥哥帮忙吧!他一定愿意帮助我们的。”

    苏钰摇摇头,“朋友之间,不想亏欠他太多。”而且,苏钰又想想和萧逸之前四处游历同床共枕的日子,想着他们两个的事情,到底还是由他们两个解决的好。

    被困在府中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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