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本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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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本窈窕-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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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尚当时眼神之中有些痛惜,只说他走遍了南疆大大小小的密林古迹,多年以来,再未见开出一朵雪芙蓉了。

    苏钰恍然,知道雪芙蓉对于南疆人心中,不光是一味奇珍,更代表着无尽的希望和圣洁,而在多年以前使者求和送了大梁一株雪芙蓉后,南疆的奇花儿,竟再未开过了。

    雪芙蓉可以克制百蛊,在百水村受伤之后,魏念程想必是阴差阳错沾了她的血,然后身体内的断生被暂时控制了一段时间,才能重回京城,出现在世人眼中。

    她的血脉里有雪芙蓉,如今雪芙蓉不开,她便是最后一株雪芙蓉,这便是当初蓝尚救她,族中众长老救她的原因。

    如今众人不说,这也便成了个秘密,不是为保护她,而是这个南疆最大的族群,为了保护南疆如今,最后一株雪芙蓉。

    隔上两三个月,蓝尚总会回到寨子里几天,约莫半年前,他从苏钰中指间刺破,取了九滴血带走,从那以后,便再没有踏进她们的小阁楼了。

    苏钰心思细致,联想到之前,也琢磨的出来,蓝尚取血,想来不过是为了救那魏念程。

    雪芙蓉需一人服下一朵,尚才显示功效,之前在百水村,魏念程之所以沾染了些便可得到缓解,是因为他吸食少年少女血液已久,又在百水村运用风水秘术,起了极大的作用,如今娶少量血便能保命,可见蓝尚从其中,也是下了功夫的,如果不然,怕是她早已经被抽的,如一只瘪了水分的茄子,只能日日软趴趴的爬在那里,直到衰弱而死了。

    如今便挺好,蓝尚算是救了她,也保护了她。

    那没个师傅样子的拂棠,虽然功夫教的少了些,全靠苏钰自悟,可多多少少,也是教了,最主要的,是教给苏钰,如何保护自己。

    言传身教,近朱者赤,苏钰也能明显感受出自己的变化来,就比如说之前拂棠问过,如今若再碰见萧逸和杨莆那对狗男女,问苏钰怎么办?

    当时她淡淡的说,棒打鸳鸯总归不好,世人有成人之美,还是将自己用过的东西取走,成全他们的好。

    拂棠挑挑眉头,泯着嘴巴,鼻腔里哼哼笑了几声。

    一旁什么都不懂的阿虾则有些不明白,但是见师祖未骂她那师傅窝囊,好奇的开口问道:“师傅,你打算怎么治那负心汉?”

    苏钰那时正用刀切着案板上的鱼肉,面无表情道:“阉了吧。”

    当时正在烧火的阿虾该是懂了,看看苏钰和她手中的刀,不自觉的,将两条腿夹紧了一些。

    至于蓝尚和拂棠之间的关系,用拂棠的话来说,就是说不清道不明,不可言传,只可意会,在苏钰看来,不过是缠缠绵绵,一段当局者迷的单相思而已。

    而那得了单相思的人,不是沉默高冷的蓝尚蓝长老,而是她那风流妩媚,性子直率的拂棠师傅。

    整个寨子里的人,都知晓拂棠好男色,向来喜欢的,便是些相貌英俊的书生,或是武功高强的侠客,从没有人会将她,与那特立独行,甚有威望的蓝尚长老牵扯到一块儿,纵然旁人以为,拂棠为人稍稍有些轻浮,但是对于自己同门师兄的蓝长老,却是从不曾有过逾越的,所以人们以为,那两个人之间,是绝对不会有什么故事的。

    可相处的久了,在苏钰看来,她那不靠谱的师傅越是这般,便越有些猫腻在其中,因为那蓝长老不在时,拂棠言语放荡,却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小阁楼上呆着,或者寻苏钰和阿虾一起来说说话,可是但凡蓝尚回到族中,拂棠一开始便会做高冷状无视蓝尚,待发现那蓝尚依旧淡漠,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接触,如那追求心上人的小姑娘一般,时不时的做些小动作引起对方的主意,可到最后,发现对方还是不理不睬毫不在乎,她那拂棠师傅,便会火气上了心头,寻个俊俏的男人倚在身边,做些暧昧的动作互相挑逗,觉得便能刺激那蓝尚吃味,也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事实证明,次次如此,那蓝尚还是不为所动,甚至拂棠带着男子到他眼皮子 底下碍眼,那蓝长老也一副沉静模样,甚至开了金口,朝拂棠和那男子道了一声“恭喜”。

    这两个字,直气的拂棠回小阁楼,摔了整夜的东西都未曾解气,第二天,换个男人接着浪荡。自始至终,拂棠也从未和旁人说过一句,喜欢蓝尚的话。

    不过这件事情,和拂棠在一起相处久了的苏钰,自然是旁观者清,看的格外通透,并且不介意,在拂棠面前将她这张窗户纸,捅了个格外大的窟窿。

    就比如上上次蓝尚回来,苏钰便朝着拂棠出主意道:“话说,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不如直截了当的说清楚,看那对方如何应对。”

    当时拂棠推却了两声,夜里,还是按着苏钰的主意去说了,谁知半夜三更灰头土脸回来,只道那蓝长老说,修行秘法要紧,暂时无心男女之事。

    于是乎,苏钰又出主意道:“话说,生米煮成熟米饭,必不能不认账,不如干脆直接以色勾引,事成之后,好要挟对方负责。”

    那时拂棠又嗤笑了两声,说苏钰出的主意烂,可当天夜里,拂棠果然打扮的媚意十足,扭着水蛇似的腰肢,瞧着四下里无人,悄悄进了蓝尚的屋子。

    那天夜里,拂棠回来的晚了些,就在苏钰以为拂棠已经得手的时候,却见拂棠将脸一拉,无奈道:”那不知风月的死人捧着一本药籍,命身边的小童将大长老请了过来,大长老以为我们好学,便将那药籍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讲了有三四遍,一直到了深夜,才打发各人回了各自的住处。”

    苏钰一听,暗暗分析,觉得对方老谋深算,须得动些必要的手段,所以绞尽脑汁,想着当初在青云岭的时候,竹临为了给村里的大黄配种,研制出的暖情药粉,依稀也就用了那么几味药材,所以苏钰翻着古籍研究了几天,最后自己配出一包药粉,扔给了师傅拂棠。

    如以前一样,拂棠瞧着那药粉,望着苏钰时,神情之中满是鄙夷。

    苏钰无所谓旁人的眼光,不再理睬,直接干脆的下了拂棠的小阁楼,第二天再上去,苏钰便见那放在桌上的药包,被拂棠款款的收了起来,而这个月那蓝尚长老回来,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故事。

    过了那么三两天,那蓝尚长老果然回到了寨子里,到几位年龄大些的长老家中拜访了一圈之后,便直接到了苏钰他们所在的阁楼处。

    在小阁楼的下面,蓝尚找到苏钰,直截了当的开口道:“这次我回来,还要取你九滴血。”

    蓝尚虽未曾说什么,苏钰也猜的明白,感于蓝尚的救命之恩,苏钰点点头,未曾说什么,只抬头从窗子里望了望小阁楼的方向,抿着唇轻轻笑了笑。

    蓝尚也不多逗留,依着族中的规矩,游历归来的族人,须得挨家挨户,去族中九位长老的家中,一一拜访,这拂棠因为年龄稍小,一直被蓝尚,放在了最后一个。
………………………………

第九十五章:过河拆桥

    自古以来月黑风高,便是十分应那作奸犯科行凶作恶的景儿,苏钰抬头看看如泼了墨一般的夜色,再看看小阁楼上昏昏隐隐的灯火,燃了片刻,彻底陷入了黑暗里。

    阿虾已经睡了半晌,起来上茅房的时候路过苏钰的房间,见灯亮着,房门开着,便探过脑袋问道:“师傅你在看什么?”

    苏钰从小阁楼上收回目光,轻声应了句,“把风。”

    阿虾挠挠脑袋,有些不解,四下里看看,又问,“把什么风?”

    苏钰起身,哐当一声关上窗子,朝着年龄不大的阿虾道:“今日七夕,我瞧着那鹊桥上的牛郎莫要跑了,跑了就将他打回去。”

    牛郎织女的故事,阿虾也听过一些版本,大致以来鹊桥相会的桥段,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凑到门外看了看天,疑惑道:“师傅那牛郎跑了么?”

    苏钰摇摇头,“没有。”

    阿虾盯着天空看了半天,还是觉得眼前乌压压一片黑,于是怀疑道:“师傅你莫不是诓我呢吧?”

    苏钰过去,将门口的阿虾推出去,倚着门笑的深奥,“有些事情,等你大了自然会知道的。”

    阿虾絮叨的毛病上来了,张张嘴还要再问,便听得哐当一声,苏钰已经将门死死关上,生生将他心里想要问出的数十万为什么,掐断在了喉间。

    许是苏钰的暖情药配的有些重了,又或许本就有人留恋忘返,直到天将微亮,苏钰睡意朦胧之间,才听的小阁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有人从上面跃下,落地时脚步少了以往蜻蜓点水的干脆,多了几分慌乱的沉重。

    苏钰心想着,拂棠也是生来命好,天上掉馅饼似的砸下来她这样一个徒弟,若非这样,她与那蓝尚之间,还不知要耗上多少年。

    第二天临到中午,拂棠才气息虚弱的从小阁楼下来,以前轻飘飘纵身一跃,如今却两腿颤颤,额头冒着虚汗。

    饶是苏钰经过人事,也惊叹拂棠如何成了这番模样,其中缘由,不禁让苏钰心中啧啧不已。

    本以为大事已成,苏钰也不计较拂棠感谢她什么,所做的一切,也权当做了助人为乐,谁知拂棠下了阁楼,挪到苏钰身边,满是幽怨,深深的瞪了一眼。

    苏钰如今随着拂棠在一起久了,学了个尖锐的性子,不会平白无故受下这份抱怨,鄙夷道:“过了河要拆桥么?”

    拂棠抖着腿,坐在饭桌前,做样子淬了苏钰一口道:“拆哪门子桥?简直要拆了老娘的命!”

    苏钰朝着她这师傅轻嗤一声,腹中刚骂了一句不要脸,却听拂棠开口抱怨道:“你若没天赋,也莫要整日里倒腾这些药材,配出的药,简直要了老娘的命!”

    苏钰抬眸扫了拂棠一眼,想法羞耻,有些鄙视,也没有言语。

    拂棠自是看出了苏钰心中所想,有些无力的一拍桌子,骂道:“昨夜吃了你配的药,整夜里上吐下泻,简直要命。”

    苏钰心头一愣,回过神来尴尬道:“许是方子配错了,呵呵……呵呵”

    虚心笑了几声,苏钰心头疑惑,又问道:“若方子配错了,上吐下泻的也该是蓝长老,为何会变成你?”

    这话一提,拂棠心头的火气,立马由苏钰引到了蓝尚身上,咬牙道:“那死人换了我的杯子!”

    苏钰若有所悟,想想黎明时蓝尚沉重的步子,和如今还有精神头抱怨的拂棠,安慰道:“好歹留他陪了你一晚上不是。”

    拂棠呵呵一笑,想起那人照顾她的模样,点头道:“你说的倒不错,那死人昨夜里,确实贴心了些。”

    边说着,拂棠凑过身子,眼神之中带了些歹意,盯着苏钰道:“你在我这里学了三年,如今,也该出去游历一番了吧!”

    苏钰一听,知晓是两人关系有了进展,如今怕是嫌弃她这外人碍眼,想要寻个理由支开了。

    果真,过河拆桥也!

    苏钰将捣药的罐子扔在一旁,学了三年,药理之论学的一团糟糕,只不过专心干某件事情的时候,不想其它,让心里更静一些而已,如今眼下,对着这破罐子都要碍着别人的眼了。

    投了个白眼儿给自己这丧良心的师傅,苏钰毫无做徒弟的自觉,开口骂道:“见色忘义的东西。”

    拂棠泯着红唇哼哼一笑,也不计较,提点道:“记得把阿虾带了一起走。”

    苏钰不做回应,回了房间,哐当一声一甩房门,开始收拾起了行礼。

    第二天走的时候,苏钰还碰上了蓝尚,许是这人也对苏钰指使下药的事情耿耿于怀,见苏钰要走了,生生将她用来防身的一把匕首要了下来,说族中弟子游历,不可带族中任何一件兵器。

    苏钰只道这两人果然都黑心,于是将那匕首一扔,身后跟着两眼放光的阿虾,慢吞吞一步一步出了寨子。

    走在大路上的时候,苏钰望了一望岔路口,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那感觉,与当年几个人一起离开青云岭时,站在路口的心境,全然不一样。

    当年面对未知的以后,满心里是充满希望和激动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好不热闹,而如今苏钰觉得,心里空空,没有任何的期望和目的,只有身后跟着的,絮絮叨叨独自说个不停的阿虾,只听他边走边看着沿途的风景,评论哪棵树长的俊美,哪朵花开的丑陋。

    在路口愣神了片刻,苏钰本打算去南疆最深的山林里走一走,感受一下其它小部落的风情习惯,后来阿虾说,听闻深野密林里野兽出没,蟒蛇之类的冷血动物遍地都是,潮湿沼泽的四周围,密密麻麻全是蚂蝗。

    苏钰思量片刻,觉得阿虾还小,不适合去这些小部落,还是去广阔些的地方长长见识的好。

    如今南疆以外,平原之地,也就魏国大梁和北狄广阔一些,所以苏钰便想着,往西边去,往魏国或者其它地方走上一遭,江湖上行上一圈,自顾自身便好,那行侠仗义路见不平的大侠作风,还是罢了吧。

    临行的时候,虽然那蓝尚和拂棠对她“怀恨在心”,但是好歹良心发现,只没收了匕首剑器,盘缠银两倒是不怎么大方的给了一些,让苏钰和阿虾师徒两个,省吃俭用,也可以花上些日子。

    一开始的时候,阿虾对于外面世界怀有无尽的新鲜感,总是边走着,看见什么奇怪的事物和奇怪的人时,总会跑到苏钰身边,眉飞色舞的讲述上一番,并且对于前路和以后的日子,怀有无比的期望之情。

    一般这个时候,苏钰都默不作声,高深模样的笑笑,然后看着阿虾来来回回的跑,心里也便不会那么无聊了。

    可过了些日子,没有油水的饭菜吃了几天,对于外面的新鲜感慢慢淡下去的阿虾,便有些搭拢下脑袋,十分怀念南疆寨子里,那满地跑着的鸡鸭,还有池塘里肥大的鲤鱼。

    阿虾曾央求过苏钰,要她一起回去吧,苏钰只问他,南疆族中,对于拜师的弟子,有哪条族规?

    这话苏钰只问了一次,阿虾听完,便搭拢下了脑袋,不再言语了。

    南疆族中,对于拜师的弟子,有一条祖宗传来下的规矩,就是弟子初次出门游历,不满一年,不得归途。苏钰知晓,阿虾虽然性子活,不拘小节了些,可是对于族中先人和长老的规矩,还是从骨子里,便能透出几分敬畏的,毕竟阿虾知晓自己的身世,对自己的亲生爹娘没有映象,对族中长老的养育之恩,还是铭记于心的 。

    所以从那以后,阿虾再没有说过回去的话,苏钰虽然不是南疆人,可她觉得入了一方水土,便要入了哪方民俗,她死在大梁,又在南疆重生,那她便更要同阿虾一样,敬畏南疆的祖先和规矩。

    一开始的时候,银子还能省着花,凑合着维持两个人的生计,可日子稍稍一久,便立刻囊中空空如也,身无半分铜臭了。

    对着这件事情,阿虾从不曾经历过,虽然平时絮絮叨叨人小主意多,可是眼下却紧张兮兮,拉着苏钰的衣角不肯松手,话也少了许多。

    对于穷途陌路这件事情,显然苏钰还是有经验的,只淡定的拍了拍阿虾的肩,然后去山林之中采了些药草,依着这些年不怎么用心学的药典所记载,配了些治疗伤寒的药,在街上挂起了神医的牌匾,且收费门槛,极其低微。

    魏国也好,大梁也罢,无论哪个国家,总有贫穷的地方,有贫穷的地方,便会有看不起病的人,苏钰和阿虾这样低价行医,还是会有一些难以求医的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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