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冷锋打了他一拳:“统帅是你,别问我,我就是一个蹭大军伙食的。赶紧放,等放完了,咱们就回去。算算时间,咱们回到长安,差不多已经是开春了,太上皇应该也在这个时间回去。”
退休过后,冷锋也是难得出来一趟,如果不是李世民去了山东、珠玉在前,他也不好意思跑出来。
回到住处,冷锋思前想后,还是给阿史那阿伊写了一封信。
既然相识,如今离得这么近,不能见面,总要写封信的。更何况,她的误会,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
第二天,突厥营地。
阿史那阿伊本来在午睡,却被一阵吵闹声吵醒。走出帐篷,她才发现是弟弟回来了。
许久不见,阿史那贺鲁依旧那么强壮,只是身上那股血腥味,就算是清洗过,依旧能够闻到。
“姐姐,我听说大唐军队有所动作,便赶回来了,你的信,我在途中看了,让他送到前线涂于思那里。怎么样?大食人真的惹恼了大唐人?”
阿史那阿伊点了点头:“冷锋都来了,你觉得是作假?”
随便坐在地上,阿史那贺鲁不满道:“他不是不当官了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尽管对冷锋痛恨异常,但是阿史那贺鲁实在是无力对抗大唐。
当年的一战过后,他对大唐就产生了一种无力感,虽然他知道作为草原之王,不能有这种情绪,但是。。。。
阿史那阿伊皱眉道:“贺鲁,别用常理去揣测大唐人。不作官?对于冷锋这样的人来说,做不做官跟他领兵不领兵有什么联系?”
阿史那贺鲁烦躁的挠了挠头:“真要是他来了,那就真糟了,姐姐,难道咱们真的要借道给唐人?”
阿史那阿伊接过侍女送来的坐垫,丢给弟弟一个,自己也坐了下去:“不借道你难道还要阻拦?现在的大唐明显没有继续扩张的意思,就算是借道给他们,对咱们也没有威胁。虽然屈辱了一点,但是,这对咱们突厥却很有利。大唐打残大食,咱们可以坐享其成。”
阿史那贺鲁本想再说点什么,但是感觉屁股一阵摇晃,忍不住伸手撑了一下。
“怎么回事?地龙翻身(地震)?”
阿史那阿伊勉强站了起来,如果是地龙翻身,那就麻烦了。因为不再有广袤草原的缘故,一些突厥人也住上了屋子。
阿史那贺鲁也站了起来,当他看向远处山峰后,沉默了。
这样硝烟滚滚,土石飞溅的场景,只可能是唐人干的。
正疑惑间,一个老牧民在金狼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随行的还有几个大箱子。
老牧民恭恭敬敬的行礼,用突厥语说道:“可汗大人,唐人托我给您带一句话和一封信给您。”
阿史那贺鲁接过信,当看到上面都是汉字后,便递给姐姐。
“说,唐人让你带什么话?”
老牧民道:“唐人说,他们要买咱们的石头,建城用。这几个箱子里都是食盐,他们用这个跟咱们交换。”
阿史那阿伊看完信,苦笑道:“什么借石头,分明是示威。”
姐弟二人齐齐看向依旧浓烟滚滚的山,一阵沉默。
看样子,唐人的武器更加厉害了。
这才五年的时间啊!
咬咬牙,阿史那贺鲁道:“你回去后转告唐人,我们卖!”
面对唐人的威胁,阿史那贺鲁只能选择屈服。
毕竟,他虽然鲁莽,但是却也清楚的明白,现在的突厥,根本没法跟大唐对抗。
阿史那阿伊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贺鲁,你总算有点进步了。忍一忍吧,如果大食人继续冒犯大唐,对咱们是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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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铸州之灾
贺鲁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一股怨气却始终压不下去。
论骁勇善战,他总觉得唐人比不上突厥人,但是,唐人就是凭借着武器铠甲之利,打赢了他们。历来,草原民族都是压着中原民族,就算中原偶尔能反击一下,但是,更多的还是草原占利。而自大唐以后,这个状况,可能要彻底改变过来了。
把手里的信撕得粉碎,阿史那阿伊也松了一口气。
明明不曾期待,但是得到了回信,却让她很是开心。
这一世,不可能,大概,也只能留待来世了。
遥远的喀尔石,冷锋已经上了马。
大唐没有理由去攻打大食,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傻子才去做。到边境放几发惊雷司的新武器,既获得了实验数据,又震慑了敌人,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只需要付出大军的伙食费,简直不要太划算。
“先生,咱们这就回去了?”
唐瑾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结果没有任何的短兵交接,就回去了。
冷锋笑了:“习惯就好,且不说现在,就是之后,恐怕都很难出现正式的战斗了。咱们大唐,屹立绝顶之上,只能让外族望而生畏,就算有一些不开眼的想试试,你觉得还能发生举世攻唐那样的大战吗?”
唐瑾摇了摇头,举世攻唐,一次都嫌多。五年前的那场战争,已经足够敌人永世铭记伤痛。
“可是先生,咱们的军队,到底需要血与火的历练,如果就这样安逸下去,还是会出问题啊。”
李二牛插话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就是因为这样,老大当初才耍赖般的给军队要来了朝廷大量的资源。只要训练足够,血性什么的,只要到战场上适应适应就好了。”
唐瑾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他们这一代,可能是最可怜的一代了。贞观年,不管是建设还是大战,都被前辈搞的差不多,他们只要按照这个模子继续下去就好。虽然简单,却总是不甘心。
大军的旗帜随着寒风飘荡,黑色的洪流在戈壁滩上缓缓东进。所有的军士,都没有骑在马上,而是牵着马,每人都扛着一截树干步行。
尽管是在回程上,冷锋依旧没有放过这群军士。
属于大唐的安稳年代已经到了,但是,作为大唐最锋锐的利箭,他们没有资格安逸。
寒冬过,春风来。
永安元年过去,翻到了第二年。
皇权的更替,并没有给大唐带来什么影响。百姓们依旧勤劳的耕种,商人们想破脑袋的赚钱,官员们勤勉有加,都幻想着能够跻身凌烟阁之内。
李承乾很仁慈,或者说没必要发狠。他的兄弟们,没有迎来打击,只是王权被极度的削弱了。从今以后,封王者,只能获得很少的一部分食邑,其它的,只能靠他们自己争取。
虽然过苦日子让人难受,但是总比掉脑袋强。以往,太子继承皇位,总会有很多的兄弟倒霉。
齐王李祐到底得到了魏征的请功奏章,虽然是王爷,但是在他力争之下,却当上了齐州刺史,正式的那种。在他的带领下,齐州的百姓安居乐业,商人业绩增加,在全大唐都是很出挑的一批。
当然,也有不争气的比如李黯,如果不是李恪的接济,这家伙恐怕连饭都吃不起。
合上奏章,李承乾打了一个呵欠。
如果李黯不是李恪的弟弟,他绝对会废掉他的王号。但是考虑到李恪,李承乾还是很愿意卖一个面子出去。如今他成了皇帝,兄弟姐妹们对他都是敬畏有加,只有李泰李恪,在没人的时候依旧把他当普通的兄长看待。
骤处高位,他反而很珍惜这样的感觉。
处理完奏折,一个宦官走了过来,问道:“陛下,今夜去哪里宿寝?”
“什么时辰了?”
“子时。”
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夜色,李承乾叹了一口气:“哪里都不去了,朕今天就在书房睡,明日是朝会,不宜费那个精力,还是早睡为好。”
让宦官退下,李承乾只是脱掉外衣,便躺到了床上。
睡了没多久,一阵“陛下”的呼唤声把他吵醒。
睁开眼,李承乾烦躁道:“什么事叫朕,明日还有朝会呢!让那些妃子都消停点!”
“陛下,老臣有要事相商!”
是颜相时的声音。
李承乾本来还有些迷糊,但是听到颜相时的声音顿时清醒了过来。
转过头,便看到了衣衫不整的颜相时,李承乾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颜相时历来守礼,断不可能不通报就钻进来,况且,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绝对是有大事发生!
一把推开随身宦官,李承乾看也没看外衣,穿着里衣就下了床:“颜相,发生了什么?可是护国公或者太上皇出了什么事?”
除了这两件事,李承乾想不出现在的大唐,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宰相衣衫不整的深夜造访。
见李承乾清醒,颜相时便递过来一个奏折。奏折有点湿,还带着奇怪的味道,应该是走急报的渠道过来的。
翻开奏折,李承乾只是大概看了一遍,便觉得浑身生寒,脚步踉跄之下,差点坐倒在地。
“什么时候的事!”
颜相时也是一脑袋的汗水:“铸州离长安不近,没有铁路这样的交通途径,只凭马力的话,应该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
李承乾攥紧奏折,咬牙道:“传令朝廷各部,进宫上朝!”
随着李承乾的命令,朝廷百官被唤醒,顾不上形象的匆忙进宫。
大殿之上,李承乾依旧是衣衫不整,就连百官们,也是衣衫不整。
这个时候没人顾得上外表了,仅仅是“虏疮”两个字,就足以让他们亡魂大冒。
待所有人到齐后,李承乾开口了:“诸位爱卿,今夜铸州的急报抵达,确定虏疮已经在铸州蔓延开来。铸州刺史已经联合周边州府,下令封闭铸州所有道路。目前的患病人数,还在统计中。颜相,可能还有官员不知道虏疮是什么,您跟他们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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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朕不信
颜相时站出来,面向朝臣们,缓缓开口:“虏疮者,古已有之,东晋葛洪所著《肘后救卒方》言:‘比岁有病时行,乃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创,皆带白浆,随決随生。不即治,剧者多死;治得差者,疮瘢紫黑,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自古以来,虏疮多发,但是,留下来的史记不多。先医所研之法,亦无明效。故,虏疮生之地,需封城以待病魔去。存者,百不留一。
奏折里,铸州刺史已经联合周边州府封锁了道路。铸州,恐怕要变成绝地了。”
听到这个,好多年轻的官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虏疮肆虐的地方居然要封城等死?这,这也太残忍了!
蒋毅站了出来:“颜相,在下虽然不知道虏疮到底为何物,可是,封一城待其为死域,这样做。。。。天理难容啊!”
褚遂良站了出来:“不封城怎么办?你要让一国为一城陪葬吗?陛下,臣觉得铸州刺史做的对,请陛下降旨嘉奖。”
龙椅上的李承乾烦躁道:“闭嘴!现在降旨嘉奖有什么用处!来人,去医学院把孙道长请来!”
李承乾的话让朝臣们稍稍安心了一点,或许,这个时候也只能让孙道长想办法了。
虽然是深夜,但是孙思邈还是很快的抵达了朝堂。
现在的孙思邈,堪称大唐医学第一人,就连皇帝,都要尊敬。
走上朝堂,孙思邈没有施礼,便直接问道:“何地生了虏疮?”
颜相时对孙思邈施了一礼:“孙道长,是铸州。”
孙思邈叹了一口气:“铸州多山川密林,确实不安定。诸位叫贫道来,恐怕要失望了,贫道虽然对虏疮也有所研究,但是,不管什么药石,均无效。古方所记之法,大多也是尽人事,并无明显效果。”
听到孙思邈的话,不管是朝臣们还是李承乾,心都凉了。
孙思邈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当这个最后的希望也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只能走向绝望。
李承乾好不容易才让视线恢复清明,走下御座,站到孙思邈身前,苦涩道:“孙道长,真的没办法了吗?”
孙思邈摇了摇头:“要说办法,可能还有一个。”
听到这个,颜相时几步走过来,抓住孙思邈的胳膊问道:“孙道长,您快说!还有什么办法?”
孙思邈叹息道:“还有一人,可能知道对付虏疮的办法。但是,老道也不确定,所以不能肯定。”
李承乾迷惑道:“什么人比孙道长的医术还要高超?是哪位不世出的神医吗?”
孙思邈对着李承乾苦笑:“陛下这是糊涂了,那人就是护国公啊!论医术药理,护国公拍马难及老夫,可是在一些偏门的地方,就是老夫都要求教。”
李承乾兴奋的搓起手来:“是啊,朕怎么把师父给忘了,师父的话,没准真的知道。冷竞?冷竞!师父到哪了?”
暂代兵部尚书的冷竞苦笑着站出来:“陛下,家父只是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声。有他在,龙牙卫就连定时的汇报都懒得发,上一次的消息,还是在两个月前,貌似,家父在路上训练那些士兵呢。”
本来抓住孙思邈胳膊的颜相时,顿时觉得浑身没了力气。
如此大起大浮接连两次,就是他也浑身无力。
铸州大灾就在眼前,但是护国公却不在长安。
李承乾也是一阵头晕,咬咬牙,他厉声道:“红翎急报!请护国公速速回朝!朕不管要跑死多少马,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把信送过去!”
下达了命令后,李承乾干脆坐到了阶下,颜相时只能把自己的垫子搬过来给他用。
孙思邈无奈,只能跟着坐下。医者仁心,他虽然有心消灭病魔,但是怎奈实在没有成果。把冷锋搬出来,只因为他依稀记得早年间跟冷锋提起虏疮时,冷锋曾肯定的说过:
“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得上这个病的。”
既然如此肯定,那么他一定对虏疮有很深的了解,甚至知道医治之法。
当时他总觉得自己救下的这个人在说大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这些年见识了很多另辟蹊径的医学方式后,他不得不相信了。
看着枯坐的皇帝和孙道长,众大臣也只能跟着沉默,朝堂安静的落针可闻。
如今不过永安二年,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封一城为绝地,这样的行为,不管是对皇帝来说,还是对当朝朝臣来说,都是抹不去的污点。也难怪,虏疮虽然古已有之,却没有留下多少记录。
贞观盛世珠玉在前,想不到永安年,却要因为一种疾病而蒙尘。
直到天明,第一缕阳光照到大殿内,李承乾才开口了:“孙道长,药石不可医,那么能缓解病状吗?”
孙思邈点头。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对虏疮的研究,自然有很多缓解病状的药方。
站起身,李承乾道:“传朕旨意,将孙道长的药方传遍大唐,凡药堂,必须按药方配药贩卖给朝廷,并运到铸州。传令左武卫,随朕去铸州送药,朕不在,魏王监国。若是朕回不来,魏王可登基!”
话音刚落,朝臣们都疯了一般跪倒在地,膝行而至:
“陛下不可啊!”
“老臣命谏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您要是动身,老臣即刻撞死在这柱子上!”
颜相时也急了,他不顾礼节的抱住李承乾的腿:“陛下不可,就算是有人去,也应该是老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