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浩的脸色是相当可怕的,可毕竟还在外面,梦浩不敢伸张,怕坏了梦瑶歌的名声。“小公子长得倒很像是我认识的人。”
“呵呵。”梦瑶歌苦笑。
“梦老兄,怎么了?”
“没事没事。”梦浩拍梦瑶歌的肩,“快些回去。”
梦瑶歌一刻也不敢停留,老老实实回了梦府。梦瑶歌赶紧下令把月瑶阁的门关紧,早早躺床上去了。应酬完的梦浩和梦云寻想找梦瑶歌算账,却也无计可施。
然鹅,这也是一时的法子。第二天,梦瑶歌就跪在梦浩面前,右侧站着梦云寻。
“梦瑶歌,你还有个世家小姐的样子吗,不要说世家小姐,你有女子的礼义廉耻吗?”梦浩怒红着脸。
“我怎么没有,不就是青楼,你们去得不也挺勤快的吗?”
“还敢顶嘴。”梦浩被气的胡子都飘起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来人传家法。”
“爹,瑶歌是年少无知,她身子弱受不得家法之苦的。”梦云寻眉眼尽是担忧之色。
“你若再袒护她,连你一块儿罚。”
罚就罚,自己也不是没被罚过。梦云寻跪下,“爹,瑶歌毕竟是一个女孩儿。”
梦云寻的做法反而更刺激梦浩了,“好啊,好啊,你们都好得很,真是反天了,两个给我一块打。”
“爹,这不关哥哥的事。”
“你还敢求情,一个女子往那地方去,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说话间,一条藤鞭已经传到梦浩面前。梦浩颤颤巍巍拿起鞭子,走到梦瑶歌背后。梦浩闭上眼,扬起手就是毫不留情地一鞭。
梦瑶歌背上火辣辣的灼痛感很快从伤口爬满了整个背,这种鞭子筋道十足,打在背上是抽痛的那种。
“瑶歌,别忍着,痛就喊出来。”梦云寻焦急。
“你还给她出主意,你以为我听到她的喊声会心痛,是吗?”梦浩一鞭子又抽在梦云寻身上,梦云寻一声不吭,他挨这鞭子也不是第一次,况且他皮糙肉厚没有什么受不了的,他只是有些担忧身边的梦瑶歌。
梦瑶歌虽身体受不住,奈何意志力坚强,也是一声不吭。
梦浩冷笑:“你们真是我的好儿子、好女儿!”说着又闭眼打了一鞭,对着梦瑶歌吼道:“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没!”
“我错了,我错在我生下来是一个女儿身,生为女子就该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身为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好一辈子只知道绣绣花活该闷死在房子里,是吗?”
“混账。”梦浩气急了又是一鞭子抽过去。“你去青楼还有理是吗?”
“我行得正做得直,我去青楼又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呵呵……”梦浩仰头大笑:“枉我认为我的女儿才智超全,真是可笑。”
“你以为香涵楼楼是什么地方,梦家又是怎样的存在,你又是怎么样的人。我告诉你梦瑶歌,我和云寻去那儿是为了公务,你呢,你一个姑娘家去那儿就是败坏自己的名声,这香涵楼什么地方,达官显贵之地,凡是在宴会对你有些印象的会不认得你。”
我自然知道,梦瑶歌默然。
梦浩说到气急,又是一鞭子下去。“我真是恨自己平日太过纵容你,让你变成如今的德性。”
梦瑶歌咬牙,冷汗从额头滑到脸颊,嘴唇完全失去血色。
梦浩看到梦瑶歌苍白的神色,鞭子也下不去了,这鞭子虽然打在梦瑶歌身上,可自己的心里却比梦瑶歌还疼啊。本是多事之秋,梦家在权力的漩涡中辗转已是不易,梦浩是怕梦瑶歌毁了自己的后半生。梦家的名声倒不要紧,关键是梦瑶歌自己的名声啊。
梦瑶歌在下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回了月瑶阁。
习秋见到梦瑶歌这副样子,魂都吓没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哪个天杀的干的。”
习卉和习秋忙上忙下,在大夫的指导下给梦瑶歌包扎好伤口,抹了药。
梦瑶歌屁股朝上躺在床上,梦云寻进门让下人都退下去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你也受伤了,何必来看我。”
“你是故意的,对吗?”
“哥哥在说些什么。”梦瑶歌装糊涂。
“我说,你是故意进香涵楼,故意让自己的名声扫地,对吗?”
“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再说这对我名声损害之事我为何故意要做。”
“因为你不想,不想自己的命运像婳宜公主一样受皇上操纵,你不想当那些掌权者的棋子。你在变相的反抗,你不喜欢被人利用,不喜欢当砧板鱼肉的感觉。”
“是啊。”梦瑶歌低头,埋在枕头里。“皇上最受宠的公主都可以被抛弃,我一个臣子之女,何况良贵妃已经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她如果请一道圣旨,我必嫁无疑。”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可是哥哥,我们是臣子,抗旨是造反。”梦瑶歌郑重:“是,眼前皇上没有打算把我嫁给古玄锦,可是谁知道他万一那天兴起就同意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我头上,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梦云寻上前揉着梦瑶歌的头发,“可是,如果你的名声毁了,后半辈子——”
“如果我的男人是像那些粗浅的世俗男子一样,只会用那样的眼光要求我,那我还不如不嫁,永远都和爹和你在一起。反正你们养得起我,我要赖你们一辈子。”
“你啊——”梦云寻笑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爹呢?”
“告诉他,爹只会埋怨自己能力不够,徒增他的烦恼罢了。”
“你这样就不增他的烦恼了?”梦云寻反问。
“好像也是。”梦瑶歌挠挠头。
“说好了,不嫁人了,要一辈子陪着我们。”
梦瑶歌不知怎么的想起景芝来委屈巴巴的样子,梦瑶歌摆摆头抛掉脑子里的画面。“当然了。”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哥哥走了。”
………………………………
第四十三章故事
梦瑶歌脑袋放空,想起初见景芝发生得一系列事情,不自觉发笑。
“笑什么?”月白色的人影又再次降临到月瑶阁。
“你又来了。”梦瑶歌神情不悦。
“你说你不会嫁人。”景芝黑沉着脸,走到梦瑶歌床边坐下,用手捏起梦瑶歌的下巴,让梦瑶歌直视自己的目光。
景芝的目光很冷,像是大雪纷飞万物冰冻都没有这么冷,这双眸子里藏着黑色的火焰在熊熊怒视梦瑶歌。
梦瑶歌心虚不已,“我——对对,不嫁,这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我才不要嫁。”
听着梦瑶歌声音渐小,景芝弹了弹锦被。“你倒是出来再说,我有那么可怕,让你钻到被子里。”
梦瑶歌掀开被子,鼓足勇气直直看着景芝。“我!说!我不——”
一个吻突然而至,似狂风暴雨般卷式吹尽所有的残言碎语,这世界什么都不剩,所有的抵死不从都在这个吻里消失殆尽,梦瑶歌看着莹白色的脸庞,每一根绒毛都清晰可见,轻柔。呸,自己在想什么。
梦瑶歌一不留神,景芝的舌尖就溜进去,像滑雪似的滑进无底的黑洞,在里面挣扎、呐喊、求生,却又甘心围困,愿生生世世被束缚其中。景芝捧着梦瑶歌的下巴,唇齿间尽是纠缠逼迫,似乎是要将梦瑶歌逼上绝路,不让她退缩,正视自己的感情。
景芝和梦瑶歌分离,舔了唇角,似是回味。
梦瑶歌脸颊羞红一片,说话都染上了一份娇软。“你……你怎么总是这样。”梦瑶歌都数不清他亲过自己多少次了,自己虽然思想开明,但毕竟两世下来只遇到一个他而已,情爱一事经验甚少。
“害羞啦?”景芝挑眉,尽是揶揄之色。
梦瑶歌赌气,“怎么会,姐姐我思想开明得很。”
“姐姐?”景芝疑惑。
“唉,叫姐姐干嘛。”
景芝好笑,“你啊——不准淘气。”
“你哄小孩子呢,哎,说不定我真是你姐姐,你看着我实际年龄不大,但我心理年龄大啊。不是说人有前世今生吗,我可能在上辈子的时候就比你大。”
“我不在乎。”景芝开口。
“谁要你说这个。”梦瑶歌思考了一会儿,“景芝,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信。”景芝眼神游离,似乎在回忆什么。
“你居然信。”梦瑶歌惊讶,景芝看上去不像是会信鬼神的人。
“我信,说不定我上辈子就遇到过你。”景芝手指勾起梦瑶歌脸颊的一缕秀发,别到她耳后。
“切,鬼扯什么。”梦瑶歌不好意思,只能打岔:“我前世一定还是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大美人,然后邂逅许多帅哥,哈哈……”梦瑶歌越想越美。
景芝一个爆栗子敲下来,眉头些许紧皱。“少惹桃花,若是惹了,我会一朵一朵都给你碾碎。”如果有男人觊觎你,我会让他会为此后悔一辈子,你敢招惹别人,我就把你把你绑在我身边,关在屋子里,彻底让你属于我。
“惹什么桃花,不稀罕。”梦瑶歌捂住自己些许痛的头,怨恨的眼神离不开景芝。“你!看我现在不能动,你欺负我。”说着,委屈极了,满眼泪眼汪汪。
景芝顺顺毛,哭笑不得。“这哪儿就是欺负了。”
“看好了,什么叫欺负。”景芝凑近,吻轻柔落在额头,顺着额头滑下落在眼睑、鼻尖,梦瑶歌觉得脸酥**麻,像一片羽毛骚弄着自己。景芝继续吻着,留恋地徘徊在唇边,一个深入,不似刚才的轻柔,热烈而焚身。
梦瑶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让景芝为所欲为。不过,自己怎么还有些享受呢。景芝清雅的气息不让人讨厌,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沉醉,初时不觉,越闻越沉迷,便反抗不能。
景芝捏捏梦瑶歌的脸,她现在还真是听话,任意被自己蹂躏。躺在床上,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等主人喂养。
梦瑶歌露出锋利的牙齿,咬在景芝的手背,景芝也不躲,小猫咪怒了,要让她消气,就由着她咬着,咬得还挺舒服。
梦瑶歌当然没用力,怕留了痕迹,只是看景芝十分惬意的样子,心中气恼,便加深了几分力道。梦瑶歌突然嘴里多了分血腥味,才松了口,牙印沁出淡淡的几丝血迹来。“活该,哼。”眼光却不时瞥在那个伤口上。
“不妨事,你消气就好。”景芝笑得淡然。
他怎么就这么由着自己呢,好像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纵容一般,这样被人宠爱的感觉,还真好呢。梦瑶歌眼睛涩涩。
景芝继续顺毛,梦瑶歌仿佛意识到什么,“你是把我当宠物吗!”
“怎么,不是宠物怎么还咬人。猫儿怒了要咬主人,主人能有什么法子,心里爱极了,舍不得打,只能由着。”
“你——”亏自己刚才还感动,景芝这个男人。“我应该给你写本书——《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好啊,你要写,我也不拦着。”
“谁要写。”梦瑶歌侧头,“你你——赶紧走,坐在这儿我心烦。”
“可猫儿受伤了,主人怎么能抽身离开,自然要无微不至地关怀,彻夜地照顾!”
“少阴阳怪气!”梦瑶歌大脑卡顿。“你要留下来!”
“是啊。”景芝大摇大摆把梦瑶歌移到里面,躺在外侧。
“我还是个病人。”梦瑶歌焦急地阻拦。
“我知道啊,我没打算干什么。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梦瑶歌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别说黄河,尼罗河也不行。“我闭嘴,行了吧。”梦瑶歌头朝内侧,趴在床上,不想和景芝说话。
一双有力的臂膀搂在梦瑶歌的腰际,还狠掐了几把。
“你要干嘛!”梦瑶歌真是受不住景芝,这么一个妖精,那些世人偏生将他夸成神仙,一个个的都被他蛊惑。
那双手极其不安分,竟拨开了腰间的带子,梦瑶歌连忙拿手阻止。“你不是说你不——”
“害怕什么,我说的事自然做得到。”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景芝的手带着暖意,一股气流顺着景芝的手掌心而出,手游走过的地方都是暖暖的,进入梦瑶歌的衣襟,熨帖在梦瑶歌的背上,像是鱼儿在水里游泳,游过的地方都荡起层层叠叠的縠纹。
梦瑶歌的背与景芝的手贴合在一起,感受到他有力而缓慢的在游走,虽然知道景芝在给自己疗伤,梦瑶歌还是红了脸。
这个过程有些漫长,梦瑶歌怀疑景芝是故意。“景芝,你够了,我背上的伤养两三天就行,不用你为我疗伤了。”
景芝收回手,帮梦瑶歌系好衣服带子。景芝咽喉吞了吞,有些燥热缠身,他看了看手,曾触手的暖玉容脂,滑嫩而细腻,每一寸纹理,他都感受到。
“你怎么了?”梦瑶歌心里闪现一个大胆的想法。“你害羞了?”
刚还舌灿莲花的景芝公子,却一言不发,若不是夜色太暗,梦瑶歌还能瞧到景芝耳尖淡淡的红晕。
梦瑶歌痴痴笑起来,扯着景芝的衣袖。“你真害羞了,不会吧。”
“不早了,我走了。”
“你不是要过夜吗,怎么不留在我这了,哈哈……”梦瑶歌取笑。
景芝回过身来,“本来不愿勉强你,既然瑶瑶这么热情,让我怎么好意思拒绝。”说完,景芝就又躺回了被窝,和梦瑶歌挤在一处。
梦瑶歌真想抽死这张贱嘴,梦瑶歌幽幽望着景芝,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怎么了,不睡吗,早点睡伤口愈合得快些。”景芝把梦瑶歌的头按在枕头上。
你tm一个大男人睡在我旁边,你以为自己是空气,是空气劳资也不这个点睡。梦瑶歌挣扎着想起来,可无奈背后的伤,景芝虽替自己运功疗伤但也不可能马上就好了。景芝就是瞧自己受伤,才一直欺负我,等伤好了,我要百倍奉还,梦瑶歌暗暗发誓。
“你睡吧,你睡着了,我便走。”轻柔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一般。
“还早,不想睡。”
景芝望着梦瑶歌灵动的鹿眼,眸子里闪耀着亮色,像萤火虫提着灯去追寻自己的光。“我给你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好啊。”梦瑶歌细数这一生还没听过睡前故事,前世没有,这一世一出生亲娘就死了,更何况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哪儿还需要人讲故事哄着睡觉。
景芝起头:“从前,有座山——”
“是不是该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梦瑶歌嘲笑,还以为什么故事,景芝居然拿这种烂大街的东西糊我。
“别闹。”景芝正经八百:“山上据说住着人,不过不知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有个少年一直在找寻名士,而他四下查探,怀疑这座山上会有他想要找的人。他进了山,一个人,山中凶险,大雪皑皑覆盖其中。他六日都未好好吃东西,只在冰雪里寻到一些杂草为食,力气匮乏,少年的本领虽大,不过十岁过头。他在雪山里遇到一头白熊,可少年因为太久没吃饭了打不过白熊,正当他绝望地以为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出现了,她呼喊,白熊竟然乖巧地退到后面,她像一个精灵一样,出现在这单调乏味的世界,也出现在少年心头……”景芝转过头看梦瑶歌,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微弱的呼吸声起。“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却遇见了最想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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