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不远处柳闻风身体动了两下,看似只是一个平常的举动,三人确是脸色一变,不好,柳闻风要醒。
“杀了他,不要等人清醒!”
三人同时先前,手中兵器扬起,脑海中所有念头完全被杀死柳闻风所取代,除掉他所有一切将会彻底结束。
可惜他们还是错了,人都会犯错,即使犯了错改了也就是了,不过面临生死考验之时至少应该冷静,不然这种错误再也不会给你留有任何机会去改正忏悔。
一直趴在地上的朱允炆动了,就在三人毫不犹豫跨过朱允炆身体奔向柳闻风之时,身形猛然从地上跃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并不可怕,即便是动又如何,可怕的是他手里的刀,闪着金色的飞鱼刀,如今确是带着血光闪过,血顺着脖颈慢慢渗出,刀光升起,速度快得惊人,一人慢慢倒下,刀光瞬间划破距离最近之人脖颈。
那把飞鱼刀本来应该在柳闻风手里才对,为何现在确是到了朱允炆手里,谁才是真正的柳闻风,这正是死去黑袍人最后一刻依然思考的问题,或许真的应该发现破绽时仔细去推敲,完全可以从中找出破绽,错就要付出代价,尸体倒地。
张坏嘴一声尖叫,另外一人劈出弯刀硬生生止住,两人回身,同伴中刀倒地而亡,朱允炆一脸愤怒手持飞鱼刀,一块破布丢在岩石上,正是靠着这块布,还有那泡尿,依靠石缝内传出的空气勉强支撑,直到三人出现慢慢越过自己身体,时机终于成熟,刀光一闪而过,轻松击杀一人。
黑袍人道:“你不是朱允炆,你是柳闻风!”
伏在地上的身影猛然暴起,刀光闪过,速度如此之快,犹如一只愤怒的猎豹,刀光划过一人脖颈,惨叫一声倒地,临近的那个人终于看到袭击自己的那个人,所有的疑惑顿时得到答案,这哪里是文弱不堪的朱允炆,正是一脸杀意的柳闻风,只是换成了朱允炆的衣服,柳闻风出其不意击杀一人。
张坏嘴吓得连连后退,退路已经被柳闻风堵死,朱允炆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柳闻风怒吼一声出刀,越过实力稍强的黑袍人直接攻向张坏嘴,三人之中张坏嘴武功最弱,而且距离柳闻风还要远些,这样舍近求远,攻击最弱的人而将身体要害完全暴露在高强人面前无疑是不智的选择。
黑袍人出刀,柳闻风的刀光更快更疾,张坏嘴头上斗笠慢慢裂开,“你好强!”身形倒地,柳闻风劈出一刀再也没有能力接下黑袍人攻来刀光,只得身形顺势一滚,一道血芒,后背被刀光击中,身形一滚来到朱允炆身旁。
朱允炆手里紧握匕首,浓烟越来越浓,柳闻风在自己耳边说道,“殿下,恕卑职大胆,请殿下衣物一用!”
朱允炆二话不说脱下身上金丝长袍,“你我共同对敌不分彼此,柳千户又何必为此小事而烦忧!”说完双手递到柳闻风面前。
柳闻风点头,“殿下,换上卑职的衣服头朝着里面趴在地上,这样可以吸到石缝中传来的空气。”
朱允炆道:“只是一旦对手出现又当如何?”
柳闻风道:“对方以为我们昏迷必然大意,卑职换上殿下的衣服更加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只要抓住机会便可以将来人击杀同时阻断后路,胜败在此一举,
从脚步声判断进入是石洞一共三人,柳闻风静静伏在那里一动不动,飞鱼刀藏在身下,只要抓住机会,起身,出刀,杀敌,这些完全可以在一瞬间发生完成,脚步声越来越近,只有一个,从身边越过,步子缓慢,不想这个时候还能做到保持警惕,足以看出必然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或许因为紧张,扮作柳闻风的朱允炆忍不住动了两下,动作极其轻微,只是在三名黑袍人眼里确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柳闻风即将清醒,一旦从昏迷中恢复,形势将会变得完全不同,杀死柳闻风,唯一的念头在心底升起,三道身影奔向柳闻风,一道身影猛然从身后跃起,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刀光顺势升起,朱允炆暴起出刀瞬间击杀一人,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是,难道又是一个隐藏的高手不成!当然不是,那不过是扮作朱允炆的柳闻风抓住机会瞬间击杀一人逼退两人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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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回 心易古,花忆容(四十四)
所有的疑惑随着刀光停止,被刀光击中的黑袍人身形慢慢倒下,生命消逝的瞬间终于弄清内心的疑惑,那就是刀还有位置,飞鱼刀,伏在地上的柳闻风双手随意放在身体前方,唯独不见飞鱼刀,柳闻风伏在山洞内侧,而是将朱允炆放在外侧,这几乎等同于将朱允炆置于险地,以柳闻风的个性断然不会这样去做,通过这些细微的破绽完全可以看出其中隐藏的玄机,只是因为得意早已忘乎所以,头领的叮嘱依稀在耳旁回荡,“只要不亲眼看到柳闻风死去,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
刀光再次升起,柳闻风奋进全力出刀,舍弃武功、胆色占据上风的黑袍人直接攻向神色慌张不停后退的张坏嘴,张坏嘴斗笠裂开,眼神之中尽是不解,刀光在柳闻风身后炸开,一道血芒升起,柳闻风后背遭受重击,就势一滚来到朱允炆身前慢慢回身。
黑袍人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柳闻风笑道:“你是一个真汉子,而他确是小人!”说完脚尖一踢死去的张坏嘴手臂,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子里甩出落在地上,所有的一切终于弄清,张坏嘴假借慌乱故意后退确是抱有恶念,不远处就是迷迷糊糊的朱允炆,只要抓住这个人,柳闻风必然投鼠忌器,到时候还不任由自己宰割,手臂轻轻一抖,一把匕首出现,不想所有的一切完全被柳闻风看破,担心朱允炆遇险不惜一切攻向张坏嘴,这样做极其危险,即便可以击杀张坏嘴,自己的背后同样显露在另外一名黑脸汉子刀下。
黑袍人道:“不光是你,即便是我同样有这样的念头,杀死他对所有人没有害处!”黑袍人说完目光落在死去的张坏嘴脸上,那是一张令人极度厌恶的嘴脸,几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是被他诬告最后活生生被人打死。
柳闻风叹口气道:“几年不见,邱断刀依然还是老样子!”
黑袍人冷哼一声,“柳闻风还是那样难缠!”说完慢慢从头上取下斗笠。
柳闻风道:“一个人可以用其他东西掩饰自己身份,包括这样的斗笠,柳闻风同样用过,在斗笠黑袍下,你可以说自己是邱断刀同样也可以是柳闻风!”
邱断刀笑道:“论本事丝毫无法与千户大人相比!”
柳闻风道:“不是无法比较,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形成很难改变,即便是柳闻风同样不敢相信当年嫉恶如仇的邱断刀,如今确是成了一个杀人狂魔,更是甘愿被人驱使!”
邱断刀冷笑,“你是官,永远不会知道身处牢狱之中永无天日的滋味,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只要替他办事就可以获得自由,同样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重新活下去,金钱、地位、美女任由享用,你会如何选择?”
柳闻风道:“离开!”
邱断刀冷笑,“你我都是凡人,不是圣人,很多事情根本没得选!”
柳闻风目光落在邱断刀脸上,黑色的脸庞,石洞内微弱的灯光下依然可以看清额头上青色的印痕,是那样的刺目,一旦烙上这种印痕一辈子无法抹去,邱断刀脸上的青色印痕就是所谓的刺青,用来对付囚犯所特有的刑罚。
秦汉时又称“黥刑”。《说文》云:“黥,墨刑在面也。”墨黥之刑是古代整治轻罪者的一种刑罚,其方法是在受刑者的面额上刺字,并染上黑色,以作标记。
刺配是我国唐末五代以来出现的一种特殊的刑罚方法。其法可溯源到北朝的《北魏律》和《北齐律》,凡“论犯可死,原情可降”的鞭、笞各一百,并处以髡发之刑,发配边境,以为兵卒。隋唐法律确立封建五刑制度,废除了鞭、流并用的刑罚,改为流配、服役结合,凡处以流刑的,均于流放地服役一年。
后唐时,对凡处以流刑的,一律附加杖刑。
后晋时,又创刺面之刑,将刺面与流配结合起来,合称刺配,但是那时刺配仅为刺面与流刑两者合用。
北宋时,统治者又实行折杖法,以杖刑代替原来的苔、杖、徒、流四种刑罚的执行。但同时又沿用和发展了后晋以来的刺配之刑,作为对死刑的宽宥。刺配之刑成为集刺面、杖刑、流配三种处罚于一身的重刑,仅次于死刑。
宋代的刺配按罪轻重的不同而不同,分为刺配本州、邻州、500里、1000里、2000里、3000里及沙门岛等不同等级,刺面也分为“大刺”和“小刺”。凡犯重罪的,就把字刺得很大,而且根据不同的罪行,所刺的形状也不一样。如,宋朝曾规定:凡犯盗罪,刺环于耳后;处徒刑、流刑的刺方形;处杖刑的刺圆形,三犯杖刑移于面,“径不过五分”。后来又规定,“凡强盗抵死特货命之人”,在额头上要刺强盗二字,余下的字分刺两颊。所刺内容除“选配某州(府)牢城”外,也有把其犯罪事由等刺于脸上的。到了配所后,所服劳役的种类很多,而大量的是充当军役。服役也没有一定的期限,因为宋代大赦多,几乎每两三年就有一次。每次大赦,由主管刺配犯人的官吏将配役者的情况上报,对其中犯罪情节较轻的,或服役期间表现较好的,可以释放回家;而罪行严重的,则要终身服役。
刺配在制定之初,原为对死刑的宽宥,但在后来的实际执行中,范围日益扩大。
宋真宗时,刺配之罪共46条,到孝宗时,已增加到了570多条。实际上对许多死刑以外的犯罪也大量适用刺配,以至出现了州郡牢城营中刺配犯人额满甚至超额的现象。地方的司法官吏也滥施刺配之刑。北宋末年,金兵南下,草莽群雄奋起抗金,他们中不少人是罪犯。南宋建立后,他们接受了朝廷的封号,先后入朝。但在朝觐皇帝时遇到难处,他们大多脸上刺有金印,按法律规定,罪犯不得入朝。为此,宋高宗于1144年发布诏命:“今后臣僚有面刺大字或灸烧之人,许入见。”
滥用刺配之刑,实际上是加重了对罪犯的处罚,因而遭到不少有识之士的反对。有人主张应减少刺配刑的使用;有人主张完全废除,但均未被朝廷采用。
刺面之刑更是成为所有沦入牢狱之中内心无法抹去的痛。
柳闻风不想在生死时刻遇到故人,两人之间交情非浅,只是不知遭遇怎样的变故,邱断刀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卸下斗笠,谈及昔日情分,石洞内的气氛缓和许多,只是依然可以感受到从邱断刀身上发出的杀意。
柳闻风道:“当日虽然错手杀死一人,不过确是为了自保,明明已经结案,为何无缘无故会增加刑罚!弄成今日这个样子。”身为锦衣卫柳闻风自然清楚邱断刀额头上刺青的含义,终身囚禁,除非遇到大赦,不然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牢房内度过余生。
邱断刀冷哼一声,“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些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从此再也没有邱断刀,有的只是黑袍人!”邱断刀脸上尽是冷漠,从始至终弯刀始终指向柳闻风所站的位置。
柳闻风叹口气道:“能在这里遇到故友也算是一场缘分,柳闻风答应你,如果能够回到京城必然会全力追查还邱兄一个公道!”
邱断刀头慢慢低下,“谢了!”
朱允炆道:“这又是何苦,只要这位义士可以弃暗投明,本殿下可以替你洗脱冤屈!”
邱断刀冷笑,“洗脱冤屈,重新来过!只能等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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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回 心易古,花忆容(四十五)
柳闻风为保朱允炆不惜以身犯险全力出刀,击杀张坏嘴后背处同样被黑袍人手中弯刀击中,石洞中升起一道血芒,柳闻风冷哼一声道:“邱断刀还是邱断刀,多年不见刀法依旧犀利!”
不想两人确是认得,黑袍人斗笠慢慢摘下,露出一张红黑色脸庞,没有惊喜,更加没有任何其他复杂的情绪,或许因为经历太多早已看淡,额头上青色的印痕吸引柳闻风注意,那是代表终身囚禁的刺青。
作为故人,柳闻风好言相劝,朱允炆更是看出苗头意图拉拢,不想邱断刀发出一阵冷笑,双目中隐现泪痕,“洗脱冤屈,重新来过!只能等下辈子!”
说完慢慢将斗笠戴在头上,一个习惯黑暗的人毕竟见不得光明,“如今再也没有邱断刀,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柳闻风不要手软,更加不要念及昔日的情分,因为我会毫不留情一刀杀了你!”
柳闻风摇头道:“何苦如此执迷不悟!”
邱断刀冷笑,“你永远不会懂,今天你我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从这里走出去。”
柳闻风点头,“明白了,出手吧!”
邱断刀手中弯刀劈向柳闻风,柳闻风后背伤势不轻,加上之前所受的伤早已不想耗费太多体力,怎奈邱断刀不听劝告执意除掉两人,柳闻风无奈手中飞鱼刀向前一递,两刀相遇再次分开,柳闻风身体摇晃险些跌倒。
邱断刀冷冷道:“伤成这样还想逞强,柳闻风认命吧!”
邱断刀说完手中弯刀一抖直接攻向柳闻风,这种招式最是直接同样最难应付,邱断刀看中的就是柳闻风的伤势,柳闻风勉强躲过,手中飞鱼刀挥出再也没有刚才的力道、速度,邱断刀左手闪电般攻出,用的应该是擒拿手的功夫抓住柳闻风左臂,右膝抬起接连踢中柳闻风腹部,柳闻风吃痛,目光死死盯住对手手中弯刀,至于踢在自己腹部的力道最多令自己受伤确不会致命。
邱断刀右手刀猛然抬起奔着柳闻风脖颈处砍去,柳闻风等的恰好就是这个时机,身形一动不退反进猛然欺入,以双臂死死抱住杀手,口中大呼道:“殿下,快,杀了他,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站在一旁的朱允炆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柳闻风奋进全力终于找到机会以身体勉强制服邱断刀,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朱允炆,朱允炆双手持刀手臂随着身体发出颤抖,看着两人纠缠在一起,心中焦急,确是迟迟不敢上前,杀人不是所有人可以面对的事情,邱断刀双臂用力试图挣脱,柳闻风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体力还有速度已经不是邱断刀的对手,唯有使用擒拿的功夫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对手缚住,他所能依靠的只有朱允炆,一个天性善良懦弱的皇太孙,希望沿途所发生的种种还有死亡的威胁真的可以令他可以做到,这是最后的依仗。
他敢杀人吗?面对生死时刻人所表现出来的冷静、残忍绝对出乎人的想象。
柳闻风双臂酸痛,远看杀手就要挣脱,高声道:“殿下,不要犹豫了,不然他会杀了你!”
他会杀了你,杀了你,死亡的恐惧袭上朱允炆心头,自己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双手持刀用力向前刺去,正中邱断刀后心,邱断刀发出一声惨叫,血瞬间沾满朱允炆双手,两人同时倒下,柳闻风早已体力不支,不过是凭借毅力苦撑,刚才的搏斗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无力的躺在地上,好累,好累,好想就这样躺着,一直躺下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哪怕只安静的睡上一会也好。
“柳千户,柳千户!”朱允炆终于从惊慌之中醒过神来,当啷一声,手中带血的短刀丢在地上,跑过来大声呼喊,一路上如果没有柳闻风自己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