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影子慢慢出现,看着女子背影,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痛苦中夹杂的更多是质疑,他同样在等,等一个结果。
如果一切是真又该如何选择,他的手忍不住摸向腰间,那是一把锋利的刀,锋利的刀刃可以瞬间切断人的脖颈,只需要那么一下,人世间所有的罪恶便会消失,那些被罪恶所隐藏的善良便会出现。
杀人必然需要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去支撑,即便是一个疯子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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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回 无头案,往昔情(七十二)
黄知府的算盘再一次落空,华成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切,守城兵士来报发现尸体,柳闻风不由得神情一动,不想这一次确不是发生在后街,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不成,不想凶徒如此狡猾,苏州城虽然远远没有京城大,只是单凭自己这些人想要完全布控绝对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几乎和第一具尸体一模一样的情景,一具无头女尸倒在血泊之中,唯一不同的是身边留有一个沾有血迹的包袱,包袱完好无损,更加没有打开的痕迹,死者衣衫齐整,应该可以排除见色起贼心或者谋财害命的可能。
黄知府道:“仵作怎么还没来,快去催催。”
衙差刚要离开,只见一道身影背着箱子一路小跑过来,正是仵作身后跟着一名女子,两人上前道:“见过大人。”
女子便是稳婆,前文曾提到,第一次检验女子私处时便是仵作亲自检验,这样不符合规矩,只是稳婆恰好病倒也是无奈之举,两人快步向前,仵作仔细检验一番,不由得连连摇头,天光刚亮,女子身上尚且带有一丝余温,应该是在四更到五更之间,从包袱看必然是急于出城所以在这里等候,不想确是被贼人所图。
稳婆蹲下身子,掀开女子裙摆,检验一番站起身形。
黄知府点头,两人快速上前,仵作检验一番起身道:“回大人,经过检验死者死于被利器割断颈部,死亡时间为四更到五更之间,至于年龄还需要进一步检验才是。”
仵作检验完毕,稳婆上前掀开女子衣裙,其他人只得转身回避,多半是出于对死者的敬意,更加是受到社会伦理的限制,见到女子私处更是视为一种不洁甚至会倒霉,稳婆起身来到黄知府面前道:“大人,死者私处规整闭合,生前没有行房痕迹。”
黄知府点头道:“千户大人怎么看?”
柳闻风上前道:“女子真的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稳婆道:“检验了这么多年,莫说是一两个时辰,即便是一天内是否行房都能验得出。”
柳闻风点头,“好,你切退到一旁,发现尸体的兵士何在?”
一名兵士上前,抱拳道:“是小人今早发现的尸体。”
柳闻风道:“你是如何发现尸体,当时可有发现异常如实讲来!”
兵士道:“当时天光刚亮,守了一晚上不免游戏迷糊,恰好内急,于是便想着找个没人的地方方便一下,于是便奔着这颗大树过来,不想走到近前便发现尸体,于是立刻报官。”
柳闻风道:“当时可有看到其他人影?”
兵士摇头道:“虽然迷迷糊糊的,不过看到尸体之后顿时吓醒了,周围根本没有人。”
柳闻风点头道:“先下去吧,若是想起什么立刻来报!”
柳闻风看着无头女尸,虽然没有亲见第一名被害女子,只是情形似乎一模一样,刀法干净利索,现场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必然是凶徒下手极快,所以来不及呼救,不然城门处的士兵必然发觉,唯一不同的便是女子的私处,仵作当日检验过有明显被人侵犯的痕迹,甚至不可以称得上侵犯,而是发泄内心的愤恨,只是眼前的女子为何完好无损,目光落在一旁的包袱上。
轻轻打开包袱,里面放着的不过是一些衣物,叠放整齐有序,必然是急于出城,不想确是遭此毒手,完全可以等到天亮之后,为何会在城门处等候,从仵作那里知道死亡世时间应该是四更,当时天还没亮才对,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即便再心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除非!柳闻风猛然想到什么。
猛然女子身下露出一块绳子吸引柳闻风注意,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向外一拉,确是一块带血的玉佩,上面隐约刻着字,应该是人的生辰八字,翻开背面不由得神情一变,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令这位喜怒不言于色的人神情一变,必然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
柳闻风道:“知府大人,苏州城内可有一个叫梁宽的人?”
黄知府道:“梁宽!千户大人为何要这样问!只要查一查户籍册便能知晓。”
一名衙差道:“大人,这个人卑职倒是知道。”
黄知府道:“还不快快告知千户大人!”
衙差道:“是大人,梁宽就住在将军府,当日一起喝过酒,所以十分熟悉。”
黄知府不由得眉头一皱,“将军府!”苏州将军马凯,驻守苏州多年统领苏州防务,完全归属兵部,即便是自己这个苏州城知府大人根本没有权力管军务上的事,不想案子确是与将军府扯上关系,不免有些麻烦。
柳闻风道:“知府大人可是有难处?”
黄知府道:“将军府归属兵部,即便本府同样无法过问。”
柳闻风笑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将军府的人在大人管辖的苏州城犯了案子同样要接受刑法的制裁,任何人不得姑息。”
黄知府拍手道:“好,说得好,本府立刻前往将军府。”
柳闻风道:“大人,这里尚且需呀大人料理,抓人这种粗事还是由卑职去办好了。”
黄知府点头,“这样也好。”
柳闻风带人离开,黄知府心中暗笑,毕竟是年轻人,这种事本官才不会傻到去办,弄不好还要得罪这些手握兵权的将军老爷,倒不如守在这里,指挥手下衙差将现场封锁任何人不得靠近,准备出城的人一时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站在那往这边看着,身后人推了一下,“走了,走了,出城了。”
“着什么急,看看出啥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必然是出了人命案子。”
那人回头道:“你咋知道?”
“没看见都是官府的衙差捕快,即便是知府大人都来了,若是偷鸡摸狗的小案子如何能够惊动知府大老爷。”
那人道:“你小子可以啊!”
“而且死者必然是一名女子。”
“这也能看出来不成?你小子可真是神了!”
“你看那名妇人!”说完用手一指。
“倒是有些姿色,就是年纪大了些。”
“你小子想什么呢,那个人就是稳婆,专门检验女死者的。”
“又死了个女的,听人说前些日子可是死了好几个了,还以为凶手抓住了,不想又出了命案。”
“走,走,城门开了。”
华成上前道:“大人,我们要不要紧闭城门防止凶徒外逃?”
黄知府道:“凶手若真是这样胆小又怎会接连犯案,本府有一种直觉,若是不能将其抓住,接下来还会有人死。”
华成只得退后,目光忍不住落在无头女尸身上,就在昨天自己还天真的以为王三腿就是无头尸案的幕后真凶,甚至在酒楼之中大肆宣扬,不想再次发生命案,一切足以证明柳闻风当日所说的是真的,王三腿或者参与了其中的案子,至于是何身份不得而知,最后时刻的自尽着实令人不解。
一名衙差带着柳闻风等人赶奔将军府,远远看到一座院门用手一指道:“千户大人,那里就是将军府。”
柳闻风放眼看去,台阶足有二十多层,院门更是气派,左右各站两人,手持长枪威风凛凛,“这位马将军倒是好大的派头。”
衙差道:“千户大人有所不知,马家当年有恩于皇上,即便是这座府邸也是当今皇上赏赐下来,所以一般人根本不敢招惹将军府的人。”柳闻风点头,终于清楚知府大人心中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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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回 无头案,往昔情(七十三)
更新时间:2013…10…27
马岩手持大枪耍了一套回风枪法,只见一条大枪在手进退有序,攻入猛虎下山,退则沉稳有力,不愧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枪法之中体现出用兵之道,一套枪法打完收枪而立。
一名兵士快步跑入,来到近前跪地施礼道:“将军,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要见将军!”
马凯道:“可有问情身份?”
兵士道:“问了,不过确是没有说,从服饰上看应该是朝廷中人。”
马凯眉头一皱道:“朝廷的人,是否一副娘娘腔,说话的时候把手指翘起来的那种?”多半是想到京城皇宫里的公公,一般朝廷来人都会前往府衙,除了兵部或者传旨的公公,最近没有接到兵部公文,所以才会联想到太监。
兵士摇头道:“不是,这些人手里带着家伙,应该是捕快一类的衙差。”
马凯笑道:“莫非是黄知府有事要见我,好,随我出去看看。”大门打开,马凯从里面走出,不到五十,面色红润,一身紧衣小打扮,脚下牛角靴子,手里拎着一把大枪。
柳闻风上前道:“这位想必就是镇抚将军。”
马凯打量一二,只见来人器宇不凡,身形俊岸,必然不是普通衙差那样简单,虽然身上的衣物和普通衙差没有区别,只是手里拎着一把镶着金边的弯刀,刀柄极薄,猛然想起莫非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连忙道:“几位不如里面说话。”
柳闻风等人进入,将军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只是十分别致,其中布满花草,水池中鱼儿排成队伍,不想这位将军确是一位爱花之人。
进入厅堂,马凯道:“几位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柳闻风道:“方才马将军视线一直注视卑职这把弯刀,相比已经知道我们身份,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次前来是想见一个人!”
马凯笑道:“好,老夫最喜欢直来直去。”
柳闻风道:“府内是否有一个叫梁宽的人?”
马凯道:“有,此人是我一个老家人之子,从小陪着犬子读书习武。”
柳闻风道:“他练过武艺?”
马凯笑道:“不过是一些平常把式罢了,如何能够与诸位相比。”
柳闻风道:“将军莫要怪罪,锦衣卫千户柳闻风这次奉旨前来苏州城调查无头尸案,今晨发生的一宗案子与贵府梁宽有关,所以只得前来叨扰。”
马凯道:“来人,立刻将梁宽叫来见我。”
兵士蹬蹬蹬跑出去,时间不长脚步声响起,进来的确是一名老者,柳闻风眉头一皱,这人必然不是梁宽,虽然未曾见过,只是从小陪着马将军的儿子读书习武,必然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又怎会是这样一个花甲的老者。
马凯道:“梁伯你怎么来了?梁宽现在在哪里?”来人正是老家人梁伯,为人老实,膝下一子梁宽从小报以厚望。
梁伯道:“听说有人要见宽儿,所以前来看看。”说完目光落在柳闻风等人身上,看到腰间的佩刀不由得吃了一惊,只是听说来了人,不想确是带着家伙,难道是那个混小子又犯了什么事不成。
柳闻风道:“能否让我们见一下梁宽?”
马凯道:“梁伯,去把宽儿带出来,有本将军替他做主,谁也不能冤枉了他。”
梁伯道:“好吧。”说完转身出去,柳闻风站起身形,“老人家,不如由我陪你一同前往。”说完迈步向前,马凯同样站起身形,“好,本将军也正想活动活动。”
几人走出厅堂,确是各怀心事,梁伯内心更多是不安,好在宽儿知书达理,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有悖伦理纲常之事,一行人来到后院,梁宽毕竟是下人,虽然与少将军走得近,马凯更是待之如同子侄一般,只是规矩就是规矩,只能住在后院,来到一间门前停下脚步,只见门上挂着门锁。
马凯道:“梁伯,为何门上有锁?”
梁伯道:“还不是为了那件事,也是没有办法,只好锁在屋子里。”
马凯点头,必然清楚,“打开吧。”
梁伯上前打开门锁,双手一推,嘴上道:“宽儿,出来吧,将军要见你。”
房门打开,里面确是空的,根本没有人,梁伯快速来到床边掀起被子,哪里还有梁宽的影子,“怎么会这样,明明在外面锁住,绝对没有办法出去才对,这个逆子。”
柳闻风身形一闪来到窗前,手中飞鱼刀向前一抬,窗户顿时升起,上面依然存有被人掰断的痕迹,这是一种十分坚硬的红木打造,想要利用双手的力量将其掰断,普通人根本无法做到,足以看出梁宽必然气力不俗。
马将军道:“柳千户,可是有所发现?”
柳闻风道:“必然是扭断窗户之后从这里跳出去。”
梁伯捶胸顿足,“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确是被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毁了。”
柳闻风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梁宽。”
马凯道:“多派出一些人,一定要找到梁宽。”说完弯身扶起老家人梁伯,低声在耳边道:“懊恼也无济于事,还是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好尽快找到宽儿。”马凯心里清楚,锦衣卫绝对不会平白无故上门,必然是与案子有所牵连,无头尸案马凯早已知晓,身为苏州城防卫将军虽然凶案和自己扯不上任何关系,只是毕竟关乎苏州百姓安危,不免多方打听,知府黄大人向朝廷求援一事同样知晓,只是不想锦衣卫会来到将军府,难道真的与梁宽扯上关系不成,眉头一皱脑海中快速闪现那一晚所看到的情景。
回忆:天近三更,马凯一觉醒来,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多半是昨晚多喝了几杯,从床上起身下来,来到桌前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一股快意从喉咙一直传到身体各处,真是痛快,再倒一杯同样一饮而尽,毫无睡意,看着外面的月光,不如索性出去走走,不失为一件趣事,想想这些年除了公务之外,还没有特意夜里出去走走,打定主意拿了一件衣物从房间内走出,小心将门关好。
将军府出奇的静,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一直向前,鼻息间传出花草淡淡的香气,马凯身为武将确是十分爱花,所以府上遍布花草,平日里闲暇之时更是亲自浇水侍弄,也算是一种乐趣。
猛然一道身影从院墙上跃入,马凯警觉,莫非是来了贼不成,真是好大的胆子,这里毕竟是将军府,不说守卫的兵士,即便是家将不下数十人,这人确是独自一人闯入,并不声张悄悄跟在身后。
黑影似乎将军府十分熟悉,沿着小路快步向前,很快来到后院,停了一下,隐约看到一道亮光,顺着墙边弯身向前,马凯跟在身后不由得暗自称奇,若是想要偷取财物应该前往前院才是,后院住的都是家人奴仆,来到这里能够捞到什么好处。
只见那人来到一间房门前停下,轻轻一推,直接进去,里面顿时传出一人的呵斥声:“畜生,妄我辛辛苦苦把你抚养成人,你确是背地里做出这种事。”
“父亲,求你成全我们。”
马凯终于弄清从院墙进来的正是梁宽,房间里传出的怒斥声正是梁宽的父亲梁伯发出,不由得连连摇头,这些年梁伯含辛茹苦将梁宽拉扯大,所有的事自己看在眼里,不想现在长大了还要这么费心,这么晚溜出去必然不会做出什么好事,不然为何会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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