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兵书,何人所著?”上官君月问道。
这特么就尴尬了,我能告诉你是一个叫孙武的人写的孙子兵法吗。
“在临齐破庙垃圾堆看到的一本破书,书名作者已不可考。”景歌答道。
“噢,原来如此。”上官君月说道。“你说,秦国东线当如何布防?”她问道。
“你都说我摔坏脑子了咯,怎会知道秦齐边界是怎样的,更不要说布防啦。”景歌翻着白眼说道。
上官君月轻笑,并且从怀中取出一张图卷递给他,嗔道,“幸好没摔傻你。”
这是一张秦国东部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地理信息,极为详细。在古代一国地图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特别是详细精准的地图,对敌军来说是很有价值的情报。
这幅地图显然不是普通人能见到的,当然,眼前这个女子不是普通人。
景歌接过地图,右手抖开,搂着上官君月纤细腰肢的左手并没有松开,月儿帮他牵起一角,摊开在他面前。
“大陆地势西高东低,贯穿秦齐的江河很多,若是齐国想要进攻秦国,必定会沿大江长河进军。因为用船只运输装备补给量最大,损耗最小,反之亦然,秦国若要收复齐国,沿江而下极为便利。”景歌说道。
上官君月转过头稍显疑惑的望着景歌,并非是在疑惑景歌所说的话。而是疑惑他为何不问下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谈论这些看上去与自己毫无相关的事情。
在上官君月看到景歌温和宠溺的目光那一刻,她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一切尽在无言间,无需说什么便能懂他心中所想。于是她展颜一笑在景歌怀中靠得更紧些,这春日里的阳光当真明媚暖和。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哪里用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沿江两岸,据险而守,河东水师置于蛇峡之前。齐军若破水师,可在江河狭窄水流湍急处,铸铁索拦江,齐军船只必不能过,两岸关卡需重兵把守。陆路驻兵于势高向阳处,狭隘之地,镇守于隘口处,使敌军无法通过。。。。。。”景歌思索着,按照自己的想法腾出左手逐一指点比划瞎扯,至于是否真的应该这样,天知道呢。
“为何你说此处要在大道上结营下寨?明明旁边有一座山,不是该在山坡向阳处驻扎吗?若有敌军至,居高临下,势如破竹。”上官君月指着图上一处认真问道。
“无援孤山不可居,若遭敌军围困,断水断粮,再纵火烧山,如若不敌则无后路可退。”景歌答道。
“身处绝地,士卒定然会奋勇死战,锐不可当,岂会轻易败亡。”上官君月说道。
“身处绝境士卒才会死战不休而已,敌军且围困一番,放他们一条活路,军心自乱,多半会各自逃命去,这条要道就会失守了。”景歌想起一个战例,跟这个地形有几分相似。
上官君月也提出自己在东线防御的想法,与景歌讨论,相互印证。
两人在马背上交流着,上官君月发现景歌的想法颇是新奇,见解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只是对大秦军队的战法兵种布阵之类的了解甚少。
大秦建国不过三百年,战乱纷扰。在始皇帝秦政一统天下之前,神州大地各种势力多如牛毛,魔族兽人肆虐横行,乱世出英豪。自然也涌现了不少绝世将领,那些将领也有一些著下兵书。把智慧经验流传承下去,但那些兵书多是记载某一场战役,某些地形的行军之法。并无系统的总结出一些战争规律,更像是笔记多一点。
景歌安静听着上官君月认真的给他介绍秦军兵种军械器具等东西,逐一记在心中。
………………………………
第二十章:归途
上官君月很满意他专注的样子。虎父无犬子,大元帅一生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前些年在帝都,为了避免那些人暗害他,多半是藏拙了,扮作纨绔子弟的样子降低那些人的警惕,只是未免装得太像了吧。
终日不归家,完全暴露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地下。让他们盯着长大,连我都欺瞒了过去。不过寇怀那老狐狸应该觉察到了,特意培养了一个莫坤来制衡他。
“我要记录一下,今日你所说的有不少是我没能想到的。等我回到京都,再跟父亲探讨,或许河东军团该换一个主将了。”上官君月说道。
“取笔墨来给我。”
景歌打量四周,早已出了安义城多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哪来的笔墨呀,大小姐。
上官君月瞥了一眼脸色怪异的他说道,“别的东西可以代替笔墨的也行呀。哎,算了,我自己来,你这头猪。”
她在包裹里翻出一支羽毛,羽毛管中空,可以沾取墨汁,用来写字正好。
“就算有了羽毛当笔,也没有墨汁啊。”景歌说道。
“以血为墨。”上官君月止住流云驹,让它站好,不再颠簸抖动。
“好魄力,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怕疼的女子。”景歌嘿嘿笑着称赞。
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上官君月一口咬在他手背上。撕开一小块皮肉,右手拿着羽毛笔蘸两下,飞快的在那张地图上写画,添加标注。
她一脸淡定,娇艳红唇上还挂着一抹血丝,头也不抬地说道,“怎么?难不成有你在还要用我的血啊?”
景歌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再缓缓吐出来。卧槽,她问得好理所当然,好理直气壮,我竟无言以对。
过了好长一会儿,上官君月收起图卷道,“好了。”
“终于好了,痛死本帅了。”景歌抱怨一句。
上官君月看着他手背上的小伤口,眉头微皱。并拢双指握住他手腕,探查他的脉搏,转过身子,仔细地观察他,问道:“最近你可曾感觉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景歌茫然地摇摇头,他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反而精气神都隐隐有所提高。
他随着上官君月的目光注视着手背上的小伤口。上官君月精通医道,下口自然不会伤及血管,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口子而已。可这个小伤口过了蛮长一段时间还在缓缓的渗血,有些不正常。一般来说,小伤口很快就会凝血结痂。
上官君月仔细探查一番,没发现他身体有什么问题。心中却是有些不安,她本能的感觉到这个血流不止的小伤口是某种征兆,正常人断然不会这般血流不止。
她沉默片刻,取出一个瓶子,倒出少量药粉,细细的抹在伤口上,药到血止。
“这个给你,是药王散。治疗外伤有奇效,用来止血也是极好的,你体质似乎有些特殊,不要轻易受伤了。”上官君月把瓶子递给他。
这可是千金难求的药王散,因配制所需的药材太过珍稀,药王谷都没有多少。
据传只要是外伤,不管多重,还没断气都能吊住一条命,曾有小半瓶自药王谷流传出来,被无数人争夺,最后秦皇帝命人抢回宫中。
洛阳卫家花费了极大代价才在药王谷换取到一瓶。这么珍贵的东西上官君月就这样毫不犹豫的送给他了,这是谷主让她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的。
若是让外人知道景歌手背上这点小伤口也擦这么珍贵的药,免不得要扼腕叹息暴殄天物。
景歌不知这种药物珍稀之处,就算知道它如此珍贵心中也绝不会生出太过贵重而不敢接受的念头。只要是月儿给的,不管什么东西他都欣喜接受。
上官君月想了想,又找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三个朱红色的药丸一并给他。“这个是治内伤的,你也拿着。”
“噢,还有解毒的,寻常之毒多半可解,罕见的剧毒也能暂时压制下。”上官君月一共给了他三个小瓶。
景歌贴身珍藏起来,毫不客气。
时至中午时分,两人在一条小溪边停歇。景歌拖下鞋子卷起裤管走进溪流中,试图抓些鱼作为午饭。清澈见底的溪中游鱼灵活敏捷,景歌花了好大功夫却一无所获。
上官君月浅笑着站在岸上,取下长弓,抬手间射出两箭,钉住两尾溪鱼在水底。
这么厉害?鱼都能射中。
景歌捡起鱼处理起来,“你箭术这么好,不会真的是天生的吧。”
“没什么技能是与生俱来的,勤奋与天赋一样重要。”上官君月温婉的盘坐在树荫下。
“可是你并没有经常练习的样子。”景歌质疑。
“你怎知我不常练习?”上官君月反问道。
“若是你常练习射箭,手指上应当有茧才对。”景歌说道。
上官君月看了下自己的细腻的手指,说道:“不要被表象所迷惑,你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实。我手指上没有茧,是因为我把它们磨掉了。”
景歌恍然大悟,对了,她把手指上的茧磨去一方面是因为她是女孩子,自然不会在手中留下厚厚的茧。另一部分原因是硬茧会影响触感,正如她所说的,手中的箭是身体的延伸。所以要保持敏锐柔软的手指,连接到羽箭上,提高精准度。
上官君月行走在林间,捡来一些枯枝,生起一堆火。景歌串起鱼烤熟,晾冻了再递给她。
烤鱼味道还不错,毕竟从小到大景歌什么事都是自己做的。上官君月也蛮喜欢的。
“你会做饭炒菜?”上官君月问道。
“当然会了,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得了本帅,要知道本帅可是上得朝堂下得了厨房的好男人。”景歌回答。
“看来你这三年吃了不少苦头,连炒菜做饭都学会了。”她以为是景歌在这落难三年里学会的。
景歌轻抚她的长发,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等什么时候你想离开帝都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到时候我包揽这些琐碎事就好啦。”
上官君月望着远方沉默不语,若真有这一天,这是事自然是该由我来做。
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养些鸡鸭鹅,种些瓜果蔬菜,闲看日出日落,不问世事,这样最好。只是未来不可预料,现在说这些除了让他憧憬之外毫无益处。
两人歇息了一会儿,继续前行,上官君月不着急赶回京都,景歌更是想多了解些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
二王子李英伐吴的军队便是出自河东军团,这次的胜利让原本就嚣张跋扈的河东军团更加不可一世。偶有几个兵痞结伙出去侵扰驻地附近贫民。
上官君月容颜绝世,但凡见到她的那些极少碰过女人的兵卒内心无一不是垂涎三尺,对在她身后的景歌更是羡慕嫉妒恨,却又不敢流露丝毫,极力掩藏起来。
上官君月冷冷的的看着前方,完全不屑于扫一眼闪在路旁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们的河东军士卒。即便是再猖狂的兵痞也不敢对骑坐在流云驹上面的人生出一丝念头。
整个河东军也不过寥寥几匹流云驹,连军团内的都统都没资格用作坐骑。毫无疑问,不管上面坐着的是谁都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高大独特的流云驹是身份的象征。
流云驹穿过几个河东军士卒,景歌暗叹一声。“这支河东军毫无气势可言,兵痞都如此,想必整个军团已经失去了精气神。”
上官君月默然不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流云驹的缘故,两人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直到五天后,他们穿过河东郡,来到三川郡的边缘。
他们在遇到了一群匪徒。
乱世多流寇,秦国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劫匪,他们占据山头,烧杀掳掠,一旦官兵前来围剿便逃入深山老林之中,等待官兵退去之后再重新聚集,犹如烧不尽的野草。
这群匪徒约莫五六十人,手持各种武器,刀枪棍棒都有,甚至还有十几把长弓。都是一些自制的武器,分成前后两拨,把景歌和月儿堵在道中。
即便是被数十个面目凶悍,双眼发光的亡命之徒围困,上官君月也无丝毫惊慌之色,她探出手要拿起挂在马上的长弓。却抓了一个空,那把长弓已经被景歌握在手中了。然后她又摸向旁边的长刀,按住刀柄要把它抽出来。
此时,她发现景歌瞪了她一眼,她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乖巧的把抽出一半的长刀推了回去,她明白景歌的意思:别乱动。
景歌看她垂下眼睑咬着下嘴唇盯着自己的手指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什么人呐这是。
与官兵士卒不同的是,这些流寇土匪根本不会畏惧流云驹。也不在意你是什么身份地位,本来他们身上都不知背负多少条人命了,哪里会害怕招惹一些了不得的人物。
在他们眼里,这两人就是一大块肥肉,杀了那个公子哥,再把这水灵灵的小妞掳回去。这么漂亮的娘们,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绝色的女子,爽一把少十年命都值了。
………………………………
第二十一章:逆鳞
那些匪徒盯着神色漠然的上官君月眼神炽热流着口水傻笑,仿佛已经看到高傲冷漠的她跪在地上成为自己胯下玩物的场景。
景歌如何看不出这些匪徒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握在弓尾的手指轻轻跳动,挪移到中央位置。
眼前一个光头彪悍男子手持大砍刀,注视着他们。脸上横贯着一道蜈蚣状的疤痕,从左眼到下巴,显得狰狞无比,左右站着一个瘦竹竿和一个胖子,其余人并排站开。
从衣着神态来看,这个人应该便是他们的头了吧,左右站着老二老三,其余人稍稍站后半步,倒也尊卑分明。
“嘿嘿,小子,看在你给我们送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娘皮的份上,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再给我们老大磕三个头,就放你一条活路。”
一个站在光头男子身旁的匪徒开口,其他人附和的笑起来。通常情况下,老大都是不开口的,由手下的小弟代传意思,这样才气派。
上官君月余光里,她发现景歌眼睛极轻微的眯了起来,眉头稍稍皱起。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这在上官君月看来是很不正常的,因为总是挂在他身上的那股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气质消失了。
景歌默默的感受着对面那些人的气息。光头男子约莫在二品境界,其余两人也差不多。他有些生气,因为那些匪徒对他的月儿有着肮脏的想法。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上那小娘皮了。”那光头男子耐不住开口,“把那小子。。。。。。”
他没来得及说完,景歌在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抬手射出一箭。这一箭快似流星,毫无征兆,凝聚了景歌所有精气神。隐隐散发着白芒,斜插进那光头男子嘴里,穿透颈椎,带出一串血珠继续射向远处。
那光头男子跟他一般,同在二品境界。却完全来不及反应,连嘴巴都未曾合上,更别提躲过去了。
他倒在地上,一时间尚未死透。手脚无意识的在空中乱挥。喉咙中咕咕噜噜的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原来这是他要杀人的征兆呀。不动沉静如泰山,动则如奔涌大潮,摧山断江,越是愤怒越冷静,不会因情绪而胡乱出手。而是寻找最佳时机一击必杀。不错。上官君月浅笑着在心中评价一番。
“他杀了大哥,把他。。。。。。”站在光头男子旁边的瘦竹竿老二扶着尸体叫喊。但是还没说完,景歌趁着他大声喊叫的时候又一箭穿透他眉心。
景歌平静地搭上另一支箭射了出去。这几天,在上官君月的指导下,他的箭术进步了许多。而且他修习武功,可以把内力灌注进羽箭中,威力速度更快。
胖子老三终于反应过来,狼狈的打了一个滚,躲了过去。脸色惊骇之色甚浓,知道自己这次踢上了铁板。这并不是一个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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