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想上去单挑,急忙出声阻拦。
登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两三百寨兵及赣兵上了甲板,强弓硬弩无数,对准两边的舱门,萧天雄以及舱内的几十名海盗已经是插翅难逃。
“放心吧杜将军,我有把握。”
赵天佑对着杜浒微微一笑,分开众人来到了舱门前边站定。
“萧天雄是吧,纹身很威武啊!你胆子既然那么大,怎么就站到门口,没敢出来是怕射死你吗?”
这句话好比一桶冷水从头浇下,在萧天雄身上憋了半天的英雄王霸之气瞬间熄灭,人家说的很有道理,你牛逼你别躲起来啊,藏在屋里不敢出来明明就是怕被射成刺猬嘛!
萧天雄脸上微红,握着刀柄的手指松了松,不自然的左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向前垮了两大步,站到了赵天佑的面前喝道。
“来将通名报姓,萧某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哈哈哈,真搞不懂你脑袋被门夹到了吗?你是想要决斗吗,是想让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呢,还是你一个人打我们所有人?”
萧天雄顿时蒙了,好像赵天佑所说的两个选项都有些不妥,但一时没琢磨过味来。
赵天佑看到孟子严被扶到船上,扔下发蒙的萧天雄来到老头身旁。
“老爷子,我可没忽悠你!老天开眼啊,这人没跑了,终究还是我被我们拿住了!”
孟子严最近几天身体不好,脸颊消瘦了一大圈,主要是因为家仇无望,藏在心里几十年的秘密得不到答案,脏腑的气血淤积。可是现在他的独目里精光闪烁,上传之后就恶狠狠的盯着萧天雄,尤其他身上的狼头纹身。
“感谢老天爷、感谢祖宗们的庇护,这一辈子的仇恨,能在我眼前得到终结,是我孟子严的荣耀啊!”孟子严转身看了看登上船的孟家寨兵,大声吼道。
“船上的孟家子弟都过来,给赵教头跪下磕头,谢谢他帮助孟家报仇的大恩大德!”
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周边几条船上也有孟家人,听到以后都齐刷刷的跪在甲板上,对着赵天佑的方向“棒棒棒”的磕了三个响头。
“感谢赵教头帮我孟家报了大仇!”
“感谢赵教头帮我孟家报了大仇!”
声调一声声的提高,呼喊的人越来越多,逐渐的就连这些赣兵也扯着嗓子帮忙喊,直接把残余的这些海盗喊蒙圈了。
尤其是萧天雄,尴尬的站在场中间,本来说好的决斗,怎么现在好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听他们喊得意思,竟然像是杀了我就是报仇了。可是我还活着呢,你们这些孟家渔寨的臭渔夫,太不拿我契丹勇士当回事了,老子要发怒了!
“萧天雄,当年为了抢我孟家渔寨的东西,杀我上上下下四十多口,你可知道报应来了!”
“老东西,我杀的人多了去了,也不见哪个赶来寻仇!白脸的大个子,想打的话利索点,老子等着投胎去呢!”恼羞成怒之下,萧天雄已经用愤怒代替了理智,既然求生无望,不如早死早痛快。
赵天佑扶了一把孟子严道:“老爷子,让你看着我怎么弄死他!”
“嗯,我……,好!”
其实孟子严还想问问当年被抢走的黑匣子,因为当时他年纪幼小,虽然知道家族遭受屠杀是因为一个黑匣子,但是里边的东西是什么,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
赵天佑先前走到离萧天佑跟前,一言不发举起手中的钢刀,和萧天雄一对眼神之后搂头就是一刀猛砍,两人便打到了一处。两三个回合之后,萧天雄便累的气喘吁吁,持刀的手臂被震的酸麻,手里的刀显得无比沉重。
再看赵天佑气定悠闲无比轻松,手里的钢刀已经有了几个大豁口,随手被他抛到了甲板上,朝着杜浒一伸手,接过了那柄双手巨剑。
双手持剑正对着萧天雄道:“时间到了,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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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报仇
这柄双手巨剑重约四十多斤,本来是杜浒马上的兵器,不过赵天佑身材高大用起来还挺顺手。赵天佑刚才用的是标准十八斤重的单刀,这是大宋军器监按标准打造,在赵天佑手里觉得就是分量太轻了。
赵天佑拿到这柄双手剑,掂了掂分量刚刚好,正好用这剑施展辛酉刀法,对付已经脱力的萧天雄那可是绰绰有余。由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整理的这套辛酉刀法,曾在抗倭的战争中大放异彩,通过对汉唐两代的环首刀、唐刀与日本武士刀的优点融合,戚继光打造了苗刀和辛酉刀法。
苗刀长五尺,刀身修长,兼有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并可单、双手交换使用,这样便于发挥腰背整体力量。临敌运用时,辗转连击、疾速凌历、身摧刀往,刀随人转,势如破竹,杀伤威力极大。
而赵天佑所学的辛酉刀法,是经过后人整理加工后的精华,主要由山东河北一带的武术家整理优化,在其中又添加融合了枪法和拳法的招式,威力变得更加强大。
一撩一剁只接了两刀,萧天雄的佩刀就被劈为两截,巨剑从他肩膀上擦过,削掉了半只狼头顿时血肉模糊。赵天佑高举着双手剑,看着已经呆愣当场的萧天雄,轻轻的哼了一声,脚下蓄力就要飞身跃起,来一招力劈华山将萧天雄一劈两半。
”赵教头且慢动手,且慢动手!老朽有话要说!”孟子严连喊带比划,生怕赵天佑把萧天雄弄死似得。
赵天佑收了剑,很纳闷的退到场边道:“老爷子怎么回事啊?你这是要刀下留人咋滴?”
“教头辛苦了!老朽有话要讲!”
说完佝偻着身子摆脱别人的搀扶,双膝一软就跪在了赵天佑身前。
赵天佑急忙上前搀扶道:“哎哎!老爷子,别呀,赶紧起来,我可禁不住您这一跪,是会折寿的!”
“教头别多想,我刚才突然有个想法,请教头为我孟家儿郎压阵,剩余的这些人交给我们孟家的寨兵。让这些年轻人手刃仇敌,亲手替祖上报仇!”
赵天佑一看孟子殷切的眼神,还有周边围着孟家寨兵眼里的冲动和渴望,还是劝了一句道:“已经是瓮中之鳖,何苦呢,万一在咬到手,岂不是不值当。”
“谢谢教头给我们孟家子弟一个机会,谢谢!”
孟子言声音高了八度,冲着孟家的寨兵子弟道:“孩子们,我给你们求来了一个机会,剩余的这些海盗,赵教头和杜将军他们不会在参与。有没有胆量、有没有勇气,去亲手砍掉仇人们的头颅!用他们的献血洗刷往日的屈辱,替我们孟家四十六口人报仇雪恨!”
“有!我们有!”
人群涌动,赣兵和后来收编的水手等开始往后退,孟家直系的寨兵都换成了长刀,慢慢的往前靠拢,围住了两个船舱出口。
萧天雄一看阵仗,这不正合心意嘛,拼刀力竭而死总好过被人射成刺猬,运气好还能带两个一起上路。
“契丹勇士们,证明你们勇武的时间到了,萧家只有战死的好汉,不会有一个后退的懦夫。”
海盗们拎着刀从船舱里一个一个的走出来,脱掉上身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臂膀和纹身,大概还有六七十人,分散在船舱两侧。
其他船上的孟家寨兵都上了黑虎旗舰的甲板,人数足有两百多各举手中的刀枪,甲板上顿时显得很是拥挤,就等孟子严一声令下,扑上去和这帮海盗拼命。
杜浒一挥手,手下的赣兵让开位置,各自返回自己的战船。
赵天佑也不再劝说,对于他而言,这些海盗死有余辜没什么可怜惜的,但是在杀死对方的时候,最好自己连根毫毛都不掉,那才是战争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面子或者某些原因,杀死敌人的时候,给自己加上君子的面具,手段要公平公正等等想法都是弱之人才会想的。
刚才赵天佑独自去单挑是有原因的,主要目的是检测一下自己的反应意识和力量,究竟增强到了什么地步。可是一试之下,萧天雄的功力水准并不高明,砍了几刀之后赵天佑就失去了兴趣,准备用大剑了解对方的性命来结束战斗。
孟子严看着精神抖擞的孟家寨兵,又看看场中已经绝望的海盗,心中快意丛生,说不出来的舒服。他也没有傻到让寨兵像刚才一样去单挑,痛打落水狗才是正道理,颤巍巍的抬起手臂。
“给杀我光他们!”一怒吼罢,长枪队在先,单刀在后护住枪手,朝着仅剩的海盗杀了过去。这种长短结合,相互保护进攻的技法,还是以前那个受伤的海盗仇百杀教的。
仇百杀本来就是大宋的一名将军,擅长训练士卒阵法以及合击之术,上次在孟家渔寨码头被赵天佑一箭差点射死,后来赵天佑特意嘱咐救了他一命,伤好之后归顺了赵天佑,负责训练寨兵的基础作战能力。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看似绝望中拼命的海盗,都抱着必死之心,杀一个够本砍死两个赚一个的心态,觉得怎么也不会差距太大。可是两方这么一接触,才明白锅是铁打的。
孟家渔寨的寨兵基本上是三个人打一个,一条长枪向前直刺,两名刀手负责掩护,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杀的海盗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长枪首选刺得都是下盘,大腿小腿不管哪里,刺中一枪就是一甩拖倒在地,接跟着上去的刀手就是劈头盖脸的砍,连个拼命的机会都没有。第一声惨嚎发出之后,气氛就变得极度的渗人心神,紧跟着就有海盗吓破了胆,受伤之后就开始求饶。
“饶命啊。饶命啊!”
“求你、别砍我……”
惨叫、呼喝、求饶、哭喊,刀砍中肉体的闷响掺杂在一起,被最后几个海盗护在身后的萧天雄,看着场中凄惨的景象,就想到了自己打劫商船的时候,那一群群跪地祈求的商人和水手。
不过那个时候自己代表的是死神,带着游戏的心态去处死没有反抗能力的人,并以此为乐趣。现在角色翻转,收自己命的人居然是以前正眼都不会看的渔夫,命运真是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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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传世玉玺
萧天雄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同族,心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和愤怒,只有深深的无奈和对老天的抱怨。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虽然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孟家渔寨结下的仇怨,但是他也认了,因为他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在海上称王称霸的时日,对待商船有时候和蒙古骑兵征西的时候类似,如果商船不反抗,乖乖的给些银钱买路,他们乐的省事也不会杀人。如果碰到抵抗的时候,尤其折损了手下海盗的性命,必定是要加倍的讨还回来,整船人全部屠杀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孟浩和另外一个队长正在抢着拼杀,看谁能够先杀到萧天雄的身边,他的脑袋谁砍下来都会是大功一件,孟家的人都是要争上一争的。不过萧天雄已经丧失了拼杀的勇气,没有等到孟家的寨兵杀到跟前,自己就抹了脖子。
搜集桌椅板凳等东西,在甲板上临时摆起了一张供桌,上边红纸写就孟家祖宗的牌位。一排排海盗的尸体就摆在了供桌的下面,萧天雄的人头被割下,摆在供桌上当了祭品。孟家几百寨兵跪了一地,甲板上的流成小河鲜血沾到了每个人的身上,整个家族的大仇得报,值得庆祝一下。
清理完甲板上的尸体以后,赵天佑还是决定不要这艘船了,除了需要维修耽误时间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这船上死的人太多,不怎么吉利。甲板上流的血已经分不清多少,已经渗入到了木头缝隙里,到处都是黑红色的液体,甚至已经顺着炸开的窟窿流进了下边的船舱。
“不要了,我们没时间修整,就是能开走也是累赘!”杜浒的意见是烧掉,就算是对手,也该尊重一下战死的尸体,就当行善给他们举行个火葬吧。
孟家寨兵没有染指船舱内财物的意思,这也是孟子严强烈要求的,不管有什么财物都由赵天佑分配,所以清理船舱的工作就交予了杜浒手下的赣兵。
放着玉玺的黑漆盒子被发现了,送到赵天佑手里的时候,眉开眼笑的孟子严也靠了过来。
“哎呀,还是托赵教头的福气啊!终于又看到它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呢!”
赵天佑哈哈一笑道:“老爷子你这是一直盯着呢吧,摆完供桌祭祀之后你没有走,我就觉得你还有事!”
“赵教头叫你见笑了,出事当年我还年纪小,只是记得这个黑漆盒子,里边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
赵天佑随手把盒子递给孟子严道:“行了,我也不看了,您拿走吧,肯定是你们孟家值钱的宝贝!”
“谢谢赵教头有心啊,不是我贪财,而是当年的谜团一直困扰我,父亲他们很重视这个盒子,要把它送到那里去的时候,碰上了三山岛的海盗。
一晃将近六十年过去了,大仇得报之后,还能再次看到这个盒子,全都是依靠赵教头的帮助。所以我只是看一眼,里边是什么东西,不管他有多么贵重,我都把它送给你,感谢你这一年来对孟家渔寨的帮助。”
赵天佑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老爷子你就拿走吧,稀世珍宝对我也没有用,我也不喜欢那些东西,孟家祖传之物肯定是很珍贵的,拿回去作为镇寨之宝也是可以的。”
可当孟子严打开盒子,露出玉玺的真容之时,赵天佑的脸色变了,这个东西他还真见过。不过那是在电视上,由著名的央视主持人解说的,华夏十大秘闻之传国玉玺的下落之谜。
当时在节目里展出了几个博物馆里的藏品,也有国外博物馆的不同朝代的收藏,虽然颜色不同大小各异,但是一眼都能看出他们都是脱胎于盒子里的这个东西。
节目到最后也没有说清楚,那没真正的传国玉玺的下落,就是在哪个时代消失的,也无从考证。但是这枚玉玺最后有据可查的就是在北宋,赵匡胤登基之时,沿用的也是周太祖郭威所刻“皇帝神宝”的两枚玉玺。
而到了宋哲宗之时,据说有一个农民从地里边刨出一枚玉玺,送到边梁现与朝廷之后,由十几位大学士共同鉴定真伪。经过半年多的考证,与前朝文字描述,遗留下的印章的复刻对比,等等手段用尽,终于认定此枚玉玺是由大秦始皇帝所刻之传世玉玺。
可是好景不长,宋室并没有保住它多长时间,金兵攻破汴梁,徽宗钦宗两位皇帝被俘,“传世玉玺”被一同掠走,此后便销声匿迹。而现在朝廷所用的玉玺,乃是宋徽宗按照原样复制的十方玉玺之一,算不得正统。
传世玉玺从诞生到南宋的这一千多年间,经历了几个朝代,被无数个九五至尊的皇帝拿在手中把玩,已经成了汉族皇帝是否正统的信物。不管是汉武大帝还是隋唐盛世李氏王朝,在初期都把获得这枚玉玺当做头等大事,唐太宗命令李靖深入大漠千里追击突厥,才逼得萧后与隋炀帝的孙子杨政道返归中原,带回了传世玉玺归于唐太宗。
这些念头在赵天佑脑子里转了几个圈,而孟子严的独目中也都是惶恐之色,这个玩意落入帝王之家那自然是好事,落在百姓手里,带来的都是灾祸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和氏璧开始,带来都都是纷争和灾祸,甚至引发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除非是天命所归的大英雄,有改朝换代的君王之运,才能镇住这块传世玉玺吧。
“啪!”赵天佑伸手扣上了盒子,好在四下无人看见,先把他盖上再说。杜浒带着人正在清理床舱里的东西,这帮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