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崛起- 第24部分

　　　　文天祥在汀州抓紧军训，打造对抗骑兵的长刀队伍，拉起在福建对抗元兵的大旗，同时给分散到各地旧部写信，集中力量对抗伯颜的大军。

　　　　福州城内，张世杰、陈宜中、陆秀夫等大臣彻夜议事，已经连续两天了，还是没有拿出一个好的主意。文天祥与他们谈崩也是有道理的，虽然不否认这些大臣对于宋室皇族的忠心，有胆魄和见识，也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但是他们凑到一起之后，总是瞻前顾后，拿不出一个坚定的方向和主意，从而错失一个个反击的机会。而文天祥注重的务实，抗元是靠一城一地一兵一卒来支撑的，不是随便立个君王之后，天下子民都听你号令，皆为你所用。

　　　　这时候温州投降，朱清统领元军水师战船七百余艘入港，可以随时南下攻打福州。索多率三万骑兵绕过建宁府，避开三明直奔泉州，火速南下的目的，主要是占领泉州的码头，准备合围福州的宋军。

　　　　当时蒲寿庚手里兵少，为了震慑当地民众，便把宋室宗亲分批押送至各县镇，当众斩首示众并晒尸三日。索多到达泉州之后，带来了忽必烈的封赏诏书，封蒲寿庚为昭勇大将军、闽广都督兵马招讨使兼提举福建广东市舶司长。

　　　　这官封的够大好处也足够多，不但把福建的港口码头许给了蒲寿庚，就连还在宋朝控制之下的广东沿海的港口利益，也一并封给了他。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下坚定了蒲寿庚灭宋降元的决心，直接将手下的水师船只及兵马交给了元将，同时将从北方撤到泉州的淮兵三千余人坑杀。

　　　　消息一条条的传递到东山岛上，赵天佑的眉头几天都没有散开。蒲氏降元时间提前了半年之多，可是他干的杀戮之事一点没少，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借着降元之际不光是杀的宋室宗亲，连多年来的政见不合者，生意上不顺从者，甚至有些实力雄霸乡野的土豪，只要是他不满意的，一概满门杀之。

　　　　每天被杀的数字都在增加，几天后的统计已过两万余人，尸横遍野遍地哀鸿，很多被满门杀光的尸首都无人收敛，比元兵屠城之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浒心中担忧文天祥，有心赶往汀州与文天祥会和，领着这八百赣兵走的话，有点拆赵天佑的台，毕竟你是走投无路之时投奔过来的，现在也不好意思独立离开。

　　　　战火已经烧到了门口，元兵虽然只是部分骑兵进驻泉州城，但大军南下指日可期，此时在不想好退路，很可能就被困死在东山岛。赵天佑想想主岛萧天雄离开已有几日，看来他真的是蒲寿庚的手下，早就提前知道了要发生的事情。

　　　　“我们也要撤离！全部搬上船，一点都不能留下！”木成林从福州转了一圈，打探完消息立刻返了回来。福州聚集了宋军足足十七万人，可谓是兵多将广实力强大，可当三千多元兵佯攻宁德的时候，居然没有大将愿意出兵迎敌，都一心的整顿部下，准备上船继续南逃。

　　　　赵天佑道：“是该走了，不然几天之后打起来，我们的船想走都很难了。”

　　　　“不如投奔汀州，文大人已经在汀州竖旗抗元，这些赣兵本来就是文大人旧部，兵合一处应该是上策！”杜浒说完，注意观察赵天佑的脸色，生怕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赵天佑到没有什么变化，杜浒的想法也很正常，但那不是他的计划，孟家上千的老幼还要转移。并且萧天雄的战船一直在泉州港外，并没有走远，也引起了赵天佑的疑心。

　　　　东山岛三千余人全体动员，岛上的东西全部拆掉上船，装满了大小船只八十余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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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被坑了

在福州登基的宋端宗只有八岁，所有的朝政议事都把持在张世杰、陆秀夫、陈宜中人手中，当温州投降之后，陈宜中开始主张继续南撤。

　　　　可这时泉州蒲寿庚降元，对福州的******造成巨大的打击，先不说被杀的宋室宗亲和那几千淮军士兵，只说钱粮给养没有了泉州，就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陈世杰一气之下，把在福州停靠的泉州籍货船全部没收，蒲氏所属的商行仓库，只要和蒲氏有点牵连的全部充公，报复蒲寿庚屠杀宋室宗亲的行为。

　　　　这一下伤害太大范围太广，再查抄过程中许多将士中饱私囊，福州的商人百姓怨声载道，在福建百姓中颇有威望的陈文龙也深感不满。

　　　　如果在这时候从福州挥军南下，蒲寿庚在泉州的兵力不足，索多绕路南下泉州的三万骑兵疲惫不堪，很有可能一举击溃蒲寿庚，拿下泉州的控制权。

　　　　这时候陈宜中主张先行避让元军，继续南下移师广东，等站稳了脚跟在举兵抗元，其实这就是典型的逃跑主义，永远不敌人正面交锋。好在当时还有许多可去的地方，但是随便抛下最拥护你的百姓，你还有什么资本与元兵对抗，可惜陈宜中的主意又占了上风。十七万大宋军民，分成几部分驾船出海，两千余艘舰船离开福州，大举向南逃跑。

　　　　第一波开路先锋，水师大将李泽荣部共三十六条战船，六千余精兵在泉州东北八十余里的海面上，与萧天雄的海盗船相遇。萧天雄只有六百海盗，一千多族人，除了十几条快船与黑虎旗舰能够开战之外，其余的三十多条船战斗力微弱，只是运载人员和物资货船。

　　　　萧天雄站在黑虎旗舰的船头，心中不是滋味，对面全是精锐的水师战船，倒不是害怕打仗，而是数量上差距太大。只要对面的大宋水师开始出击，自己这边的十几条战船都是以一敌二，自己的旗舰一定会被围攻，按照这种形势基本上会全军覆没。

　　　　再说这些海盗熟悉的是狼群战术，以多击寡的时候，个个勇猛无敌，围上货船之后基本跑不了。大型货船上都有很多护卫，但是海盗机动性强，围住你之后四面出击，一口一口的把你的防线撕碎，最后一口吞掉。

　　　　当碰到水师或者非常强大的船队之时，海盗船会发挥自己速度快的优势，咬一口就跑。如果实力不济就会逃之夭夭，如果有的打就会想办法继续咬你，反正茫茫大海之上，货船的速度永远快不过海盗船，只能是被动着采取守势。

　　　　可是今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对面是成编制的正规水师，自己快船的优势只能用于逃跑，冲上去自己这一千多人真不够塞牙缝的。萧天雄鼓了鼓勇气，还是不愿意就此浮尸海上，把休养生息百年的这点族人葬送在这里。

　　　　“蒲寿庚，你够狠的啊！给你当了十几年的打手，最后还派给我个必死的差事。”萧天雄喃喃自语，转身对着身边的副头领萧七勇道：“打旗语，让开航道，放宋军水师过去。”

　　　　“是！”

　　　　萧天雄的海盗船缓缓的让开航道，把自己的船只聚集起来之后，调转船头准备向东行驶，可是这么一转船身，等于把自己的屁股露了出来。

　　　　“报将军，海盗船已经开始聚拢，让开了前方的航道。他们已经转向准备朝东行驶，请将军定夺。”

　　　　李泽荣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前哨战船已经报过，对方船只杂驳大小不一，主力只有十几艘小型快船，开始没有直接冲过去的原因，李泽荣怕是对方的空城计。

　　　　如果这些海盗船怕了那就说明对方不是特意围堵水路的，和已经降元的蒲寿庚不是一回事。

　　　　“报大将军，海盗船打旗语来，说无意阻拦我们，只是路过偶遇。”

　　　　李泽荣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偶遇，明明是看到我们兵多将广实力强大，不敢再和我们叫嚣对峙。咱们南下广东作为先锋，有责任铲除海上的盗寇，为我皇南迁扫平路径。来呀小的们，传我的将令，四面合围把这些海盗船全都给我拿下，一个都不放过。”

　　　　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萧天雄不应该主动退却，可是实力悬殊之下再多的勇气也不能改变结果，只能让你死的稍微精彩一点、好看一些。

　　　　萧天雄轻信了蒲寿庚的消息，命他们拦截南下零星的船只，拘捕温州福州等地男逃的大宋官员。这样的命令，让萧天雄起了贪心，不然在这种局势之下，早就抱着东行台湾之心的萧天雄，怎么会跑这里来封堵航道。

　　　　南逃的官员、零星的船只，这两句话坑了萧天雄，想必定船上都有大批的金银细软，那个官员南逃不得带上全副的身家啊。萧天雄还是没有算计过蒲寿庚，只要他来了这处海域，就没有可能善终。泉州的大批水师战船，已经在港口整装待发，准备追击路过的南迁船队，而萧天雄在前边封堵航道，连个诱饵的价值都不如。

　　　　大宋水师战船阵型一变，左右两侧一分朝着萧天雄船队包抄过来，看到如此阵势，萧天雄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这下可全完了。他当机立断，立刻下令手下快船分两部分，一部掩护人员和物资一路朝东行驶，不管这边战况如何，决不能停船或者回头参战。

　　　　另一部分八条快船跟随黑虎旗舰，向着泉州码头方向撤退，拼死也要把这部分宋军拖住，剩下的只能靠老天爷了。如果泉州港的水师按兵不动，自己这几条船绝无幸理，兴复契丹王朝的梦想离彻底破灭又近了一步。

　　　　萧天雄眼看着手下的船一直向东驶去，十几条大宋战船一路尾随，很快就变成一小点，在天际线上起起伏伏。而另外十几条战船，占据了三个方向，像包饺子一样，对着黑虎旗舰形成合围之势。

　　　　唯一的生路，就是向着泉州港方向撤退！

　　　　“下令，萧方的船迎上去，不胜不退！”

　　　　旗语发布下去，断后的快船一转船舵，横在了追击船队的前边，几十名弓箭手严阵以待，等待着两船相交，进入弓箭的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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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追逐

大宋战船上的弩床已经上的紧绷绷，锤头砸落机关，瞬间就能射出两条大腿粗细的巨型弩箭。如果命中小了两三号的海盗快船，直接就能够射穿船舱，造成极大的破坏，碰到人身上那绝对是骨断筋折，想活下来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了。

　　　　海盗快船上的海盗们张弓搭箭，准备发射第一轮弓箭，而在四十二条木桨划动的水师战船，距离海盗的快船不过五十步。

　　　　“崩崩。”的弓弦声响起，海盗船发出了一轮，而紧接着连放两箭，可是这点攻击对于急速飞驰的战船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同时战船上的十二支巨弩飞来，穿透了船舱、穿透了人体，连着三个海盗的身体冲进了大海，紧跟着就是一轮箭雨，船舷两侧的海盗都被射成了刺猬，每人都身中十多支弩箭，靠在船弦上直立不倒。

　　　　“彭！”的一声巨响，水师战船的撞角重重的撞到了海盗快船的中间位置，海盗快船几乎被撞成两段，七八个活着的海盗以及船上的尸体杂物，劈啪啦啦的掉进海中水。

　　　　虽然这艘船毁了，同时搭上了几十条性命，但是任务完成了，成功地阻止了最靠前的两条战船的速度，不过紧跟气候大宋战船急速追了上去。实力、这就是实力的消耗，用同族勇士的生命去拖延一下，仅仅只能拖延一下敌船追击的速度，而他们身后还有十多条船在快速驶来，毫不迟疑的越过停下的战船，继续追击萧天雄。

　　　　萧天雄看的真切，双目泛起一层水光，一甩头之后脸上换了表情，冷冰冰的继续传令道：“传令下去，萧石头的船继续阻拦，萧木达的船做准备。”

　　　　一条快船上就是三十余个年轻的生命，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小船挡大船一下就会被撞碎撞翻，只能被大海活活的吞噬，再加上战船两百弓箭手射出的箭雨，停下阻拦就意味着马上就要死。

　　　　又一艘快船减速停下，船首上的年轻人撕开胸前的衣襟，露出胸前青黑色的狼头，张开大嘴朝着天空狂啸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钢刀，朝着紧追而来大宋水师战船一挥。

　　　　徒有必死之心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力量加成，因为船只吨位的差距，几十人快船与两百人战船相撞，除了能够阻拦一下对方的速度之外，也就没有别的作用了。

　　　　萧石头没有学第一条船那样，等着被战船撞毁，而是操作着快船贴了上去，海盗们冒着箭雨把钩锁射到水师战船上。这是海盗在海中打劫时的手段，靠近贴上商船之后，用钩锁把船连在一起，下一步就是要登船肉搏了。

　　　　因为船头上挂到了快船，急速减速的过程中，方向失去控制，战船的船尾打了一个横，碰到了后边紧随的另一艘水师战船。萧石头并没有看到战果，一拨箭雨之后，快船上能够站立的人就不多了，在闪避之下还有五个海盗没有受伤。

　　　　紧跟着水师战船上就跃下了几十名手持长枪钢刀的士兵，七八人对付一个海盗，几乎是瞬间就结束了战斗。在同时十几把武器朝你捅过来的时候，除非你有过人的厉害手段，否则就是一个字——死。

　　　　萧石头借助船舱和三个宋兵斗了两个来回，砍翻了两个宋兵之后，也被一条长枪穿腹钉在地上。战斗很快结束了，萧石头同样拖住了两条水师战船，其中一条船尾受损严重，已经不能继续参与战斗。

　　　　追逐和厮杀没有停止，萧天雄身后的快船一艘艘的减少，紧跟上来的水师战船也只剩下六条了。而这时候泉州港口方向，足有五十条蒲寿庚的战船，已经整装出港，满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朝着萧天雄的黑虎旗舰方向驶来。

　　　　望山跑死马，海上的道理也一样，虽然已经能够看到一片帆船齐头并进，但是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接近。而在身后急速追击的水师战船，还在不断的拉近距离，而护卫的快船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让他上去阻拦，其余人轮换到到船舱划桨，生死由命吧！”

　　　　最后一条快船上的头领，只是一个稍显稚嫩的十八九岁青年，也是萧天雄的儿子，接到旗语之后，趴在船头朝着萧天雄磕了三个头。然后快船减速掉头，朝着最靠近的一艘水师战船冲了过去。

　　　　“加速加速！左转舵左转舵，给我撞上去！”

　　　　四艘水师战船又追了一炷香的时间，发射的巨弩和投出的石块堪堪没打中，而远方的泉州水师船已经能看到整帆的时候，紧追不舍的战船减速了。

　　　　“妈的真可惜了，值钱的东西肯定都在这条船上，掉头掉头，全速返回。”领军的将领不敢再往前追，转头之后向着外海驶去。

　　　　黑虎旗舰除了一百八十名海盗手水之外，装的是这多年积累下的财物，也是萧天雄东山再起的根本。而一个错误的决定，几乎让萧天雄全军覆没，这全都是拜蒲寿庚所赐，萧天雄恨的牙根痒痒，可下一步怎么办他自己都没有头绪了。

　　　　“岛主，后边追击的战船撤了，咱们进泉州港吗？”

　　　　“不了，贴着海岸绕一下，继续转向澎湖航线，看看咱们的人逃走了没有。”

　　　　“那些战船还没走远……”

　　　　“哼，他们欺负咱们行，看到泉州刚出来的船多，转头跑的比兔子都快，没事了。”

　　　　垂头丧气的萧天雄，只剩下这艘孤零零的黑虎旗舰，绕过泉州港之后，准备贴着近海行驶一段，再转到去澎湖的方向，准备一路上打听逃走的那些海盗船的消息。

　　　　在这冷兵器为主的时代，海战的手段非常单一，除了大型战船的巨弩和投石机之外，中小型的船只交战，似乎除了弓箭就剩泼油放火了，最后的手段还是要登船肉搏。而黑虎旗舰的手段并不少，巨怒投石机都有，射程较远的神臂弓都有个几十具。可萧天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