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六套脸上一红,心中暗道,如果是我们赢,早就乱刀砍死你了,谁他妈和你废话。这不是走投无路实在没办法了,死中求生的拼一把吗,万一你是个善良之辈放过了老子,等以后我在召集大队人马来屠村报仇也不迟。
还没等韩六套回答,赵天佑又开口道:“对面的兄弟们听着,我们只是渔民不是海盗,不会逼人走上绝路。只要谁把马上这几个人的脑袋砍下来,我亲自送他上船离开,还有千两白银相送当做盘缠。好好想想吧,就此远走高飞一辈子富足,该是多好的日子。”
话音未落,韩六套身边的人群就起了骚动,另外三个匹马上的女子也各带亲信,一起聚拢到了韩六套周边,不安的看着周边的海盗,警惕之心立现。
东山岛的海盗这两年训练有方实力提升,那主要是仇百杀的功劳,而海盗哪一个不是利字当头的想法,几乎都不认识忠义那两个字怎么写。
绝境之中就要全军覆没了,要么大家一起完蛋,要么砍掉别人的脑袋换些银两,很快大多人的选择已定,个个虎视眈眈的望着韩六套。眼神里就像是盯着一个陌生人,可以换自己活命可以换大把银子的脑袋,就看那个有幸能够砍下来吧!
除了三个高挑的女子之外,四匹马旁边只有十几二十个亲信,而准备反叛的一方,人多有五十六十人,其中还有平日在韩六套面前如哈巴狗一样的两个小头领。
孟家寨兵们不住的按跳大拇哥,还是赵教头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形势扭转,不然这困兽之斗一旦开打,寨兵人多气盛士气正足,获胜是不难但是损伤难免,哪有教头这个主意好,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海盗们办了。
赵天佑一摆手势,孟水柔带的长弓手及四五十个寨兵,六七十人上前几步,分成两排站好,拈弓搭箭作势欲射。三十多个寨兵跑步绕道阵前,手中拿着闪亮的信香,从背包中摸出了今晚的大杀器——…竹筒轰天雷。
弓箭手刚站好的时候,海盗队伍中的那个小头领对视一眼,相互还在讨价还价的要怎么合作,而寨兵一亮出大杀器,立马脸上变了颜色。
“渔寨的大将军,我们听您的,把马上这几个该死的家伙脑袋砍下来,求将军放兄弟们一条活路!”两个小头领挥刀一指,各自的手下亲信等分成两队,一南一北包围了韩六套等人。
“好,有弃暗投明的聪明人,那我就给你们加油助威!尽快拿下这个罪魁祸首。”赵天佑两手叉腰而立,一副坐山观虎斗的从容架势。
赵天佑驱狼杀虎之术并不算高明,但是现实情况就在这里摆着,虽然还有七八十人,但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哪还有对抗寨兵的能力。就是不用轰天雷,单单这些长弓手就能把他们射杀一空,怎么看都是必死的下场。
在这些海盗眼里,现在的韩六套反倒是最大的罪人,是把他们带入绝境的罪魁祸首,对他的愤恨值立刻爆表。
“给我砍死韩六套这个王八蛋,要不是他咱们何苦这样,都******砍死一个不留,大家就能求条活路,杀啊……”海盗们一旦起了反心,对着昔日的伙伴下手反倒更加凶狠,转眼间就由两个韩六套的亲信被乱刀分尸。
“脑袋是我的,是我的!”一个海盗抢到了砍下来的头颅,拎在手里兴高采烈的高喊,还朝着寨兵这边挥舞了两下,生怕赵天佑看不到似得。
韩六套气的炸了肺,猛挥两刀逼退上前的海盗,一夹马腹带向前一窜,关公大刀搂头便剁,把还在开心欢叫的海盗一劈两段。可是他这一招冒进,立时刻有四五把刀朝他砍过来,躲闪不及之下大腿被砍了一刀,胯下枣红马也被一刀砍掉了尾巴。
虽然重甲保护之下,刀口并没有多深,但是那股疼痛是直接钻到心里去的。连半个时辰都不到,甚至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带领着大队人马,信心满满来屠村的东山岛主韩六套,竟然被自己手下的海盗围攻,只求拿他的脑袋换条生路。
抡刀又砍翻两个海盗,韩六套一抹脸上沾染的血迹,对空连连狂吼,关公大刀不要命的挥舞起来。就连坐下那匹枣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必死之心,强忍着断尾的剧痛,左冲右突的厮杀,不时的伸嘴狂咬靠近的海盗。
反叛的这边海盗人多势众,韩六套所剩的人马虽然不多,但是心知必死反倒战力高昂,一时刻两下里斗了个难舍难分不分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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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完胜
一声娇喝之后,原来替韩六套扛刀的女子马失前蹄,滚落到地上之后,被一顿乱刀看成了肉酱。
“啊!”韩六套提马冲过去想救,可是一转眼就以不是人型,只留一摊烂肉在地。而已经杀红眼的海盗抓到了空隙,转身就去围攻另外两匹马上的女子。
每时都有人倒下去,场中能挥刀的人越来越少,韩六套满身带伤跟个血人似得,而胯下的枣红马再也坚持不住,哀鸣了两声之后就瘫在地上。
落地之后的韩六套,立刻陷入绝境,马上的优势一去,关公大刀再也挥舞不开,身上连连中刀。两匹马上的女将连忙过来掩护,这才没有被乱刀砍死,但是韩六套已经是撑刀而立,再也抬不起手臂。
围攻他们的海盗也折损了大半,最后韩六套身边只剩两个重伤的女将维护,三人靠着那柄插入土中的关公大刀,奄奄一息的只剩几口气,就是不砍头估计也活不了多会。
那两个小头目也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断了一条胳膊,正在用衣襟绑紧伤口,野兽般的眼睛里盯着韩六套的脑袋,那就是他逃出生天的筹码。
“且慢,我有话说!”韩六套抓紧了刀柄,免得自己的滚到在地,再也抬不起头。
而他身边那两个女子身上已经看不出人样,每人身上都有折断的枪尖,还有被斩断的刀锋,全靠着一口拼命之气挺到了现在。而这一停止拼杀,元气一口上不来,双双软倒在地气绝身亡。
在远处观望的赵天佑暗自佩服,不管立场如何,这个韩六套身边能有这几个誓死不退之人,也算没白活一世。
“不求活命不求全尸,只求与我的女人葬在一起,就是斩成肉酱也可,求你把我们堆在一起不分彼此。你们与我相伴几年,我不怪你们,为了活命我也会这么做的,也许做的更狠更绝……”韩六套咬着牙和失去一臂的小头领求情,只为能和那几个女子合葬在一处。
“岛主大哥,你是如何对待上任岛主和他老婆孩子的?把他们一家四口埋在沙土里,暴晒七日才死绝,有个兄弟替他们求个速死,惹你不爽了,事后还被你找毛病砍了。”
小头领狞笑着道:“那个求情的人是我亲哥哥,我留在你身边,就是为的找机会杀掉你。不但要砍你的脑袋,还要剁成肉酱扔到野外让野兽食之,让你做个孤魂野鬼永无轮回之日,韩六套你可曾想过有今天?”
“我、我还有银钱,岛上的财宝银两都在楼船的底舱,你们都拿去,求你了,只求能和她们合葬一处……”韩六套气息奄奄,看着身边两具女尸,脸上泪水连连的哀求着。
“都在楼船底舱?不是在岛上后山的宝库么?”
韩六套脸上惨笑,那泪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大家都知道的宝库还真放财宝吗?这几年的积累都在楼船藏匿,防备的就是有一天突然生变,带着几个女人和财宝,随时能够开船逃离远走高飞。
“不管你真假了,就是有秘密也一起都埋葬吧!”小头领单臂挥刀,一刀便将韩六套的头颅斩了下来,拎起韩六套的脑袋,小头领蹒跚的走向寨兵这边。剩余的人都在挑选人头,不管对错,反正也砍下一个脑袋拎在手里,为了活命没有任何选择。
赵天佑看着已经平静的战场,手高高举起轻轻的放下,两排弓箭手拉弓便射。
走在最前边的小头领当胸中箭,跪在地上人头丢出去老远,满是不解的眼神望着赵天佑,嘴里涌出的血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干呕了两下,吐出更多的血。
剩余的三十多海盗,早就是精疲力尽浑身带伤,本以为厮杀半天抢到了一个活命的机会,没想到寨兵的弓箭早就候了多时了。他们有的挥刀招架了几下,有的扔掉人头撒腿跑向大海,生出游水逃跑的念头。
箭如飞蝗追着还能动的海盗射击,直到所有的目标全都中箭倒地,一个能动的都没有了才停止射箭。
赵天佑回身看看寨兵,大部分人都很兴奋的表情,但是也有不少面露疑惑,对于杀掉这些人还不太理解。
俗话说慈不掌兵,对于生命,每个人都应该尊重,唯独在战场上不行。什么叫战争,已终结对方生命为目的的行为,生命的价值在战争中的体现,只是成为天平上的筹码,成为可以消耗的数字。
赵天佑转身面对这寨兵高声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没有你们的努力杀敌,可能渔寨今天就保不住了,大家想想那会是什么场景?这些海盗如果战胜了我们会怎么样呢?
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海盗们会来我们渔寨,我们只是普通的渔民,这里没有金山银山,没有金银财宝,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杀到渔村呢!
孟路父子杀了族长一家,杀了两个寨兵和三叔伯,他想杀光有威望的老人,让他来做族长。他以为他做了族长,就会有人和他合作修建深水码头,停泊商船以后不用打渔了,靠停船天天有钱拿能够发大财。
可是他想错了吗,这些海盗是来屠村的,如果他们赢了,就会杀光所有的男人,抢走所有的女人。他孟路也是被灭口的目标,孟家渔寨不会剩下一根毛!这都是因为城里有人想占我们这块码头,就这么简单!
还有人可能纳闷这些海盗,我答应放他们走了,怎么又反悔了呢?不是应该信守诺言,遵守约定放他们上船逃命吗?我这里给大家解释一下,我只解释这一次,以后不会在对命令做任何解释,听到了命令,第一个也是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力去执行。
我们的诚信和誓言,一定要分清对谁讲诚信。这些海盗是拿着刀枪来杀我们的,是要烧掉我们的房子,抢走我们的女人、摔死我们的小孩的恶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下令放过还拿着刀的敌人。
你们懂吗?对待敌人就要无所不用其极,没有底线不讲诚信道义,无论多什么方法,只要能够杀死敌人保护自己的办法,都是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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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微妙的处境
赵天佑讲完,看了看似懂非懂的人群,如果自己这番话放到华夏的特战队中,只能是在私下聊聊,不能放到桌面上。可是每一个国家的部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绝对都是这么做的。
在生死相搏你死我活的时候,规则和道义就是一个笑话,那只是文人政客们谈判时相互攻击的借口,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准则,那就是杀死对方,不管用什么办法。
按照赵天佑了解的史书资料,这个时代的战争残酷无情,尤其在不同种族之间,更是没有规则和底线,屠城灭寨之事时有发生。可是孟家渔寨的村民,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理解,是没有经历过生死存亡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这次海盗入侵的战斗看似胜的简单,渔寨这一方只是损失了几间商铺小楼,寨兵无一死亡甚至伤员都没有一个,其中的关键点就是赵天佑。出其不意的战术方法得当,竹筒轰天雷更是效果惊人,真正的杀敌出力占了八成。
其实时候周远和刘金利二人私下聊天也谈过,当时赵教头调整完了配方,居然没有一次实验,就把轰天雷带到战场。除了有三个轰天雷掷出去后药捻熄灭未爆,其余三百多枚全部引爆成功,并且威力一个赛一个的好,造成的伤口都是贯穿。
因为赵天佑的一番话语,打扫战场的过程中也是血腥无比,尸体混乱里边有受伤装死的海盗,但是寨兵们不管死活,全部都是砍掉头才算。按照不完全统计,打扫过程中又砍死了约百十名伤者,只有码头上停放的一个重伤者躲过了砍头的命运。
就是被赵天佑一箭穿胸的大头领仇百杀,临时包扎止血之后,就把他放在了码头上,其余海盗逃命的时候也没有人顾得上他。发现他的时候,寨兵本来就要抡刀补上一下,把他的脑袋看下来,正好被赵天佑看见拦了下来。
他记得这个家伙,海盗刚下码头的时候,排兵布阵有条不紊,应该和这个人有些关系。加上赵天佑有了想要了解东山岛的兴趣,需要一个了解内情的人,仇百杀这条还真保了下来。
对于其他的俘虏,赵天佑心内做了很久的斗争,才决定一个不留,全部砍头。孟家渔寨的人心思淳朴,如果留下俘虏是非常大的隐患,还有火药作坊及铁匠坊,这些事情都不想被人知道。
天色刚刚蒙蒙亮,孟家渔寨码头两侧的浅水滩上,竖起了几百根竹竿,每根竹竿上边都挂着一个海盗的头颅。经过商议之后。连夜派人赶赴泉州,拿着银子托关系去水军衙门,并且带去了匪首韩六套和他两个女人的头颅。
经过一番明里暗里的安排,这件事就成了水师将军陈广的功劳。东山岛悍匪韩六套,经常上岸杀伤骚扰渔民百姓,打劫过往的商船,百姓对此都苦不堪言,报告给了水师陈将军。
但是经过陈将军巧妙安排,施巧计诱敌倾巢而出,在孟家渔寨伏击了悍匪韩六套,全歼海盗五百余人,并将韩六套及其亲信全部砍头示众,以表我大宋水师威武。
陈广带着几颗脑袋,兴高采烈的到市舶司蒲寿庚这里来的时候,把这位泉州地界真正的掌控者也惊了一下。
“陈广你没疯吧,吃饱了撑的你去打韩六套,要是船只有一艘折损的你自己掏钱赔给我!”蒲寿庚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正有要紧的大事处理不清,这个陈广没事去打海盗,是故意给我添堵吗!
“不对呀,陈广你说实话,你那两个小心眼我还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陈广一脸苦笑,心道妈的我泉州水师将军,专业打海盗的职位,别管真假剿灭了海盗没有封赏,竟然挨上一顿骂,也是没天理了。
“蒲大人,也不是小的出的全力,主要是小的筹划缜密指挥有方,真正动手杀敌的是孟家渔寨的几百寨兵。咱们水师只是折损了百十人,船只绝没有伤到一条,请大人明鉴。”这陈广也是偷奸耍滑之辈,言语之间这一百人的抚恤银两就装进口袋了。
蒲寿庚一愣神:“什么地方?孟家渔寨,好像谁说起过这个地方。好吧,你叫文书拟好战表,损失加上三条战船还有五百人命,我给你上报临安请求封赏。”
“好咧,谢谢蒲大人想着水师的孩儿们,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陈广一脸恶心人的媚笑,心中却在大呼达人就是大人,一张嘴这几万两白银就有了出处。
魏十月接到消息已经是快正午了,一听之下差点把胡子都拔下来,怎么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五百海盗的战斗力他清楚地很,那是真的训练过经历过生死搏杀的悍匪啊,就是正规水师的五百人对上,绝对不会落下风的实力,怎么会全都死在孟家渔寨?他急忙备马赶往春风得月楼,那个乌日达有急事差人唤走了姜公子,现在恐怕正在酒宴当中,但是这事十万火急不得去啊!
果不其然,姜公子和乌日达正在举杯喝酒,看到魏十月也是一愣,忙站起来拉到旁边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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