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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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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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怯怯的伸出手去,嘤嘤回答,“我叫,――”

    “满华。”

    “满华――”

    “满华。”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一声声的呼唤。

    有人握起她的手,掌心是熟悉的粗糙茧子。他在她耳边说,“满华,你睁睁眼睛,我还没看见你为我生下的儿子,你不可以就这么去的。”

    鲁元浑身一震。

    “敖哥。”她的唇微微开阖,吐出系在心上千万遍的名字,幅度只在分毫。

    “满华,”张敖的呼喊充满了狂喜,他的眼泪落下来,滚烫滚烫的,烫灼热了鲁元的心,“你总算醒了。”张敖轻吻她的额头道,“我真的以为你这次要一去不回了,还好,你总是记挂我的。还好。”

    “嗯。”鲁元颔首,睁开眼睛,“我总是记挂你的。敖哥。”

    她的眼睛重新充满了光彩。

    “公主你再用把力气,”稳婆高昂道,“再用把力气就好,这次一定能生出来的。”

    鲁元觉得自己被握住的手很暖,她仰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夫君,月余不见,他瘦了很多,棱角都见磊落。漆黑的眸子里褪去了少年得志的光彩,多了一分沉稳内敛。

    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他还陪着自己就好。

    只要自己还陪着他,就好。

    疼痛阵阵袭来,鲁元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

    “哇――“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椒房殿。

    “生了,生了。“是涂图欢喜的声音。

    “是个男孩子呢。”接生的稳婆笑笑的道。

    “恭喜赵王,恭喜长公主――”

    鲁元在一片噪杂的欢喜中疲惫的睡去,还紧紧反握着张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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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着嘴说一句,遥祝某人今日生产顺利,母子均安。发文的时候才发现,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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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解意

    刹那间,椒房殿中一片欢腾嘈杂。椒房殿外,吕雉与刘盈对视一眼,俱都松了口气,张嫣沿着吕雉的身子缓缓滑倒,跪在地上,欢喜的眼泪哗哗的流下。

    “臣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身披玄甲的长乐卫尉赵乘踏上近前参拜,“微臣奉命从廷尉解赵王张敖来见鲁元长公主,长公主既已母子平安,还请赵王出来,随臣回廷尉府吧。”

    吕雉气定神闲问道,“陛下有明令让你将赵王押回廷尉么?”

    他怔了一怔,“自然不曾。赵王是廷尉重犯,陛下赦他来此,是顾及与长公主的父女之情。但若直接纵了人犯,廷尉府和微臣都吃罪不起。”

    “赵王未曾有谋逆之心。”吕雉大声道,眉宇间淡淡威仪,赵乘迫于她的气势,竟然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只得不软不硬道,“赵王有没有谋逆之心,是廷尉府当定的事情。臣不敢擅越。微臣只是负责押送赵王,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赵乘,”白衣少年从灯下走过来,微微笑道,“长公主因思念夫婿难产,幸得赵王赶到及时才转危为安。――若是你此刻将赵王带走,待长公主醒来不见了夫婿,她身体虚弱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待负这责任么?”

    “这,”赵乘面上迟疑。

    “赵卫尉,”刘盈复柔声道,“赵王夫妻鹣鲽情深,好容易才聚在一起,你非要做那棒打鸳鸯的下作事?”

    赵乘复跪下道,“臣亦不愿如此作为,只是陛下那边――”

    他不过留了个话引子,吕雉便利落接到,“赵卫尉尽管放心便是。要知道赵王是陛下和本宫的女婿。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陛下又新得了外孙,更不会生干戈。纵是陛下发怒,赵王总是在这的,你再着人来拿就是,最多不过遭陛下一顿责骂。本宫为你担保绝对不会牵连于你。”

    “这――”赵乘作势沉吟,眼光却瞥向刘盈。

    “孤为你作保。”刘盈淡淡道。

    “既如此,”赵乘叩首,“恭敬不如从命。赵乘在此恭喜赵王与长公主弄璋之喜,也贺皇后娘娘得外孙,太子得甥之喜。”

    吕雉颔首,“多谢。”

    她目送赵乘远去,沉声开口道,“这趟阿嫣虽莽撞,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公主令丞涂图接过刚刚诞生的小世子,体贴的关了殿门,留着赵王张敖陪伴着产后沉沉睡去的鲁元。

    椒房殿正殿之中,两排十五盏宫灯将殿中照的亮如白昼,吕雉在灯下抱着新生婴儿乐不释手,“盈儿你看你外甥多可爱。”她目光悠远,似乎想起往事,神情柔和,“母后年轻的时候生你啊,你也是和他这么小,母后抱你在手上,就忧愁,这么小的小猴子,可怎么养活啊。”

    “母后,”刘盈尴尬道,“有你这么寒碜你儿子的么?”

    “小世子长的真可爱,”苏摩凑到婴儿的面前,凑趣打量着,“皇后娘娘你瞧,他的眼睛很像鲁元姑母啊。”

    “是么?”吕雉忙低了头去看,“果然有些像呢――”

    在一片祥和和乐中,张嫣悄悄的站起来,走出殿外。

    夜风吹在身上,冰凉冰凉的,这才发现,原来出了一身的汗。张嫣拢了拢微乱的鬓角,坐在阑干之上,仰望夜空。

    今夜夜空静谧,是一种神秘广袤的蓝黑色泽,点缀着些许星星月亮,闪烁着,似乎能贴近人的心。

    突兀的穿越,君前的顶撞,石阶上的罚跪,背她回寝殿的舅舅,坚毅狠辣的外祖母,年轻貌美的戚夫人,还有鲁元产子,……一幕幕场景闪过她的脑海,不过是一个日夜,她见过太多人,发生太多事,惊喜刺激一个接一个,简直有些承受不住。

    “想什么呢?”身后少年清朗问道。

    “舅舅――”张嫣回头,讶异道。

    月光之下,刘盈的白色深衣显得清冷,也就越发衬出他人的温暖,领角袖口纹着缘边,精致安详。

    “他们都在抱你的小弟弟,你怎么不也去看看?”刘盈走近她,问道。

    张嫣复又靠到柱子上去,“不开心。”

    “哦?不开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

    刘盈微微一笑,“我大概猜的到。”

    隔着宽广的柱子,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的到他的声音,在静夜里轻轻响起,叩问自己心灵,“你不开心有了弟弟后,你的父母就被他分去了一半,不再是你一个人的父母了。你不开心所有的人都抱他逗他去了,没有人在这一刻记得你。”

    “是不是?”

    张嫣问自己,是不是这样子的?

    是。

    虽然很难堪,但的确是这样子的。

    她问自己,你能不能将这儿当做自己的家,从此以后安然的在这儿生活下去,到老,到死。她的心还没有告诉答案,情感却已经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她的心还没有能够接受这世的父母,她的情感却已经预支了他们对自己的宠爱,所以在弟弟出生以后,她会吃醋,虽然她自己无法感知到这一点。

    老毛病了呢。

    她是一个爱了就想要死命抓住的人,从前发觉莞尔爱上罗蜜,心中也会觉得闷闷的不舒服。

    ――只是,

    还是有些不一样。

    她若有所思的抬头,“既然他们都陪着弟弟,那你为什么会出来找我说话呢?”

    夜色中他无声无息的笑了,望着她,眸色温柔,“因为我想,你弟弟现在还太小,还暂时感受不到我的关爱。但你这时候若没人开解,大概会难受吧。”

    “舅舅这话我可听不懂,”她笑道。

    “哟,听听。”刘盈大笑道,“一股子酸味儿。阿嫣,”他说,“阿嫣,你和你弟弟都是我的外甥,现在,至少在现在而言,你们在我心中地位一样,谁都越不过谁去。”他放慢了语速,“你不用担心。”

    多了一个弟弟,没有人会少爱你一分。

    她心中喜悦,却偏偏强要顶嘴,“我才没有担心呢。”

    “好,”十三四岁的男孩拖长的音调中含着纵容,“你是没担心。”

    “舅舅,”张嫣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是汉高祖的嫡长子,也是日后将继承大汉皇帝之位的人,她的记忆让她知道。可历史同时也告诉她她,她将嫁给这个自己叫舅舅的男人,看着他在年纪轻轻的时候死去,于是自己孤寂的终老。

    我不要这个样子。

    既然我已经知晓,我便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在此之前,我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

    张嫣忽然伸手抱住了少年腰际,“我最喜欢舅舅了。”她轻声道,在他的前襟上微微蹭了蹭。

    “嗳?”少年的脸红了,明显不善于应付这种撒娇,有些手足无措,“是么?”他结结巴巴道。

    张嫣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少年的身上,有着一种让她觉得安心的味道。就是昨天他背她回来的时候,她闻到的气息。

    温和而安心的气息,是家的气息。

    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记得,你是我来到这个陌生世界中第一个对我伸出善意之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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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票票收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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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祖孙

    复进殿的刹那就觉得烛光有些刺眼,张嫣微微眯了眯眼睛才适应,再睁开,瞧见座上的中年男子。

    赵王张敖。

    他已从西次殿中出来,沐过浴,着青色深衣,戴一顶进贤冠,容色比初见时要精神些,手中抱着新儿,轻轻哄着,怀中婴儿哭了许久,已经睡去,有着长长的睫毛和雪一般的肌肤。

    “阿嫣,”他转过头来,看见了女儿,面上现出复杂的神情,只一瞬便敛去,做出身为父亲标准的微笑,“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是啊,”上座吕雉微笑道,“阿嫣很懂事呢,这些日子,可得了我不少欢心。”

    张敖怔了一怔,笑道,“阿嫣长大了。”

    “就是看着心疼。”吕雉撸起袖子瞧她手上的淤青掐痕,怜惜道,“阿嫣,疼么?”

    “不疼。”张嫣吸了口气笑道,“那时候来不及感觉疼,现在已经觉不的疼了。”

    “乖孩子。”吕雉摸了摸她的发鬓,慈爱道,“今天晚上陪阿婆睡吧。”

    张嫣一怔,欢喜道,“好啊。”

    外面打了亥时的更,夜色已深,吕雉瞧着张敖有些为难,后宫是不能留宿外男的,但赵王张敖毕竟有案底在身,若是脱了皇后庇护,卫尉重新羁押入廷尉府。却是她鞭长莫及。

    张敖大口饮尽面前爵中酒,将酒爵往殿中地下一掷,起身长笑,“母后不必为敖担忧,敖虽不才,在长安倒还有邸居,如今辞去,要杀要关要黜要剐,全凭陛下心意就是。”言语之间大有悲愤之意。

    他得尚鲁元,身份超然,一直以来韬光养晦,忠心事君,最后竟落得如是下场,惨淡收局,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赵王不必如此。”吕雉亦言语凄恻。

    “不如这样可好?母后”刘盈微笑道,“儿在函里有一处外宅,命长骝带姐夫去此处住个数日,除非是父皇亲自下旨,旁人要对姐夫不利,都得思虑掂量。”

    吕雉沉思片刻颔首,“就这么办吧。”

    宫人收拾烛火案几,鱼贯而出。吕雉牵了张嫣的手走进内室。

    殿门开处,一殿宽敞,大汉传奇一代,母仪天下的皇后寝殿就这么展开在张嫣面前。不是张嫣所臆想的繁华绮丽,锦绣成织,反而是出乎意料的朴素。主色是略显暗沉的青黑,青黑的床榻,黄青的黼账施设于上,厚厚的里衬黄绢。四角垂有同色泽香囊,香气幽远的仿佛抓不住。

    一地暗青斜褐织毯,上绣满地绣漩涡云纹,踩在脚下是粗粝的质感,但并不觉得难受。张嫣赤着脚走在其上,走到桐木妆台之前。

    “怎么,小阿嫣对脂粉有兴趣么?”吕雉从侧帘走进来,换上了素纱单衣,放下头发。只有在这一刻,她才像一个单纯的外祖母,而不是椒房殿中母仪天下的威严皇后。

    “哪有?我想看看阿婆用的妆粉是不是和我的一样。”张嫣笑嘻嘻回头道,“我顶不爱那些白扑扑的粉的,觉得脸上碜的慌,荼蘼却非要我用不可。我想阿婆是大汉皇后,用的妆粉一定是最好的了?”她拧开台上双层九子圆漆奁,内有白粉,红粉,铅粉和胭脂各色脂粉盒子,于是用指甲挑了点白粉,放在灯下瞧了瞧,敷在手背上,挑了挑眉,粉粒磨的倒是很均匀,颜色看起来却略有暗沉。

    张嫣叹了口气。事实上,就算匀白细美又如何,用惯了后世面霜乳液的自己,还能瞧的上这么古早的脂粉的不成?

    一旁吕雉早瞧的笑弯了唇,“阿婆已经老啦。”她忽然面现伤感,“这些胭脂水粉再好看,也派不上多少用场。”倏然又切齿,“听说神仙殿的戚姬,她每天用的胭脂梳洗时都能将铜盆中的水染红,真真是个妖精。阿嫣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些,阿婆搜集全天下最好的胭脂给你,阿嫣用起来,一定美的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到时候不知道谁家的儿郎有福气娶到仙女呢。”

    “阿婆,”张嫣微微红了脸颊,索性再低下头瞧红粉和胭脂,红粉疏淡,胭脂浓腻,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缺。

    “干嘛不用胡粉?”吕雉好奇问道。

    “胡粉?”张嫣疑惑道,然后反应过来,胡粉就是铅粉,“我不爱那玩意儿,看起来虽然好,用久了却伤人肌肤。”

    “是么?”吕雉疑惑道,“我怎么没听过?”她抱起小张嫣,在额上蹭了蹭,“阿嫣真是个小鬼灵精,这么小就这么爱美,长大一定迷死人。”

    “才不是。”张嫣涨红了脸,“我才不它美不美,最重要的是用起来舒服。”成天脸上粉哒哒的,还怎么过日子啊。”

    吕雉命苏摩取来药膏,亲手为张嫣涂拭,面上沉静温柔,张嫣不经意间,瞧见暗暗的烛光下,吕雉的手伶仃可见骨节,上有浅淡痕迹。

    “阿婆手上生过冻疮么?”她怔了一怔。

    “嗯?”吕雉亦怔了一怔,瞧了瞧自己的手,苦涩笑道,“不好看是么?那些年在西楚军营中的时候,冬天冷,又要伺候太上皇,被冻到了。后来虽然过的好了,每年冬天还是会生些。”

    这一双手,也曾经是闺中纤纤不沾阳春水罢?却在经年的操劳中渐渐暗沉粗糙,锦衣华食包裹之下,连自己都不想看得一看,怎么能怪身边的男人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张嫣咀嚼其中味道,心中难受的很,“太医不曾治过么?”

    吕雉微笑,“怎么不曾?已经好转多了,你刚出生那年,这可比现在严重多了。只是始终不能根治,每年最冷的时候,会觉得有些痒。”

    “我知道……”她本想脱口而出“我知道有个方子可以治,”转念却有了顾忌,顿了一顿改口道,“我知道有些民间名医会有些偏症秘方,以后我一定留心帮阿婆打听,好不好?”

    吕雉笑了一笑,扯过锦衾,盖了一半在她身上。闭了闭眼睛,抱住她,温暖道,“小丫头,快睡觉。”

    “哎呀,阿婆,”张嫣挣扎的像只橡皮糖,“不要这么抱着我,会很热。”

    “不许再说话,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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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二月pk还有一天半,开始进入焦躁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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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作品相关中贴了个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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