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潮惊疑道:“娘子你这是作甚?”
娘子指着院子一高大枣树,粗壮枝桠都蜿蜒伸展到墙头外沿,心里有些慌乱。
王潮问道:“你指这枣树,莫非认得?”
娘子道:“这就是那新人武松住的院落?”
王潮道:“是啊,让你来,你又不来。我一人喊了车子把箱笼桌子运过来的。门口的石头狮子嘴里的石球被涂抹成红色,我怎会认错?”
娘子道:“这本来是西门庆家的院落,和斜对面那家都是西门庆在狮子街的祖产。这次吃官司,这座被东京的大太监给吞没了。只让一个老头看管,说是里面颇为雅静,中秋时过来小住。怎么会变成武松的新房?”
王潮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这黑灯瞎火的,你就认得?”
娘子道:“这边角落有五六棵枣树,枣树旁边是小树林。我小时候经常过来偷枣子吃,如何记不得?你若不信,你瞧,这枝桠下面有几块砖石早被几个小伙伴弄得可以取下来,又可垫脚,又好攀爬。”
王潮看娘子来到墙边,伸手在墙上摸了摸,果然抽出两块大半砖石,垫在脚下。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看出其中定有古怪。
原来这院子虽然不大,却是花草树木居多。院中房屋也是错落有致,也是那妇人少年时经常攀爬,才对院中路径十分熟悉。用她的话说,就是闭上眼睛也不会走错。
王潮这时牵挂老娘,说道:“要不,我偷偷攀爬进去打探一下。不然,总是心中难安。”
娘子道:“现在天上毛月亮,时隐时现的。你如何进得。不如我和你一道进去,只是跟住我身畔,千万莫要出声。”
两人说做就做,先是都爬上墙头。那妇人先悄悄跃下,站在一簇草丛上面,又把王潮缓缓接了下来。
趁着黑,两人摸到房屋外面,看到里面有烛火,蹲在窗户下面偷听里面有无声响。
就听一喽啰抱怨道:“他们都去客栈歇息,偏只留下我们看守,这武松也是,几个人去捉一对夫妻也挨到这时候。不怕军师怪罪。”
另一喽啰笑道:“不是还有王头领和那个美妇在陪我们吗?”
先前喽啰道:“他只怕是去寻快活了,哪顾得上我们。这个武松也是心狠手辣,一个老货竟然剜心破腹,还要割去首级。”
王潮在窗外一听大惊失色,又听到屋里有长刀霍霍声,还抱万一之想,悄声让娘子站在肩头看个究竟。
娘子踩住王潮肩头慢慢站了起来,侧着身子慢慢顺窗格张望。
就听一喽啰道:“快些捉了人来,也好一把火烧了干净。”
那妇人一惊,把头偏了偏,又双手扶墙,偷觑里面。却见地上一无头尸体,早已气绝,鲜血淌满一地。顺着一道门缝被风一吹,瞧见灵牌前婆婆的头颅还睁大双眼。
妇人如何看过这些,一个趔趄,就倒了下来。幸好地上有草,又被王潮伸手一拉,还是发出声响。
原来那窗户很高,声响惊动了两个喽啰,朝窗户走来。
妇人一手触地,正好拿住一个小石头,也是急中生智,朝远处一扔,学了几声猫叫。大气也不敢出,附在地上。王潮也贴住墙壁。
就听喽啰道:“不过一只野猫,你也这样担心。”
另一喽啰道:“你看那毛月亮,好生古怪。半晚时还是明月高挂,不会出啥事情吧?”
先那喽啰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头都被武松割了,还能怎样?”
王潮和娘子等屋里的人走开,才缓缓离开。走到远远的,一处花丛中,那妇人才告诉王潮婆婆已经遇害。
王潮心里悲伤,却又不敢哭出来,只是和娘子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
王潮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为老娘报仇,拿回老娘尸体,免得尸首分离。”
娘子摇头道:“里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人。我们如何抵挡?除非去报官,喊来官兵捉拿。”
王潮道:“那娘子你前去报官,我守在这里。”
娘子道:“还是你去报官。我一个女子去报官,大老爷们如何相信。何况这里我十分熟悉,不会走错。还是你先去找熟悉的保甲,一起去较好。”
王潮也没有好主意,只得依了娘子。两人又偷偷回到枣树旁边,王潮爬上墙头翻了出去,娘子依旧在院落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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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矮脚虎偷腥
王潮去找熟悉的保甲报官。他娘子等王潮走了,一个人呆在枣树附近,不禁有些害怕。
无论男人多么无用,但是这个时候,只要有王潮在,心里就不会害怕。女人就是女人。
那妇人无聊之下,也不敢再去那个窗户下面。忽然想起刚刚喽啰说起还有个什么王头领,一时有些好奇。
离得屋子远远的,绕开那窗户,妇人绕了一个大圈,悄悄来到另一入口处,见一个小耳房似乎有灯光忽明忽暗。
妇人溜了过去,这个耳房十分小巧,窗户也不大。刚伏在墙壁边上,就听到有沐浴流水声。
妇人看到耳房旁边有一梨树,枝桠直长到耳房屋顶上。眼珠一转,蹑手蹑脚地从旁边悄悄爬到了耳房顶上,从上面顺着窗户朝里面张望,里面的人无从发现。
就见一五短身材汉子,形貌峥嵘,一双老鼠眼十分有趣,手里抓住一个水桶。对面一面帘子,隐约有人在里面沐浴。
王英长得不堪,身材矮小,却偏偏喜欢高大貌美的女人。潘金莲就是他心仪的那一种。也是心理原因,要找个这样的女人掩饰内心的自卑。你看,我长得丑又怎样,偏偏有个美貌的浑家。
只听帘后妇人道:“奴家蒲柳之姿,如何配得上王大哥这等英雄人物。”
原来林冲和武松去后,王英只留两个心腹其余都撵到客栈去省得多嘴。搀扶着娇软无力的潘金莲去找一间干净的小房间冲洗血迹。
金莲是被武松给吓坏了,彻底断绝念想之余也有些怨怼。难道命就这么苦,摊到的男人都是三寸丁?这个王英一看就是好色之徒,也不知怎么会和武松林冲尿到一个壶里。
人无三尺必鬼。这个王英一点也不像武大那个软骨头,倒也是浓缩精华。两只手都不老实,一只扶住左边的大白兔,另一只竟然从身后弯过去故意蹭磨另一只。只是小命要靠你搭救,不得不让你吃豆腐。
王英看到潘金莲默不出声,以为美人是默许他的举止。他可不管美妇前面死过两个男人,只带回梁山去,晚上被窝暖和就好。也是看到了武松的辣手,被鲜血冲击,恨不得就拿美妇发-泄一二。
王英看到耳房里面竟然有个大木桶可以洗浴,不禁喜出望外。这个时候美人尚未到手,无论说什么都是佛旨纶音。练武之人,反正有的是用不完的力气,打了五六桶水,供金莲洗漱。
王潮娘子过来时,正赶上王英去箱笼里面随便抱了几件换洗衣服过来。他毕竟也知道林冲武松说不准随时就到,但是被金莲的绵软撩-拨。心里总有一团火发不出来。
潘金莲却是有些不甘就这样白白让王英沾湿身子,她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这个时候缓过劲来,也知道武松未必和这几个人一条心。嘴里称兄道弟的多了去,当面喊大哥,背后下毒手的在西门庆家里还见得少吗?真出了事故,那些结拜兄弟都是树倒猢狲散。
金莲知道王英那点念想,偷腥的猫,连个鱼尾巴都尝不到是不会下死力气保自己的。想到这里,看着水桶里白晶晶的身子,也不知会便宜了谁。
王潮娘子偷觑到矮脚虎颠着脚,一会想进到帘子后面去,一面又有些犹豫的样子,也是有趣。手脚长得像冬瓜段,脑袋也是其丑无比,简直就是三寸丁武大的孪生兄弟。
王英脸几乎都贴到了帘子上,就听到金莲扑哧一笑。笑得王英魂都丢了,只觉得耳房里面到处都是美妇的笑声。
金莲拿亵-衣挡住私-处,这样半遮半掩更能让这个矮冬瓜欲罢不能,嘴里却是哎呦了一声。
王英退后几步,问道:“小娘子,可是有甚事端?”
王英也不敢在此时此地真地提枪上马,但要急色忍耐,心里又咚咚乱跳。猫看着玻璃缸里面的金鱼,舔几口水都是香的。
金莲故意道:“外面的灯火也不能全照到里面来。隐隐约约的,也看不清楚后背是否揩拭干净。哥哥给奴家检查一下可好?”
王英大喜若狂,掀开帘子就一头钻了进去,好似猪八戒进了盘丝洞,只把凸凹的地方瞧。
金莲半蹲在桶里,蒸汽朦胧,只把白嫩的后背惊羡王英眼底。王英看时,如棉花糖一般吃到嘴里才好,哪里有什么血迹脏污。后肩一颗美人痣,格外夺目。
澡桶边担着一方手帕,王英拿过来,只在那美人痣上来回划拉几下,又用左手轻轻抚弄。
金莲问道:“可是破相了,不堪入目?”
王英颤声道:“这个武二郎,真是狠心,一点怜香惜玉也没有。下这般重手。”
金莲叹道:“奴家命苦,只想找个英雄好汉过安生日子,也无论俊丑,下半辈子有个依靠就好。只是也罢。”
王英夸道:“想我王英,乃是地微星下凡。也做过清风寨的二寨主。两次搭救梁山寨主及时雨宋江,江州劫法场救出宋江哥哥后,与晁盖晁天王,李俊二十九人在白龙庙聚义。在江湖上无人不知,谁个不晓。”
金莲又道:“金莲好生命苦,怎不早些遇到王英哥哥这样的英雄豪杰。只怕过了今晚,奴家就要去找孟婆讨一碗汤水。你如何是那打虎的武松对手?不要为了奴家坏了兄弟的情意。”
王英被金莲一激将,死劲拍胸脯道:“想那燕顺,还是清风寨的大寨主。那又如何?在清风寨杀了我抢回来的美妇,我夺刀就欲和他火并,要不是被宋江哥哥劝住,看我不砍了他的锦毛虎头!”
金莲回转身勾住王英脖子,美美亲了一口,激动道:“不想哥哥如此英武。”
王英哪受得住这等温柔,只把小手在妇人面前搓揉道:“他虽是打虎英雄,却不敢动我这只矮脚虎分毫。他在山寨几无亲信,哪有我在寨主面前说话有力。何况宋江哥哥两次承诺日后成全我一桩亲事。梁山头领,可不是单凭武艺高低排座次的。何况那个林冲你也见过,武功比武松只高不低,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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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吃大户
最难消受美人恩,王英如何肯在潘金莲面前落了自家名头。何况还未得手,明知妇人是故意激将自家,也要显得在梁山有地位,吃得开。
金莲嗔道:“呀,奴家只是喜欢,身上都是水珠,把哥哥衣衫也弄湿了。只要哥哥真心对我,金莲什么都依哥哥。”
王英笑道:“不碍事,一套衣衫算什么?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今有了你这个贴心的衣服,比什么锦服龙袍都好。”
金莲被王英一把从水桶中抱了出来,搂在怀里,倒像是吃奶的孩子要奶吃。金莲看到王英嘴巴只是乱拱,故意左右躲闪,逗他无奈。
王英正神魂颠倒,突然听到外面心腹喊道:“林冲头领和武松头领过来喊话,说让王头领去军师那儿,我们也好放火。”
王英问道:“老货那儿子儿媳怎么没捉回来?”
心腹道:“说是可能回娘家了,几处都不见人影。”
王英正得趣时,被搅了好事,但也不敢违拗军师。只把粗短小手在金莲私-处用力摸了几下,才放美妇下来穿衣。
王英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白虎,我还真好福气。正好和我一起去见军师,把话说开,那武松更不敢拿你怎样。”
金莲当着王英穿衣,逃过一劫,娇笑道:“我这只小白虎,还不是被哥哥这只矮脚公虎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过了今晚,金莲的小白馒头天天让哥哥吃饱都成。”
王潮娘子在屋顶听得分明,也是王英虽然会武功,却只想着金莲的身子,哪里还去理会屋顶有人,隔墙有耳。
王英拉住金莲勾肩搭背朝院门走远,王潮娘子在缓缓就着梨树爬了下来。听来的言语略做分析,就明白自己和王潮差点也做了刀下之鬼,暗自庆幸一番。
刚刚听到有人说要防火毁尸灭迹,也不敢靠近,王潮娘子只靠在枣树后面查看动静。
不多时,就见院门开阖声传来,两道虚影走到院外,只剩王潮娘子一人。她心里埋怨王潮去了这半响却不见人影,也不知办得什么事。又见屋子里面渐渐有火光闪烁,正要去抢出婆婆尸身,听见墙头有王潮声音。
王潮翻上墙头,被娘子架了下来,也来不及埋怨,拉住就往屋子那边跑。门被大锁拴了起来,娘子让王潮大力撞门,她去耳房拎水。
王潮把门撞开,里面火势刚起。这时娘子也跑了过来,也是喽啰走得匆忙,只是把箱笼桌凳凡是木头制品都堆放一处,只点燃了衣物。
王潮拿过水桶浇在衣服上面,浓烟四起。也是防火的以为无人会在旁边窥探。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夫妇合力把王婆尸身抱了下来,又把身上衣服扑灭。也不敢痛哭。
王婆被儿子拖到外面草丛里面,王潮又去抢了老娘首级,过去和娘子只是看着老娘发呆。此时,浓烟虽然散出,黑暗中也就院子里能够看见。
娘子也没注意,问道:“让你去找保甲,报官拿人,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保甲已经去报官了吗?”
王潮嗫嚅不知如何回答。
王潮被娘子推去找保甲报官,却不知他本来就是木讷。又是晚上,保甲晚上喝得烂醉,正被浑家好不容易拖到床上困觉。听到王潮喊门,只是不开。到最后大口骂了几声,把王潮骂跑了,根本没听清他说些什么。
王潮无法,只得拖了一回,又怕被娘子责怪。本是个没担当的,老娘已经死了,手无寸铁,跑回家取了一把割肉的尖刀插在腰间去寻娘子。
王潮道:“你不知道,我回到家里,箱子都被翻开,怕是遭贼。”
娘子道:“什么遭贼!都是那些人想斩草除根,要我们两个性命。”
王潮问道:“那如何是好?”
娘子恨道:“你是男人,主心骨,却来问我?也是婆婆偏得罪了武松,才遭此大祸。那些强人,去惹他作甚!都是刀尖上讨生活,杀了人官差又敢怎样。他们连官兵都杀。”
王潮道:“老娘都死了,你现在说这些有用?”
娘子道:“你去看看那边能不能把门板拆一块下来,先把婆婆抬回茶坊。等天明再先找仵作过来验看,再去衙门喊冤,找人把婆婆尸身和头颅缝合一处,才好落葬。”
王潮听娘子一说,和她去搬了一扇门板过来,把老娘抬到门板上,走至门口。又偷偷朝外边望了望,才拔出尖刀把门锁打坏。先把老娘抬回茶坊等天明再说。
这边王英带着潘金莲并两个心腹回到客栈,看到军师朱武和林冲,武松和时迁都在,刚坐下就见武松怒目张望过来。
武松拔刀说道:“你如何把这淫妇也领了过来?且吃我一刀。”
王英不满道:“武二郎你是何意?我还没有怪你呢。去了那么久,两个普通人都捉不来,害我久等。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何况,要去吃大户,只有金莲熟悉地形情况。就算我答应,军师也不会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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