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竹山军的管理层或者说高级将领也就是蒋竹山和耶律雪儿三人加上迎儿,李元左只是编外。迎儿找了几位私塾先生来轮流上课,有三位甚至愿意搬到千户营做专职先生,主要还是待遇好,学生听话。
迎儿偷偷把灯熄了,躲在楼上暗处看蒋竹山他们这时造访所为何事。对迎春迎儿说不出什么好感,这两天没看到西门庆,也不知是不是被抛弃了,还要赖在这儿。
蒋竹山直闯而入,王婆过来让座道:“什么风把蒋大人一家给吹来了。可要尝尝干娘的梅汤”
蒋竹山笑道:“要尝,要尝,干娘做媒的手段最好。”
王婆笑道:“是梅汤好,大人偏要扯话说。”
蒋竹山笑道:“梅汤好,媒做得更好。”
王婆一边去做梅汤一边疑神疑鬼,这迎春躲在楼上并无人知晓,如何刚来蒋竹山就跟了过来,难道只是试探。
王婆卖弄手段,端了三碗梅汤过来,请蒋竹山品尝。
蒋竹山喝了一口赞道:“酸味入心,果然好手段。”
王婆笑道:“大人喜欢,随时恭候,茶坊也是蓬荜生辉。”
蒋竹山道:“都说干娘最会保媒,我看上一个姑娘,要请干娘成全。”
李瓶儿一愣,绣春一惊,都拿眼睛瞪着蒋竹山。
王婆笑道:“哪家的姑娘能被大人看中,那是她的福气。大人只管说,这媒干娘做定了。”
蒋竹山笑问:“当真”
王婆笃定道:“当真。”
蒋竹山笑道:“听说干娘收了个干女儿我看上的就是她。”
王婆掩饰道:“大人真会说笑。干娘只有一个儿子都养不活,如何还敢收女儿大人只怕听错了。”
蒋竹山笑道:“怎会听错。说来也是蹊跷,干娘收的干女儿和我府上的丫鬟是一个名姓。”
王婆慌乱道:“大人的丫鬟绣春姑娘不是好好坐在这儿”
蒋竹山一字一句道:“干娘的干女儿叫做迎春。”
绣春不解,李瓶儿心思转动,猜到几分,只是想不通迎春怎么会躲到王婆这里,官人又如何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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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再相见时已陌路(求收藏,第二更)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迎儿远远张望到迎春躲在帘子后面偷听,突然向后一退,打翻了案几上的杯子。
王婆干笑道:“也不知哪来的野猫,总喜欢不挑时候捣乱。”
蒋竹山笑道:“只怕是只会偷嘴叫-春的家猫。干娘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瓶儿问道:“迎春真的躲在这里,都不敢见我”
绣春道:“刚刚的声响难道是”
王婆眼珠直转,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毕竟这事情说不响嘴,有些不地道。何况迎春的卖身契还在李瓶儿手里捏着,这可是命门。
李瓶儿深深看了蒋竹山一眼,像是从他的眼睛里面得到了鼓励和勇气,从袖口里面拿出一张纸片放在桌上。
蒋竹山其实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李瓶儿的动作,也大致猜到了那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片是什么东西。
这个妇人不像潘金莲完全是个市井妇人,小气、苛刻而狠心。仅仅因为迎儿偷吃了一个饺子就把小妮子跣剥去身上衣服,拿马鞭子打了二三十下;这样还不肯放手,又用尖指甲掐了两道血口子,才饶了她。
其实现实中比潘金莲更毒辣的继母并不少见,前世爆出的那些继母掐捏、踢踹、擀面杖殴打、开水烫、针刺虐待继女的无所不用其极。每一个恶毒的继母身后都站着一个纵容的生父。
人性几千年并无本质上的改变,总是上演重复的桥段。
蒋竹山知道,他们都是世俗的人;只是你有没有成为他内心一隅的柔软。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蒋竹山突然对李瓶儿有一种看破的怜惜。
李瓶儿笑道:“瓶儿承官人不弃,疼爱有加。常思及过往,愈加惭愧,只想为奴为婢服侍官人,心里才能好过一些。迎春铸下大错,我现在更多的是痛惜自责。只怕我这个小姐错的更多一些,原以为两个丫鬟自幼相伴,心里想的和我想的一般无二,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听到李瓶儿的话,王婆并不感冒,觉得不过是在打悲情牌,诓骗迎春招供。不过桌上的纸片心里好奇也没有胆量去拿过一看。
李瓶儿道:“这是迎春的卖身契,干娘何不唤迎春下来,我只问她几句话,这个就给予她。她以后如何做,也随她意。”
李瓶儿如果抓住卖身契不放,只怕就是把迎春配给武大那样的挫货她也只能认了。但她只是想在蒋竹山面前把话说透彻,表明心迹。
绣春想起和迎春的过往,不禁泪眼模糊。她进门的时候还小,很多事情都是迎春言传身教的。她又有些憨,不如迎春玲珑,常被迎春恨得咬牙切齿的,然而都成往事。
还以为可以服侍小姐终老呢,可是小姐拿出卖身契是那样的决绝。她不喜欢想太远,就像小母鸡啄食,吃一爪,刨一爪。不知为何,心里堵得慌。
王婆大吃一惊,忙拿过卖身契仔细打量,上面的中人,迎春,李瓶儿的手印历历在目。心里狐疑不已,面对挖自己墙角跟,吃里扒外的丫鬟竟然不往死里整,反而以德报怨
李瓶儿的做法颠覆了王婆的思维,在她看来,就是蒋竹山带些兵卒,活活打死了迎春,只怕也无人问津。当然那是极端,但买来是花了银子的,虽然只有六两,但供她吃穿用度,养大成人,笔笔算来,都是开销。
王婆怀疑道:“当真只是问几句话”
眼睛却朝蒋竹山不住睃去。在王婆眼里,蒋竹山才是话事人。
蒋竹山从王婆手里拿过迎春的卖身契扫了一眼,没想到大周的丫鬟这么便宜。要是朱知府那一千两黄金都拿来买丫鬟,得换多大的屋子才装得下。前世迎春这样的,六两银子买一辈子一个月的家政都没人干。
蒋竹山不会原谅迎春的勾当,但他能理解李瓶儿的做法。迎春盗药,未必没有自己的乐观其成,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制止她的成功,但是偏偏不作为。无论如何,总是有着淡淡的负罪感,似乎是一步一步把迎春推向犯错的道路。
李瓶儿的放手,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自己对迎春的宽恕。假如是纯粹意义上的敌人,譬如以后竹山军对上金国辽国,即使无数人头落地也不会有多少怜悯,敌人也不会对你怜悯。
蒋竹山其实很想知道,完颜铃和耶律雪儿帮助训练竹山军以后是对付她们的族人,会不会后悔或者在战场上倒戈。但这些想法永远不会说出来,只是偶尔浮现又深藏心底。
蒋竹山把卖身契又重新塞到王婆的手中,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妪,帮助潘金莲用砒-霜毒杀武大的时候,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武大的懦弱助涨了她的滔天气焰,真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蒋竹山笑道:“干娘何必介怀瓶儿说的和我说的都是一般无二。干娘不去唤迎春下来,还要我们移步楼上不成”
见蒋竹山这样说,王婆也知道事到临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让他二人骂一顿,打几下,出了心头怨气,也是个了局。
王婆手拿卖身契一边上楼,一边想着对策。
迎春看到王婆过来,闪过一旁,小声问道:“干娘,他们走了没有”
王婆摇头道:“看你怕成这样,和情郎欢好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躲哪去了,现在做起了缩头乌龟。让干娘这张老脸在前面挡枪。还吃了你不成”
迎春拿过王婆递过来的卖身契,呆立半响道:“我不是怕这个。”
王婆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卖身契可不是白白拿的。”
迎春道:“是不是要银子小姐养了我这几年,要多少银子一百两,一百两够不够”
王婆心想,现时不同往日,人家会稀罕你一百两银子。要的是你磕头认错,能放你一马就是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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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求收藏)
迎春拿刀刺兔子的时候,王婆以为她和五娘一样有股子狠劲,现在看来,也就能在小兔子面前威风。让她下楼的时候,双腿像灌了铅,难道楼下是刀山火海。
绣春站起来喊了一声“迎春姐姐你真在这儿啊,”旋即又闷闷不乐得坐下。
被绣春这一喊,已经走到楼梯中间的迎春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被王婆推搡下来。
来到李瓶儿桌前,王婆往旁边一闪,露出身后的迎春。
李瓶儿盯住道:“迎春,你好,真好-”
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迎春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道:“千错万错,都是迎春的错,小姐怎么骂我,打我都成。小姐养了我几年,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张卖身契,银子我有。”
迎春说着从身上犹豫了一下,掏出两张银票放在李瓶儿面前,李瓶儿看得只剩摇头。
迎春道:“我知道小姐看不上这点银子,可这卖身契迎春不敢白拿。迎春也没有更多了。”
李瓶儿气急反笑,随手拿起银票撕得粉碎,扔在迎春脚底。
“呵呵,迎春你,真大方。六两银子买回来,赚了几十倍。你好自为之。”
李瓶儿看向蒋竹山,忽然有些黯然,低声道:“官人,我们回去吧。”
蒋竹山也感觉意兴阑珊,道:“好,我们回家。”
到门口时,绣春脚迈出去又回头看了迎春一眼,跪着一动不动,想说点什么,可是只能看一眼姑爷。本来以为小姐和姑爷都会狠狠骂迎春一顿呢,结果就这样走了。
蒋竹山笑了笑,轻轻摸了摸绣春的小脑袋,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
王婆看到蒋竹山一行走远,拽了迎春一把道:“人都走远了,还傻跪着给干娘看呢。可惜了两百两银子。”
王婆把地上的碎屑捧了一捧,叹了口气,嘴里啧啧了几声,又无奈得摊开手,都是银子啊,就这么没了。
迎春站了起来,把卖身契不停得撕碎;直到无法再撕,趴在桌子上一会哭一会笑,只闹到半夜才上楼睡了。
王婆劝也不是,说也不是,无可奈何,随她去了;左右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
李瓶儿走了一会,悄声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连骂都没骂她。官人不会怪我吧”
蒋竹山愕然道:“怎么会绣春你怎么看”
绣春很苦恼姑爷会问这么复杂的问题,很想问问天上的星星,给自己提醒一下答案。凉风习习,轻快的脚步声,在这夜晚仿佛一道风景。
绣春顿了半天才说:“我不知道啊。”
李瓶儿突然笑了出来,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心思,朝着远处小跑了起来。
“官人,绣春,快点,来追我啊。”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歌舞几家愁。东京开封府高俅高太尉府中,却是愁云惨淡,一片哀嚎。
高俅时运两济,在朝廷之上春风得意,现在看着自己的儿子高衙内躺在榻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却是束手无策。只恨不能代儿子受苦。
高衙内虽然对外宣称是养子,过房本家阿叔高三郎儿子,其实却是实打实的唯一骨血。
高俅少年时本是东京一个泼皮无赖、市井流氓,没人敢把自家的女儿许给他。却是色胆包天,对本家的嫂嫂下手。家丑不可外扬,高俅的老爹忍无可忍之下到官府告了他一状,结果,高俅被断了二十脊杖,迭配出界发放。
等到高俅发迹,却因踢球讨好皇帝时,要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被一个重击打中下身,落下隐疾。以为此生不育,却偏偏知道还有一个高衙内,真是意外之喜。
高衙内出身寒苦,不学无术,突然鸡窝掉进了金窝,反差太大,无所适从。又不像后世有夜-店,学那些花天酒地,集体吸-毒之事,只以浪荡勾栏,调戏民女为乐。
高衙内调戏林冲娘子,原来也不晓得她是林冲的娘子;若还晓得时,也没这场事。这样的草包要是遇到莽撞的打一顿逃走了也是白打。偏偏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只一扳过来,喝道:“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时,认得是高太尉养子,却不敢落拳。
林冲也真是个白瞎了一身武艺,张教头如花似玉的娘子嫁给他也是扼腕。被发配时竟然还要对岳父说上一段混账话。
泰山在上,年灾月厄,撞了高衙内,吃了一场屈官司。今日有句话说,上禀泰山。自蒙泰山错爱,将令爱嫁事小人,已经三载,不曾有半些儿差池。虽不曾生半个儿女,未曾面红耳赤,半点相争。今小人遭这场横事,配去沧州,生死存亡未保。娘子在家,小人心去不稳,诚恐高衙内威逼这头亲事;况兼青春年少,休为林冲误了前程。却是林冲自行主张,非他人逼迫,小人今日就高邻在此,明白立纸休书,任从改嫁,并无争执。如此,林冲去得心稳,免得高衙内陷害。
林冲只是个没担当的憋屈人。男儿天生保妻儿,不要说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至亲受辱,只敢喝止;再傻也知道发配和高衙内有牵扯,却要写休书,把娘子拱手让人,玉成美事。
后来张氏被高太尉威逼成亲,自缢身死。张教头亦为忧疑,半月之中,染患身故。张氏以自己的性命保全了自己的名节。杀死娇妻岳父的最大凶手其实就是林冲。
张氏的命运何其悲凉,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错选良人,枉丢性命。锦儿看到小姐被流氓调戏,去找林冲时,何尝不是把姑爷当成了大英雄。假如抗争过,为了妻子出手,即使身陷囹圄,自缢随相公而去也无怨无悔;死的不值。
高衙内看到绊脚石林冲不在了,天天去骚扰张氏,对恶棍而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哪知张氏就没有听进过一次。
这天高衙内无计可施,只与陆谦,富安喝闷酒消愁。
陆谦眼珠一转,笑道:“衙内何必如此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听说那李妈妈家的头牌李师师,比张氏美貌胜过千倍,还是个没破-瓜的处-子。”
高衙内眼珠一亮:“此言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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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郓哥的春暖花开(求收藏第二更)
郓哥去东京的时候,蒋竹山只是浅浅得提了一嘴林冲的岳父张教头。但是东京那么大,人海茫茫,不是清河镇,哪家的母鸡下个双黄蛋都邻里皆知。
蒋竹山只是把以前书里看过的当做故事讲给郓哥听,毕竟这是大周,再加上自己的到来扇动蝴蝶的翅膀,只怕郓哥到东京时张氏早已自缢明志。
郓哥到了东京,按照蒋竹山嘱咐,先做了几套上好的绸缎衣服;东京不比清河镇,现在这世道,都是衣冠取人。穿得差了,先落了下乘。
人靠衣服马靠鞍,郓哥毕竟年轻,看上去也像个老财的子孙。打探房屋时,恰巧有一户闲置的院子,主人人丁单薄,好不容易谋了个外放,就打算把院子卖了当做用度。
一个想买,一个想卖。何况院子不大不小正合适,三言两语就寻了保人写了契约。
这天郓哥去城里闲逛熟悉路径,却不想正巧路过一家药铺时,看到里面有些纷争。
原来张氏一听林冲把自己休了,原本就悲愤难平,又见休书,天昏地暗,一时哭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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