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过随便问问罢了!在‘圣泉城’时偶然听人提起这个地方,刚听你提到千思两字,一时好奇随口一问罢了!”曼雨没多说,三两下把手中的果子胡乱吃了,站起身道,“咱们继续赶路吧!出了这林子,你也可以早些回宫去!”
小月点了点头,两人刚准备动身,身后黑屋子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嘶叫,嘶叫的人正是白日里折磨曼雨折磨得不过瘾,大晚上摸上山预备再折磨折磨曼雨的花小姐。
曼雨和小月心中同时咯噔一下,低叫一声不好。若只是花小姐发现曼雨逃了还不打紧,她们这边有两人,对付一个花小姐,即便不能完胜,也定然输不了。可花小姐这一声嘶叫却会引起整个“圣女宫”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乃至宫主都知道有人闯入了禁地;下山的路此时只怕已被团团围住,只等逮人了呢!
“不行!我们只怕下不了山了,下去了也只会落入宫主之手!咱们还是反其道而行之,进入山中躲一段时间!待她们逮了花小姐,风头过去后,我们再下山!”曼雨当机立断,拉着小月就往密林中跑去。
曼雨虽不知梁天啸和花小姐到底同“圣女宫”有何渊源,不明白为何全是女子的“圣女宫”会收留梁天啸,就他们把自己藏在禁地,而非明目张胆地拘禁在“圣女宫”内,就可以得知,他们两人所做的事定然是不被宫主认可的。即便“圣女宫”的人逮到了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他们也绝对不会供出拘禁自己的事儿来。只要他们不说,自己和小月藏得好的话,躲过“圣女宫”众人的搜山行动就不成什么问题。待搜山行动结束后,她再把小月送下山,然后再偷偷摸上山,找“千思崖”。
曼雨拉着小月跑啊跑,从皓月当空跑到月渐西沉,直到把“圣女宫”方向的嘈杂之声远远抛在身后,直到两人的体力不支才停下脚步。
“小姐,我再也跑不动了!我们还是歇一歇吧!”小月背靠着一棵大树,弯腰大口喘着粗气,连连摆手示意她再也跑不动了。
曼雨回头看了眼身后,暗自寻思着,没了月亮,整座山都陷入漆黑,方圆几十里地一点儿火星也没有,应该没人追上来才是。曼雨也是累得不行,挨着小月身后的大树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那就歇会儿吧!”
小月喘完气后,坐到曼雨身旁,望着漆黑的天空道,“小姐,能再见到您,真好!”
“见到我有什么可好的!当日,把你带出水府,我原以为能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以为能还你自由之身。不想,前脚刚踏出府门,后脚便遇上了煞星!如今,你我再次相见,我又让你陷入背叛师门,被人追杀的险境!我倒是希望你我永不见,也免得我搅乱了你的美好人生!”曼雨自嘲一笑,与小月一同望着黑夜。
“小月不过是个卑贱之人,哪里有什么美好人生!”小月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和绝望,全然不似一个正直青春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该有的状态。
“你小小年纪,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怎地做如此长叹!莫非‘圣女宫’的人欺负你不成?还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刚刚疲于奔命,曼雨也没机会询问小月与自己分开后的情况。如今眼见小月这般丧气,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再想到毒雾林的见闻,曼雨不禁担心起来。
“不是‘圣女宫’的问题,宫里的人都挺好的,宫主也是个和气的人。问题在小月自己身上。。。。。。”后面的话,小月咽进了肚子里,沉默一会儿才道,“小姐莫要多问了,日后小姐自会知晓所有的始末缘由!”
“好!那我等着,等到你愿意说为止!”每个人都会有不想与人说的烦恼,作为尊重他人**的现代人,曼雨很明白这个道理。小月既不想说,那肯定是因为情感或是情势方面有着不能说的缘由,自己何必非要去揭破她内心的伤疤呢!
不知小月突然想到了什么,两人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小月才启口道,“当日溪边一别后,小姐您过得怎样?您又是怎样逃出那些贼人的魔掌的?”
“那夜逃跑被发现后,我被他们的头目捉住了,我一时气急便与那人扭打起来。正当我不敌之时,突然蹿出来一个少年侠士,他击败了捉我的人,带着我一路跑,一直跑到了京都。之后的生活,有平静,也有颠沛,有快乐,也有忧伤,虽然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我却似活了十多年般!”回想自己在京都,在大漠国,在西蜀国,以及东陵国的日子,曼雨只觉又累又乏,只希望能尽快救下秦济宇,二人一同隐迹江湖。
“那小姐怎会来‘圣女宫’?”
小月的问题,曼雨没有立即给出答复,她在纠结,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告诉小月自己的身份。东陵国曾派兵攻打过“圣女宫”,东陵国对于“圣女宫”而言,就是势不两立的仇敌;自己是东陵国的圣女,她怕说出来,小月会接受不了。可是,小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今日若是瞒着小月,他日小月知道了真相,定然会怨恨于自己。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密林遇险
曼雨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小月。可是,她刚想张嘴,黑暗中却传来时断时续的脚步声。黎明前的密林一片静谧,脚步声对于身怀武艺的曼雨和小月来说是那样清晰。两人相视一眼,就地一个翻滚,趴在地上倾听;两人但闻阵阵杂乱而焦急的脚步声往她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小月的武艺不高,曼雨的内力也只恢复了两成,她两都能听到脚步声,说明来人离她们所在的位置不远。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曼雨伸出食指冲上指了指身后的参天古树,示意两人上树躲避;之后一提气,纵身跃上了古树。小月依样画葫芦,也上了古树。二人一人据守古树的一个树杈,在茂密的树叶遮盖下藏躲好。
“你不是说那贱人肯定会往山里跑吗!我们追了这一路,别说人影了,就是个鬼影也没见着!我不追了!”隐隐地传来花小姐气急败坏的抱怨之声。
“难道你不想报仇了!你若是不想报仇,你可以不追!若不是你的大喊大叫惹来宫里的人,你我又何需这般躲躲藏藏的搜人!”梁天啸也有些压不住性子了。
“你是想存心找茬是不!贱人跑了,我能不着急吗!再说了,若不是你一天到晚急着去讨好你的好宫主姨妈,疏于看守,那贱人怎么可能有机会逃跑!”花小姐看似娇柔文静,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好了!那贱人还不知在哪儿逍遥呢,咱们就不要在这儿窝里反了!抓住那贱人是第一要事!”梁天啸实是不想再在这些无聊的嘴斗上纠缠。
“你当我不想抓那贱人啊!这黑灯瞎火的,林子又这么深,四处都是荆棘,这样如无头苍蝇般乱撞也不是个办法啊!”花小姐言罢,用鞭子挑开了面前的荆棘,提议道。“要不咱们先在这儿歇会儿,等天亮后再搜!”
“我何尝不想等天亮再追!可如今,姨妈说不定已经进山了,我们若不往山里走,只怕不等抓到那贱人,我们自己就先被姨妈给逮个正着。‘圣女宫’的宫规你又不是不知道,被姨妈捉住了,我或许尚能因着与姨妈的亲属关系避开一劫,可你呢!到时,可别怪我不给你求情哦!”对于花小姐的大小姐脾气。梁天啸只得用威逼这招了。
“追就追吗!你何必拿你姨妈来吓唬我!”花小姐赌气地把鞭子往空中一甩,准备狠狠地抽打草丛来发泄她的不满。
梁天啸紧忙上前一把抓住鞭子的尾部,低声道。“哎呀我的大小姐,你消停一会儿行不!你这一鞭子下去,姨妈还不立即发现咱们了啊!”
追了大半夜,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本就憋了一肚子怒气。如今有气又不能发,花小姐那个郁闷啊!她一脚狠狠地踩踏在脚下的小草上,骂道,“该死的贱人,都是你惹得,等我抓到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行了,别气了!抓人要紧!”梁天啸扯住花小姐的手臂,转身就欲钻入林子的更深处。
“你别碰我!”花小姐突然低声惨叫一声。有慌张,有害怕,更带着厌恶;她疯狂地抖动着手臂,把梁天啸的手甩开,好似他的手是毒蛇。是世间最最肮脏的东西般。
“你这般激动做什么啊!不就是拉一下手,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摸不得!还当自己是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呢!”梁天啸也被彻底惹怒了。他自小便寄人篱下,受尽世人的白眼和嘲讽。往日,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花小姐刚刚那嫌恶的样子刺到了他的痛处,让他的火气一触即发。
“你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花小姐怒不可遏,满眼怨毒。
梁天啸轻呲一声,本想再刺她几句,可又怕惹怒了她,闹出大动劲儿招来自己的姨妈。他一撇嘴,道,“不碰就不碰吗!你自己可要跟好了,林子这么大,若是跟丢了,我可没时间找你!”言罢,径自转身迈开步子往前走了。
花小姐仍自咬碎了银牙,只恨不得扑上前咬下梁天啸一块肉来;若不是此时的她身处劣势,她早就一鞭子抽上去了。尽管很不甘愿,花小姐还是迈开步子跟在梁天啸身后,往林子深处而去。
“不是黄花闺女?怎么会这样?”趴在树上的曼雨暗自一惊。听梁天啸的口气,花小姐似乎是**于某人,难道是梁天啸?花小姐刚才那般激动,嫌恶之中又带着绝望,这般怕与男人接近,唯有曾受过男人的伤害,才会这般。怪不得她没嫁给青玄呢!
待梁天啸和花小姐的脚步声消失在密林内后,曼雨和小月滑下了古树。两人没有交谈,心有灵犀地蹑手蹑脚地踮着脚尖,提气往林子的另一侧深处掠去。两人一阵狂掠,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开始泛白,群峦的最东边的山坳里已经出现了一小片金黄。
“停!”奔在前方的曼雨突然停下脚步,展开双臂拦住随后赶来的小月。待小月站稳后,曼雨侧身站到小月身旁,这才露出前方的路。前面哪里有路啊,根本就是悬崖。若非曼雨及时发现脚下不对劲,两人恐怕就要葬身崖底了。脚尖前方呼呼嗖嗖的冷风吹得两人脚底一凉,居高临下,自上而下望着崖下的万丈深渊,崖上的两人不觉抖了抖双腿,手牵着手搀扶着往后挪移脚步。
“好险啊!”曼雨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叹。小月则是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贱人,终于找到你了!”曼雨和小月还没缓过神来,对面的林子里立即传来女子的爆喝,紧接着就见花小姐一身红衣自林中蹿出来,身后跟着的正是满眼恶毒阴邪的梁天啸。
“我说你伤的那般重,怎地还能逃走,原来是有内鬼啊!”梁天啸瞥了眼站在曼雨身前的小月。
曼雨一把抓起小月,让其藏于自己身后,道,“你要抓的是我,与她无关!只要你们放了她,我愿意跟你们走!”
“哼!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讲价钱!”花小姐呲笑一声,手中的鞭子抖得啪啪作响,好似随时都可能抽向曼雨一般。
“你们别乱来啊!梁天啸,不,罗天啸,你不是想利用我威胁东陵国吗!你若敢动她,”曼雨指了指身后的小月,威胁道,“我就跳崖,到时,鸡飞蛋打,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有本事你就跳啊!你若敢跳崖,我就十倍百倍地折磨她!”花小姐用鞭子指了指小月。
“小姐,您不要管小月了!小月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了也不值什么!您先走,我帮您挡住他们!”或许是明白双方势力悬殊的缘故,此时的小月反倒不怎么害怕了。
“跟贱人废话什么,先抓了人再说!”追了一路,憋了一肚子闷气和怒气的花小姐终于耐不住了,手起鞭落,长长的鞭子直奔曼雨的面门而去。
曼雨聚气,探出双掌,来了个空手入白刃,硬是在鞭子抽向自己头部之前抓住了鞭子的前端。两人都在发力,谁也不肯松手。站在一旁的梁天啸突然暴起,一双鹰爪直冲曼雨身后的小月抓去。曼雨回臂,一个大力的扯动,再一松,花小姐立即被扯了个踉跄。曼雨则趁此机会出掌拍向扑上来的梁天啸。梁天啸的双爪虽来势凶猛,曼雨的双掌千变万化,硬是没让梁天啸占得任何便宜。
曼雨正与梁天啸战在一处,二人你左我右,你右我左地不断变换位置。突然,曼雨顿觉脑后一阵凉气袭来,似有一阵劲儿风夹着一阵女子的香气直奔她的后脑勺而来。她紧忙弃了梁天啸,就地一个翻滚,转眼一看;只见身后一根细如棉针的银针带着一股黑气正面杀来,很显然,那枚银针被涂满了剧毒。曼雨一个转腿,侧踢,正中银针;飞速运行的银针碰到了曼雨的阻碍,立即转了方向,直奔扑向曼雨的梁天啸。
梁天啸一心想着抓曼雨,眼见曼雨避开他,就以为曼雨是力有不逮败下阵来;他一提气,纵身便扑向曼雨,意欲在一招之内拿下曼雨。可是,他的手刚刚摸到曼雨的袍袖,银针便刺入了他的左胸。梁天啸惨叫一声,捂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随后铺上来的花小姐。
“把解药给我!”梁天啸怒吼一声,殷红的鲜血哗地一下自嘴里流出,淌了一下巴。
“解药!哈哈哈!”花小姐大笑三声,撇了梁天啸,直接扑向一旁的曼雨。曼雨刚刚与梁天啸相斗,本就耗了不少内力,而杀红了眼的花小姐就似一匹饿狼见到食物般,抖着鞭子扑上来,左手同时射出了一枚同样涂满剧毒的银针。
“小心!”小月大叫一声,扑上前推开了曼雨;曼雨就地一个驴打滚躲过了花小姐的袭击;小月却中了花小姐的银针。愤怒的花小姐这一次发出的银针用了全力,银针不仅在第一时间刺入了小月的体内,银针向前飞行的惯性甚至让小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飞出近半丈远。小月所站之处本就离悬崖不远,这一退之下,就到了悬崖边。
眼看着小月的身子坠向悬崖,曼雨纵身掠起,扑到悬崖边上抓住了小月的腰带。悬崖边上空空如也,连块石头都没有,曼雨这一扑,一拉之下,由于惯性和小月身体的重量,自己的身子往前滑了一滑,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悬崖上。
“哈哈哈!贱人,看你还往哪里逃!”花小姐大笑着,疯了一般,丢开鞭子,拔腿就往曼雨的方向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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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两兽相斗
“先把解药给我!”梁天啸一把扯住了花小姐的脚踝,身中剧毒的梁天啸在求生的**驱使下,手劲儿大的出奇,硬生生把花小姐欲往前扑的身子给扯了回去。
“放开!撒开手,让我先去杀了那个贱人,解药回头再给你!”花小姐又急又气,丢开鞭子转身去掰梁天啸的手指。梁天啸是何许人也,怎会相信花小姐的敷衍之词,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只知紧紧地握住她的脚踝,死也不放手。花小姐的气力哪里敌得过一心求生的梁天啸,花小姐左掰右掰,不但没掰开梁天啸的手,脚踝反倒被握得更紧。得不到解药的梁天啸在身体疼痛地驱使下,疯狂地伸出另一只手,抓向花小姐的脸颊。
“啊!”花小姐正忙着与梁天啸周旋之时,半悬在悬崖边上的曼雨惨然一叫,身子明显往崖下滑了些许。
花小姐回头一瞧,仰天大笑三声,道,“贱人,今天这万丈悬崖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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