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
说罢,黎木查扔出一颗红sè的小石子,指头大小,鹅卵形状。
秦无寇刚一接住,黎木查又说道:“此处已是昌州城北百余里外,你身上的伤和婴儿的热症我也都用法力治愈了,答应郑清河之事我已算完成,就此别过了!”
说罢就要离去。
“法师请留步!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前辈应允!”秦无寇却急忙喊住黎木查。
“你还有何事?”黎木查停了下来。
秦无寇双手抱拳,朗声说道:“郑清河于我情深义重,此番舍身相救,更是恩重如山。小子斗胆恳请法师开恩,放郑清河魂魄转世轮回,小子感激不尽!”
黎木查闻言大怒,恶狠狠盯着秦无寇。
秦无寇全无畏惧,坦然对视。
黎木查终是忍隐不发,摸出一张符纸,往身上一贴,顿时一阵yin风刮起,化成一道白烟,朝树林深处遁去。
秦无寇朝着黎木查遁去的方向,运气大喊道:“黎法师,待小子学艺有成,来ri定向法师索回郑清河魂魄,助他超生!”
其声朗朗,天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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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石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躺在一张又硬又冷的床上,身子下有薄薄的褥子,头下面也垫着个**的的枕头。他依稀记起昏迷前自己正在使行者棍第九招……
突然,他惊起一身冷汗,大叫一声:“木炎!”便翻身坐起,四下环视一圈,只见自己身处一间雅致的房间里,古朴的黑sè桌凳,简洁的白sè屏风,只是周围安静得很,竟是一点花鸟鱼虫的声音也没有,甚至听不到一丝风声,安静得就如……就如一个古墓一般。
石屹似是被这份可怕的寂静吸引住了心神,手不觉一动,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却是一股热流顺指尖传了上来,便是心中一凛,低头一看,自在棍就摆在自己身旁。想起自己昏迷前被飞剑刺伤,忙再扒开自己胸口的衣服,却是光溜溜的没一道疤痕!
石屹又是大喊一声:“木炎!木炎!”便是从床上跳下地来,提起棍子就走出房间。
出了房间,石屹却是一怔,眼前是一个jing致的庭院,虽是假山怪石、凉亭水池,和一般富人家的后院无异,只是头顶的这片天却甚是奇怪,幽蓝幽蓝的,还不停的有波光闪动,直如那湖面一般。
莫非自己是在海底?石屹心念一动,不由得有些慌张,回过头来一看,只见一排厢房就在身后,连忙挨个推开门,想要寻找林木炎。
接连推开数间房,均是不见人影。正在石屹忧心忡忡之际,将一处房门推开,只见一张矮塌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少年,双目紧闭,正是林木炎。
石屹一步上前,却见林木炎面sè如常、呼吸均匀,似是在熟睡一般。
石屹心中安定下来,却闻到一股异味,似是那酒水之气,便反身一看,只见窗前的书桌旁竟趴着一人,穿着一身白sè儒衫,头扎方巾,打扮得就像一个书生一般。怀里还抱着一壶酒,壶盖掉在地上,竟是睡着了也不肯放开。
石屹心中一凛,虽是不知此人底细,但是身处这像是海底的奇异之地,这人只怕也不是普通之人。看他好生安置自己兄弟二人,应是没有恶意,不妨等他酒醒之后再问个明白。
在床头呆坐了许久,石屹已是有些浑身不自在了,可又不敢离开,生怕错过了这人醒来的时辰。
直到几个时辰之后,终于见那伏于桌面之人肩膀一耸,缓缓抬起头来,将手中酒壶晃了晃,却是无半点声响。方才苦闷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
石屹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只见这人转过身来面对自己,方才瞧清他的模样。只见他年纪不大,看似三十出头,面相儒雅,眉目也颇为清秀。只是那醉眼朦胧,脸颊消瘦,还有一些唏嘘的胡渣子,就连发髻也似乎久未打理,已是有些散乱,整个人是说不出的潦倒颓废。
那书生伸手揉着眉心,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看到了坐在榻前的石屹,便含含糊糊张口说道:“你、你……你醒来啦?”语气甚为晦涩,似是许久未曾人言,已是有些口舌不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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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莫道仙人不疯癫
() 石屹忙站起身来,拱手施了一礼:“小子石屹,谢……谢先生救命之恩!”
石屹本想称呼大哥,可是转念一想,此人不是那妖怪,就是神仙,也不知道活了几千年了,唤他大哥似是不合适;又想叫大叔、大伯什么的,可一看他这副年轻的面相,又是有些喊不出口。只是见他一副读书人打扮,索xing称呼一声“先生”,总是不会错的。
那白衣书生却是颇为不耐烦,摆摆手示意石屹坐下,又是拿起那个酒壶,凑近鼻子底下狠狠的嗅了嗅。
石屹见他不答话,便轻声问道:“先生,不知道我兄弟……”
白衣书生瞟了一眼林木炎,淡淡说道:“他无什么大碍。只是鲁莽吸收了一些血魔法力,被血腥暴戾之气冲昏了神魂,我已帮他化解了,睡上十来个时辰自当无事。”
石屹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伸手去摸了摸林木炎的脸庞,只觉触手温热,想是真的平安无事。想起这番死里逃生,真有些恍然隔世之感,又想起连氏师徒,忙向那书生问道:“敢问先生,不知道那俩恶人现下如何了?”
那白衣书生眼睛微闭,想是宿醉之后头疼难忍,正伸手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听石屹问起,便轻描淡写的答道:“哦,那俩个么?我吞下肚了……”
石屹闻言一惊,张开的嘴却是忘了合上,使劲在想面前这个身高不过七尺的清瘦书生是如何把俩个大活人吞下肚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问道:“难道你是妖怪?”
“妖怪?”那书生讪讪的笑道:“要是妖怪还真好了……”
“不是妖怪……那你一定是神仙啦?”石屹眼中一亮,惊喜的问道。
那书生闭着眼苦笑着点点头,迈着步子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脑袋左右摇晃,双手大拇指仍是不住的揉着太阳穴。
“神仙!”石屹心中一喜,正要上前磕头,又想起一事,迟疑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问道:“你既是神仙,又如何要吃人?”
“吃人?”那书生停下脚步,睁开眼睛,戏谑看了石屹一眼,自嘲的说道:“神仙?你道神仙就不吃人了吗?”
石屹一惊,又是呆呆说不出话来,只是心里暗想:他虽然吃了那俩恶人,但却救了自己兄弟二人,应该是个好人。又见他此刻似乎不愿多说话,便拱手又做了个揖,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走到院子里,石屹才觉得一身酸痛,不知是那ri打斗留下的后遗症,还是自己在床上躺得久了,便有了舒展一下筋骨的念头,当即在庭院之中舞起棍子来。
石屹从头到尾将行者棍第一式九招使了一遍,只觉得全身筋骨跟之前大不一样,不但身体通泰,而且神清气爽,似乎一身干净了不少。只是抬起胳膊闻了闻,依旧是一股汗臭迎面扑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笑了笑自语道:“俺这就算是筑基了?楚师兄说这筑基了就跟脱胎换骨似的,才是真正的脱离凡人。可俺还是一身臭汗,除了力气大了些,身体结实了些,也没见有啥长进的……”
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又是继续专心练棍。
此时才发觉,自己的棍法已是有了一个巨大的飞越,往ri只觉得自己势大力沉,现在一棍挥出,却有一股形而有质的罡风,空气中隐隐有雷爆之声不断,体内气劲游走,似要脱体而出。
石屹越舞越觉得酣畅痛快之极,彷佛数十丈以内尽在自己控制之中,飞扬的每一粒尘土,激起的每一声声响,都是那般明晰可察。
这时却是神识一动,只觉背后一物猛然来袭,回身一棍,棍尚未及,棍风已是将那来物扫到,砰的一声,化坐了一阵灰尘散落,乃是一块碗口大的石头。
石屹收棍而立,只见几丈外那白衣书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连忙拱手作礼道:“先生好!”
白衣书生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这棍法从何处学来?”
石屹心中一痛,仍是镇静的答道:“是一位姓李的姑娘教俺的。”
“哦?”白衣书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喃喃自语道:“不是传自玉华王家族么?”
他沉思了片刻,又是抬起头沉声说道:“将棍子放下。”
石屹虽是不明其意,仍是依言将棍子放下,却见那书生手指一动,又是一颗碗口大的石块从地上一下弹起,飞速向自己砸来。
石屹手中没有棍子,也不知要如何抵挡,稍一愣神,那石块已是到了胸前,只得抬起双臂护于胸前,硬生生受此一击。
只觉双臂一震,一股巨力传遍全身,便是站立不住,噌噌噌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臂已是酸麻难当,竟是片刻抬不起来。
石屹惊骇的看着那书生,想自己自以为铜皮铁骨、力大无穷,竟是经不起人家一个小指头隔空一挑,这神仙还真是神通广大。
那书生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蠢材!没了棍子就不会打啦?”
石屹闻言一怒,立刻站起身来,大喊道:“再来!”
话音未落,又是一颗石块呼啸而来,石屹一拳击出,打在那石块上,却是一股更大的反震之力将自己弹飞数丈,跌坐在地。右手指骨yu裂,疼得一头大汗。
那书生仍是冷冷的看着石屹,不屑的说道:“你的玄灵气呢?只有一身蛮力吗?”
石屹一愣,心中却是思cháo起伏,想以前总是棍子在手,只知道有行者棍法在,就能打得过,也从未细想为何打得过。此刻经这人一提醒,才想起棍法只是招式引子,真正让棍法有神通的,乃是自己体内的玄灵气。
石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又是一步跳起,大喝一声:“再来!”
书生又是手指一勾,仍是一块石块飞来。石屹意守丹田,想要引动玄灵气,却只觉得那金红sè的气流一动,又缩了回去,慌乱之中已是被石块击中胸口,当即又是飞出许远。只是这一下打得甚重,只觉喉咙一甜,就吐出了一小口血来。
“当真蠢笨如猪!”那书生愠骂了一声,一转身就拂袖而去。
石屹心里明白,自己虽修玄灵气筑了基,却除了行者棍法外,不会任何一种使用这玄灵气的法门。想木炎能用玄清气引动水气、寒气,乃是他修习了那法咒之术。自己没有什么法术秘籍,需得是好好琢磨一番。
他记得修仙者斗法时,都可以放出法力形成护罩,抵挡对方的进攻。按道理说,自己的玄灵气也应该能转化成外放的法力,若是也能形成那罩子,自然不怕这书生的石头了。
只是想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石屹虽是能勉强、艰难的调动玄灵气在体内游走一会,却是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它运出体外。折腾了好几个时辰也没有进展,石屹心想:这或许跟玄清气的应用有共通之处,不如等木炎醒来问他好了。
刚一想到林木炎,石屹突然回忆起一件事情来,那ri他抱着林木炎跳下黑水潭中时,不正是将玄灵气外放,护住了林木炎的身体么?只是全然忘了当初是怎么一回事,想来是情况紧急,不假思索……对了!就是这个不假思索!
石屹心中一亮,手中虽然无棍,心中却默想着行者棍法的意境,顿时体内玄灵气就如他使棍时一般在体内游走。
这时,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传来,石屹神识已查,如本能反应一般,全身腾的一下笼罩起一层金红sè的光芒,却是吞吐不定,就像燃起了一股火焰。那石块碰上这层光,就如冰雪消融一般化为乌有了。
那书生呆立对面,怔怔的看着石屹,却不知为何全身不停的颤抖,双眼也噙满了泪花,嘴唇抖动仿佛在喃喃自语:“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石屹看着这书生奇怪的模样,也觉得莫名其妙,低下头来一个劲的打量着自己,看身上有什么古怪。
“哈哈哈哈――”那书生却是仰天长笑,如着了魔了一般,一路大笑,一路朝厢房走去。
石屹挠了挠头,又想起当初碰到墨降龙时的情形,心道:这妖怪、神仙个个都不太对劲,莫不是年纪大了,xing子有些古怪了?便摇摇头,不去想他,又琢磨起刚才领悟的法门来。
石屹又练习了几个时辰,只觉得这护罩之法已是用得有些纯熟了,便停了下来。只是心思一松,就觉得有些肚饿,想找那书生叨扰些吃食,便朝厢房走去。
只是隔着老远,就见那房门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飘散出来。石屹刚进门,就觉得呛得想要流眼泪,只见那书生已是醉趴在地上,白sè的秽物吐了一地;酒坛也打翻在地,酒水和呕吐物混杂在一起,难怪那么的刺鼻。
石屹心道:这喝的什么酒?连神仙都能醉翻了,要不讨一点带回去给秦大哥尝尝?他上前去,小心的将酒坛碎片用脚扫开,轻轻的将那书生扶起,那书生却是嘴里不停的往外翻涌着黄黄的胆水黏液,流的他自己和石屹一身都是。
石屹拿起袖子想要去擦他的嘴,他满不高兴的把脸挪开,嘴里嘟囔着几句话,依稀听起来像是什么:“……大师兄……来!再喝……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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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万年石髓不长须
() 石屹将书生扶到床上躺好,又将他那一身脏儒衫扒下,只是仍见他蓬头垢面,实在是有辱神仙风范,便想打些水来,给他擦洗一番。
石屹寻遍了院子,也不见什么水井,便往其它地方找去。在这宅院里三绕两绕,却是到了一个别样的所在:
只见一块形状古怪的珊瑚礁石,上方如石钟ru般倒垂着一根尖刺,尖刺下方,则是石面凹陷,形成了一个水洼。水洼上方,可见一丝丝白气蒸腾,好像一眼温泉一般。
石屹忙走过去,只见那水洼是清澈见底,隐隐约约有淡淡的流光闪动,还散发着一点香味,忍不住伸手一拨拉,没想到不是猜测的那般温热,而是感到一阵凉丝丝的清爽之意从指尖传遍全身,整个人jing神为之一振。
“神仙住的果然是好地方!就连这积水也是这般好……”石屹兴高采烈捧起一把水,在脸上抹了一把,更是神清气爽、飘飘yu仙。只是手中却没有器皿,如何取水回去给那书生擦拭呢?
石屹看到旁边一块白sè的石头,磨盘大小,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运起玄灵气,指尖便冒出一点金红sè的芒尖,在那石头上轻轻一划,便如刀切豆腐一般,削下了一大片。
石屹颇为仔细的将这石块雕刻成一水盆模样,便舀了满满一盆水就要往回走。可是鼻子一嗅,实在是觉得这芬芳扑鼻,很是诱人。当即就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臭,索xing把衣服一脱,站在那水洼便就洗起澡来。
水一沾身子,石屹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激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若不是在这神仙府第,还有些顾忌,否则定要舒服得大声喊叫起来。只是他洗得酣畅,却没有注意到那从身上流过的清水,便褪去了那层淡淡的光芒,如寻常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