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小浔,给我说清楚,这怎么回事!”恼,禇昑恩倏地扯下香烟,甩手丢开,眸光锐利逼视。
这么凶猛?
简浔柳眉紧蹙,“要我说什么?”
事已至此,没必要畏畏缩缩。想通了,简浔美瞳铮铮对上他。
“什么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什么十八岁回家,统统都是骗人,我就是她爸爸,对不对?”禇昑恩气炸,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用那样残忍的谎言欺骗女儿?这七年来自己过得多么煎熬或许她之前不知,但如今是明明白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肯告诉他真相,为什么不说他们有个宝贝女儿,为什么不愿意再回他身边?
这个时候,她的“丈夫”,见鬼去吧!
糖糖啊糖糖,妈妈教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怎么全忘记?
大脑充血,简浔抵死不认,“糖糖的爸爸在国外工作,这与你有关系吗?禇昑恩,我们的故事是七年前,你很清楚我已经再婚,就算我和我现在的丈夫两地分居,或者就算我和他离婚,我不认为这里面有你什么事!”
“哼……”
他极怒冷笑,真想掐死面前这个女人。
她和丈夫离婚,独自抚养女儿,现在又和公司那俊美的小白脸生情,鬼才信!
双手弯曲,指尖握紧成拳,力度大得好似想把手指折断。他眼眸盛满骇人凌光,慑人心魄。
“我现在就进去,我现在就告诉她不用等到十八岁,爸爸现在就带她走。”
“不可以!”本是偏脸不看他,可听到他的话,简浔惊恐万分,紧张地盯着他。火热的天,脸色白如梨花。
果然如此!
那就是自己的女儿。
对上他得逞的锐利视线,简浔恍然,自己被他诈话了。
怎么办?
冷汗涔涔,简浔觉得心跳快得几乎弹出来。
“禇昑恩,我现在没什么可以和你解释,糖糖只是我女儿,我养了她七年,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了我,任何人也休想把我和女儿分开!”简浔摆出立场,大有你敢和我抢,我和你拼命的强悍气势。
他轻撇迷人的嘴角,鼻腔里不屑冷哼,“你瞒了我整整七年,那么现在的我,有必要替你着想?”
他是认真的,简浔从没见他开过玩笑。那么他是什么意思呢?要和自己抢?做梦!
深呼吸,简浔站得笔挺,看他眸光故意撑起一抹鄙夷,“瞒?你自己不问, 难道还要我打电话找上门说我生了糖糖?到时你会怎么以为呢?像你这种狂妄的人,又会认为我上门讨要抚养费吧!禇昑恩,我受够了你的自大,有生之年,我真是一点也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纠缠!更不想见你!”
不想见?
就这是自己念了七年,想了七年,令自己痴痴眷恋与忏悔的女人。
心在滴血,可禇昑恩神情坚硬如铁,“之前我不想追究,但既然知道女儿是我的,我不会善罢甘休。”
“你想怎样?”害怕,可简浔扯开嗓子叫喧,用佯装的强悍武装自己。
“我要和你争夺孩子抚养权。”他神情是简浔从没见过的正经。
慌了,简浔脑袋发晕,灰色双唇轻轻翕动,“不,不会给你,糖糖是我女儿,这七年来我天天陪着她,法官不会判给你。”
“即便这样,如果我坚持,法官也会征求小孩自己的意愿。如果你愿意让她小小年纪去那种地方做出对她来说那么残酷的选择,我乐意配合。”他残忍的说,不留遗力的想要拔掉简浔满身尖利的刺。
他像恶魔,又一次,简浔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变成七年前狠狠折磨自己的那个!
不,不能让糖糖去法院,不能让她当着那么多人面选择是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那会对她造成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害。
简浔想努力站定,可她没用,双腿无力,膝盖弯软得不像话。踉踉退后两步,脸上是一片痛心,恐惧,不安……
终于,她又再哀哀看他,冲他吼,“禇昑恩,你也说了,糖糖是你女儿,我不求你爱她,可你不能伤害她!”
“不,我爱她,我更不想伤害她。”他说得斩钉截铁。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简浔快崩溃,她就知道糖糖的存在一旦被这个男人知道,那就是永无宁日。
禇昑恩长眉轻拧,默了少顷才说,“明天到我家来,事情来龙去脉,你必须完完整整说清楚。”
“为什么要去你家!”不愿意,简浔怒色上脸。
他双手插入裤兜,看她一派淡定,“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的关系被人发现,或者你来我公司,再不然我去那。”
“约在外面也行啊!”
“来不来,随你便!”强硬丢下一句,他转身就走。
“喂,糖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乱说话。”担心,简浔碎步跟上。
他步子未定,目视前方,“在听完你的解释之前,她的爸爸还在国外。”
威胁?如果明天的谈话不令他满意,他会有过激举动?
不甘心,却无可奈何,简浔紧咬下唇。七月的天,不寒而栗。
原地待了许久,简浔静思。看禇昑恩的样子,誓不罢休。七年来她小心生活,刻意遗忘,残忍的欺骗女儿,难道她的风平浪静已到尽头?
糖糖,爸爸回来了,妈妈该怎么办?
烦恼,简浔反复深呼吸,但此刻不能待在这里愁楚,糖糖还在里面呢。
担心他和糖糖又说些什么,简浔心急,小碎步往宴厅跑。气喘吁吁进去,厅内高朋满座,他们那桌也陆续就位。
他呢?
原先他的位置人影空空,简浔走过去,鬓角很没出息的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妈妈……”糖糖无聊,回头想看妈妈有没有回来,正好瞧见妈妈的影子,她美眸一弯,跳下椅子往妈妈奔来。
“小心”,搂住女儿冲过来的小身子,简浔心乱如麻。
“妈妈,刚才那个叔叔呢?你和叔叔是不是认识呀?”叔叔都可以叫出妈妈名字了,而且妈妈还和他一起离开,一定是朋友。
心底诸多感慨,简浔蹲下身,指尖像梳子一样温柔梳理女儿整齐的刘海,“糖糖,妈妈问你,如果妈妈带你离开这座城市,愿意和妈妈走吗?”
离开?
苏金浚心尖一跳,“不可以!”
她和前夫究竟怎么回事?她现在是要带着孩子逃,还是她前夫要她离开?不,绝不允许!
“小浔浔……”他急,也没顾太多,伸手拽着简浔胳臂把她拖起来,“我不允许你离开,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一切告诉我。相信我,我有能力替她摆平一切!”
苏叔叔和妈妈在说什么呀?
糖糖好奇怪,为什么和那个叔叔见面后,妈妈脸色这么糟糕。又说要离开这里呢?
呀,难道那叔叔欺负了妈妈!
不行,糖糖不要妈妈被欺负。
“妈妈,妈妈,是不是刚才那叔叔欺负你了?”拉妈妈的手,糖糖皱起小脸望妈妈,水润大眼泛起天真的光芒。
好乱,脑子乱成一滩浆糊似的。
他应该是离开了,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关系和处境,相信没人待得下去。他暂时退让,是在等待明天自己的答复。
“小浔浔,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句话!”
她一个字不吭,苏金浚急得都快跺脚。
“苏金浚,我现在没办法和你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让我冷静一下,我先带糖糖走,高局那边你替我说一声,抱歉。糖糖,妈妈有些累,跟妈妈回家好吗?”
“好!”妈妈的样子好虚弱好虚弱,就像要倒了一样。小心牵妈妈的手,糖糖也不再留恋什么佳肴美味,只想带妈妈快快回家休息。
“我送你们。”不想就这样放她走,此刻,苏金浚有很不好的预感,就像简浔快要消失在他世界里似的。
“让我安静一下,求你了。”简浔不要他靠近,压着声音求。她已经很无助很失意,实在没有心情再来应付他。
被拒绝,旁边又有打量目光投来,苏金浚面颊发烫。
这样的场合,他的存在不仅仅只是他,而是身后的显赫家世。他都这样掏心掏肺了,为什么还是靠不近这女人半分?
糖糖看妈妈,又再看苏叔叔,声音清脆脆的说,“苏叔叔,我要带妈妈回家了,再见!”
快走,不要他黏在妈妈身边。糖糖小腿往前迈,拉着妈妈就走。
耳畔热闹喧哗,喜气洋洋。简浔步履维艰,全身冰冷。苏金浚看一大一小相携离去的背影,内心压抑的情意,滚热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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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摊牌
(猫扑中文 )
糖糖不知道妈妈经历多么水深火热的一天,躺床上,早早安然入梦。客厅,简浔不停揉拧眉心,脑袋胀得快要爆炸似的。简妈妈把水杯递来,掌心一粒头痛丸。
简浔接过,含进嘴里,大口大口灌水。
简妈妈在女儿身边坐下,“小浔,明天你真的要去?”
“能不去吗?”他都把自己逼到那份上,根本没有逃避的机会。
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简浔握着空杯,空调下玻璃杯身冰冷冰冷,透过指尖浸入四肢百骸。
内心纠结,简浔把杯子放茶几上,手臂僵硬,指头发紧,杯子没放好,嚓——掉地上,玻璃渣碎了一地。
“呀……”简妈妈轻叫了一声。
简浔皱眉,看满地狼藉,心头更乱。
“坐着别动,我清理一下。”要女儿好好在沙发里坐着,简妈妈起身,很快拿来扫帚。
无力,颓废得像一滩烂泥,简浔蜷膝倒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看妈妈扫地,目光空洞,神情呆滞,整个人呈放空状态。
简妈妈又坐回沙发,看女儿呆呆的模样,跟着摇头叹息,“小浔,这一天早晚要来,妈妈认为,与其拖到往后,不如趁早解决。这样也才不会影响糖糖成长。”
“妈,我该怎么办呢?”简浔终于凝神看妈妈,“今天看他的样子,他是一定要认糖糖的,我没办法阻止,也阻止不了。其实今天我有想过要不要搬家或者逃到另一座城市去,可想想糖糖,我又不忍心。我不希望她跟着我吃苦受罪,而且如果他执意要找,我也逃不掉。”
那个男人的事业如日中天,B2C、B2B电子商务界一枝独大,网游领域也做得风生水起,短短七年,他荣升网络业头把交椅。这世界有钱,还有什么办不到?
逃不开,逃不开,这次必须面对了。
“小浔,你不说那个苏先生家里很有背景,要不咱们找他帮帮忙?”简妈妈灵机一动,想到那个热烈追求女儿的帅气男人。
提到他,简浔头更疼,“妈,先不提他家里人肯不肯帮忙,就算愿意帮,那咱们不是欠他很大一份人情?怎么还呢?我不想这样!再说禇昑恩什么人你也清楚,以他的性子,再以他如今的社会地位,你觉得他会妥协?不会的。而且如果事情闹大,被媒体知道,更收不了场。那时糖糖受到的伤害才大!”
不要,他们只是普罗大众,没必要登上报章杂志或门户网站。
女儿的话也对,左右不是,简妈妈也情绪低落,她长长一声叹,背脊佝偻,“小浔,既然如此,那就把往后的一切也好好考虑一下。你不可能这辈子不嫁人吧,糖糖和他相认这是必然了,那你呢?会为了糖糖再和他一起么?要妈妈来说,你和他复婚那是为糖糖着想,可你和苏先生一起,那才是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正愁眉不展,妈妈又提这事,简浔更是觉得脑袋翁鸣不止,“天啦,妈,你别再乱上添乱。他要认糖糖,与我和他之间一点关系也不行。而我也不会接受苏金浚,况且我也进不了他家门。”
这不行,那不行,简妈妈也是当妈的人,比起女儿自身来说,比她还更在意她的幸福。
“既然他们两都不行,那纪先生呢?他总可以了吧!”也是年青有为,两个家世也还算配得上,况且圆圆不说纪先生也对女儿有意思?
他?
简浔快哭了,仰头哀嚎,双手捂住耳朵,“妈,我已经够烦了,求求你别再提这些事了成不!”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纪总?妈妈当他备胎么?妈妈不知道,上次纪亦飞又来公司,当时“金简”的人觉出有异,早就肥水不露外人田的向他暗示自己是苏金浚的女朋友。果然,在那之后他都减少与自己联系,就算有,也只是公事上面。这会儿再去找人家,太侮辱人了!
女儿真的烦心,简妈妈敛声,可眉头却是依旧皱得死紧。也是,眼下最紧急的状况,应该先探探那男人的态度,之后再决定。
“小浔,给你哥说说,要他明天陪你一起。”如果真遇什么事,小睿也能挡挡。
哥哥吗?其实也想有人壮壮胆的,但把哥哥拽去,简浔又觉得自己很孬,好像怕他似的!
摇头,简浔有自己的想法,“不,哥哥上班本来就忙,没必要为这事请假。妈,先别担心,明天我去看看情况再说。反正我又不带糖糖去,到时真有个什么事,你把糖糖带走。”
这么恐怖?
简妈妈听完女儿的话,再看她一脸坚决,心里六神不安。
这夜无眠,太阳刚在天边抽出金丝,简浔起床。微熹,窗外一片浅蒙蒙的蓝色。
糖糖睡得很熟,雪嫩的小臂膀伸在薄被外。空调冷风呼呼,简浔轻轻抬起女儿的手,盖在被子下。
糖糖嘤了一声,却没睁眼,小脑袋偏往另一边,睡颜依旧酣畅。
女儿仅仅只是六岁大的孩子,渴望有完整的家,渴望爸爸妈妈相亲相爱,她的愿望那么单纯,而且她以为自己就是生在这样美好的家庭里。如今把幸福的假象撕开,她能接受事实真相吗?
糖糖,你答应过妈妈,会一辈子陪在妈妈身边,千万不要忘了呀……
手心一下又一下,轻抚女儿光洁却又黏着些些汗迹的额头,好多好多的苦,只能强往肚子里咽。
翻身,抱妈妈,咦?
慢慢掀开眼皮,糖糖睡眼惺忪,妈妈呢?
坐起来,糖糖看窗外的天,呀,太阳已经老高老高了,今天妈妈怎么不叫自己?
跳下床,揉眼睛,鞋也不穿,糖糖到处找妈妈。
“妈妈今天有事,没去公司,想着要糖糖多睡会儿,所以才没叫你呀。”抱外孙女,简妈妈往房间走,要糖糖穿衣服。
哼!不高兴,糖糖抱外婆脖子,嘴巴嘟得老高,“妈妈怎么可以丢下糖糖嘛,妈妈好坏……”
“糖糖,妈妈是为了永远和你在一起所以才出去的呀,别任性,如果妈妈知道你又耍起床气,妈妈会生气哟!”
放下糖糖,要她自己穿鞋子。又把女儿早给糖糖准备好,挂在一旁衣架上的裙子取下来,简妈妈递糖糖手上,“快,自己穿,妈妈不在要学着独立。”
其实糖糖是个独立的孩子,只不过简浔实在爱她,加上之前工作原因,不能时刻陪伴,所以与女儿相处的每分每秒简浔都希望把自己的爱毫无保留释放出来。
糖糖咬嘴角,心里对妈妈很些小不满。
妈妈真是的,去哪里都不和糖糖商量一下,哼,以后糖糖去哪里也不要和她说。
糖糖头发不算浓密,但丝般光亮,此时乱糟糟落在单薄的小肩头,刘海还翘起来,嘟嘴的模样,几分天真,几分俏皮,还有几分小生气。
简妈妈心头柔开了花,摸小家伙的发顶,温言叮咛,“自己洗漱,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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