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急忙地道:“我的词哪能与赵公子的相比?最近我都不敢填词了。”
赵昕最害怕的就是说起这样的事情。造假之人总是会心虚的,此时的赵昕就是如此。
他急忙地道:“柳先生的词开创了一种新的风格,我也就是偶然有所感才能够做出那么一两首词来。所以,我与柳先生根本就不可一比。”
说到这里,他即刻去朝邵雍深施一礼,恭敬地道:“尧夫先生,在下久闻先生的大名,想不到今日能够与先生相见,在下深感幸运!”
邵雍愕然道:“听闻赵馆主刚刚从海外回来不久,竟然也知道我?”
赵昕微笑着说道:“尧夫先生的梅花易数天下闻名,在下久闻先生的大名,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邵雍愕然道:“我研究《易经》多年,但是梅花易数也不过就是最近两年我心有所感才开始研究,赵馆主如何得知?”
赵昕心想:坏了,原来他现在才开始研究这玩意啊?急忙地道:“尧夫先生的梅花易数乃是独创,而且神妙非常,很快被众人所知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富弼点头道:“赵馆主此言有理。数天前,尧夫先生临时占了一课,说这花园里面的那株牡丹将在半个时辰之后死去,结果半个时辰之后,夏竦大人的小公子骑马经过此地,忽然坐骑受惊,惊马正好就将那株牡丹给毁坏了。尧夫先生的独创的梅花易数,真是神妙无比啊。”
赵昕只是在后世时候的相关书籍里面看到过邵雍的神术,而且后世的书籍里面也记述过富弼刚才所讲过的这件事情,然而他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距离今天不远。
像这样的事情,唯有身临其境才会让人真正觉得震惊。
不过赵昕很快就变得理智起来,毕竟他是当医生的人,唯物论早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要知道,一个人的世界观是很难改变的。
此时,他的心里不禁就想:也许是这个邵雍和夏竦的小儿子预先合谋好的也难说呢。
不过他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不合乎逻辑……临时的游戏之言,怎么可能预先设计好呢?也许这个邵雍独创的梅花易数还真的有那么神奇。
这个世界充满着未知,即使是到了一千多年后的那个时代,也一样无法用科学去解释很多问题,其中也包括神秘的《易经》
人们对未知充满着好奇,并不断去揭示其中奥秘的过程,这本身就是科学。
邵雍谦虚地道:“我才刚刚开始研究梅花易数,其中还有很多没有想明白的地方。柳先生,赵馆主,请坐吧。”
赵昕发现柳永显得有些不大自在,心里明白此人还是没有打开内心的那个结……其实他的梦想还是想当官。
所以,他才会在富弼和文彦博面前会无法克制地表现出自卑来。
先前的时候,当柳永和赵昕他们还在这座庄园外边之时,他表现出来的自信与此时的沉默寡言与不自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昕见柳永不说话,即刻朝富弼和文彦博抱拳施礼问道:“两位大人,你们为何在这里?”
文彦博笑道:“我们和尧夫先生是好朋友,闲暇时就到这里来喝茶清谈。”
赵昕很是羡慕地道:“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尧夫先生真会找地方。”
邵雍笑道:“我这人喜欢清净,此处依山傍水,周围没有住户,而且距离京都较近,什么事情都很方便。”
赵昕心想,幸好这不是后世的那个时代,不然的话你这里随时都可能被盗,甚至还可能被抢劫。
他笑着说道:“过些年我也去找这样一个去处,平日里看书或者垂钓,这样的日子倒也逍遥快活。”
邵雍看了他一眼:“赵馆主做不到的。”
赵昕心里顿时一动,急忙就问道:“尧夫先生为何这样讲呢?”
邵雍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这其中的道理也很简单,因为世界上像我这样的人并不多,我这个人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把《易经》研究透,除此之外别无所求。赵馆主,听说你乃当今神医,即使你想住在这样的地方潜心研究医术,那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因为随时都会有不少的病人找上门来,所以你想清静也清静不了。”
赵昕顿时明白了,点头说道:“尧夫先生此言有理,先生是真正做学术的人,这样的人要甘受孤独和寂寞,否则就很难有所成就。在下佩服!”
邵雍大喜,即刻起身朝赵昕深施一礼,说道:“知我者,赵先生是也。”
赵昕想不到自己刚才这简单的几句话就让邵雍如此感动。不过他刚才所说的都是真心话,而且这样的话他曾经在以前的那个世界讲过多次。
在以前的那个时代,大多数的人都沉迷于金钱的获取,人们变得越来越浮躁,真正搞学术的人也越来越少。在那样的时代,真正搞学术的人必须要放弃很多的东西,而且即使是甘受孤独与寂寞也不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赵昕也急忙站了起来,朝邵雍抱拳道:“尧夫先生,我是真的非常敬佩像你这样的人。说实话,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惭愧。”
这时候富弼说道:“我原本以为赵馆主除了医术神奇之外,还很会讨官家的欢心,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坦诚的人。”
赵昕的心里顿时就想,原来在他的眼里我竟然是那样的人,肯定还有不少的人都以为我不过是一个谄媚小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这些人只看到皇帝对我好的那一面,却根本不知道我时时刻刻所面临的危险。而且,那样的一些事情还不能对任何人去讲。
赵昕谦逊地道:“富大人,在下不过就是一个郎中,别的事情都是不会做的,唯有在自己的病人面前尽心竭力罢了。无论我的病人是王公贵族还是寻常百姓,他们都只是病人罢了,我都会一样地去尽心医治,这其中并无任何的差异。”
富弼微笑着说道:“我相信。”
赵昕发现柳永在那里更加的不自在,即刻就朝他们抱拳道:“我们已经叨扰各位很久了,今天我们是专门出来郊游的,能够在此地遇见两位大人和邵先生,深感荣幸。现在,我们就告辞了。”
柳永一听,也急忙地道:“是啊,我们就不再打搅你们了。”
邵雍挽留道:“不如在这里吃过饭再走,如何?”
赵昕看了柳永一眼,说道:“尧夫先生,在下一定改日专程来拜访先生,今日就先别过了。”
柳永道:“是啊,我们就先别过了。”
文彦博笑道:“算啦,我们不要再挽留他们了,他们可是带了京东的三大名妓一起出游的,怎么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闲聊?”
赵昕的脸禁不住就红了起来:“文大人见笑了。”
富弼大笑道:“没事,宽夫喜欢说笑。你们去吧。”
赵昕和柳永顿时如释重负,再次躬身行礼后离开。
从邵雍的庄园出去后,柳永低声对赵昕说道:“早知道他们在,我就不进来了。”
赵昕看着他:“好像你很怕他们似的?”
柳永摇头,道:“我不怕他们,不过我心里有些不平,论才学,我并不比他们二人差,可是如今这两个人竟然到了那样的高位,你说我这心里会好受吗?”
赵昕心想,看来此人的那个心病是很难消除了。其实他至今都还不明白自己的问题……清高加自以为是,这才是他落到如今这一步的根本原因啊。
这时候赵香香冷哼了一声,说道:“柳先生,你其实不用这样去想,他们算什么啊?他们的词有你填得好吗?他们有你过得快活吗?”
柳永点头道:“这倒也是。”
此时,赵昕似乎明白为什么柳永会如此喜欢赵香香了……这个小姐简直就是他的心理医生啊。
一行人刚刚上了大道,赵昕和柳永刚刚骑到马上,徐冬冬忽然对赵昕说道:“赵公子,我想和你同骑一匹马。”
赵香香笑道:“好主意,我也和柳先生同骑。”
陈师师叫道:“那我呢?”
徐冬冬道:“我们三人一起骑吧,你在前面,赵公子在中间。”
赵昕急忙地道:“这怎么可以?这马会被我们压死的。”
陈师师道:“那好吧,我和冬冬换着和你一起骑。”
说完后就朝赵昕抛了一个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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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郊游(3)
徐冬冬虽然是小姐,但是上马的动作却非常的轻盈,与赵昕刚才的笨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她并没有去到赵昕的身后,而是到了他的前面,也许是女人天生都有着被拥抱的渴望?
可是这样一来就让赵昕很痛苦了……这个徐小姐的臀部紧紧贴在了赵昕的双腿之间,随着马背的颠簸,赵昕不想起反应都不行。
赵昕顿感浑身都不自在,虽然对方是小姐,虽然知道她这是红果果的在**自己,但还是会因为自己的那个部位不受控制而尴尬不已。
只好将自己的身体朝后挪移。
可是徐冬冬却马上紧随而至……而且她还在侧脸轻笑:“赵公子,你怎么了?”
赵昕急忙地道:“没什么。”
她却依然在轻笑,轻声对他说道:“你好像有反应了?这说明你还是很喜欢我的嘛,那你干嘛总是拒绝我?”
赵昕苦笑:“我是男人呢,你这么漂亮,是男人都会有反应。”
徐冬冬笑得如花枝乱颤:“那,我们今夜就共赴巫山吧。”
巫山?赵昕一愣之下才忽然想到了这个词后面的那两个字,急忙地道:“今天晚上我不空。”
徐冬冬的神色和声音一下子都变成了哀怨:“赵公子,你可是第一个拒绝奴家的人……”
赵昕吞咽了一口唾沫:“这个……冬冬姑娘,在下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徐冬冬的身体朝后更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声音**蚀骨:“赵公子,奴家更希望你随便起来的时候不是人……”
赵昕霍然一惊:这句话在这时候都有了?看来当小姐的人在这方面还真是很有天赋,无师自通……
赵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男人在过于主动的女人面前大多都会选择退缩,因为这样的事情超出了大多数男人的内心承受范围,作为男人,骨子里面的主导地位是不容被挑战的。
当然,这也有例外,比如那种天生喜欢被女人虐的类型。
但是赵昕肯定不是属于这种类型的人,而且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理障碍。
徐冬冬却并不想就此放过他,依然在娇媚地说道:“赵公子,奴家真的很喜欢你的哦。”
赵昕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那个部位的反应,急忙地道:“冬冬姑娘,在下,在下想去小解一下……”
说完后就匆忙下马,然后狼狈地朝路旁的小树林里面跑去,听到徐冬冬在马上大笑。
躲在小树林中的赵昕不住苦笑:怎么会这样?好像我被她给**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恢复了正常,施施然从小树林里面走了出去……他惊讶地发现只有陈师师一个人在路边等候自己,她的手上牵着赵昕的坐骑。其他的人已经前行到了较远的地方。
赵昕的心里很是惶恐……这不是准备轮流来折磨我吗?
陈师师朱唇轻启,笑着对他说道:“赵公子,奴家和你一起。”
赵昕道:“好啊,请师师姑娘上马,我替你执缰就是。”
陈师师撅嘴道:“赵公子对奴家好不公平!冬冬就能和工作同乘,奴家为何不可?”
赵昕苦笑:“那好吧,不过师师姑娘只能坐在我后边。”
陈师师大喜:“好呀,奴家遵命就是。”
可是赵昕却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情况更加让他旖旎……坐在自己身后的陈师师紧贴着他的后背,她胸前的紧实与柔软随着马背的起伏一次次撩拨着赵昕敏感的内心。
这样的感觉虽然是一种享受,但却同时也是一种折磨。
今后得少和这些小姐一起玩了,不然的话说不定随时都可能会走火……
赵昕策马追上了柳永他们,看到徐冬冬从马车里面露出脸来在朝他笑。
前面不远处有一块空地,空地旁边是一条小溪流。溪流潺潺,清澈无比,积水潭处可以看到水里的游鱼。
柳永下马:“就在这里吧,我们下来吃东西。”
原来他们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很快地,地上就铺好了布帛,几样熟食和酒都摆放在了上面,还有酒。
三个赶马车的下人自觉地离开去到了远处。赵昕不禁感概:这几个下人的素质还真是不错,直赶后世时候那些领导的驾驶员和秘书。
五人席地而坐,赵香香当然紧靠着柳永,而赵昕却是被徐冬冬和陈师师一左一右地相陪着。
柳永举杯:“今天的天气不错,更难得的是邀请到了赵公子同行。来,我们喝酒,今日我们一起好好高兴、高兴。”
赵昕道:“你们太客气了,我也很高兴。不过我有话先说在前面啊,今天我不填词。”
柳永瞪了他一眼:“那可不行!”
赵昕道:“那,我给你们讲笑话行不行?”
赵香香道:“如果你的笑话能够把我们都逗笑的话……”
赵昕自信地道:“没问题。”
徐冬冬给赵昕夹了一小段猪尾巴到他嘴边:“你先吃点菜……吃什么补什么。”
所有的人都笑。
赵昕禁不住也笑:“我可没有长尾巴。对了,那我就先给你们讲一个关于尾巴的笑话……话说有一个人去到荒郊野外,他发现那里有一个水潭,于是就脱光了衣服下去洗澡。不曾想旁边的树上有几只猴子,那些猴子很是诧异,它们在那里叽叽喳喳议论说:这只不长毛的猴子好奇怪,尾巴居然长在前面。”
柳永大笑,赵香香和陈师师也笑得不可开交,唯有徐冬冬强忍着不笑,说道:“不好笑,你还是填词吧。”
赵香香笑毕,说道:“对,刚才我说的是你必须要把所有的人逗笑,可是现在冬冬没有笑,所以你必须填词一首。”
赵昕去问柳永:“柳先生,今天我们见到的这个邵雍真的有那么厉害?”
柳永点头道:“听说此人对《易经》极有研究,断事断人极其精准。据说,有一天尧夫先生在观赏梅花时,忽然看到有两只小鸟在梅枝上争吵,随即用易理推衍后预言道:明日夜晚会有女子前来摘折梅花,被园丁发觉而追逐,女子惊慌跌倒伤到膝盖。后来果真在隔夜丝毫不差地得到了验证,从此他的声名大震,天下皆闻。”
赵昕很是惊讶:“这会不会是他事先和那女子串通好了的?”
柳永道:“怎么可能?后来他还用周易推断出了很多事情,也都一一精准。不然的话,像富弼、文彦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和他交好?”
赵昕点头,心想说不定此人还真的非同寻常,毕竟自己对这样的事情不曾有过任何的研究。
赵昕不像怀疑那个假神仙一样去怀疑邵雍是有道理的,因为那位假神仙的事情不合乎自然规律,而邵雍之事却完全不一样。
要知道,无论是我们所处的这个自然世界还是人类社会的发展都是有其规律的,而预测之事说到底就是去研究其中的共性,从而预测其可能的发展变化结果。
这就如同医生看病一样,可以从一个人脸色的变化或者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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