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尉迟掌柜该相信我的说法了吧!他们这样一搞,百姓都进足了货,到我们开业之时,哪里还有人来买我们的东西?今日所说之事,正是我们针对他们的主意,出奇才能制胜。,我们崔家全副身家都押在在纸坊之中,若是纸坊经营不善,全家都有生存之忧。还望尉迟掌柜千万帮忙!”说完崔天赐又是深施一礼!
尉迟尚一沉吟,道:“既然此事如此严重,那我就答应下来,无论如何,我会在贵店开业之前将东西如数送来!”
“尉迟掌柜有古侠士之风,急人所难,此事就拜托掌柜了!”
说罢,让刘贺拿过十两银子递给尉迟尚。
尉迟尚坚辞不受,只拿二两作为酬劳!
尉迟尚走后,崔天赐对刘贺道:“尉迟掌柜真有古人君子之风!品德让人敬佩!”
刘贺苦笑一声道:“正是尉迟掌柜这等性格,他那刻版坊生意日渐凋零!现在只是艰难度日!”
崔天赐一惊,赶忙询问原因。
“这尉迟掌柜本是读书人出身,从父辈起就经营这作坊。他父亲在时,作坊还颇为兴旺,他只是安心读书。后来他屡试不第,父亲又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尉迟掌柜不得不接受作坊。刚开始的时候生意还成,毕竟有当年的老主顾照应着。最近这几年世风日下,艳俗之风成行,各书坊纷纷出版一些香艳的书籍,以迎合读者。
尉迟掌柜为人方正,最看不得这个,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他只是坚决不肯。因为这个,他推掉了不少的订单。
再加上杭州城里这几年出现了不少的刻版作坊,尉迟掌柜不做的生意,别人捡过来做。渐渐的他作坊的生意就越来越差。
偏偏他还是个念旧之人,作坊里的老人,有些已经年岁大了,活也做不了多少了,他也不辞退,只是花钱养着。就这样,收入越来越少,负担却越来越重。
现在他的作坊只是勉强维持而已!”
说罢,刘贺长叹一声,他与尉迟尚算是同病相怜,家业都是在他们这一代败落的,这次崔天赐让他找雕刻坊,他专门找到尉迟尚,一来是两人本就认识,知道他的情况,想借此帮他一把,而来,他们作坊确实是杭州城最大的,虽说只剩下一个外壳了!
“刚极易折,柔不能守,尉迟掌柜确实不适合生意场啊!不过此人品行颇有可取之处,今日之事,他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文会之事忙完,你关注一下他们作坊,若是遇到难处,我们能帮的地方就帮一下,算是报答今日之恩。”
崔天赐此言一出,刘贺心中暗喜,自家少主的能耐他自然晓得,有了这句话,那尉迟掌柜至少有个最后的归宿。
开业前一天,尉迟尚如约而至,二十刀纸做成的册子,整整码了一大车。
崔天赐翻看了一下,活做得不错,纸张的边角裁剪的甚是圆滑,并没有毛边毛刺。再看印刷的格子纸,明暗虚实相间,与自己想的一样。看来都是出自老师傅之手,活的很漂亮!
看着尉迟掌柜发黑的眼圈,崔天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尉迟掌柜此次你帮了大忙!这钱你又不多要,让我如何表表感激之情?”崔天赐真心实意的道。
尉迟尚摆摆手:“你付了银子,我揽了这活,就不存在感激这一说。况且收你那二两银子我还能赚一半呢!少东主你不欠我什么!”
“那好,以后你们作坊用纸尽管来我这里拿,价钱按最低算,可以先拿货后付账!”崔天赐向尉迟尚做了承诺。
这个承诺可以说诚意十足,尉迟尚听了却只能在心中苦笑,如今哪里还有多少书商来找我刻版?昨日在书房斋进的那二十刀纸还不知道用的何年何月呢!
“多谢少东主好意,如果有需要,我会过来麻烦你们纸坊的。”尉迟尚只得敷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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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文会开始
腊月初二,杭州城西湖畔,热闹非凡,今日既不是传统的庙会也不是有哪家新人成亲,而是杭州城的崔氏纸坊举办文会。
虽是江南,冬日的杭州城还是颇有几分寒意,却无法阻挡士子门向学的心情!今日天公作美,艳阳高悬,湖畔的草地上,用彩帛临时围起的空地里,人头攒动。
“哎呦,这不是王年兄嘛!你不是素来不参加文会的嘛,今日怎么也来凑热闹了?”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年兄,别的文会可以不参加,这次文会若是不来,岂不枉为七尺男儿?谁不知道今日醉月四美齐登场,这等机会一辈子有一次都是幸运了!”回话的也是二十许的年轻书生,面容白净,衣着光鲜,看起来是富贵中人。
“年兄于我心有戚戚!今日不来,后悔终生啊!”姓李的书生点头迎合,深以为然
“王年兄,李年兄,二位早已到了?愚兄来迟一步啊!”说话的是一三十左右的中年书生。边说边往二人身边来。
“欧阳年兄,不晚不晚,醉月四美还没到场!只是听说嫂子向来不许你近风月场所,今日如何能来?”姓李的书生看到这欧阳书生到来,面上充满笑意,语气中颇有调侃的味道。
“哎,我家那河东狮啊!你们都知道!今日若不是文会的名义,我是真的难以脱身。不过真的要感谢这崔氏纸坊,若不是他们的奇思妙想,我等如何能一边欣赏着美人,一边研习学问?古人所谓,红袖添香夜读书,其境界今日得已!哈哈!”这位欧阳书生说道此处颇为兴奋,大笑了两声。
“要说这崔氏纸坊今日这手笔,真是这个!”说话的是王姓书生,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你们谁见过醉月四美出外应酬过?”王书生说到此处,其余两位纷纷点头。
“这次不但醉月四美全部出动,还全程陪同,所以我说这崔氏纸坊,背景不简单呐!”王姓书生说罢,拍了拍手中的书。
“要说崔氏纸坊接着开业举行这等规模的文会时机把握的倒是不错,我等都是读书人,纸张是不少用的,既然参加了文会,不好不买些纸张会去,可是此次他们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李姓书生接着说道。
“是啊,是啊!昨日我那书童赶来告诉我,说城中纸坊大减价,五折销售。我一听赶忙去问,问了几家挂牌五折销售的纸坊,都说卖完了,最后在书房斋方才买到货。我一下就买了两刀,不过现在还后悔买少了呢!”欧阳书生边说边叹息道。
“我也买了两刀呢!也是在书芳斋,别的纸坊只是挂个幌子,根本没货。要说这纸的成本我大概也听说过,这五折的价格铁定是亏本的,你说这书芳斋赔本赚吆喝,图的什么啊?王姓书生一脸不解,问其他两位。
“书芳斋此举恐怕就是冲着今日这文会,更确切的说是冲着崔氏纸坊。”欧阳书生毕竟年长几岁,生活阅历非其他二人可比,一句话就道出其中原委。
“啊!那书芳斋可是大手笔啊!不过也确实有效。我猜今日来参加文会的,十有八九都囤积了不少的纸张。崔氏纸坊近两个月内要想卖纸,估计是难了!”王姓书生边说边摇头,不停的为崔氏纸坊叹息。
“呵呵,管他们谁胜谁败,今日只要让我看到醉月四美就好!年兄,不要多愁善感了,误了美人佳期,可是不值啊!”李姓书生笑道。
王姓书生也不过是一时感慨,听李姓书生如此说,也笑道:“年兄所言甚是,今日能看到醉月四美足以,商人之间的事,与我等何干!”
此时西湖畔边,人越聚越多,放眼望去,全是头戴方巾的士子。在空地的前方,一所临时的木台已经搭建起来,木台后面以彩色屏风相隔挡。屏风后面是蜀锦围成的帷幔,不知作何用途。
在空地的一角,一排用木板隔起的木头隔间颇为引人注目,有好奇的书生前去观瞧,之上上面写了三个大字,出恭处,这才恍然大悟,连连感叹组织者想的周到。
中间大片的空地上是一排排的桌椅,左右四周被木隔断包围,只留前方面向木台的地方空出。桌椅有几十套之多,今日虽然来了多达上百书生,安排座位却是绰绰有余。
书桌之上,已有全套的笔墨纸砚拜访整齐,有人拿起来观看,发现这崔氏纸坊的纸张与别的纸坊大不相同。不光纸张的感觉有区别,连裁剪方式都不相同,外边的纸坊都是大张出售,买回家去,自己剪裁。
这纸张居然是装订成册的,而且装订的相当精美。有好事者一惊呼,众书生纷纷聚拢来。
拿起桌上的册子,果然如好事者所说。好精美的装订,如是好生书写,直接可以做书本来传世。
此等做工,此等创意,让书生们纷纷开始传阅这本没写一个字的小册子。众人纷纷赞叹崔氏纸坊想的如此周到,甚至有人心中暗暗后悔,不该昨日贪图便宜,买了过多的纸张。
众人开始关注起桌上摆设的笔墨纸砚,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都不是凡品。笔是湖笔,墨是徽墨,砚是端砚,这可都是上上品的东西啊!
“张年兄,看到没?这可是上等的端砚啊!啧啧,我家里可是有一块的。”说话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书生。
“杨兄弟,你家可是有名的药商啊!怎么才只有一块?看到这支湖笔没?我家中可是有两支的。”他身旁的张姓书生得意的回道。
“哎,听说没?湖笔端砚徽墨裕罗纸可是文房四宝中的极品。作为读书人,若是没有这四件东西,那可是太没面子了!”说话之人正是杭州城里司徒押司的公子司徒空。
“司徒公子,我等孤陋寡闻,这湖笔端砚徽墨我们倒是知道,只是这裕罗纸实未听说。不知这裕罗纸是何模样?”旁边的杨书生语带献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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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四美表演
更新时间:2013…12…04
“你们啊!消息真是太闭塞了。哝,你手中拿的这可就是裕罗纸嘛!”司徒空指了指杨书生手中拿的一叠纸。这是他刚刚从书桌上拿起来的,感觉与其他纸颇为不同,想研究研究呢!
“这就是裕罗纸?它如何能与其他三样起名?”起质疑之声的正是那张书生。
“切!”司徒空发出一声鄙视的感叹,道:“难道你还没听说过当朝书法大家蔡京蔡知府亲口赞叹“轻似蝉翼白如雪,抖似细绸不闻声”的就是这裕罗纸吗?此纸有专用书法,亦有专用作画的品类,皆是上上之选,尔等待会一试便知。”
“哎,孤陋寡闻呐,孤陋寡闻呐!”司徒空感叹着离开他们两人往别处去了。
留在原地的二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感觉对方像土包子。
没过多久,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来参加文会的士子们都知道了文房四宝中的极品乃是湖笔端砚徽墨裕罗纸。
纷纷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羞惭,为自己书房中没能具备这四件物品而叹息!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的到来,让众人的注意力暂时转移。
这辆马车缓缓驶入场地,后面还跟着三辆马车,只是在这辆马车的映衬之下,那三辆马车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马车的如何的华美先不用说他,只是那马车上不时飘过的香气就让众书生如痴如醉,再听到马车上传来的欢声笑语简直让人如闻仙乐。
此时稍微有点青楼常识的人都知道,醉月四美到了!
马车到了高台之处停住,此时出现了一群使女,一阵忙活之后,一条用布帐扯起的通道出现在马车与高台帷幔之间。
醉月四美走下马车向帷幔走去,众书生那直了的眼睛能看到的是映在布帐之上的那四个曼妙的身影。
犹抱琵琶半遮面,更能激起人们想象的**!众书生伸长了脖子希望从帷幔中看出点什么,结果看到的只是影影绰绰换衣服的身影。
越是这样越是让这些男人心跳加速,欲罢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帷幔被掀起一角,一个丽装女子款款而出。
“玄月,是玄月!玄月出来了!”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高耸的发髻,拖地的长裙,另类的装束集于一身,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和谐。玄月今年不过十五,鹅蛋型的脸蛋,在高耸的发髻衬托下更显得优美。
轻启莲步,缓缓而行,宽大的长裙在双手的提拽下如同展开了翅膀的天鹅。
琴声响起,悠扬而缠绵,朱唇轻启,圆润如珍珠般的声音从檀口飘荡而出。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畅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首柳三变的《雨霖铃》,在玄月的演绎下少了许凄苦,多了些风情。
玄月的演唱下面的观众显然很是买账,短暂的静寂之后便是潮水般的欢呼声。玄月躬身一礼,回到帷幔之中。
接下来的圆月,追月的表演将气氛拔得越来越高,一个比一个精彩,虽是是过去词曲的翻唱,因为演唱的人不同而效果大相径庭。
醉月四美从未在一起进行过表演,今日的同台演出,也是她们第一次公开亮相。虽说出身于同一个青楼,不过大家都是名角,谁也不想被别人压过,都想借此机会能有趁机出头的机会,甚至是盖过醉月,成为醉月楼新的花魁长安。
虽说是心底的小心思,可有了这个心思,表演上就能表现出来。压箱底的绝活今日都拿了出来,今天这帮书生,过足了眼瘾,饱足了耳福。
压轴出场的是醉月,在帷幔中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说没有压力那是骗鬼的。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女子,压了压心神,随着悠扬的葫芦丝声迈步走出帷幔。
只见醉月一袭雪白锦袍,满面凄婉的神色,刚刚还欢呼雀跃的人群忽然之间鸦雀无声。看着这仿佛刚刚从九天之上贬谪到凡间的仙女,一步一步走向高台的中央。
她的眼神如此哀怨,如此落寂,仿佛天地间再无一物能入她的眼睛。她的整个心神都沉浸在回忆之中。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是可有人听到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
一曲终了,漫天的“飞雪”飘洒在高台之上,如泣如诉的歌声还在耳畔回荡,飞雪中翩翩起舞的倩影还在脑海里盘旋。
还有如此哀婉的歌喉?还有如此凄美的故事?还有如此摇曳的舞姿。
谁没有思念而未曾相见的情人?谁没有相恋而没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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