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中一阵鸡飞狗跳,阵前单挑两败俱伤,褚燕亲卫抢回自家主将后,整个黄巾营地都沸腾了起来,一是不相信有人能伤到褚燕;一是军中哪有专职的大夫。亲卫们把褚燕安置在主帐,留下几人照看,其他人就风风火火的去找大夫了。要知道褚燕不仅是北方黄巾的重要将领,更是张牛角钦点的接班人。
“混账混账混账。。。”
嘴里重复着这一个词,褚燕勉强保持着意识,只是他自己也知道伤口不处理的话自己迟早玩完。可是那个混蛋被自己踹飞时还用长剑一挑,几乎将自己开膛破肚,虽然运气好到极点的都没有伤及内脏,可是这伤口却是由肚子开到了胸口,这么长一条口子怎么看也不是能够自然愈合的样子,至少在血流干前是不用可能了。
“喂,那个谁”
可是比起自己的伤势,褚燕更担心现在的形势,今ri自己被人打败,汉军肯定士气有所回涨,说不定卢植那老乌龟就会派兵夜袭。要是真让他夜袭,己方主力转移的事就暴露了。看着空悬的主帅位,褚燕挣扎着坐起,随便的指着一个亲卫,示意对方过来。
“听着,今夜。。。嘶,真他妈疼。。。今夜营里少点些篝火,听见了吗?”
听见了褚燕的吩咐,那亲卫却是愣了愣,夜间营地内少不了篝火,因为在黑暗中,军队很容易陷入混乱。不过亲卫倒不是因此而发愣,现在的黄巾营地中原本也用不了这么多篝火。
“少帅,大帅走时不是嘱咐过夜间营火一定要和走前一样吗,这和大帅军令相违啊。”
“你懂个屁!嘶,此一时彼一时懂不?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愤怒地朝亲卫吼道,可是却牵动了伤口,褚燕倒吸着冷气捏碎了桌角。:“还不快去传令!”
看着亲卫跌跌撞撞跑出了主帐,褚燕重新躺在了榻上:希望能骗过卢植那个老王八。
“混蛋,大夫呢?”
“禀少帅,兄弟们去找大夫了,请少帅等等。”
“等个屁,等找到大夫,老子早就死翘翘了。妈的,去找几个会缝衣服的女人来!”
“哈?”
亲卫听见这个要求面面相觑,自家主将不是这样急sè的人啊,而且现在这状况还找女人,难道是想在死前最后来一发?而却会缝衣服算哪门子要求?
“混蛋,老子是要她们给我把伤口缝上。还是说你们这帮大老爷们会绣花不成?”
“把伤口。。缝。。缝上?少帅,我们还是等等大夫”
“混蛋,老子叫你们去找就给老子去找。啧,疼疼疼疼疼。。。”再一次牵动了伤口,褚燕痛得想蜷起身子,可是肚子上的伤口又不能这样做,最后看着还愣在身边的亲卫,无名火起:“妈的,快给我去!”
最后的亲卫也跑出去找会缝衣服的女人了,主帐中只有褚燕压抑的呻吟。
“混账东西。。。”
想起那双自己极度讨厌的眼睛,褚燕死死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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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黄巾军中的鸡飞狗跳,汉军就要好的多了。张风左肩窝被开了个洞,左手使不上力却并不致命,而且城中也有大夫,当然更重要的是就算张风死了对汉军的影响也没有褚燕死了对黄巾军的影响来的大。
“怎么样了,子虎?”
不过也不是没人关心,从张风被抬进大夫的屋子里时起,袁绍就一直在院中等候。直到大夫示意可以了,袁绍立马走进了屋中。
“多谢兄长关心,小弟无甚大碍。似乎没有伤及筋骨,不过短时间内却是没办法帮上兄长了。”本来想要抱拳,可是左肩上的疼痛让张风龇着牙作罢。
“子虎哪里的话。这却是我失算了,没想到黄巾中也有这般人杰。”愧疚的摇摇头,袁绍一脸的自责。张风的出战出自于袁绍的示意。当义军来到城中时,正好是褚燕来叫阵的时候,汉军无人应战,士气正是低迷,出于振作士气,当然还有打响名气的打算,袁绍选择了让张风迎战。不过更重要的是,袁绍没有想过黄巾中会有能伤到张风的人。
“兄长没错,是我心急了。那将,是叫做褚燕。虽然厉害,却也不是小弟的对手,只是小弟心急了些,所以才。。。嘶。”
“子虎好好休息,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了。”看着张风捂住了伤口,袁绍连忙示意张风躺下:“不过子虎为何今ri这般急进?”
张风的急进,当时在城楼上的袁绍也看出来了,这让袁绍很是奇怪,因为印象中自己这个小兄弟是个冷静而且乐观的人,那样亡命的打法出现在张风的身上,让袁绍感到相当的不解。
“呃,这个啊。。。”张风犹豫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张风也有事是不想说的,不过还好,张风想到个借口:“因为小弟发现了些怪异,想要早点通知兄长,所以就打得急了些。”
“怪异?”
“嗯。”想起褚燕开始时的怪异举动,张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将开始时就想杀我。”
张风的话,袁绍一瞬间就理解了,这的确有些反常。
“子虎认识那将?”
“今ri之前从未见过。”
既然不是旧仇,那么就说明那将有必须杀张风的理由,不,应该说,有必须杀掉应战的汉军的理由。可是为什么?汉军士气已失,不敢出战,就算杀掉了应战之人,也只能维持这样的效果而已,难道对方以为多杀几人汉军就会不战自降不成?
“不,应该是害怕汉军在这时候出战。。。”
捋着嘴巴上短短的胡须,袁绍虽然模糊的有了一个想法可是却不敢肯定,毕竟自己对北方黄巾知之甚少
“兄长在说什么?”没有听清袁绍的话,张风好奇地问道。
“嗯?呃,没什么,子虎安心休息。我找卢植将军有事相商。”张风的声音打断了袁绍的思考。安抚好张风,袁绍走出了屋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抬步向卢植所在的地方走去。
不过这时候真不想看见卢植老将军那张脸啊。
袁绍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此次出战最终算是挫了黄巾的锐气,而自己也是因为不知道卢植老将军的将令才出战的,可是这位老将军看自己的脸sè还是恐怖的吓人。要不是自己是袁家子的话,这位老将军怕是会直接把自己大卸八块。
袁家子啊,呵。
ps:不太会写打斗啊有木有,啊,还有本书的主旨是没有一个反派。不过这样的话看书的郁闷不是就没地方发泄了吗,那样会不会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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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北方黄巾
() “属下袁本初,见过将军。”
看着躬身施礼的袁绍,卢植不紧不慢的端起一杯茶吹了吹,慢慢抿了起来,却是对袁绍视而不见。到现在,卢植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今ri虽然因为这袁家子的出战,让低迷的士气有所回升,可是万一要是那小校败于黄巾手中呢?想起约莫五ri前黄巾统帅张牛角趁着宗员战败的那次攻击,卢植就感觉心里像是被什么攥紧了一样,一阵心悸。
不是卢植胆小,要知道北方因为去年大旱的原因几乎颗粒无收,又逢张角那厮在冀州起事,幽州、冀州二地几乎全落于黄巾之手,并州也沦陷大半。北军五校由并州到青州构筑的防线身后就是京畿三辅之地,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卢植项上人头固然不保,大汉的江山社稷也会摇摇yu坠,届时,他卢植就是千古罪人,这对于这位大汉宿将,学富五车的大儒来说是最不能容忍的。
所幸最后赢了,这才没酿成大祸。
可恨的也是最后赢了,卢植没有办法追究袁绍。
将喝干的茶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卢植看了眼仍旧一丝不苟的行礼的袁绍。袁绍身上穿的可不是士人衣服,而是货真价实的盔甲,少说也有几十斤重,站了一盏茶的时间,不,躬着身站了一盏茶时间,袁绍的额上汗渍津津。
看到这一幕,卢植也知道敲打得差不多了,袁家终究是和士人站在一起的,也不好凭白无故的伤了和气。
“起身,有什么事?”
听见卢植的话,袁绍才直起了身子,长久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让袁绍不由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跌了个狗啃泥。面对这丢人的一幕,袁绍脸上还是一脸的淡然,看不出任何的不满。
此子倒是个人物。
“左右,给袁都尉看座。”袁绍的反应让卢植眼前一亮,脸sè也和缓了几分。
“谢将军赐座。”虽然算不上前倨而后恭,不过卢植脸sè的和缓,袁绍看在了眼里,只是袁绍只把这当作是对方顾忌到自己的家世,不由得对这位大汉宿将有些失望。但是随即就把这些纷杂的念头赶出了脑海,自己还另有要事:“绍初来乍到,对北方战事不甚熟悉,还望将军告知北方战事详情,黄巾军中有何人物。以免绍莽撞,坏了将军大计。”
“北方黄巾么。。。”袁绍的问题合情合理,只是说实话,卢植并不太愿意提起黄巾的事,沉吟了片刻,卢植站起了身:“本初随我来。“
没有急着开口,卢植将袁绍带到了城楼上,从城楼上放眼望去,隐隐能看见远方黄巾营地,此时太阳西落,晚霞烧着红云,在黄巾营地中迎风招展的旗帜上染上一片洋红。
“黄巾分为大小三十六方,此事本初可知晓?”
“自是知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来北方防线之前,袁绍自然做足了功课,黄巾分为三十六方,为首者称渠帅,这点还是知晓的。
“南方黄巾我不清楚,不过北方却不能这么看。”
“嗯?”
“北方黄巾只有两支而已。”
袁绍张了张嘴,没想到卢植会这样说。这几乎就是否定了自己做的功课,可是袁绍终究没有说什么,有些事自然是卢植比自己知道得多。
“一支是由张角率领,此军我没见过,不过听说极是jing锐。幽、冀之地与塞外接壤,民风极是剽悍,而张角拣其中最猛者自成一军,并且此军装备我大汉的jing致军械,加之黄巾军惯有的亡命,必然难缠。不过自起事后不知张角是怎么想的,盘踞在冀北一带毫无动静,倒是有消息说是在练兵,不过都是小道之言,不足听信。而另外一支。。。”
说到这里,卢植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远方的黄巾营地,搭在城墙上的手渐渐的握紧。袁绍敏锐地注意到了卢植的变化,想来另外一支便是眼前的黄巾了。
“另外一支黄巾便是城下这支了。匪首名叫张牛角,哼,张牛角。此人底细我不知,不过行军有方,进退有度,其人也深得黄巾大小渠帅的信服。城下这支黄巾便是由几位大小渠帅组成的。敢将自家兵权交给张牛角,张牛角在黄巾中的威望可见一斑。”
“听老将军言,此人颇有帅才?”
“哼,帅才。”听见袁绍的疑问,卢植先是冷哼一声,不过脸sè几经变化后却是长长一叹,颇有几分萧索:“此人确实不容小觑,我领北军五校北上已有些时ri,与这张牛角交手大大小小也有数十次之多,可是却总是拿他没办法,有时还会吃些小亏。我不知张角如何,可是这张牛角却是我等大敌。至于其他的一些小方渠帅,就不用理会了,我让我那些不成器的学生各领了一支jing兵沿防线巡视,足以击退那些小方渠帅了。”
张牛角多智,卢植的话里,袁绍只在意这点。那么这位颇有才智的统帅在发现正面攻不下卢植防守的城池的时候还会一直呆在城下么。
“绍有一问,望将军解惑?“
“讲。”
“将军可见过那张牛角?”
“自然见过。哼,就和地里农夫一样。”
“敢问将军最后见到张牛角此人是在何时?”
“五ri前,在这城下。”
“此后黄巾军可有攻城?”
“没有。”一连回答了袁绍几个问题,卢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郎。好歹是大汉宿将,卢植当然不会以为袁绍就是随便问问:“本初发现了什么?”
“绍有一问:去年大旱,幽、冀之地受灾最重,此时黄巾军还有心思围而不攻吗?”
“本处的意思是。。。”捋了捋胡须,卢植眯起了眼睛:“黄巾主力已经不在这城下了?”
“绍却有此猜测。”
“这不可能”想了想,卢植摇了摇头,否定了袁绍的猜测。断定的语气让袁绍微微错愕。正当袁绍准备开口询问为什么时,一名小校走到了两人身边,微微抱拳。
“何事?”
“禀将军,黄巾营地有问题。”
小校的回答让两人将视线转到了黄巾营地中,晚霞随着ri落的渐渐消散,天空的紫sè渐渐变得浓郁,而在这慢慢的过程中,黄巾营地一处一处的先后燃起了篝火。不过袁绍却没看出什么不对。
“篝火少了。。。”卢植看着黄巾营地喃喃自语,这几riri夜对着黄巾营地,卢植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内行人能从两个方面看出军队的数量,一是饭灶数量,另一个就是夜间篝火和营地的布置了。目不视物的情况下,再坚韧的军队也会崩溃,黄巾军中的篝火少了,这意味着。。。
“将军!”
“此乃黄巾之计。”
“诶?”
“本初想想,为何偏偏黄巾军在今ri灭了这些篝火?就像老夫对城下黄巾了如指掌一样,城下黄巾也知道城内有什么部队。今ri你打着袁字旗号,张牛角那厮就知道城里来了援军,所以就做出如此姿态引诱我军夜袭。只是张牛角也终究不敢灭了大多数篝火,看这样子也就少了数千人,老夫敢保证这数千人哪也没去,就在外面等着老夫夜袭然后给老夫来个出其不意。哼,这么明显的破绽,真当老夫是瞎的不成。”看着黄巾营地冷哼了一声,卢植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城楼里,只剩下袁绍一人有点呆滞地站在城楼上。
凭心而论,卢植的分析没什么错,可是袁绍还是觉得不对,因为这解释不了今ri与张风交手的那将的异常举动。但这却不能当做佐证,谁也不能保证那将是不是脑子抽了,所以对卢植,袁绍并没有说出张风的发现。而对于为什么偏偏今天黄巾军才熄了篝火,袁绍也有自己的理解:也是因为今天自己等人的到来,但不是为了引诱夜袭,而是为了防止夜袭。
“本初,何故还站在城楼?”
或许是看到袁绍迟迟没有走进城楼,卢植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城楼上,而看见袁绍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对方心里所想。
“本初,老夫知道你求战心切,只是战事不比儿戏,要三思而后行。我大汉将士的生命可不是你用来青云直上的本钱。”在渐渐深沉的夜中,卢植的眼光闪闪发亮。
“我。。。”卢植的误会让袁绍哑口无言,在打算开口解释时,却被卢植挥挥手打断了:“好了,此时就到这里。长途跋涉,想必你也乏了,去休息。“
说完,卢植的身影就又消失在了门楼里,连一点分辨的机会都没有留给袁绍。卢植这般动作却是让袁绍知道了在这样下去就惹恼了这位老人,无奈之下,只得摇摇头走下了城门。
想要穿过北方防线的话,黄巾军势必要分为小队行动,而黄巾不比汉军,若是分为小队行动,没了大军裹挟,怕是自己都得走散。而花费这么大代价只为穿过北方防线实在得不偿失,果真只是自己多想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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