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我叫他,眼看他挺拔的身躯进了电梯,我又叫了一声。
却是电梯门,还是残忍的扣死了。
那一瞬,我所有的思绪只剩下一个念头:追上他,不然我们就完了!
中天小区,我选了楼顶,不高却有22层,等我一层层楼梯跑下去,远远的,刚好看到已经到了小区门口,拦车离开的人影。
“沈衍衡,你别走,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谈谈,衍衡!”我大声地喊。
眼看着出租车车灯闪了闪,是起步的样子,我踢了鞋子继续追,“沈衍衡,你回来,你别走!!”
彼时,出租车司机有些不忍,对黑着脸的沈衍衡说,“先生,你看你女朋友,她多紧张你呀,还是回去好好谈谈吧!”
“继续开!”沈衍衡撇了眼后视镜,“慢点,太快了她追不上!”
“噗!”出租车司机笑了,“当车子是你家的呀,这样搞下去,我还要不要挣钱了?”
声音刚落,就见沈衍衡掏了皮夹,没看里头的钞票是美…元,还是人民币,直接一股脑的塞给司机。
“现在,能照我说的开了吗?”胆肥的女人,动手打,他做不来,对她用强,又见她眼泪心烦,也就只能这样吓一吓了。
…
“沈衍衡!”
跟在出租车后面,眼看着就要追上,又开远了。
一路气喘吁吁的,我跑热了,脱着夏天逸外套,想要继续追的时候,噗通一声,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我身体直直的扑下去。
那狼狈的一幕,落在出租车后视镜的同时,也映在沈衍衡的眼里,当即要司机停车。
“知道错了吗?”就在我挣扎着,要站起来时,头顶传来这么一句冷冰冰的声音,他长腿就竖立在我跟前,没伸手,只是站着。
我忍着膝盖和脚底的疼,软软的说,“你先拉我起来!”
“就问你,错了没有!!”喝醉,凌晨四点多才回来不说,车子还被那该死的男人开走,更更愤怒的是不认错,还动手打人?
唉哟,沈衍衡心里,别提有多么气!!
我倒在地上,等了会,见他没拉我,一下子委屈的不行,“沈衍衡,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沈衍衡咬了咬牙,最终拉起我,大手扣着我肩膀,“宋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混蛋了?”
“你走什么呀!”忍着鼻腔里的酸涩,我哽咽的说,“我手机落在办公室了,哪里知道你会提前回来?再说了,难道我半夜回来,就一定代表着和男人鬼混?明明是你不信认我在先,还对我用粗,沈衍衡,你不止混蛋,还不可理喻!”
一口气吼完,我心里舒服了,根本就不知道,沈衍衡打出租车,就是想吓唬吓唬我,更不知道他要的是一句‘我错了’,演变到现在居然成了指责!
于是,那端着的俊脸更黑更臭。
却偏偏我瞧见夏天逸的外套还丢在地上,弯腰刚要捡,被他一脚给踩住!
“不许捡!”见我没松手,沈衍衡低吼,“听到了没有!”
“拿开你的脚!”我扯了一下,没扯动,很是生气,“沈衍衡,你就是个神经病!”
“外套就这么重要是吧!”胸腔里,所挤压的怒火,已经无处可发,只能忿忿的跺脚,一副‘你敢说重要,我就要踩烂它!’的架式!
接近黎明的马路旁,虽然行人不多,但也有来往的车辆经过。
我气恼的不行,“沈衍衡,你讲讲道理行不行?一件外套是没什么,可那是朋友借我的,我还要需要再还回去,不管重不重要,那是对朋友的尊重!”
声音落下,我发现他的脚不止移动,还两手抄兜,清冷的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一辆拖着沉闷噪音的半挂车,疾驰驶过去,我不确定刚才的话沈衍衡听清了多少,只知道他转身的时候,好像说了什么。
“沈衍衡!”我叫他的声音,再一次被半挂车的响声,给掩埋。
看着他头也不回,上了出租车就走,我哭笑也心疼。
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第二天一早,我打车去了宜家。
点开手机一看,果然有来自沈衍衡的十几通电话。
不过全部都是昨天的时间,下午3点一个未接,5点多一条‘我在家里’的短信,可能没接到我的回应,之后每隔一小时,都会有通电话。
一直过12点后,再没打过。
而我则是半夜四点多,被夏天逸送回来!
看着电脑屏幕里,那密密麻麻的字体,我感觉头晕脑也涨,做什么都做不进去。
下午实在瘪不住,主动打沈衍衡电话,我想:需要谈谈。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听着提醒,我怔了怔,昨晚他就那样打车走了,难道没去公司?还是回外婆那了?
联系外婆之前,我找到了云少宁的号码,打过去,“你好,我是宋夏,沈衍衡在公司吗?”
“沈总坐了凌晨的航班,飞纽约了!”云少宁说。
“呃?他昨天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过去了?”电话里,云少宁告诉我,和洽谈方的资料出了点意外,有可能是对手想搞破坏。
我似懂非懂,倒也知道商业机密,不能透意透露。
醉酒后的头痛,好像越来越严重,我挂了电话,正准备泡杯咖啡,才发现咖啡已经空了。
想着正好下楼拿药,我只带了零钱药,便匆匆下楼。
…
“宋小姐,您好!”
买完咖啡和头痛药,刚要回宜家,就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拦住。
他虽然不算高,但一身黑色西装,显得严肃也凌冽,圆脸平头,带着眼镜,眸色透过镜片的折射,散发出不容抗拒的锋芒。
年纪大约在五十岁以上,我确认不认识他,“你是谁?”
“是这样的,我家先生想见见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他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虽然看不清车牌,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奢侈昂贵。
“我不认识你们,让开!”穿过马路,就是宜家写字楼,我说,“如果你再不让,我喊人报警了!”
“宋小姐!”男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名片,递给我,“我是张聿张董事长的司机,姓刘,您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恶意!”
“……”竟然是他,严格说来,应该算是我公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沈衍衡又不在国内,我直接拒绝。
意外的是,姓刘的先生倒是没再强迫我,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过马路,然后走进宜家。
而他身后,随着那辆黑色轿车驶过来,有跟班的走下来,“刘叔,你怎么放她走了?董事长那边可只有半小时,完不成任务会挨骂的!”
“没看见她不愿意吗?”刘先生没好气的说。
“要我说啊,直接敲晕带走交差得了!”跟班看了看腕表,“你瞧,五分钟就这样浪费了!”
“浪费就浪费了,三少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吗?得罪了董事长顶多挨骂,可得罪了三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刘先生呵斥。
“那现在该怎么办?”跟班无语了,“专机起飞时间,根本不能更改!”
“你这样……”姓刘的先生,低低吩咐了几句,跟班的小伙子点了点头,很快穿过马路,直接宜家……
办公室内。
吃过头痛药后,我感觉脑袋还是沉沉的,刚去洗手间洗完脸,正准备回去工作,这时后颈忽然一疼,我本能的去捂,还没看清身后的人,眼前一黑晕了。
再醒过来,天色大黑,房间里一片黑漆漆的。
“有人吗?来人啊!”我动了动手脚,发现没绑也没受什么伤,摸索着起身喊。
不多会,外面就传来逼近的脚步声,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一瞬,灯光也跟着大亮,出在我面前的人,还是之前拦住我的刘先生。
无暇观看房间的装潢,我很生气,“刘先生,之前我明确的表示,不想也不会跟你们走,你们现在算什么?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宋小姐不是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吗?”刘姓先生反问。
“所以你们就这样,请不到就直接动手,素来喜欢凌驾在法律之上?”我可是记得清楚,在宜家洗手间,就是被人打晕的,“你们这是绑架!”
刘先生推了推眼镜,“你想报警?”
“你觉着,我难道不该报警吗?”我吸了口气,极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愤怒,“刘先生,如果这件事换成上,突然被敲晕,然后又突然弄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加上有个不但不知错,反而不讲理的长辈,您会怎样?”
“恐怕宋小姐不怎么清楚绑架的真正含义,我们一没有勒索,二没对您造成任何人身伤害,不但如此,还以礼相待,如果这也算绑架的话,那真正的绑架犯,是不是该判死刑了,再有!”刘先生看着我,“敲晕你的,并不是我们!”
我冷笑了一声,“贼喊捉贼罢了!”
“宋小姐,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一道醇厚的嗓音给打断,“老刘,不可以对宋小姐无礼!”
音落,随着刘先生的告退,我看到了有过几面之缘的张聿,他一身黑色西装,四四方方的脸孔,脸型和五官和沈衍衡有几分相像。
如果细比较起来,沈衍衡是那种脸型比较坚毅、冷峻,但线条还算柔和。
可眼前这个男人呢,表情无比的冷厉,不苟言笑,且不怒自威,那冷冷一瞥,就能叫人心头直冒寒气,好似夹带了最寒冷的风雪一样,又冷又硬。
进门后,指了指右手方的会客区,“那边坐!”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房间大的惊人,也富丽堂皇的吓人,脚踩在华贵的地毯上,半点声音都没有,就像行走在夜间,被鬼追了一样诡异。
很快,那位姓刘的先生返回来,手上的托盘多了两杯茶。
一时间,清新的茶叶弥漫在四周,张聿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宋小姐,你觉着,你有什么能配得上衍衡的地方?”
………………………………
第112章 解密:夏明月(1)
上次在夏日别墅门口,我和张聿交谈过一两句。
可以说对他这个人,一点也不了解!
今天这样忽然听他质问,那醇厚没有起伏的声线里,仿佛带着一种‘你一个离异过的女人,凭什么配得上沈衍衡!’的揶揄之味。
一组居中而按的黑色真皮沙发里,张聿坐主位,我挑在了和他面对面的位置。
落座后,我反问,“张先生,在您眼里,您觉着怎样的两个人,才算般配,才算天作之合?”
听我这么说,张聿没回答,再一次发挥他号令集团的控制权,指了指跟前的杯子,“喝啊,要知道我张聿的茶,也不是谁都能喝得起的!”
“那也不是谁都想喝的!”我沉声以对,“在我眼里,再名贵的茶,再顶极昂贵的茶具,所起的作用最终只不过是解渴!对解渴的人来说,水或茶都是相等的,可要是换成不渴的人来说,再好的茶亦或再好的水,那又如何?”
张聿顿了顿,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难怪,衍衡会选定你,果然是个妙人!”
“谢谢张先生夸奖,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我说,“这样被突然的,以不怎么光明的手段‘请’过来,时间长了,我怕自己会成为失踪人口!”
我在暗示他,宜家或沈衍衡在发现我不见了之后,会报警,但张聿不但没气,反而嘴角动了动,“老刘,你先下去吧!”
姓刘的先生,点了点头,很快带上门离开。
房间里也因此静得可怕!
正当我猜测张聿把我弄来的原因时,听到了他说,“你一定不知道,小时候的衍衡有多么调皮,从小就不是让人省事的孩子,好在他天赋极高,就算不好学,关键时刻也能拿出极好的成绩,总是让我刮目相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言辞中,对沈衍衡的评论,不像外界所传的恨,倒隐隐带着欣慰和自豪。
难以想象在这种情绪下,当年又怎么会做出驱赶妻儿的残忍做法!
心里这样想,面上我就反问了,“听张先生的口气,不但承认沈衍衡这个儿子,还对他目前所取得的成绩感到满意?”
“儿时,他特别调皮,每回家长会我都是黑名单,我忙,他母亲身体也不好,可能对张唯关注的过多,所以造成他的叛逆!一直到了初中,他每次考试都是0,没办法了我只能替请家教,要老师好好教育教育!奈何十个老师,他会气走九个,最后那一位老师,我想前段时间,你应该见过了!”
张聿这句话,是陈述,也是肯定。
不管提到张唯还是夏清,都是一种很平淡的口气,仿佛在他认知里的我,对这两个人早已经不陌生,并且前者没介绍关系,后者没说名字。
所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在派人跟踪我!!
却是不等我开口,他继续说,“夏清的确不错,偶尔能让衍衡的卷子,不再是0分,可仅仅只是偶尔,通常这个时候,我总会怪他妈妈!
可谁知道,这小子在佳华那里,一直都是乖宝宝,甚至每一次的成绩,都只是为了哄佳华开心,而每一次的调皮捣蛋,是为了气我!”
说到这里,张奸苦笑的端起茶杯,想喝最后又没喝。
那看着我的眼眸,有悲痛和凄凉一闪而过,“宋小姐,你知道吗?多年以后,我才懂:那是他想得到我注意的另一种方式!”
“……”我只笑了笑,发现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可以想象在外婆、在沈佳华面前的沈衍衡,那笑是多么的轻松,而到了张聿这里,又是怎样的寡言。
更可以理解,那个初上初一的毛头小子,用怎样耀眼的演讲,胜过高中即将毕业的陈烨,恐怕那个时候,沈佳华就在台下。
正想着,听到张聿又说,“不错,他13岁那年,我就当没有过这个儿子,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敢说,你母亲梅月尔,难道就没有责任?
宋小姐,今天我只所以这样问你,一不谈家世,二不谈你曾经的婚史,只谈你母亲当年的所做所为,单凭这点,你怎么配?”
他言辞精准,伤人也简单到底!
我吸了口,早已经感到稀薄的空气,我说,“是,关于这一点我不否认,所以要用一生来偿还,但我妈妈对不起的,也仅仅是您儿子:沈衍衡!
您今天又以什么立场来指责?
如果做为父亲,难道做父母的不应该希望儿女幸福吗?还是您以为我和沈衍衡现在不幸福?
再有,您指责我母亲的同时,您换位想想,在为了生计、生存的前提下,您有没有做过不光明的手法来赚钱?出身我无法选择,对我妈妈的做法我也不会指责,要怪的话,只能怪她做母亲的这颗心太坚强,为了我,什么事都肯做!
可您呢?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指责您的立场,但做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在妻子流浪他乡,儿子高烧不退的时候,您可有负过责任?
如果没有,请您不要以父亲的立场,来指责我妈妈!
最后,如果有得罪、让您生气的话,我很抱歉,和沈衍衡的婚姻,不管您同意与否,您恐怕已经更改不了什么,因为我们已经登记了!”
“登记了,难道就不能离?”张聿用一种‘你好天真’的眼神看着我,“不过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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