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下床,走了几步,感觉自己没有大碍,就催着桑桑先回去。
“不着急的!”桑桑指了指一旁的笔记本,“什么工作都没有落下,你以为你家沈总是慈善家?错,他就是典型的剥削阶级的资本家!”
桑桑哼哼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保温桶,“来,喝点吧,不过不是我的手艺哦,是过来医院的时候,海叔要我带过来的!”
“什么?海叔?”别说没胃口,就算有胃口一听这个名字,我也不敢喝了。
昨天在沈衍衡公司,可可跑出去的时候,我后来跟出去,听到他们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海叔膝盖疼,不是风湿犯了,是因为我,所以跪伤的!
虽然沈衍衡自始至终都没提,但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正想着,听到桑桑说,“对呀,怎么了?”
她很是惊讶,正好倒着粥,没法掏手机,看着我说,“宋小姐,你帮我拿一下!”
“哦,好的!”我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走过去,从她腰下的暗兜里,掏出手机的时候,我倒没留意是谁拨打的,反而看见了她屏幕里的时间,刚好是农历2月15。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刚刚桑桑说沈衍衡出差了?
不是月圆这天,从来不会安排公事吗?难道只是对我的托词?
一时间,我因为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桑桑和对方都说了些什么,只发现接完电话后,她脸色不太好,我说,“怎么了?”
“没,没事!”她理着耳边的发,有些失魂落魄。
这时,叩叩几声,是夏天逸敲门走了进来,“宋小姐,怎么样,好多了吧?”
我点了点头,等检查完,问他,“夏医生,我能出院了吗?自己感觉好多了!”
“想出院了?”夏天逸笑眯眯的,似乎想说什么,又瞧见了一直安静端坐在沙发里的桑桑,最后开了条子,告诉我,“走吧,结完账,就可以走人了!”
“好的,谢谢!”办完出院手续,想着正好快中午了,桑桑又在医院陪我挺辛苦,刚想请她吃饭,这时她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叮铃铃,叮铃铃!
一直响了近两分钟,她都没接。
瞧着她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听我这么说,桑桑再抬起头,竟红了眼圈,“宋小姐,原本不该麻烦你的,你刚出院,肯定需要休息,可——”她晃了晃手机,“他又醉了!”
“他?”我顿了顿,“他是谁?沈舒航?”
“…是!”桑桑好一会才点头,“要不你帮我劝劝他吧,他好长时间不去上班了,那个…我…有开车过来,就在楼下,要不就现在?”
“好!”下楼的空挡,我表示不能保证劝动,但一定会尽量的。
当时我以为,以我对沈舒航的了解,最多就是喝醉了,然后趴在酒吧不省人事,再往过分上说,顶多砸砸酒瓶,发个小火什么的。
万万没想到,走进包间的一瞬,他不但光着膀子,斜靠在沙发,左右臂弯里,还搂着妖…艳又性…感的女人,三个人全部都醉醺醺的。
酒吧经理的一句话,更让我生气。
他说,“这位少爷,每天来从来不拿钱,还挑最好的酒,最有名的公主,不满…足他就发火,扰得其他客人没法消费,每每结账还都得我们联系他的家人!”
“家人?”我怔了怔,总算明白桑桑的脸色是因为什么了,恐怕最近这段时间,前来结账的家人也就是她这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了!
看着桑桑眼里的泪花,我生气也心疼,“有水吗?”
“什么?”酒吧经理楞了楞,“你们该不会想赖账吧!”
“没有水,是吧!”我呼了口气,把包往桑桑怀里一塞,顺手就握起茶机上,已经开了但没別完的酒瓶,一股脑的对着沈舒航浇下去!
却是因为沈舒航醉得太厉害,根本就没反应,我又拿其他的酒瓶。
“水…喝水……”沈舒航舔…了舔嘴角,又调了姿势继续睡,气得我直接要酒吧经理:拿水,最好有高压水枪,所有的消费我按双倍结算!
真是有钱好办事,很快酒吧经理就返回来,虽然拿的不是高压水枪,只是扯了长长的软管,但浇在沈舒航身上,也是眨眼就成落汤鸡!
“啊,谁,是谁泼老子,看——咳咳!”
沈舒航刚张嘴,就被水流给灌呛了,那高大的身躯也是晃来晃去,挣扎了几下这才站起来,眯眼瞪着我和一旁的桑桑,“呀,你们来了!”
那吊了郎当的架势,痞痞的笑,别提有多么气人,估计是我拿软管的动作,刺激到了桑桑,竟然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去,对着沈舒航就冲。
那冲洗的地方,更多的是他裸…露在外的胸膛里的吻痕……
…
十几分钟,沈舒航差不多被浇醒,虽然不说话,但也乖乖的跟我们上车,唯独在回去的路上,他说,“送我去酒店!”
“哪家?”桑桑开着车问。
“公司楼下的快捷酒店就行!”沈舒航坐在后座,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心里正有气,当着桑桑的面,又不好提陆蔓,只能趁桑桑停车
开卡的时候,我问沈舒航,“你什么意思?”
沈舒航嘴角叼着烟,也不点,“什么什么意思?不就是多喝了几杯?”
“沈舒航!”要不是碍于身后的马路,人来人往的,我真想给他一巴掌,我说,“就算你和陆蔓什么关系都没有,再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吧,我的朋友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作为我师兄,你是不是该帮帮忙?”
“帮?怎么帮?帮不了!”
“沈舒航,你——”我简直是被他气疯了,脱口来了句,“你废了!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除了顶着一张还算可以的人皮,你心废,人也废,根本就不算男人!”
“谁说的?”沈舒航点着烟,皮笑肉不笑的解开两三粒纽扣,指着冲不掉的吻痕,“看到了没有,她们都说我是爷们,是真男人,爽到天堂——嗷!”
我没打他,抬脚就狠狠的跺上他脚面,还不等再用力,那边桑桑就心疼的走过来,“宋小姐,宋小姐,你踩痛他了!”
“痛死他最好!”我呼了口气,本想不再理会,看桑桑一个人扶他太吃力,最后强忍着想捏死他的冲动,一起送到了房间。
玄关处,桑桑拍了拍我肩膀,“宋小姐,我昨天说过的三个月,依旧作数!这期间我不会对他怎样,你放心,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想约沈总看日全食吗?我特意留意报道了,说是今晚九点差一刻会出现,相信那个时候,沈总就回来了!”
“呃?”我一怔。
“他去山城了,应该很快回来!”
…
…山城,他应该是回去看表姐了!
回夏日别墅的路上,我想了许多,一边在安慰自己:别在意他的从前,谁没有过往?就拿我自己来说,还有一个叫林远航的过去。
一边又有个声音在反驳:可可都是真的,那那三嫂也一定存在,宋夏,你不能再这样稀里糊涂的傻下去,已经失败一次婚姻了,难道还想再失败第二次?
就这样,我脑袋里,两个意见,两个声音在不停的争吵。
浑浑噩噩的,怎么下车,又怎么进别墅,最后又是怎么回到卧室,我完全没记忆了,直到坐到化妆镜前,看着沈衍衡送的戒指,
猛得灵光一闪,敞开门就喊,“海叔海叔,你在不在?”
“宋小姐,有事?”好一会,海叔的声音,才从楼下正厅里传上来。
走出卧室,我站在三楼楼梯拐角,“海叔,我有事找你,请上来一趟!”说完,我就回卧室!
时间不长,就听到外头走廊里,传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什么事?”
尽管他生硬的口气,带着不耐烦,我却一点也不生气,起身走过去,把空了的首饰盒亮在他面前,“昨晚我在医院,是谁进了我的房间?”
“……”海叔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沈衍衡送我的订婚戒指没了,它不见了,先抛开它的价值不谈,单单就是它对我的意义,也是深刻的,一生只有这一次!”看着海叔眼里的轻蔑,我说,“我相信这件事,和海叔没有关系,但海叔,您是别墅的老人,处事能力比我强,再加上我也不熟悉别墅,能不能请海叔帮帮忙,查一查?我挺着急的”
不等他拒绝,我又加了一句,“毕竟您也是夏日别墅的总管,上上下下全部都由您说了算,再者沈衍衡也说过,我的话和他有同等效用!好吗?”
听我这么说,海叔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咬了咬牙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谢谢,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看着海叔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紧了紧掌心:海叔,希望这一次你的秘密能不再是秘密!
………………………………
第92章 阁楼里的女人!
海叔下楼后,我也很快回卧室,几乎把小茶机的抽纸,全部倒出来。
像是此刻躺在梳妆台抽屉里的死老鼠,只是一片叶,一根头发丝那样,平淡无奇的包裹,然后丢掉!
不管这个恶作剧是谁,我都不怕,一点也不怕!
丢掉死老鼠,瞧着抽屉里的血迹,我找来洗衣液和消毒水,不止把抽屉,还里里外外的扫了一番,这才进浴室,再收拾自己。
并不知道,在我进卧室的一瞬,原本已经走到二楼楼梯拐角的海叔,忽然转身,
他对着我所在的方位,阴森森的笑了:“丢首饰?呵,真是个异想天开的小丫头,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上当,然后随你折腾?”
海叔鼻孔里冷哼着,声音也幽幽的,轻得只能自己听到。
少顷,前一秒后背还是坚挺的他,下秒不止驼背还咳嗽,那捂着胸口痛苦难受的样子,给人一种得了肺痨,马上就会故去的错觉。
踉跄着,出了正厅,刚下台阶,他就噗通一声,跪了。
这是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主道,不管停车还是进侧厅,只要进入夏日别墅,不是眼瞎的就都能看到。
地点显眼,行为若人怜!
时间在这个傍晚,一点点的渡过,我也从浴室洗澡出来。
护肤品刚擦了一半,就感觉脸颊痒痒的,想都不想的,我立马用清水洗干净后,看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丢在垃圾桶里。
刚好玻璃窗只开了一半,有凉凉的夜风吹了过来,凉爽也更让我清醒!
看来只要沈衍衡不在,这些人就拿我当软柿子捏!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
我吸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没想到竟是沈衍衡的来电!
这男人倒是少有的会主动打电话我,阴霾的心情,瞬间雀跃了起来,我笑,“亲爱的沈先生,你是不是想沈太太了?快回答,只能是一个字哟!”
那就是‘想’,结果沈衍衡在那边哼了一声,语气说不上轻快,也并不是像我想象中的那么哀伤。
我咯咯的又是一阵笑,“哼是什么意思呀,究竟是想,还是不想呢?”撩着没怎么干透的头发,我继续,“沈先生,沈太太想要你送套化妆品,怎么办?”
“我让――”他刚开口,我立马打断,“我要你陪,亲手挑!”
“小东西!”此刻我并不知道,沈衍衡一人一车,仰望着已经落尽的夕阳,眼里带伤,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着,低声说,“出院了?”
“是呀是呀,本来想等你接,不然就不出院的,然后――”
他已经够悲伤了,我不想再把自己的伤感传给他,唧唧碴碴的,笑得没心没肺把沈舒航的事说了说。
最后,软软的叫着他的名字,“我找不到陆蔓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嗯!”他在那边哑哑的应声。
我说,“为什么,我睡醒以后,都已经没有了你?”
“呃?”估计是我表达的方式有些绕口,沈衍衡明显顿了顿,“还是孩子?”
“就算不是孩子,人家也想你在嘛!”擦着干干的脸颊,我语气更娇了,“桑桑说,今晚九点差一刻,会有百年难见的日全食,想你陪!”
“抱歉,宋夏!”
“我不要听抱歉!”我撅嘴抗议。
“乖!”他在那边沉默了会,吐了这么一个单字!
我也固执的回他,“不乖,不想听抱歉,更不想听听话!”说完,我又撅了撅嘴,听声音,他似乎在那边点了支烟,甚至我都能想象他的神情。
一定是落寞又无可奈何!
片刻沉默,听到沈衍衡问,“宋夏,你还有什么家人?”
一句话,让我嘴角的笑,隐隐的退了下去。
犹记得那一年的雪夜,在妈妈带着高烧的我离开时,有个堪比寒风还要凌冽的声音说:梅月尔,有种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从此一刀两断!
――…好,从今天起,我的家人只有女儿!!
当时,我虽然一路都是浑浑噩噩的,但很清楚的记得,梅女士的泪和对我的警告:不许回来,再不许叫一声舅舅,以后只有我们母女相依为命!
此时此刻,我站在窗台前。
看着有些渐黑的天,对电话那端我喜欢的男人说,“26岁之前,我的家人只有梅女士,26岁之后,请问沈先生,愿意做沈太太的家人吗?”
怕他否定,我急忙又说,“哦,忘记了,老公是爱人,怎么能叫家人呢?嘻嘻!”
明显听到他在那边冗长的叹了口气,我忽然有些哽咽的陈诉,“衍衡,我想――孩子了。”
说完,我就挂了。
眼角,有泪水滑滑流下来时,我在心里默默的说:沈衍衡,对不起,用这种痛苦的方式,来牵引着你怜悯,真的对不起!
我只是想抓住你而已!
只要有你,就算再危机四伏,我都不怕!
好一会,感觉胃里又不太舒服,我刚出门,想下去餐厅弄点吃的,在经过三楼窗台的时候,忽然又是影子一闪,好像有什么掠过。
楼上的天台,虽然我没上去过,但沈衍衡好像提过一句,上头没人居住,除了一些健身器材之外,就是一个超大的游泳池!
这样时不时的,总感觉有影子掠过,一两次的,还可以自我安慰成:看错了,但次数多了呢?
究竟是只针对我这个人,还是在这栋别墅里,一向如此?
就这样想着,我来到一楼正厅,拐向厨房时,听到一声,“海叔!”
“……”我顿了顿,顺声音望过去,远远的瞧见正厅门口,挤了好几个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上去有些慌乱,“怎么了?”
我走过去,问他们。
不知道是谁答了一句,“海叔晕倒了!”
闻言,我本能的有种不好的感觉,却是不等我围上去,忽然影子一晃。
下秒就瞧见一身白色小公主裙的可可站在我面前,她气鼓鼓的瞪着我,“又是你,又是你这个坏女人,海爷爷身体本来就不好,你做什么又惩罚他,你凭什么惩罚他?”
“……”我怔了怔,夏日别墅,除了几个佣人就只有我和沈衍衡,她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
念头一出,隐约身后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怎么都没想到,从露天长廊那边走过来的贵妇,竟然是沈佳华。
初夏时节,她一身简单的香槟色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