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说姑娘,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说谁是狗呢?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女孩尖着嗓子,叉着腰,逼近莫非,恶狠狠的骂道。
“行,姑娘,我不跟你计较,你走吧。”莫非说着打开了房门,下逐客令。这女孩的脾气,他实在是不敢恭维,哪有女孩子这么不讲礼貌又这么粗鲁的?
“小气的男人,不就是借你家厕所用了一下吗?凶什么凶?”那女孩眼神迷离的瞅着莫非,打了个酒嗝,自顾笑道,“你这小模样长得还不错嘛,一看就是暖男一个,谢谢你了。”
女孩说着,摇摇晃晃的出了洗手间,走到客厅的时候,忽然一头倒在了沙发上,蹬掉鞋子,整个人蜷缩在了沙发里,背对着莫非,闭上了眼睛,睡起了觉。
“喂,你干嘛呢?起来!你该离开了!”
莫非一下子急了,这女孩太奇怪了,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不说,哪有一进来就当这是自己家的呢?
对于莫非的质问,女孩不理也不睬,她旁若无人的睡觉。
莫非抓起女孩的胳膊就把她给拎了起来,不耐烦道:“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很不方便的!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那女孩眉头紧皱,甩开了莫非的手,火气很大的嚷嚷道:“我说过了我没有家!没地方可去!不就是借用你家沙发睡一晚吗?矫情什么呀!我现在走不动了,外面又下着雨,你让我去哪儿?”
莫非简直无语了,“你去哪儿,跟我有关系吗?”
“你是中国人吧?”
“你这不废话嘛!不是中国人,能用这么顺溜的中文跟你说话吗?”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老乡,我遇到困难了,你难道不应该伸手帮助吗?”女孩说着,再次躺在了沙发上,“别打扰我,姐烦着呢,该干嘛干嘛去!”
莫非感觉自己今天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他耐着性子说:“姑娘,你不能这样!难道你就不怕我趁你喝醉酒非礼你?”
女孩冷哼一声,嗤笑道:“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你非礼?来呀,你有种尽管来!”
“疯子!真是个疯子!”
莫非无奈的摇摇头,这女孩看样子是要赖在他家里了。窗外又有绚丽的烟花绽放,莫非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那女孩,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想到今晚上是大年夜,算了,就让这女孩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都是中国人,同在异国他乡,他也不能太心狠,能帮忙的地方还得帮忙。
这女孩的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莫非回卧室里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放在了沙发上,沉声说:“你只可以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离开。”
那女孩没有说话,默默的拿起被子,盖在了身上。
莫非叹了口气,往壁炉里加了些炭火,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他却怎么都睡不着,平时一个人住习惯了,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让他很不自在。
看那女孩又哭又闹,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一定是失恋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莫非忽然被一阵哭泣声惊醒,猛地睁开眼睛,才想到家里住进了一位不速之客。哎,这女孩又怎么了?
哭声越来越大,莫非实在是睡不着了,披了件睡袍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门一看,他差点没气死,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摊上这样的事情!?
橘黄的灯光下,那女孩头发凌乱,上身穿着他的白色衬衫,下身穿着黑色丝袜,盘腿坐在壁炉前,面前放着一盒纸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骂着,“王八蛋!你不是人!你没有良心!你他妈辜负了我!呜呜……”
这个画面,女孩的这个形象,违和感太强,莫非无力吐槽。
特别是她的鼻涕和眼泪,居然胡乱的抹在了他最喜欢的那件白色衬衫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莫非怒了,他居高临下的瞅着那女孩,不耐烦的大声说:“你这个女人,你大半夜的,闹腾什么呀!我跟你说,不想被赶走,就给我安静的睡觉。谁让你穿我衬衫的,嗯?你当这里是你的家了吗?你太过分了!”
那女孩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委屈的看着莫非,瘪嘴说道:“我衣服都湿透了,我洗完澡你让我穿什么?难道你想让我不穿衣服,然后你就可以对我耍流氓?”
“操!”莫非一向很绅士,这次也忍不住爆了粗口,“我想对你耍流氓?我是那种人吗?我如果想非礼你,早就把你按在沙发上了,还用等到现在?”
那女孩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那样子狼狈极了,她哽咽着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是好色之徒!都喜新厌旧!都忘恩负义!都……”
“行了,行了,你闭嘴!”
莫非打断那女孩的喋喋不休,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看见女孩的眼泪,语气自动就软了下来。
莫非好言相劝道,“姑娘,你能温柔一点,消停一点,好吗?你再嚷嚷,马上隔壁邻居就该报警了!你是不是想把警察招来,然后把你带走呀?”
“我不想,那我安静还不行吗?”女孩起身,把沙发上的被子抱到了壁炉前,往地毯上一铺,躺了下来,依旧背对着莫非,肩膀一颤一颤的,明显是在哭。
莫非看着女孩伤心的样子,忽然有些动容,想想他自己当初刚跟暮如烟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不过他是男人,表现的没有这女孩激烈罢了。
莫非拿过一张小椅子,坐在了女孩的身边,问她:“喂,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中国哪里?”
“我是无名氏,来自地球!”女孩冷冷的回应了他一句。
莫非勾唇微笑,这女孩还挺有意思的,“那太巧了,我也来自地球。”
女孩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莫非突然被吵醒,现在困意全无,他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眯眼抽着。自打他跟暮如烟分手后,就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喝酒。
烟酒的确是个好东西,他会暂时的麻痹人的神经,让人暂时忘记那些痛苦。
莫非一边抽烟,一边细细地打量着睡在壁炉旁的女孩。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如海藻般妖娆的披散在她的脑后,她身材纤细,黑色丝袜包裹下的那双美腿非常性感。这女孩侧身躺在那里,犹如一条受伤的美人鱼,让人对她产生了怜惜之情。
莫非自嘲的笑笑,这大年夜过得还真诡异,也够荒唐!突然闯进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跟他共处一室,还擅自穿了他的白衬衫。
这叫什么事?难道是传说中的艳遇?切,搅和了他的清梦倒是真的,害的他失眠!
莫非忽然想跟这个陌生的女孩聊聊天,有些心里话,对一个根本就不认识,以后也不会有交集的人诉说,是排解苦闷不错的方法,因为毫无压力啊。
莫非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幽幽的说:“不就是失恋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又没有塌下来!”
女孩本来在睡觉,忽然坐了起来,瞪着莫非,反驳道:“你说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失恋过吗?你没有!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突然被抛弃,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莫非弹了弹烟灰,眉头一挑,认真的说:“我失恋过,就在半年前,我理解你的感受,我熬过来了!所以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自己想开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女孩有些吃惊,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是真的?你也失恋过?”
莫非点点头,“我没必要骗你呀,这年头,谁还没有个过去呀,失恋是正常的,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狼狈呢!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有些事情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一点。”
女孩嘴巴一瘪,委屈的又想哭,她可怜楚楚的说:“你有酒吗?咱俩难兄难妹的,喝一杯,怎样?”
莫非眯眼看着那女孩,“你又要喝?你现在酒醒了没有?”
女孩伸手理了理头发,吸了吸鼻子,说道:“早醒了,我酒量大着呢。”
“真要喝?”被这女孩一说,莫非还真想喝两杯。
“废话!拿酒杯来!一边喝我一边告诉你关于我的故事。”女孩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莫非的白衬衫虽然够大够长,但也只能勉强遮住那女孩的臀部,那双性感的美腿暴露无遗。
莫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能穿戴整齐一点吗?你这样,不太好吧?”
女孩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尴尬的笑笑,“我的裙子放在壁炉前烤着呢,现在应该干了,我去换上。”
莫非掐灭了烟头,转身去了厨房,“我去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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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孤单的人互相取暖
静谧的夜里,窗外细雨霏霏,带来几分萧瑟荒凉的感觉。
室内的壁炉前,莫非和那位陌生女孩面对面而坐。
小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和一些小零食。莫非拿起红酒,倒满两只高脚杯,放一杯在那女孩面前,问她:“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接过红酒,豪爽的一饮而尽,然后粗鲁的放下空酒杯,目光怔怔的盯着莫非看,“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鹦鹉学舌?哈,这个女孩可真有意思,莫非微笑说:“好吧,你的意思是让我先说?我叫莫非,莫非的莫,非常的非!你呢?我总不能老是喂喂的称呼你吧?”
“真巧,我叫莫属!”女孩说着,拿起酒杯就要给自己倒酒。
莫非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真诚的说:“别喝了,莫属!酒多伤身,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话说,咱俩的名字还真是绝配!我叫莫非,你叫莫属,联合起来的意思就是非你莫属!”
莫非温和的笑了,他知道这女孩是随便给自己瞎编了一个名字。
“瞎扯淡,这年头,哪有非你莫属这种事情,都是骗人的,统统都是骗人的!”
那女孩快速的换了另外一只手,倒了半杯酒,又是一饮而尽,然后砰地一声放下酒杯,打了个酒嗝,对着莫非傻傻的笑着,“你不是想听我的故事嘛,我说给你听。”
女孩那半醉半醒,头发凌乱,满脸悲伤的样子,令莫非莫名的对她产生了怜惜之情。他十分绅士的抿了一口红酒,沉声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女孩眼圈儿红了,苦笑着说:“我是一个傻妞,别人都这么说我,我是一个典型的抹布女!抹布女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自己苦哈哈,专门为别人做嫁衣的傻蛋!两年前,我男朋友说想出国留学,我问他咱能不去吗?咱就在国内混混不好吗?他很坚决的说,不行,他那些朋友都去了,他必须去,要不然多没面子啊!我一咬牙,对他说,好,我支持你。于是,我就把几年来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支持他来到了美国。我在国内一边努力的工作赚钱支持他,一边憧憬着跟他美好的未来。谁知道,在他出国后的第二年,他几乎不怎么联系我了,也不给我打电话了。我就知道一定出问题了,我性子急,很想当面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就来到了美国,从他同学那里我才听说那个王八蛋在这边有了新的女朋友,而且两人还同居了。奶奶的,刚才我几乎敲断手了,丫的他都不敢开门!我诅咒他不得好死!我问候他们家祖宗十八代!太他妈的缺德了!他的人我嫌脏不要了,我要我的血汗钱!特么我容易吗?自己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都贴补那个白眼狼了,他居然这样对我!”
听到这里,莫非明白这女孩为什么那么激动了,原来是被男人骗钱又骗了感情,之前对面住着的那位看起来还蛮斯文的男人原来是个渣男!太可恶了!这样的男人就是欠揍!
莫非叹了口气,告诉那女孩,“别找他了,你敲门的那个房子里没有人住了,住在里面的人前两天搬走了。”
莫非没有告诉那女孩,其实那个渣男从一开始就有女朋友,经常看见两人手挽手的出双入对。
女孩眼中闪着泪光,攥紧了拳头,咬牙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是我瞎了眼,当初才会看上这样的人渣!”
莫非劝她:“这种人不值得你为他掉眼泪,忘记他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不是为他掉眼泪,我是为我自己,以前为什么这么单纯这么傻?这种男人,如果哪一天狭路相逢,我一定赏他几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好,支持你,就应该要这样!”莫非举起酒杯说,“莫属,新年快乐!别忘了,今天是大年夜呢,过了今晚,就是新的一年了,新的一年就会有新的希望!”
“我没有希望了,累觉不爱,以后再也不相信爱情了!”那女孩趴在茶几上,眼神迷离的瞅着莫非,慵懒的问,“我的故事说完了,帅锅,你的呢?说出来,咱俩比比谁更惨,让我心理平衡一下。”
“呵呵,姑娘,你这心态可不好哇!”莫非被她逗笑了,清了清嗓子,淡淡的开口,“我的确比你惨,你听了我的故事,一定觉得很治愈。”
“说吧,啰嗦什么呀!”女孩单手托腮,微眯着眼睛,用她清冷的目光瞅着莫非。
莫非抿了一口酒,幽幽的说:“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去追求一个女人,她还是一个未婚妈妈,我用真心对待他们母子俩,掏心窝子的对他们好。可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我败给了那个女人孩子的父亲,现在,他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我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我比你傻吧?”
那女孩傻呵呵的笑着,“嗯,都挺傻的!四年的时间啊,你的确比我惨,好吧,我心理平衡了。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一定很漂亮吧?”
莫非伤感的说,“嗯,还不错,反正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第一次见面,我就对她产生了好感。”
“同是天下可怜人!孩子,醒醒吧,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不会爱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我不够帅气,不够有钱,还是不够温柔?”
“都不是!很多女人对感情比较执着,一开始认定了谁,以后很难改变,除非那个男人是个渣男!你爱的那个女人,既然肯为那个男人生孩子,那就表明她的心里还爱着他。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没你什么事。”
“是啊,真的没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局外人。”莫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完,把玩着空了的高脚杯。
他感觉头有些晕,自嘲的笑着,“所以,别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伤心,你那点事情,真的不算事儿!打起精神来,找一个比他好的男人,让他看见你离开他过得很幸福,这才是你应该要做的事情!”
“再说吧,男人没几个痴情的,我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那女孩一边说一边打着酒嗝,起身离开了茶几,躺在了壁炉前的地毯上。
几杯酒下肚,那女孩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壁炉的火光把她的小脸烘烤的红扑扑的,室内的环境温暖舒适,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夜深了,睡觉,睡觉。”
莫非的酒量并不大,此刻他脑袋昏昏沉沉的,站起身,打算回卧室里睡觉,却忽然听见那女孩如梦呓般的呢喃了一句:“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鬼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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