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想着今天别想回去了,要不在这县城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但心里又有些不放心家里,可是现在回去吧,也是觉得是不是来回时间太快,让人起疑,还不如明天再呢,可是这四罗筐铜钱咋办呀,真是个麻烦事。
方静想要是有个银行多好,存进去,要用时再取出来,多方便,可眼下是不太可能了,钱庄?方静上次可是问过小石头的,都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更别说找了,算了,一会找架牛车拉吧。
方静就在县衙不远处等着,看到个小娃正好路过,顺口叫住,叫他帮个忙去正街里头的车行,叫老李头赶辆牛车来,不过喊人的代价就是五个铜钱,这可把方静给气死了,非得守着铜钱喊人捎话,这可不就成了大财主了嘛,人家要多少还不得多少。
两刻钟后,车行的老李头赶着牛车来了,看见方静站在四罗筐铜钱边上等着,心里想着这方小兄弟真会挣钱啊,上次两百多贯,今天怎么的也有五六十贯钱了吧,这要是自己的那得多高兴哇。
铜钱虽多,但还真没多少钱,别看这四罗筐满满的,但也就六十贯钱,方静和老李头打过招呼之后,给了喊人的小娃五文钱算是交易结束,自己搬着铜钱上牛车,顺便问了下县城哪里能住下人,说今天不准备走了,明天早上再回家。
老李头在前面赶着车,往一家客舍而去,车行来到一家两层楼高的房屋前,老李头就向里面喊了一声,里头就出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女,粗布灰衣,盘发束簪,身形中等偏瘦,面容一般,方静看着应该是这家客舍的老板娘了吧。
“老李头,你给我带客人来了?那敢情好呀,谢谢了。”老板娘对着老李头说着感谢的话。
“对的呀,这位方小兄弟是我以前的主雇,今天又给我活计,心好,所以我才把方小兄弟介绍到你这里来,别人我还不介绍呢。”老李头对着老板娘说着话,方静听着,也算是听出个味来了,估计这两人以前就认识,应该还很熟。
“梅花,我得把车赶进去,快开院门。”老李头对着客舍的老板娘急着喊道。
“来,来,这边,这位小兄弟你先进屋,一会先喝碗水。”老板娘忙开了院门,牛车进去后,把方静老李头引到厅堂,给两人各倒了一碗水。
“掌柜的,请问住一晚多少铜钱呀?”方静没有喝水,先是问了一下行情,省得别被宰了,方静前世可是曾经遇见过,不先过问一下价钱,商谈好的话,那等第二天一早,直接收你几倍的价钱。
“这位小兄弟,上房一宿二十文,下房一宿十文,通房一宿三文,酒食另算,小兄弟要哪种?”老板娘说了一下价,向着方静问了一下。
“两间下房吧,就要靠院边的,方便我搬东西,老李头今晚也一起,明天要赶早。”方静指着靠边院子方向指了指。
“好呢,小兄弟,来,你请这边走,如果需要酒食可以告诉我,我好给你准备。”老板娘打开两间房。
“谢谢掌柜的,老李头,你住这屋,我先把罗筐搬进来。”方静指着一间房对着老李头说,转身去搬罗筐,老李头也顺着去帮忙。
“老李头,你还是歇着吧,你搬不动的,还是我来吧。”方静看着老李头使着劲搬罗筐,像是卯足了劲才能搬着从牛车上下来。
方静搬着罗筐放进房间空地上,随意看了下房间,普通的一张床榻在墙边,还有一张长形矮桌子,还有一个矮四脚凳,就没有其它的了,这都比自家好太多了,自家可就一张小木床呢。
走出来关上房门,回到厅堂,坐回到凳子上,想着晚上吃些什么,不过想想还不如去老板娘的厨房看看有啥吃的吧,不过想想厨房也不是随便能进,也就不再想去看了。
“老李头,晚上吃点啥?”方静看向坐在对面的老李头问了一句。
“方小兄弟,胡饼配碗汤水就行了。”老李头回应方静,觉得方静人好,也不难为他们这些车夫,更是宽待有加。
“这家客舍你熟悉,她这里有些啥吃食?”方静还是问了下。
“方小兄弟,这客舍我是很熟的,掌柜的是我街坊,都相熟好几年了,我都当她是我侄女一样待着,客舍中的吃食也就平常的吃食,最好吃的就算是羊肉了,如果有酒的话那是一种享受呢。”老李头只是个车夫,家里穷困,能吃到点肉食,那就是好日子了,时常也就是吃个胡饼,自带水。
“掌柜的,来盘羊肉和两碗汤饼,再来壶酒。”方静朝柜台里间的老板娘喊道。
“好呢,小兄弟请稍待。”老板娘回应一声。
不过半刻钟,一大盘羊肉,一壶酒被端了上来,两个陶碗的汤饼再加两双筷子,另外还另配了两个小陶碗,估计是用来喝酒的。
方静不爱喝酒,也不愿意喝酒,所以这壶酒是给老李头叫的,算是圆老李头的一个梦了。
“这,方小兄弟,这可舍不得呀,这吃食可贵着呢,只有大户人家或富人才吃得起呢,我们这穷苦哈哈的,哪敢吃呢。”方静给老李头倒了一碗酒,叫着老李头喝酒吃菜,可是把老李头惊吓住了。
“多大点事,吃个饭而已,一壶酒一碗面一盘羊肉,只是个吃食,吃吧,车钱一分不会少你的,放宽心。”方静自己夹着羊肉吃,还安慰着老李头安心吃饭吧,莫要再多说,老李头心怀感激,谢过方静后,开始吃了起来。
吃罢饭,天色还早,客舍人员不多,也就住下不到一半的人,还多是住通舍的,所以来厅堂的人少,只有在另外一桌子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在吃汤饼,估计是走商或什么人了。
“老李头,问个事,聊聊,像你们平常要赶车,都去过哪些个地方呀?”方静对于大唐很是好奇,虽然从方家村到小河镇,再到平利县城,基本没几个村子,不是山林树木,就是荆棘杂草荒地。
“方小兄弟,这我们平常被雇车后,都是就近赶的,太远了可不行,牛也受不了,最多也就是到金州了,再远就不行了,金州可比平利县城大多了,人也多。”老李头只能描述了一下金州,其它地方也不走,再者老李头去金州是送货挣钱,为了活计,可不是旅游,方静想让老李头说点什么,估计说不出啥来。
“不过,梅花知道的比我多些,她可是去过长安的。”老李头赶紧叫过掌柜的过来坐下说话。
“方小兄弟,我虽是去过长安,那也是以前我家郎君在的时候,至从我家郎君死在洛阳后,别说是长安了,金州都没有去过了。”老板娘说着这些话,回忆着什么。
方静听到老板娘提到洛阳,记得自己听方大用叔说过自己父亲就是战死在洛阳的,然道这老板娘的丈夫也是战死在洛阳?
“掌柜的,刚才你提到你亡夫战死在洛阳,可否说一下是哪位将军麾下当差的?抱歉呀,因为我父亲也是战死在洛阳的,所以问一下。”方静很是抱歉的问起这些事,老板娘一脸痛苦之色。
“我夫君原是秦王府坐下秦琼秦将军右军帐下亲军校尉,唤名王节之,战死于武德三年九月初。”老板娘边说着话,边哭泣,这也许是一个女人的悲哀,也是一家人的悲哀,方静听她刚才说还有一个幼儿四岁小娃,想着要抚养成人,延续着王家的香火。
方静听着老板娘的诉说,感觉很是怪异,为什么听方大用说的好像是同一个将军。
“掌柜的,听你说你的亡夫是秦王府的秦将军帐下当差,我父亲生前也是在秦王府下当差,我们方家村所有出征的汉子大部分是在秦将军帐下当差的,听我方家村回来的长辈说过此事。”方静虽知道秦王李世民,也知道秦琼秦叔宝,对于方静来说,那只是历史人物,就算现在的大唐,那也跟自己没有多大的什么关系,但想来以后有机会也可以去长安看看,哪怕远远的瞧一眼也行,必尽这些可都是史书上记载很牛的人物了。
“我父亲原是秦王府下的秦琼将军帐下当护卫,我方家村有一半汉子都曾是秦将军的护卫,我父亲同样也是在武德三年九月初战死于洛阳,名叫方德。”方静也把从方大用那里听说的事描述了一下。
“什么,你父亲就是方德方大哥?”老板一下惊跳了起来,诧异道。
“掌柜的,你这是咋了?我父亲就是方家村方德,怎么了?”方静也是好奇这位老板娘,为啥听到父亲的名字如此心神动荡。
“原来你父亲就是方德方大哥,老天有眼呀,终于让我见着了方大哥的家人了,老天保佑呀。”老板娘忙起身向着门口跪下,嘴里一直说着话,还不忘磕了几个头。
“梅花,你这是咋滴啦?莫要哭,莫要哭。”老李头起身走过去,扶起老板娘,安慰道。
“你是方德方大哥的儿子,那你应该叫我婶子,你叫方静对吧,都怪婶子没问名字。”老板娘忙解释着,方静有些傻,老板娘咋知道自己叫方静呢,心里等着老板娘给个答复出来。
………………………………
第四十九章 报仇?仇人是谁?
“我家以前不在平利县城,我家郎君战死后,这才来到平利县城的;以前你父亲还在的时候,跟我家郎君关系极好,在战场上时互有帮助,才免了好多次祸事,你父亲是个好人,平时无战事时,你父亲也会来我家喝酒吃饭,与我家郎君那是无话不谈的,可惜了方大哥呀。”老板娘慢慢的在诉说,方静静静的听着,虽然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心里早已当成自己的父亲了,至少血脉还相连着呢。
“我家郎君在九月三日时,回家给了我一些钱财,让我赶紧离开,让我去南方,不要呆在长安,当时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是怕郎君有事,不愿离开,才使得我家郎君告知了我一些事,在我家郎君告知我事之前,其实你父亲已经身死,我家郎君告知我,在我去南方之前务必要来平利县告知你父亲身死之因,可是当时我身子有孕,无法前来平利县。”老板娘慢慢的诉说着。
“我家郎君告知我,你父亲并不是战死的,也不是被王世充的探子射死的,是有人在大营中害死的,可是我家郎君告知我这事之后第二天也随之去了,来我家报信的将士却是告知我郎君是毒死的。”老板娘诉说完之后大哭了起来。
方静听着老板娘的诉说,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听着怎么感觉有些不懂呢,当个兵也能被人害死?还不是被敌方害死的,那是怎么回事呢,谁要害死自己父亲呢?又是为什么呢?总有个前因后果吧?可是老板娘却是不知道,这使得方静都无法理解这大唐当个兵打个仗,没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死在自己人的毒下,方静无语啊。
方静呆呆的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都黑了,厅堂里点着油灯,老板娘和老李头也坐在边上,两人都很安静,老板娘怕方静心里接受不了,这才坐在这等着方静心里平静些,老李头纯粹是陪着。
“老李头,你先进去睡,我和花婶说些话。”方静不想老李头知道太多事,也怕有些事被他听到了对老李头不好,随之叫了老李头去睡觉。
“花婶,我想知道我父亲是不是也和王叔一样是被毒死的?是谁毒死的?为什么要毒死一个还在征战中的将士呢?总有原由吧?”方静一堆问题抛出来,希望花婶解豁,虽然心里估计花婶也不太可能不知道。
“静侄儿,花婶也不是很清楚始末,但你父亲与你王叔一起在秦将军帐下当差,应是有人要对秦将军下手,你父亲与你王叔才遭了毒手。”花婶却实不清楚是谁,也不清楚原由,但这不阻碍方静从中寻一些珠丝马迹吧。
“花婶,我不了解当时情况,你可与我细说一下王叔与你说过的话,我想听听王叔在世时说过些什么,然后从中去找找,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使得我父亲与王叔被毒死的。”方静希望从花婶的描述中找到些什么。
随着花婶的叙述,方静心里慢慢的分析,可始终不知道谁要害死父亲,也不知道谁下的毒,但方静觉得两个可疑的方向,一是有人对秦琼下手,然后父亲和王叔成了替死鬼了,二是有人对父亲与王叔不爽了,要杀之而后快才行,但归根结底,肯定是为了利益,无利益不成仇,这也是方静前世所知的。
“花婶,现在我们也没办法知道谁害的我父亲和王叔,但总有一天我要查出来,为父亲与王叔报仇。”方静不是弯弯绕的人,心思有些直,更不懂推理破案,但这不会成为阻碍方静探查的脚步。
“静侄儿,你说的对,对了,你娘亲怎么样了,可还好?你祖父母呢?身体还好吗?”花婶不知道方静家的情况,所以随口问方静。
“家祖父母听闻父亲战死后也是几个月后去世了,娘亲也在半年后去了,现在就我和我小妹。”方静告知花婶家里情况。
“抱歉,静侄儿,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如果当时早些过来寻你们,你们也不会变成这样。”花婶却是自责起来。
“花婶,莫难过,早晚都亦如此。对了,我那弟弟呢?为何不在这客舍当中?”方静才想起花婶有个和自己小妹大小的小娃,忙问了起来。
“继之在家中没来,平常也不来客舍,我家一个远房亲戚帮我照料着,也省得花钱去请人,我这客舍也就免强维持着,这还是你王叔留下来的钱财开的客舍。”花婶解释着,听在方静耳中估计花婶过的也不是太好,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还要维持这客舍,也是难。
“花婶,我们就在小河镇的方家村,你和我那弟弟有空可以去那找我,没事也可以过来坐坐,远是远了些,但好在没人打扰。”方静邀请花婶带着王继之有空去方家村。
“行,婶只要得空就去,天色晚了,你也赶紧去睡去,我也得回家去了,容舍有人看着,要是有事就找他。”花婶指着柜台后面一个人说道。
“好的,花婶,你赶紧回去吧。”方静送花婶出了客舍回家去,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关门,爬上床榻。
方静睡不着,心里想着这世的父亲的事,也想着方家村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汉子,方静不知道乱世的人命有多不值钱,但看过一部电影1944,也是明白乱世的人命,那是都不值一碗小米。
也许是因为方静活在新华夏,安逸惯了,对乱世也好,对战争也好都不是太了解,只是觉得这世活的有点虚幻,使得自己一直感觉不到真实。
方静想着既然来到这大唐,已然就是方德的儿子,方园的哥哥,父亲的骸骨得迁回来和娘亲合葬,这才能对得起方家祖宗,如果父亲的死不正常,那就找到凶手,抓到坟前祭奠,也算是对得已逝的方静,方静此时定下心,与前世划上句号,重新给现在的自己定了个位。
第二天卯时(5点至7点),方静赶在花婶来客舍之前结了房钱和吃食钱,告别了花婶往方家村去,花婶到是一直叮嘱着方静路上小心,有事就来县城找她,还给方静拿了几个胡饼,方静也没敢接,拒绝后与老李头离开了客舍。
老牛的脚力慢,但也是不得已,巳时(9点至11点)赶到小河镇,方静去了鞋店买了几双布鞋,还买了两个大陶缸,一把锄头和一个烧水的壶带回去,一直没机会给小舅一家买鞋,估计今天把这几双布鞋给三个小娃,他们能高兴一年。
回到方家村时,太阳已是偏斜,回到家院外时,看着院子当中所有人却是都在,该忙的都在忙,该玩的都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