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李锦然从窗子里向外望了望,见到那丫鬟冒冒失失的撞在了张蔚然身上,那张蔚然是长年练武之人,岂是能被她撞倒。不想一个反作用力,反而那丫鬟摔了个仰面朝天。那丫鬟正想破口骂人,待看清来人后喏喏的闭上嘴。
李锦然想起方才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跟此刻胆小如鼠的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夫人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多做言语。那丫鬟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给张蔚然鞠了好几个躬,这才继续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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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客人探访【五】
李锦然想起方才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跟此刻胆小如鼠的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夫人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多做言语。那丫鬟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连连给张蔚然鞠了好几个躬,这才继续向外跑去。
李锦然又看见张蔚然身后跟了几个侍卫,那些个侍卫手上提着些大包小包的盒子,她心里一暖,都道是什么样的母亲什么样的儿子,其实也不尽然,想那二夫人心思阴险狡诈,但她的儿子却为人耿直,心思细腻。不由想到这些年来,虽与那张蔚然来往甚少,但他却一如既往地对待自己如同亲生妹妹一般。
亲生妹妹。她一想到这个词,眼眶都红了起来。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对自己真心好的话,怕是出了李锦绣与紫鹃,就只剩下他了吧。
张蔚然一脚踏进门,就看见李锦然躺在床上,整个眼眶红的像个小兔子,看上去可怜不已,原先拧着的眉也疏散开来,满眼都是疼惜,软了口气说道:“真是个娇气包,连个病都生不得,昨夜里要死要活的是你,怎么今儿才知道疼,看下次你还想不想再寻死。”
明明是最寻常不过安慰人的话,听在李锦然心里却更加感动,一时间竟没能控制好情绪,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刚想抬手去擦,张蔚然却伸出手替她擦掉,又道:“这么大了还容易哭鼻子,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想哭就哭,有什么好丢人的,锦然再大,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二夫人不动声色的把话接过来,又对张蔚然说道:“你拿的都是些什么药,有没有问过周大夫,锦然这体寒,很多药都吃不得。”
张蔚然点点头,道:“母亲放心,我刚从周大夫那过来,这些药都是他开的。”
二夫人听此话,像是极为满意自己生了这么懂事的孩子,笑容比先前更加明显,又对李锦然说道:“看看,这么多人都在关心你,把你当成宝一样疼爱,你就不要再使小性子了。”
李锦然面上感动不已,心里却对二夫人这话寒凉一片,李府上下对她好不好,二夫人心里最清楚不过,可如今二夫人在张蔚然面前拿这番话说给她听,就是想在他面前树立一个好母亲的形象。
过了良久,李锦然才抬起头,哽咽了几下,点了点头。
张蔚然吩咐了那些侍卫将拿过来的礼盒放在案桌上,将其中一个盒子打开,李锦然闻道一阵香甜可口的味道,那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是她从小就爱吃的桂花糕。她心里一阵暖流划过,看了看张蔚然,带着些哭腔:“大哥……”
二夫人转过身,看到张蔚然将桂花糕细心装到盘子里,眸子里透漏着让人说不清的情绪,却在面对着李锦然的时候,又恢复了满脸疼爱的姿态。待张蔚然将盘子端到李锦然身边的时候,二夫人这才道:“知道的,明白你这大哥的亲妹妹是李承欢,不知道的,都以为你们是亲生兄妹呢。”
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让李锦然听起来,总有种让人心里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她抬起头再去看二夫人的眼神,只见她满眼笑意。
李锦然笑了笑,这才道:“二娘说的是哪里话,明明是你教子有方,大哥对谁都是一样好的。”
二夫人听见此话,眸子亮晶晶的,满面笑容,再看向张蔚然时,眸子里皆是疼爱之色,李锦然心沉了沉,倘若二夫人待自己跟李锦绣也如这般……她不能再想下去,正想要说什么,就见张蔚然抬腿往外走。
“大哥,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她脱口而出,不知下一次再见到他是何年何月,她声音带着些撒娇的口吻,竟是她自己都未察觉。
张蔚然看了看她,见她这次大病后如此依赖自己,不由觉得好笑,想到从前自己来看她,基本都是摆着一张冷脸,他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大哥最近这些日子都不再外出办事,只是最近这几天可能会很忙,不能常来看你。你别多想,先好好养着身子。”
李锦然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捏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又问:“是因为二殿下的事吗?”
张蔚然一愣,似是没料到从未出过李府的大门的她竟然懂这些事,他皱了皱眉,语气也硬了几分:“身为女子,就不要操男儿心了,只管养着病便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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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客人探访【六】
李锦然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捏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又问:“是因为二殿下的事吗?”
张蔚然一愣,似是没料到从未出过李府的大门的她竟然懂这些事,他皱了皱眉,语气也硬了几分:“身为女子,就不要操男儿心了,只管养着病便是,过几日我再来看你罢。”
那些政治纷争,国家战事,本就与她没有关系,只是因为这些事里有了他的参与,她才会多嘴问一句,既然他不高兴,她也就不再多问。只垂着眼,像是受了极大地委屈。
二夫人半晌才道:“你这么凶她做什么,她好不容易关心你一回!”
张蔚然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跟着他最亲近的侍卫看了眼李锦然,摇了摇头,暗示她不该惹公子生那么大的气。李锦然好像浑然不觉,看着张蔚然走出梅苑时,才抬头看了眼二夫人,歪着头轻声道:“二娘,周大夫怎么还没来呀?”
二夫人从案桌上端了茶,轻轻抿了一口,道:“大夫年纪大,自然走的慢。”
李锦然想到前些日子父亲大发雷霆传唤周大夫时,他一路小跑的姿态,自知看人说话,分人办事是周大夫的常态,也不再多说,只闭着眸子全当安神养息,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李锦然都要睡着的时候,听见门外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她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却仍然闭着眼,权当做没有听见。
“锦然,你睡了吗?”二夫人如同暖流一般的音色穿进她的耳朵,明明应该是让人听了如同走进三月的春天,可李锦然却感到后背一阵冷汗,她知道,这样的温柔,只有在人前的时候,二夫人才会对这般对她。
“锦然?”二夫人又轻声唤了一声。
“二夫人,小姐这些天都未睡好,怕是这会儿已睡了。”一直在旁边从未出声的紫鹃见小姐似是已睡去,实在不忍心二夫人打扰她的睡眠,这才斗胆说道。
二夫人仍是笑意盈盈,丝毫没有因为紫鹃的唐突插话有任何生气的迹象,看了眼已在凳子上就坐正喝着茶的周大夫,徐徐走到他跟前,小声道:“人虽是睡了,但总不能让你一直等着,我看不如就现在再次诊断吧。”
周大夫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撇了眼躺在床上的李锦然,用没有温度声音的问道:“不是张大夫昨夜已确诊吗,为何又要我再诊一次。”
他虽回着话,但却一直没有要再诊的意思,这让二夫人心中十分不快,但碍着他在李铮心中有着不能取代的地位,才隐忍着没有发作,咬了咬牙,堆着笑容说道:“张大夫虽是常用大夫,但锦然这次大病一场,也马虎不得。在李府没有人比你医术高明,这才请你来。”
周大夫听了这番话心里很是受用,这才站了起来,走到李锦然床边,伸手号了号脉,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确是体寒所致,张大夫诊断属实。”
二夫人呼出一口气,像是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下去,看了眼李锦然手上缠的白沙,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道:“烦请周大夫将锦然的伤口再次检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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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客人探访【七】
周大夫听了这番话心里很是受用,这才站了起来,走到李锦然床边,伸手号了号脉,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确是体寒所致,张大夫诊断属实。”
二夫人呼出一口气,像是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下去,看了眼李锦然手上缠的白沙,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道:“烦请周大夫将锦然的伤口再次检查一番。”
周大夫回头看向二夫人,见她似对自己医术没有信心一般,不由拔高了嗓门:“怎么。我陪在老爷身边已有十五余年,他对我丝毫不见怀疑,你在怀疑什么?”
二夫人面上再也挂不住,又担心李锦然被吵醒,忍下了这口气:“周大夫这是误会了,今早我见了张大夫,仔细询问了伤口,知道这伤口伤的极深,现如今这天气炎热,我担心伤口昨夜处理不好,会导致病情恶化……”
周大夫这才将纱布解开,看见两道深深的伤口,隐约还翻着白肉,任凭他看过无数次伤口,但这样的伤口却是出现在女子身上,还是叫他第一次瞧见。他暗叹能让伤口烂成这样,怕是刻意为之:“短剑所致,什么样的剑,我没有见到,也不妄作评断。”
二夫人自然也看见那道伤口,却不见有任何表情,这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短剑,拿给周大夫看,小声问道:“是这把吗?”
周大夫将短剑拿着跟伤口仔细做了比照,点了点头。
二夫人将剑收好,又将周大夫送出了门,看了眼站在床边的紫鹃,问了一句:“你家小姐待你如何?”
紫鹃微微呆愣了片刻,伸手摸了因被打而红肿的脸,原先还算清澈的眸子此刻布满了阴沉,只答了两个字:“还行!”
二夫人颇有意味的笑了笑,也不再跟她多说什么,起了身,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出了门。紫鹃站在李锦然的床边看了很久,也转身出了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李锦然睁开了眼睛。想到二夫人问紫鹃的那些话,又想到紫鹃答的那两个字,原本瞒过了二夫人跟周大夫,此刻她应该感到高兴的,但不知怎么,她却无法笑出来。
二夫人出了梅苑,抬头看了看艳阳天,心情极为舒爽,不由笑出了声。几个丫鬟见二夫人心情这般好,也都开心不已。
其中一个丫鬟道:“二夫人,您这一笑,看上去更显年轻美丽了。”
另外一个丫鬟紧接着接了话:“谁说不是呢,尤其是二夫人今儿这身打扮,任谁看上去都以为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呢,你们说是不是呀。”
其他几个丫鬟连连点头,将二夫人夸上了天。二夫人心里乐的开了花,走路更加婀娜多姿,笑容可掬。心情一好,她也忍不住跟这些个丫鬟开了玩笑,丫鬟们平日里哪里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一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进了琉璃阁。
这些丫鬟一进来,皆是有颜色的各去做各的事儿了,二夫人进了正房,笑盈盈的将房门关上。张妈妈早已等候多时,二夫人一来,她就急忙将桌上的茶水端了过去,二夫人接过茶,细细喝了起来。
张妈妈到底是个急性子,半天不见她说话,问道:“夫人,那李锦然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二夫人看了一眼张妈妈,不紧不慢地说道:“自然是真的。”
“那昨晚那件事……”张妈妈说道这儿,顿了一下,目露凶光。
“想来与她也没有关系,要是真被她撞上,怎么可能逃过黑衣人的刀剑,看来不过是个巧合罢了。”二夫人看了眼张妈妈,见她额上有大颗大颗的汗珠,不由笑了笑:“老张,跟我这些年来,这种事不是头一次做,怎么这些天你竟紧张成这样?”
张妈妈拿着帕子随便抹了两把,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怎么了,最近我瞅着李锦然,越发觉得她不好对付了。可她瞧着我的眼神,还是跟从前那样,但是我总感觉她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二夫人神色一凛,放下手中的茶:“杞人忧天不是你的性格,只要按我说的去做,保准不会有事。”
张妈妈手一抖,帕子掉在了地上,二夫人叹了口气,弯腰替她捡了起来,又塞到她手里:“老张,一个小丫头能有何能耐,任她闹也翻不了天。她若要真知道些什么,又怎会敢将李锦绣放到我手里,你真的是多虑了!”
张妈妈听罢此话,一拍额头,这才道:“夫人说的极是,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
二夫人嘴角扬了扬,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有响声,她当即示意张妈妈不要出声,走到门口,猛然将门打开,一只穿着上等丝绸的小狗朝着她摇了摇尾巴,她舒了一口气,又将门关上。才一转身,便看见张妈妈神情奇怪的盯着她看,她还从未见过张妈妈这般表情。
“想说什么说便是,这种表情盯着我做什么?”二夫人皱着眉说道。
“夫人,您衣服脏了。”张妈妈不自在的说道。
衣服脏了,这怎么可能,哪一天她不是穿的光鲜亮丽方才出门的?可张妈妈这么说,她还是将自己浑身上下看了个仔细,未见哪里有脏的痕迹,正要问出口,张妈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对着二夫人比划了一下。
二夫人的脸白一下红一下,拿了铜镜在屁股上照了又照,只见原先淡粉色的长锦衣上此刻一团灰色的尘土盖在上面。想到方才自己这番模样兴许叫大多数都看见了,她脸色一沉,将铜镜子重重摔在桌上。
张妈妈急忙小跑过去,顺着她的后背轻轻按了起来:“夫人,那些丫鬟现在不能留在梅苑了,看来现在她们都是一条心,竟敢叫你难堪。”
二夫人见她这番话正说到自己心里,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去办吧,别漏出马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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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将计就计【一】
夜黑沉沉的,雨越下越大,她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条路何时才能走到尽头。那双脚被石头割的血淋淋。手上的一盏灯笼眼看就要被雨水浇灭,前方隐约能看见有个人影,她心下一喜,急忙上前去追。眼看就要追上,那人却转过身,笑的花容月貌,任谁都不免掉入美人的陷阱。那美人拿着剑,明亮的眸子里被杀气侵染,她吓得拔腿就跑,却被另一个人拽住。那美人一剑刺入她的胸口,另一个人阴森森地笑。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头发被汗水侵个湿透,她抬眸看了眼漆黑的夜,雕花床冰凉一片。
也不知怎地,她忽然想到二夫人周氏与紫鹃的对话,莫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紫鹃会有一天与周氏联合起来谋害自己吗?她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天下谁都会背叛她,唯独紫鹃不会。
她觉得很有必要跟紫鹃好好的谈一谈,至少要让紫鹃明白早上打她的那几巴掌实际上是为了救她。思及此,她掀开芙蓉帐子,只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到紫鹃的屋子门口,正欲伸手敲门,却不想门却从里面打开。
紫鹃显然未料到李锦然会来,惊讶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小姐,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晚么?李锦然倒不觉得,想到从前她们两个跟锦绣在梅苑疯玩到半夜的场景,可是自从梅苑来了二夫人周氏的眼线之后,她们就很少能有说真话的机会。然此刻紫鹃说话冰冷的态度她不是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