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继续看下去,还是那名女子,简简单单的少女打扮,体态比起前几副壁画似乎消瘦了许多。
那女子低眉垂首,怀中还抱了个小小的襁褓,嘴边含了丝浅浅的笑,那是一种温暖的笑容,充满了爱的笑容,更是一种看到希望的笑容。
面对这些壁画,贺云笙一阵阵心悸,竟然移不开眼来。
“臭小子,还不快过来,在后面磨蹭什么”直到前方传来吼声,贺云笙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何时竟然停下脚步了
“哎来了来了。”听见中年男子声音从前方传来,贺云笙大声应到,原来中年男子都已经走了那么远了。
应声完毕,贺云笙急急忙忙快步向前跑去,在转弯的时候不禁又回头望了一眼。
正巧视线放在了最后一副壁画上,那副壁画中,一个幼年的孩子张开双臂欢快的向前跑去,不知是被什么吸引。
而孩子的身后却是那女子双眼垂泪,双手捂住嘴巴深深凝望着前面奔跑的孩子。
贺云笙似乎看见了女子的泪水流在了地上,更流出了满地的凄楚,不禁有些悲从中来。
然而此时“臭小子,还不快走发什么呆早知道就不该带你来白白浪费了许多时辰。”
拐了弯走了许久还不见贺云笙跟来,中年男子忍不住回头去寻,果然看见贺云笙望着壁画再次发起了呆。
上前敲了敲贺云笙的头劈头盖脸讲了一通,看着贺云笙被惊醒,中年男子伸手拉起他就走。
走了几步后终于也忍不住回了个头,然后摇了摇头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走远了一些贺云笙忍不住问出了口“师父,那壁画中的女子究竟是谁啊为什么每次问你都不告诉我”
“还是如此执着吗该知道的事时机到了自然你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就算师父说于你听,你也不会明白,何必执着于此”
说完这通高深莫测的话,中年男子在次摇了摇头。
贺云笙小时候,每每经过这里都会追问个不停,连带着食物不振睡眠不佳。
为了小孩子的身体着想,中年男子极力减少带贺云笙过来的次数。
等到贺云笙长大之后,中年男子更加不带贺云笙一起过来,因为他仅仅只是懂事了而已,小小少年还并不能承受真相的残忍,这或许将是一种毁灭性的伤害。
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疼爱,总认为孩子还不曾长大,还不应该承受一切。
将事实拖一拖,再拖一拖,如果事实能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再被提起,自己养大孩子能留住最原始的的纯真不再变质,那有多好。
可是有一天,那个快乐的孩子的笑容终究会被残酷的真相摧毁,自己为他留住的最宝贵的东西会随着岁月的长河付诸流水。
这不仅仅是对自己宝贵的孩子的摧毁,对自己又何尝不是打击呢
所以中年男子尽量减少带贺云笙走过这里次数。
恰好,夜未央小时候来这里一次之后也是再也不乐意过来,中年男子干脆就带着三个孩子长年在外面游荡。
不得已的时候就自己回来,三个孩子正好作伴,鸳儿刚刚好能照顾二人饮食起居。
“那师父,什么是该知道的,什么又是不该知道的呢”贺云笙挠挠脑袋,对于中年男子的话实在搞不懂。
中年男子却当做没听见一般转移了话题“快走吧,不是着急救你夜伯伯吗”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面前出现了巨大的石门,中年男子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将其放在石门的凹陷处,紧紧按压。
然后又伸出脚在石门拐角的一个凸起处踢了踢,“轰隆”的声音响起,石门向上方悬起,留出一个半人高的高度。
中年男子取出玉佩,二人顺着石门下弯腰进去,刚刚进入石门猛然坠下,师徒二人毫不在意,径直往前走去。
中年走到一边的墙壁出,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粒夜明珠静静的躺在盒子里,黑暗的空间陡然亮堂起来。
只见石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地面已经被打磨的很是平整,石室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的水将满未满。
因为是石室或许不容易发现,走近了看才发现那池中的水竟然是血红色的,这种血红无端为人增添了几分窒息感。
然而血腥中却也尽显唯美,池中竟还静静的飘着一片荷叶,径叶一片血红。
旁边伴随着的还有红的晶莹剔透宛若盛开的正好的莲花。
这难道会是世人传说的血莲吗可是血莲现在开的正美,血莲子又何在
上苍残忍,可是有时候却又是那么的仁慈。
或许在你看见希望的时候,前方突然降下来一块巨石,你跨不过去,可也挪不过来。
但是在你绝望到要放弃的时候,虽然巨石仍不能被移开,可是老天又为你开了一条新的道路。
你只要挪一挪脚步转一个方向,就能走向光明走向希望。
可庆幸夜未央是幸运的,在苍天为她关了那扇门时又为她开了一扇窗,没被放弃的孩子老天又怎么忍心残忍呢
………………………………
第四十章:心生不舍
“臭小子,你在这等等,为师去去就来”中年男子走到池边望了望,随意的交代了一声脚尖一点向池中跃去。
然后脚尖点在荷叶上停留了一回儿,猛然跳进水中瞬间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还波动着的水纹提醒着,看见的人只会当做花了眼或者是做了梦。
中年男子离开,贺云笙待的无聊了就在水池边的地上坐下,偶尔将手指放进水中沾了沾在石头地上画起了圈圈。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贺云笙不知道画了第几个圈圈,时间又好像没过去多久,之前用水画出的圈圈干的一丝痕迹也没留,贺云笙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画的究竟有没有。
“哗啦”出水声响起,贺云笙连忙抬起头,果然,浑身湿透的中年男子已出现在眼前。
“师父东西找到了吗”贺云笙急忙从地上爬起,高兴的问道,就差手舞足蹈。
“你说呢快点给师傅父找身衣服来这池下还真冷阿嚏阿嚏”冬天的水池可真不是人钻的,虽然自己有内功护体,而且水底的温度尚暖。
可是池底待的久了难免有些体力不支,刚出了水池冷气立马袭来,中年男子忍不住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哦”贺云笙呆呆的应了声取过了刚刚解下扔在一边的包袱,将包袱打开又取出了几件衣服给中年男子递过去。
收拾完毕中年男子拿出酒壶喝了两口,运功打坐了一会儿身体才终于回温。
“不要耽误时间,我们现在就走吧”中年男子将两个小瓷瓶交到贺云笙手中,催促着赶路。
“哦好。”知道瓷瓶里装了什么,贺云笙边应声边把瓷瓶在包袱里放好。
师徒二人并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中年男子飞身而起,不知道碰到了石室的哪里,原本严严实实的石室的顶端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二人运气全力向洞口飞去,翻身上去之后却没有多余的落脚点,可是旁边却有藤蔓摇摇摆摆似乎在召唤,召唤路过的行人。
师徒两人只好单脚脚尖点地,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藤蔓好支撑着身体,身边还有水花偶尔溅在身上。
等洞口完全闭合,才能勉勉强强的挤上两个人,四周环去有三面是土,另一面是湍急的流水。
再次运功快速的穿过流水,不一会儿“噗通”“噗通”两道落水声。
“老子的衣服白换了”紧接着怒吼声响起,在空旷的野外、在高山之间更加清晰。
“师父您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用的着这么喊吗”旁边的贺云笙抹了把脸,又掏了掏倍受摧残的耳朵,不满的抱怨道。
“死小子,就会说风凉话,快去生火给老子取暖”听到徒弟的抱怨以及夸张做作的姿态,中年男子不满一个拳头就要扑过来。
“死老头你就会敲我头就会敲我头”贺云笙抱头鼠窜,像岸边使命的游去。
岸边生了火,贺云笙为了不被敲头讨好师父去找的柴火,此时师徒两人就围着火堆烤火取暖。
火堆不远处是一条宽阔的河,河的上方还悬挂着一帘瀑布,这师徒二人刚刚就是从瀑布后方出来并落入水中的。
因为瀑布后方容人之处很小,外人如果过去,如果不使全力运功很难跃过眼前的河,可是如果使了全力却会撞在瀑布后方的山石上。
所以这是一条只能出不能进的路,就连这师徒二人都不能从这边进去,又有谁能想到这后面另有乾坤呢
就如众人所知的那样,血莲子产于染血宫,那出血莲的地方必然也是染血宫。
可是与其说瀑布后面藏着染血宫,还不如说瀑布后面藏着长血莲的石室,这还只是染血宫的一部分。
染血宫既然神秘,自然有其神秘的道理,比如说染血宫的地址,比如染血宫的弟子门众。
既然是个神秘的组织,必然少不了属于组织的门徒,可是如何授于这些门徒武功,又如何将大批的门徒隐藏起来这都是一直以来困扰着世人的问题。
或许有一天,这些秘密终究会被揭开,却绝不会是现在,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师父,干粮都已经被水泡湿了,只能到下个落脚点再补上了。”贺云笙翻了翻包袱,很多东西都湿了。
暗自庆幸装药的瓷瓶是密封的,于是将包好的干粮拿出来扔掉,又支了树枝将包袱中的衣服拿出来挂好。
“还用你说啊天有些暗了,大冬天这样露天一夜还真吃不消,等下我们去前面的山洞过夜,明日走水路直接去幻月国,这边顺水,走水路速度快一些。”中年男子拿出酒壶又猛喝了两口,不再说话。
第二日清晨,师徒两人早早醒来,贺云笙将烤干的衣服一件件叠起来收拾好,中年男子帮着把燃烧一夜的柴火灭掉,才相继走出山洞。
向着河流的上游走去,直到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棵树,两个人才加快了步伐。
“果然还在这”中年男子半似自信半似庆幸如此矛盾,只见树上牢牢的绑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紧紧绑着的是一只船。
两个人踏了船,中年男子拔出剑砍断树边的绳子,原本被牢牢束缚在树上的小船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得了自由急急奔驰而去。
这时,天边已露出初升的太阳,这时一个美好的早晨,冬日的晨风虽然寒冷,可是朝阳无限好,带来了光明,更像带来了希望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正是现在的写照。
还记得不久前刚刚下了雪,大雪纷飞心情也轻快了起来,然而只能看不能动为夜未央与世界凭空添了些许距离感。
向往的就在眼前,却总是不能接近,这是一种怎样的遗憾
每每看见旁人玩闹,夜未央只能旁观,在心里暗示自己或许下一次,下一次就好
如果生命注定已经到了尽头,人生又怎么能遗憾所以不圆满的人生既然已经不能圆满,夜未央希望将生命的尽头燃烧在洁白的雪地里。
大雪纷飞时,在柔软的雪花中,是否会令自己感到温暖
初生时,被母后干干净净的带来,那么去时也洁洁净净的离去吧
或许自己已经被世俗的色彩所染,可是至纯至净的雪花总会洗涤不再纯真的灵魂,那时又将干干净净的离去。
醒来时白雪纷纷恰如昨日,可是又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犹记得闭眼前仆人们玩雪玩的欢欢乐乐,好不欢喜,睁眼再次来到这里已经一个脚印都不曾留。
若不是鸳儿提醒,夜未央当真以为只是时间走的慢了些而已。
“公主,你刚刚醒来外面不要待太久,和鸳儿进去吧”夜未央勉强的靠在门边,对着满地白雪目露向往。
夜未央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害怕,可是越接近死亡却越加不舍,突然生出了许多留恋与渴望。
那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龄啊往后的生命还有很长,或许能够生活的很精彩,可是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美好的幻想,果真是意外呢
“鸳儿,我想看看雪”夜未央声音很低,低到了尘埃里。
她在想没有最后见到至亲的父皇,没来得及展开夜天宇最珍爱的画像好好看看自己母后的样子,她在想自己的离去会给血脉至亲留下多严重的伤。
对了,还有鸳儿,最近因为自己鸳儿许久不曾出去,楚子钰似乎很久不曾来看过鸳儿了,那还能寄希望将鸳儿交给楚子钰吗
如果师父在该有多好夜未央的师父,江湖人称老怪,却也当真是怪,只闻其名,却不闻其事不见其人。
当然,更没有人知道他是夜未央的师父,他的纯在以及他徒弟的存在对世人来说都是个谜。
因为夜未央从来都不以他的徒弟的名义存活于世间,因为贺宝宝从来只以他的徒弟的名义存活于世间。
不是夜未央需要高人一等的身份,而是因为老怪的神秘,作为他的徒弟自然会被蒙上神秘的色彩。
如果老怪在,夜未央的处境就会好了许多吧,或许受伤的初期就能救治好她呢
在夜未央印象中,世间的难题在老怪眼中似乎从来就不是难题,而且在临终前,见一见久未谋面的亲人也是开心的吧
还有还有,老怪的到来势必会带来贺宝宝,那个夜未央小时候的好玩伴必定会带来许多的开心快乐。
而且贺宝宝到来,夜未央就可以交代,至少交代贺宝宝,照顾好老怪,照顾好鸳儿,照顾好夜天宇,也照顾好他自己。
总以为生命还有很长,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带来措手不及的意外,夜未央想告诉他们,在能万分精彩的时候千万别故作平庸之态。
“公主,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鸳儿的声音打破了夜未央所想所思。
夜未央转脸看去,只见鸳儿扶着自己的手臂,皱着眉头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己,言行举止间还透露着不认同。
………………………………
第四十一章:再看一眼
这种时候,夜未央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不能让鸳儿担心,一手撑着门费力的想要直起身子,鸳儿连忙用力扶好,二人才慢慢向室内行去。
进了房间之后,小春已经端了膳食过来,鸳儿双手捧起用手掌试了试温度,才接过。
夜未央昏睡越发频繁,很多时候等鸳儿端了膳食或者端药上来,夜未央又已经熟睡。
虽然自己的公主的事情鸳儿很希望亲力亲为,可是夜未央醒着的时间根本不等人准备就已经睡去。
无奈,鸳儿只好把小春也叫来帮忙,每次服侍夜未央穿衣的时候小春就开始去厨房张罗膳食,等鸳儿喂给夜未央的时候小春又去厨房熬药。
两个人这样分工合作倒真是省下了不少时间。
夜未央吃饱之后鸳儿接过小春手里的药,今日的夜未央似乎比平时精神一些,往日一碗药喝下少许就开始昏昏欲睡。
可是今日一碗药见底,还有精神说想要起来走上一走,鸳儿考虑到寒冷的天气,不同意。
最后死磨硬泡下,夜未央勉强答应在室内转上一转。
这是鸳儿跟随夜未央以来,争论中唯一一次胜利,可是鸳儿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如果可以,鸳儿希望输的永远都是自己
在鸳儿和小春的搀扶下,夜未央转到了偏殿,看着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铺好奇“鸳儿,我之前放在上面的东西呢”
偏殿反正无人居住,为了方便夜未央便把一些经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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