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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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 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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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大量战马,还有天方种、马,这才有现在欣欣向荣的局面。

    就算如此,一都六十余匹杂马,加上报信传令用的战马,仍然是有大量的缺口,不得不用骡子或毛驴来顶替,第一都是最精锐的一都,类似卢文洛这样的强者比比皆是,所以配给不仅全部是马匹,而且都是青壮口的杂马。

    卢文洛扫视了一下四周,心中感觉相当满意。

    杂马的用处很大,各人的随身物品,吃食,兵器,杂物,帐篷,都是放在马拉的大车上,有一些随用的兵器,比如长矟,箭矢,步弓,没有战事只是在行军的时候,背在身上太过累赘,有充足的运力,有的物品放在马车上,有的物品放在杂马上随手牵行,两匹马放置一队的兵器,相当合适。

    有了这些杂马,各人在行军时可以保存体力,上战场时的状态就更好!

    此外有人受伤时,各都,哨,队都有随行携带的药品,清创止血的第一步治疗,可以不等医官到来就自己先做,有一些伤势,早治几分钟时间,最后的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

    点验完毕之后,卢文洛也是长吁口气,伸手按了按脸。

    这种事情,比披甲上阵,杀上十个八个敌人,还令他感觉疲惫。

    “总算他娘的做完了。”卢文洛还得负责将物资分发,第一都有自己的军需吏,也是一样抱着卷宗,由卢文洛签字分发,下头的哨官们也是签字具结领物,点算清楚后,各种军粮器械就算分发到位了。

    “咱们第一都是快的。”一个哨官笑道“卢都头,这也是仰仗你的威名,所以营军需官特别照顾,不仅杂马充足,全是青壮口,各种器物,军粮,都是充足了。”

    卢文洛瞪眼道“别的都不足?”

    “还没有全部到位。”

    “上头的大佬倌们办事还算快,最多一两天内应该就齐了。”

    卢文洛轻轻点头,李仪等枢机大佬中,军人们最敬慕信赖的当然是军方的代表人物秦东阳,也是现在的第一军的军都指挥。

    此次整军备战,一切标准俱是按最高的等级规模,除了下发各都的马匹骡驴,还有各种器械,军粮储备都是按最高层级来准备。

    工兵辎重营携带的各种器械,药材,粮食,储备也是极为丰厚,最低标准都是军队能自给自足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如果战事绵延,打上两三个月是相当正常的事,一个半月之后,东藩将会源源不断的接济,将军粮器械的储备维持在一定的基础线之上。

    这也是中山王府与禁军,厢军的不同之处。

    军营中到处是骡马和毛驴的嘶鸣叫喊,也有人员不断走动,在不远处有第二军和第三军的驻地,大体的情形也相差不多。

    整个东藩都仿佛动了起来,是在为三个军的步兵做着上战场前的最终准备。

    卢文洛握了握拳,指节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他呵呵一笑,对身边的众人道“再闲下去,骨头都要生锈了,赶紧出兵吧,好厮杀个痛快!”

    四周的众人俱有同感,反正要出征上阵,这么等待反而更磨人。而且上阵之后就会有军功,可以在扩军之后获得更好的位置。

    现在是哨官的,可能几个月后就是都头,现在是都头的,可能在年底就是营指挥,甚至团指挥!

    军功在前,优厚的待遇在前,眼前的一切,具甲装备军粮储备比禁军还要优厚,东藩的所有一切均是给了军人,用中山王的话说,便是百姓膏血俱以养兵,兵以战场搏杀,守护国土,保护百姓为责任,既然如此,早些上阵,去与那流贼厮杀,这才不枉平时辛苦!

    “赵王也快出兵了。”第一都的军需吏呵呵一笑,说道“没准流贼就平了,咱们白费功夫。”

    卢文洛横了这文吏一眼,说道“若你说的是真的,醉仙楼一桌上等席面,老子请。”

    ……

    “又他娘的出乱子了……”

    李安远骂了一句,脸上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一个幕僚在旁道“还好乱兵没有船只不能渡江,不然咱们岐州也不能幸免。”

    由于严重缺乏军需,饷械均不足,厢军早就被撵到福州城外驻营,就算如此,也是频繁的出乱子,四周村落的百姓未受流贼滋扰,却是被守土有责的厢军将士祸害的不轻。

    原本厢军也是福建路人,本来不应该在本路祸害,只是厢军怨气从生,不仅将领弹压不住,而且已经不再顾忌乡里之情。

    岐州对面是两个镇子,二十多个村落,此前已经被厢军骚扰过,此番在李安远眼前,大队的厢军将士涌入,将村落的壮丁打跑,

    然后大肆抢掠。

    任何有价值的物品,包括被褥,衣袍,柜子,粮食,缸子,铁制器物,均是被搬抬一空。

    村口处有几间房舍被点燃了,这些房舍多半是稻草和夯土加少量砖石搭建而成,造价很低,只在二十贯左右就能盖起一个三间主屋,两间偏房的小院,美观就淡不上了,也很不舒服,因为低矮,经常要维修补筑屋顶,否则定会漏雨。

    百姓家里也没有多少浮财,只有日常的生活器具,铜钱或金银饰品一类,几乎不可能看得到。

    这还是福州城附近,百姓还算富裕,都有自家院落和一定的家俱物品,换了偏远一些地方,或是云贵那样的穷地方,除了一间遮顶的茅草屋,还有一张睡人的床之外,几乎就是别无它物了。

    厢军点燃房舍,因为标落中有壮丁奋起反抗,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十来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村口附近,有一些身上染血的凶手,将尸体逐一抬起扔在火中,算是毁尸灭迹。

    这些事就在官吏士绅和百姓的眼前发生,在此前,李安远等官员还有地方上士绅都曾上报福州,大府杨世伟下令弹压,但连城守营厢军都被大都督府征调,包括郑里奇的捕盗营在内,安抚使司也是将兵权转移,现在福州城就是赵王说了算,赵王为了安抚军心,有意放纵,城外百姓的死活,却是未曾放在心上。

    “厢军缺粮,缺饷。”另一个幕僚对李安远道“今日之举,也是迫不得已。待剿灭流寇,乱象自止。”

    “哼。”李安远冷哼一声,说道“从吕宋二盗到流寇,想要的太平是越来越远,乱事一桩接着一桩。你信不信,真的剿平流寇,立刻就接着再有大乱!”

    众人俱是沉默不语,李安远的话也是说中了各人担忧之事。

    “钱粮为第一要紧,其二是军械充足,其三鼓励士气,安抚地方,激励军心民气,一致对敌。其四查明敌情,以敌人数量,驻守地方,地理环境,然后率兵出击会战。”李安远指指烟火腾空之所,沉声道“我看赵王离大败不远了……不,是赵王败定了!”

    ……

    “即日,以厢军先行。”王府的议事厅中,大量的厢军将领齐聚一堂,赵王令人颁下行军的日期,路线,以及会师的时间。

    厢军大约三十余个军,七万余人,是从福建路各处调集而来,现在已经全部驻扎在福州城外。

    从福州至南安二十余里,至谷口外四十余里,至建阳县内六十余里,抵县城附近是百里左右,再抵建安则是三百余里。

    刘杰,何得清等人俱是领令,各人神色如常,纷纷遵命不提。

    “禁军明日午后起行,抵南安一带驻营。”赵王对刘广泗,何致元,林知恩等禁军将领道“禁军沿大道走,补给用船运,已经由杨大府征调了数百大小船只,沿江溯流而上。”

    刘广泗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已经准备很久,是可以上阵了。不过殿下,船运只能抵水口,至谷口,建阳,建安,二百多里地无法水运,尚乞明示。”

    “拉夫子吧。”赵王有些心烦意乱的道“到时候征调沿途诸镇百姓,牛马骡驴都能征调,令百姓为夫子,抵折徭役,送粮食军需至阵前。”

    “是,殿下。”

    禁军诸将一起答应,刘广泗说道“这就打他娘的,这两年来,风头,功劳都叫中山王占去了!”

    刘广泗激动起来,脸上肌肉抖动,两道伤疤象是两条毒虫,随着肌肉的抖动在跳动着。

    “本王亲率精骑,到时候令精骑踏流寇连营。”赵王看看身边的徐子威,也是踌躇满志的道“到时候看我王府护卫,马踏连营。”

    “流寇若缩到县城之中,尚可苟延残喘一时。”徐子威也道“其在建阳县城外筑连营,背倚高山溪流,兵法上是死地,简直是自寻死路。”

    “流贼布营是谷口一带打听出来的传言。”刘广泗毕竟沙场老将,也经历过若干次实战,当下抱拳道“大公子还是不必太过乐观,多加小心。”

    在场诸将都知道王府护兵扩充到了千人左右,都是赵王明面上的护卫和暗地里养的死士,借此次战事,赵王将大量钱粮军械补充自己的护卫,特别是将三百多匹战马集中使用,王府也算有了几百骑兵。

    不过诸将也是知道,以骑兵强行攻营垒相当危险,敌人营垒再虚弱,哪怕就是一道栅墙,只要提前在栅墙前挖一些浅沟,放上拒马,鹿角铁,栅墙后以步卒用长矟,长枪布阵,弓手于两翼掩射,骑兵想硬行突破栅墙,冲入敌垒就相当困难了。

    骑兵在于对平原上对步阵的突破能力,破阵之后杀戮无阵列的步兵相当爽利,这也是骑兵为最强兵种的原因所在。

    现在敌情尚不明,赵王父子却是已经在做梦马踏连营,在场的诸将都心知肚明,却是无人来阻徐子威的好事。


………………………………

第四百五十九章 离城

    ,!

    闽江水浩浩汤汤,从建州上游是各条溪流自笔墨山,武夷山等大山高处流淌而下,过了建州则是在密林,谷地,丘陵,平原区域一路流向福州平原,自福州城外不远处出海。

    这条河,下游平缓,江面宽阔,流域是四百余里,上游很短,水流湍急,下游却是相当平缓,偶尔会发水患,但江水不仅滋润了大量的农田土地,对航运也有极大的帮助,沿江两岸的镇子村落,相当富裕,便是明证。

    大量的沿江百姓,分属建州和邵武军,兴化军,福州,漳州等诸多军州,这条大江是福建路最大的淡水资源,也是滋润着福州平原,是自然条件相当恶劣的福建路最大的财富,多少百姓依赖这条大江而活。

    如果从高处俯瞰,整个福州北部,西部,东部俱是高山,只有极少数的平原地方,福州平原在江淮一带不值一提,是很小的一块平原区域,境内只有几座不高的小山。

    出了福州地方,不到百里外就是建阳,再往建州境内,多半就全部是山地了。

    北方更是武夷山脉,绵延千里,和浙江境内的衢州,江西的抚州,虔州等地,都是坐落在群山之中。

    十一月十三日是赵王定下来的出兵吉日,当日早晨,大量的厢军先沿着闽江开拔,入秋之后天气干燥少雨,几万人依次沿着官道和村落行进,烟尘大起,隔着几十里地都能看到军队开拔的动静。

    城中的官员,士绅,商人,俱是到城门附近和城外送行,赵王在城外亲自颁赐军令,诸多厢军将领半跪领军令,然后军旗展动,向前方行进。

    厢军行军速度极慢,到得午后,一万余禁军出城之时,还能看到厢军队尾就在前方不远处。

    禁军自晨间出营,天还没亮就开始准备,整个福州城都被惊动了,到禁军出城时,最少有十万以上的百姓出门看热闹,很多人面色沉凝,有一些妇人手心焚香,祝祷大军能出征顺利……不管年景怎么不顺,赋税怎么沉重,官府毕竟是官府,贼毕竟是贼。

    就算李开明在建州没有大开杀戒,建州的情形也慢慢传扬出来,这个流贼首领自称大元帅,在建州建立政权,收取赋税,平定治安,编练兵马,越是这样,福州这边的官吏士绅就心不自安。

    流寇和海盗完全不同,海盗是抢一笔就走,绝不会占山为王。而流寇除了破坏力极大之外,有一些有野心的,称王称帅,打出旗号,意欲抢占大魏江山。

    这才是生死相拼的格局,一旦真的形成大战,兵祸连结,只怕人人都有性命之忧。

    午后时分,禁军方全部出城,一万余人陆续拉开距离,摆开之后,形成了数里长的队伍。

    禁军的捧日军的军旗,是海水之上冉冉向上升起的太阳,金光万道,有一种凛然难犯之威。仅从军旗来说,捧日军的军旗相当漂亮,高大魁梧的旗手大踏步走在最前,五个军的禁军全身披甲走在其后,长矟如林而立,还有相当多的盾手持盾而行,腰间则是悬着大横刀。

    此外还有大量的神臂弓和步弓弓手在内,禁军编制,一都中有矟手二十人,刀牌手十人,剩下的七十余人全部是弓手和弩手。

    一接战,万弩齐发,箭矢如雨倾泻而下,令人根本无可抵御。

    禁军一出,人心稍安,待出城一个时辰之后,不少禁军脱下铠甲,将皮甲或绵甲,铁甲,交给江水一侧的民夫搬运上船,江面上有大小船只三百余艘,载运粮食,也替将士携带铠甲和箭矢之类的军需物资。

    到黄昏前后,几千人组成的民夫队伍被驱赶着,用长长的绳索拉动着船只,与大队的禁军一起溯流而上。

    纤夫们沉默着,期盼

    着这一次的战事不会太激烈,也不会太久远。

    他们光赤着上身,下身的裤子也是破烂不堪,由于拉纤要足底用力,大半的人都是直接光着脚,把鞋子和衣服一起绑在腰间。

    每人都拉着绳,绷紧的绳索在他们的背部拉直了,每个人身上都出现了红色的痕迹,几天之后,他们的背部就会象是被鞭子打过一样,布满深深的创口。

    吆喝声此起彼伏,一些穿青袍的小吏管理着这些纤夫,有骑马的禁军将长矟横在马背上,如果有纤夫不满,叫喊,喧哗,有任何想要哗变的迹象,这些禁军就会策马向前,用长矟警告,再有过份的,则是可以直接用长矟将其杀死。

    纤夫们晓得厉害,尽管水流很急,船只沉重,他们还是尽力的躬下身体,弯着腰,将装满了各种物资的帆船,用力向前方拉动着。

    “大军总算起行了。”杨世伟和郑里奇两人俱是在东门城楼上目送着大军离开。从早晨起厢军离开时的烟尘大起,到禁军开拔时的士气昂扬,两个红袍大员都不是太在意……禁军或是厢军的战斗力都是明摆着的,根本不需要多加关注。

    杨世伟感慨一声之后,接着便是说道:“底下郑兄要多关注附近的盗案,抢案,厢军在附近数十村落为祸一时,接下来便是要弹压地方,稳住民心。”

    杨世伟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深刻了几分。

    “还是要看禁军能不能击败李开明。”郑里奇道:“现在就看赵王父子的了。”

    在城门下,诸多官员的眼皮底下,骑着高头大马的赵王和徐子威近黄昏时才出城,他们的大帐就设在刘广泗的营地旁边,已经派了仆役去搭建,赵王的大帐极为阔大和华丽,搭建需要时间,赵王并没有急着和大军出城。

    这是最后一支出城的队伍,全部是由赵王的护卫私兵组成,三百骑兵,披着铁甲,绵甲和皮甲的精锐骑兵在城门洞蜂拥而出,很多人都看到洋洋得意的徐子威策马前行,马鞭持在其手中轻轻甩动着,如果不是马背两侧的双插,加上大横刀和长矟,徐子威就象是个出城踏青的纨绔公子哥儿,一点儿也没有上阵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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