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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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 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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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敌对,他看着惊魂未定的王心源,沉声道:“秀才,俺知道你想脱身,这事俺们帮不得你,你说不真切,俺还是抽身就走,你怕是要比之前更糟糕。”

    “这事你到福州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王心源看看卢文洛,急声道:“你们怕是一路在海上到福州,又到家里休息,未通消息……海盗来犯的事你们知道吧?”

    “这事俺们知道。”卢文洛道:“俺们几个,就是要赶去福州,赶紧回东藩。”

    “海盗来袭之后,从东藩又传来消息,你们南安侯突然感染时疫,病的不轻。”

    “怕是谣言吧。”张仲德忍不住道:“福州和咱们南安侯府不对盘的人多了,故意放谣言乱俺们军心,咱们东藩输了,他们可是快意的很。”

    王心源此时隐隐有种感觉,眼前的这南安府军的将士,不仅身形高大壮实,动作利落,孔武有力,而且对答谈吐相当出色,不象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或是农人,而象是读过书的人,虽然未必是进了学的秀才相公,但最少见识常识都是相当不错。

    王心源的感觉当然没错,适才那些无赖游侠,有见识的不过是拿秦汉之际的大侠自诩,但广散钱财,仗义然诺的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且仪表猥琐,气息下流,身上满是恶臭,头发结柄,牙齿损坏,口中满是恶臭,这是标准的群氓,实在上不得台盘。

    而府军将士,却是衣袍整洁齐整,动作整齐划一,走过来时隐隐已经散开队列,做好了交战的准备。

    谈吐上也是逻辑清楚,很明显都是读过书识过字的人。

    王心源心里有一种感觉,他找这些府军求助应该是最明智的做法了。

    “并非谣言。”王心源很冷静的道:“我虽是生员,亦算是名医。但我不喜欢替官府效力,不管是你们侯府还是昌文侯府招募医生的时候,我都没有应募。我并不缺钱,又是生员,所以昌文侯府也没有勉强于我。这一次我替杨大府治病,也算得了他的信任。在数日之前,杨大府找到我,亲口说起南安侯染了时疫重病之事,有一些细节,我听了不是胡编的。另外,海盗要犯东藩是确切之事,此时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南安侯时时刻刻在军营,与军民百姓一处,提振士气,哪怕是吓阻海盗也是好的,哪有自称重病,涣散军心民气,使海盗肆无忌惮去侵犯东藩的道理?”

    “不愧是秀才相公。”卢文洛看到一旁的林凤山点头,他也是已经信了九成九了,当下说道:“你说的像模像样,但要记得,俺们不是善男信女,只要事后发觉你是在撒谎,准保叫相公你后悔现在所行,你会比落在这群无赖子手里要凄惨的多。”

    王心源身子一软,知道自己获救了。

    这帮军汉,也果真是南安侯府畜养的死士,王心源就是有些奇怪,听说府军将士近万人,难道个个都是这般模样?

    要知道这些军汉已经准备走了,车马已经行出关卡外,若不是听说了南安侯之事,此时他们应该已经穿过谷口,在往南安镇的路上了。

    一旦听说,并没有什么官员吏员,只有一群府军将士,看眼前这个当家的也就是个队官,管十来人或几个人的小头目,无人督促,也没有人监管,居然就是将侯府的之事视为自己的事,不顾安危,亦没有推脱之意……王心源知道,若眼前是大魏禁军,自己将要入宫替天子治病,怕是禁军都未必会出手管这等闲事。

    原因很简单,禁军无军令不得擅管地方民政事,只要没有明确的上头的指令,禁军可不会出头乱管地方的闲事,哪怕自己是要去替天子治病。

    “你们八人和马车能过去,”杨促指着王心源夫妇说道:“这两人不行,他们不是南安侯府的人,是上了海捕文书的要犯!”

    “老子不让你带走,你能咬老子的鸟?”卢文洛呛回去道:“这相公要替我们君侯去看病,就是我们侯府的人!”

    “不行。”杨促两眼发红,盯着卢文洛道:“放你们过去就是给你们面子,不要弄的大家都难看。”

    卢文洛道:“和你们商量也是给面子,不要给脸接不住!”

    双方都是火药味十足,杨促按不住火气了,抽刀道:“那这样你们也留下来吧!”

    顶牛至此,卢文洛拔出佩刀来,怒喝道:“来试试看!”

    四周的百姓都忙不迭的躲开了,两边都凶神一样,所有人都害怕殃及池鱼。

    谷口隔的不远,也有很多人看到这边的情形,有人开始往下跑,那是总团的团练,也有人悄悄跑去到南安侯府在镇中的分行去报信。

    “打!”

    李富武知道这时候缩了,以后总团的名声就毁了,况且放过王心源,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别看他李家兄弟在总团都是一呼百诺,那是有王越在后头撑腰,他们这些人就是夜壶,大人物想起来就用一把,这当然很屈辱,但总比当过街老鼠或是被逮起来开刀问斩要强的多。

    在李富武的招呼下,几十人顿时都往前拥,这些人说是团练,但连个屁也没有练过,他们当然毫无章法,几十人离的近的先咋呼,然后后面的人拥上来,感觉人多了才真的往上冲。

    在这些人吆喝咋呼的同时,在卢文洛的带领下,张仲德,周怀勇,林凤山等人背倚大车,形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势。

    两个刀牌手在最前头,三个长矟手在中间略微后退,护住两翼,三个弓手开始引弓待射。

    卢文洛身为刀牌,站立在队伍最前,虽然被几十个无赖无赖拿着刀枪围着,他心里却满是兴奋。

    这件事是个好机会,护卫同伴的父母,以少敌多,打服与南安侯府做对的对头……卢文洛并不是有意挑事,但他认为机会难得,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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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摧枯拉朽

    在这些人吆喝咋呼的同时,在卢文洛的带领下,张仲德,周怀勇,林凤山等人背倚大车,形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势。

    两个刀牌手在最前头,三个长矟手在中间略微后退,护住两翼,三个弓手开始引弓待射。

    卢文洛身为刀牌,站立在队伍最前,虽然被几十个无赖无赖拿着刀枪围着,他心里却满是兴奋。

    这件事是个好机会,护卫同伴的父母,以少敌多,打服与南安侯府做对的对头……卢文洛并不是有意挑事,但他认为机会难得,不能放过!

    尽管他们才八人,对面有数百之敌,但卢文洛没有丝毫畏惧,他知道镇上有府军将士驻扎,而府军将士的信念就是绝不会坐视同袍有难而不顾,卢文洛是这样想的,他也知道,镇上的伙伴们也是一样的想法!

    ……

    钟声响起来的同时,林定一披着夹袍起身,杨释之和魏九真等人也都聚集到商会里头。

    镇上有值夜的警备士,将镇口的情形看的很清楚,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商会的诸位东主们知道。

    “唉,太鲁莽了。”杨释之顿足道:“也不知道真假,就这么把事揽上身了?”

    “要不要派人出去?”林定一问众人道:“商会和商会团练,是南安侯留在镇上的后手,府军也就是名义上的南安团练,不能随意干涉镇内外的民事。商会可以,借口威胁商道安全,抢掠货物而起了冲突,借口和理由是现成的。现在我们就是要决定,要不要为了八个府军,搭上所有?”

    魏九真却道:“王心源这事我知道,确实是杨大府举荐给南安侯治病的。”

    一群大东主面面相觑,他们平时在商场上指挥若定,举重若轻,此时此刻在略有凉意的黎明时分,却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决断。

    府军和警备士就是徐子先给他们的最后的拱卫,徐子先再三说明,一旦有威胁南安镇和商道的敌人,可以借助府军来平定,以此来保障南安镇和商道的畅通。

    建州一乱,北上的商人都借助南安镇来周转,市面比以前繁荣的多。

    放在南安镇库中的商品也越来越多,因为相比福州和建州,商人们显然更相信南安侯的信誉,当然,也信任南安团练的实力。

    在此时此刻,林定一等人却是下不了决断,但他们也知道,若真的坐视不理,南安镇一样会陷入到危机之中,这一瞬间,每个人都是汗落如雨。

    ……

    当报信人飞奔到镇中报信的同时,很多矿工也听到了动静,这些人现在异常的窘迫,他们曾经收入不菲,矿工很辛苦,也有危险,还需要身强体壮,而且多半是村落宗族抱团出外谋生,会排挤那些单干的人。

    一直以来,矿工们生活的都不错,闽铁的销量不错,几乎不存在滞销,一年到头高炉的炉口都在喷溅火星,矿工们始终有工可开。

    现在他们最长的已经失业两三个月了,耗光了积蓄和耐心,有不少人往汀州去了,但多半的人不愿背井离乡,但又没有工可做,只能聚集在谷口一带等候消息。

    矿工们也是深恨建州总团,那帮无赖子,若是在正常年节,成群结队的矿工看着无赖便是拦住,轻则一通漏风巴掌,重则打得无赖们满地乱爬。矿工们团结,孔武,彪悍,根本不畏惧这些无赖子。

    但现在不同了,无赖们归属建州总团,是团练武卒,背后撑腰的是建州知府,而他们成群结队,拥有武器,矿工们却是被剥夺了饭碗,两相对比,简直令人黯然神伤。

    听到消息后,一群群矿工聚集起来,但一时都无主张,有人说道:“南安府兵未必会和总团打起来,已经出了两回事,都是彼此散了。”

    众人俱是点头,有个黑壮矿工说道:“咱们不能干等着,到镇口捐卡那里等着,要是真打起来,老子的拳头却也不是摆设!”

    “此话有理。”

    众多矿工站起身来,一并往镇外行去,他们虽然未被盘剥交钱,但亲友多半有遭殃的,便是矿工,一旦落单,也免不得要交钱才能过卡,对这些人渣败类,矿工们也早就恨之入骨了。

    一群矿工摩拳擦掌的往外走,而在他们未至谷口镇西的官道时,已经听到有鼓声被人敲响起来了。

    ……

    “打起来了?”听到鼓声后府军集结,再听了禀报之后,都头李守礼毫无慌乱之感,反是有隐隐的兴奋。

    “打就打大一点,扫平他们,打服他们。”李守礼一瞬间就下了决定,立刻下了军令!

    军号声响起,军旗招展,正在轮值期的府军将士,警备士,在规定的时间内,全部集结在镇中空地上。

    三百余人摆开四阵,分列四角,可以看的出来,府军最为精锐,阵列最齐,毕竟警备士是淘汰的府军或是留用的厢军,难免良莠不齐,侯府也是在逐步将不合格的警备士再转任,很可能到各百户官厅里任职。

    因近来事态紧张,商会的人也多在谷口住着,听到动静,诸多商会东主俱是赶了过来。

    此外诸多的矿工,百姓,商人,亦是围拢了过来观看动静,有热闹瞧总是能叫百姓兴奋起来,很多矿工都是摩拳擦掌了。

    天色已经明亮了,启明星还很明显,镇口处刚刚传来一阵喊杀声,令人心悬,都头李守礼第一时间就带着兵马集结在镇中,只等着下一步的军令,而军令,却是迟迟未至。

    ……

    “林东主,杨东主,魏东主。”

    高怀仁骑着匹杂马,匆忙赶至商会,徐子先有言在先,府军除了休假的用南安团练名义外,原本的团练改用商团名义。

    收捐也是团练捐,但以商会名义维持地方治安,这明显更合理,更低调。

    徐子先离开后,原本的南安团练使也交卸了,就是说继续在镇上用团练名义并不适合。但大魏也有地方官绅,士族,或豪商办团练的先例,林定一等人在徐子先的示意下上了公禀,借口当然是南安商道重要,请求成立商会团练,报给了林斗耀这个安抚使。

    而南安镇是三方势力默认留给徐子先的地盘,林斗耀当然爽快答应,而赵王也未把手伸到南安镇上来。

    高怀仁是徐子先留下的别院主事人,也是负责和商会勾通,他是标准的武人,哪怕深夜惊起,也是圆领窄袖的劲装武袍,背负步弓,左右腰侧俱悬有箭囊。

    “我等还没有计较定。”林定一面色有些苍白的道:“若真的派出兵马,事就不可收拾了。”

    “你不知道建州无赖一直在觊觎这里?”高怀仁奇道:“你以为事事退让,他们就会偃旗息鼓了?”

    “这倒不是……”

    “你不知道若是有刀子不敢用,迟早会割了自己的手吗?”高怀仁摇头道:“你们这些商人,还有读书人,平时什么乱中取胜,当断则断的故事倒是编了不少。一旦真的要见真章,要流血了,你们就犹豫不决了。林东主,你也不想想,现在这局面,南安镇没有俺们,不敢动刀子,你和那个抱金子的小孩有甚区别?”

    魏九真笑道:“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好了,我也赞同老高的话,该下令了。”

    高怀仁肃然道:“虽然君侯有话在前,凡事听商会的指挥,但事涉给君侯治病的大夫,再拖延五分钟,府军们就会自己冲出去。到时候,各位东主的威信也荡然无存了。”

    林定一等人这才明白,高怀仁不是为了叫他们批准,倒是为了他们的威信着想。

    这时商会外也聚集了不少闻风而来的商人,众人都在外议论纷纷,声音都传到了议事厅这边来。

    “俺不信林东主真敢下令和一州的团练打。”

    “毕竟不是南安侯,可惜君侯不在这里。”

    “咱们不过是商人,商人如何与官府相斗?不如服个软算了。”

    “服软算了?王大府是那种喜欢和人算了的?你一服软,怕是不仅要你的身家,还要你的性命,王大府的后宅,可是有不少原本在商人之家的美姬,现在成了王家人了。”

    众人议论纷纷,又是忧惧,又是怀疑,已经颇有一些商人露出口风,若是南安镇这里也不安全,他们还是将中转点迁回福州算了,也不过就是几十里水程,增加风险太不值得了。

    林定一和杨释之等人听的脸上青白不定,彼此对视交换眼神之后,林定一跺脚道:“我现在就签文书!”

    高怀仁大喜,抚髯道:“这才是君侯留下我等,并立商会的用意,这妙处,等将来各位东主便知道了!”

    ……

    李守礼带队赶往镇西的时候,一场小规模的械斗已经开始,强烈的血腥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地面上趟着七具建州总团无赖子们的尸体,受伤的无赖也有十几二十人,更多的无赖子相隔几十步或百步开外,正在向着府军将士喝骂,并且步步紧逼过来,四周有几百上千的围观的百姓。

    天色已经大亮,无赖们把火把逐渐丢弃熄灭,他们强硬的表面之下,虚弱的内心也都浮现在脸上,很明显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建州总团的人已经都怯懦了,他们有四百多人,接近五百人,一拥而上就能把八个府军砍成肉泥,但先上的肯定会送命,这些人鼓噪叫喊,喊打喊杀,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于第一个冲上前去与府军将士厮杀。

    下半夜时镇上的人就听到动静,有一些人起来看热闹,到天色微明时,动静更大了,很多百姓有所担心,这阵子世道不太平,建州的匪盗越来越多,那些团练也是不怀好意,一再逼近。

    当镇上的百姓出来时,他们看到的情形已经是八个人摆开阵列,对着来攻的百十无赖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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