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杀我的!”
“没有咱们党项接应,唐兵想出塞击退吐蕃人收复积石山以北的地区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管怎样,他有这个勇气!”
拓跋继琴幽怨地回敬,想了想又问。
“李行周能杀到王帐来么?”
“你难道希望他杀到这里来取我的头颅,你好另寻新欢?!”
嵬名道恼羞成怒道。
“别做梦了!李行周这有勇无谋的匹夫这回就是送死来的。”
“鱼泽布的数万大军迎战唐军,就算没法灭掉他们,拖住一天半天不是玩儿似的?”
“仁钦岗大赞普随后又调集大军从左右包抄,马队很快就能形成包围圈。”
“五十对一的兵力悬殊将其围困。”
“别说唐兵就是天兵天将也插翅难飞!李行周不死谁死?”
纵使拓跋继琴不太懂军事,但听嵬名道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
兵法书上不是说十而围之么?
何况这茫茫草原上无险可守,五十倍的兵力包围了对方。
那么多人轮流上阵四面围攻累也把唐兵累死了。
……
战场上还在厮杀,从上午一直到下午左翊卫和鱼泽布数万铁骑打了大半天。
唐军骁勇略占优势但没法短时间内击溃吐蕃军。
左翊卫数千骑兵轮番冲击吐蕃人马。
无奈人数悬殊敌军的阵营纵深很大。
双方除了不断伤亡上升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唐军又撤下骑兵,用步军阵营对抗。
如此来往冲杀,只打到太阳偏西。
就在这时马遂来到中军见李行周报道。
“左右翼发现大股敌军马队靠近。”
一旁的严挺之毫不犹豫地说道。
“吐蕃要合围,大将军咱们不可恋战,赶紧退罢!”
朴景泰也脸色骤变劝道:“吐蕃军五十万,一旦合围我等休也!”
李行周万分不甘心地看着前方的战场。
将士们正在奋力厮杀。
严挺之沉声道。
“末将愿率骑兵一部断后,大将军赶紧下令主力步骑全部上马急退,当此之时稍有迟延左翊卫便可能全军尽没!”
“下令步军上马准备撤退!”
李行周一咬牙喊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张王思礼道。
“你才从军,不适合断后。”
严挺之听罢忙抱拳道。
“杂家愿当此使命。”
李行周沉吟片刻。
严挺之拍了拍腰间金碧辉煌的刀鞘道。
“大将军的礼物下官十分喜爱……”
“好!杨兄保重后会有期。”
李行周抱拳行了一礼,他的脸色不怎么好。
一股子郁闷写在脸上。
反倒是严挺之很看得开的样子,面带爽快的笑意地回了一礼。
当下调转马头而去。
不一会就听到他喊道。
“走!杀他个痛快!”
全军撤退的军令下达之后,步兵反而跑得更快。
因为他们此时正位于战阵后方。
而且有马骑上马便能跑。
唐军的步兵速度不慢战术机动照样很快。
随即大部骑兵也从战场上向后撤。
吐蕃鱼泽布部自然要从后掩杀追击。
这时严挺之部反方向冲锋而去。
“杀!”
严挺之一马当先,提着长枪便率骑兵猛冲。
千军面对洪水一般壮大的敌军,也爆发出了一声悲壮的呐喊。
喊声中充满了恐惧但马蹄并未停止,人们来不及多想只能奋死而战。
一轮冲锋之后稍稍阻击了吐蕃大军的推进节奏。
单薄的唐军冲锋队列在瞬息之间就损失惨重。
严挺之回头一看,主力已经全部骑马在奔走了。
马队脱离战场的速度确实很快。
严挺之忙喊道。
“不得恋战,咱们走!”
唐军骑兵忙调转马头各人狂奔,此时还讲究什么队列。
残兵败将一团骑着马撒腿就跑。
吐蕃的轻骑从大军中飞奔而出。
在唐军的后方和左右边追边射箭。
唐骑也边逃边用箭还击。
草地上空箭矢乱飞,有如蝗虫一般。
许多人的后背上都插着箭羽,人被射中算好的基本没啥致命伤。
因为唐骑的护甲对箭矢的防御效果出奇的好。
特别是吐蕃人那种设计构造比不上唐军先进的弓箭。
很难对装备铁甲的唐军骑兵造成致命杀伤。
但这种逃跑的情势下最倒霉的是被射中马。
要是从马上摔下来就必死无疑了。
很快就会被追上来的敌兵先射成刺猬。
然后被无数的铁蹄踏成肉泥。
殿后的唐兵死伤惨重。
一路上零星都是被砍踏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西天的夕阳快下山了,出奇得红,犹如地上的血似的。
好在夜幕渐渐降临,而东面又有唐人的军镇据点。
吐蕃人追到边境就很难短时间之内有所突破。
当左翊卫及时脱离包围圈之后吐蕃人就没多少追下去的必要了。
渐渐停止了追击。
严挺之部伤亡过半。
好在没有被包围全军覆没,也算是干得不错了。
此战唐军大败,伤亡损失的大部分是在撤退的路上造成的。
与鱼泽布部轮番对拼时反而损失得少。
……
不过仁钦岗大赞普率主力骑兵从南北迂回包围的目标也没有达成。
本来很靠谱的战术,无奈唐人跑得实在太快。
就差一点就能让战果飙升。
确实让仁钦岗大赞普多少有些遗憾。
大战从当天上午一直打到傍晚。
然后吐蕃兵又向东追了小半晚,终于结束。
仁钦岗大赞普遂遣大军调转回王帐。
按照他们的既定战略,先臣服党项得到策应和物资接应。
剪除唐军的羽翼才是第一步目标。
而歼灭左翊卫只是突然出现的战机。
没有达成也无伤大局。
仁钦岗大赞普准备回去就与嵬名道歃血结盟然后纳娶党项公主。
进而迅速封锁唐境,图谋向东进取。
他们刚回王帐见着嵬名道等人还未歇息。
嵬名道应到营门关切地问道。
“英明的大赞普战果如何,杀了李行周没有?”
仁钦岗大赞普笑道。
“大唐的李行周逃跑很快,不过我军斩获甚众,把唐人吓破胆了。”
众军听罢哈哈大笑,嵬名道也松了一口气。
拓跋继琴愕然无语……
传说中的唐兵不是很厉害么。
怎么一天功夫就败北了?
仁钦岗大赞普对嵬名道说道。
“今日李行周如果稍稍逃得慢一步就是咱们的阶下囚,经此一战他恐怕很难有胆子出来找事,就窝在山上的墙后等着咱们去征服便够了!”
嵬名道忙卑躬屈膝地赞道。
“大赞普英明神武另我等万分崇敬!”
“咱们今晚便歃血为盟,永结交好如何?”
“从今往后,你们的牧马可以在党项草地上自由放牧而不受吐蕃大军的骚扰。”
“然后党项在北、我吐蕃在南,两面出击唐朝。”
“拿下鄯州夺取河陇平原,获得的牧场、牛羊、女人、钱帛一起分享!”
“永结交好!”
嵬名道高兴地说道。
“从今往后两邦便为亲戚,福难同当!”
仁钦岗大赞普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拓跋继琴的脸上扫过。
看向野利鹰王道。
“未驯服的野马虽不恭顺,但并不能说就是劣马。看我如何征服它!”
他转头喊道。
“来人,准备祭祀!”
众吐蕃人便连夜在王帐大营中准备仪式。
几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将草地照得亮如白昼。
一众头戴法冠身披法衣的苯教徒来到了祭坛下面席地而坐。
念念有词地咏唱起来。
军士们将牦牛、马、羊等牲物赶到地儿。
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宰杀祭祀。
又将各种血滴入青稞酒中。
仁钦岗大赞普率先拿了一把刀子在自己的指头上轻轻一割。
将血滴入酒中,又让嵬名道和拓跋继琴滴血。
拓跋继琴极不情愿,嵬名道道。
“你流的是拓跋氏的血,不能缺少,这样才能表示咱们党项人的诚意!”
嵬名道说罢强迫拉了拓跋继琴的手。
拿了刀子飞快地一拉。
拓跋继琴痛呼一声,委屈的脸上几乎要流下眼泪。
这时一群袒臂披发的奇怪人鱼贯跑了出来。
在祭坛前面载歌载舞跳得欢乐极了。
不过那舞蹈却不咋地,浑身乱抖像在发羊癫疯一般。
下面席地而坐的教徒敲起皮鼓又咏唱起来
……
过得许久,鼓声和舞蹈骤然而止。
一个头上插着羽毛光着上半身的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奇怪的人身上,以为他死了。
片刻之后那人又悠悠醒了过来。
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样子,叽里呱啦地念叨……
大伙手里被送上了血酒,拓跋继琴和野利鹰王也不例外。
她们纳闷地看着那个叽咕念叨的奇怪神。
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脏兮兮的血酒,里面混了许多人的血。
她们忍不住胃中一阵翻腾。
半夜的草地上又是神又是鬼、又是唱又是跳。
折腾大半晚上。
之后又宰杀牛羊吃肉喝酒生生折腾到快要天明了才消停下来。
前来参加会盟的党项人也是疲惫不堪,总算能各自回帐歇息了。
仁钦岗大赞普此时完全有机会去野利鹰王的帐篷糟蹋她。
因为野利鹰王到了这里就是他的准小妾。
被安排在一处单独的帐篷里。
但仁钦岗大赞普对嵬名道的老婆更感兴趣。
对她熟透的身材早就垂涎三尺。
他便向身边的亲近贵族问策,
这时鱼泽布立刻站了出来,
看鱼泽布的神情显然早就摸准了大赞普的心思。
并早有准备。
………………………………
第207章 夜袭
这时鱼泽布立刻站了出来,
看鱼泽布的神情显然早就摸准了大赞普的心思。
并早有准备。
鱼泽布笑道。
“一会让人把嵬名道从帐篷里请过来再喝喝酒谈正事。”
“嗯,这事大相去办最好……”
“大赞普不是可以趁他不在去找拓跋继琴了么?”
大相尺带珠丹听罢顿时白了鱼泽布一眼,心下十分不满。
但鱼泽布正投大赞普的兴致,要是现在和他过不去显然很不明智。
大相尺带珠丹只得压住心中的恼怒,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只在心里大骂鱼泽布是谗言的奸佞。
果然仁钦岗大赞普大喜道。
“此法甚好,不论那拓跋继琴愿意不愿意,就跟马一样,只要骑上去制服她了便可驰骋。”
“她肯定愿意,正在等候大赞普这样英武的儿郎呢!”
鱼泽布干笑道。
“先前祭祀的时候,我悄悄叫人在她的那个木碗涂了天竺神油,哈哈……”
大相尺带珠丹听到这里顿时恼怒了,怒气冲冲地说道。
“祭祀是如此神圣之事,你竟然用天竺神油这般的淫秽之物亵渎神灵,你该当何罪!”
鱼泽布愣了愣,也意识到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
但心里的恐慌只持续了片刻就放松了。
因为他知道仁钦岗大赞普喜欢他,定然舍不得问罪。
想到这里鱼泽布便松了一口气。
但面上也急忙弯腰道。
“臣一时疏忽犯了大错,请大赞普责罚。”
仁钦岗大赞普大度道。
“你也是一时疏忽,再说那拓跋氏又非我神教中人,谈不上亵渎神灵。”
大相尺带珠丹忙劝道。
“,咱们决不能有丝毫亵渎,请大赞普三思!”
仁钦岗大赞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也无奈道。
“这样,罚鱼泽布交纳一百头羊以示惩罚。”
鱼泽布心下大喜,忙拜道。
“大赞普宽容大量,心胸比草原和天空都还要宽广……”
罪责平息。
他们很快就开始实施既定计划。
大相尺带珠丹被迫去找嵬名道到王帐商谈什么正事拖延时间。
嵬名道对吐蕃人又敬又畏,又身在王帐哪有半点违抗?
他撑着疲乏的身体随大相尺带珠丹从帐篷里走了出去。
相比之下仁钦岗大赞普的精神却好得很。
他脑子里一门心思都是拓跋继琴那火辣的身材。
恨不得马上就爬到她的肚皮上去。
于是步子也急了,三步做成一步走急匆匆地来到了嵬名道的帐篷。
见周围还有几个党项的侍卫。
便叫他们滚,换上自己的侍卫。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声招呼都不打就钻进了拓跋继琴的帐篷。
见她果然在里面,脸蛋红扑扑的神色异样,仁钦岗大赞普心下一喜。
一定是神油发挥功效了!
拓跋继琴见进来的人是仁钦岗大赞普。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这厮想干什么。
何况仁钦岗大赞普一脸的淫笑。
但这时拓跋继琴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刃出来对准自己的胸口怒道。
“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死在面前!”
仁钦岗大赞普的淫笑顿时凝在脸上,惊讶地愣了愣。
拓跋继琴见状忙道。
“我们既然将王室未出嫁的公主送到大赞普的王帐,已是万分诚意!”
“而我已准备嫁作人妇无缘服侍大赞普。”
“还请您给予吐蕃国的忠诚盟友起码的尊严!”
但仁钦岗大赞普愣住只是因为出乎意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他的笑容就重新回到了脸上。
“别装模作样了,你要真舍得死,还答应咱们送上门作甚?”
“为何不在党项大寨就一死了之?放下兵刃,你那玩意没什么用。”
“别过来……别再往前走……”
拓跋继琴后退几步,握着短刃的手开始颤抖。
“烈马我喜欢!”
仁钦岗大赞普哈哈一笑,从容逼近。
“别担心,现在你不愿意,一会你就知道好了,我能比嵬名道那又瘦又虚的懦夫差?”
拓跋继琴胸口上绸衣慢慢地被鲜血染红了一小块。
刀尖已经刺破了一点皮。
她双手抓着短刀颤得厉害。
紧咬着牙齿“咯咯”直响,脸上血色全无竟然渗出了冷汗……
显然自杀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心。
真要猛刺下去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仁钦岗大赞普冷笑道。
“捅啊!赶紧捅下去!”
“我给你机会,很想亲眼看看你怎么自决……”
“还磨蹭什么?”
“害怕的话放下,别他娘假模假样,荡妇!”
拓跋继琴的眼泪哗哗直流,忽然大叫道。
“救命啊,谁来救我!”
仁钦岗大赞普哈哈大笑。
“别叫了,给嵬名道留点面子不行?”
“你这么嚷嚷他要是听见了也不敢来,那得多难受?”
“还不如咱们悄悄的把事儿做了,大家装作不知岂不皆大欢喜!”
不料他正在得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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