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出狭窄河道适合水师埋伏,可是那河道两岸的环境也不跟如今这处河道一样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而是密林和高山,西夏骑兵根本无法展开,再不能对水师战舰产生任何的威胁,除非西夏骑兵下马当步卒。不过下了马的西夏骑兵,还能称雄么?
“大人,江将军命人传话过来,请大人务必进入战舰中。”
赵壹走到薛明身后低声道。
其实这话也是赵壹憋了半天就想说的。如果薛明有半点闪失,不仅曾明落不了好,他和两千护送薛明的禁军兵卒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去将这件物事送到江将军手中,本官这就回舱中,让他安心指挥就是。”
“大人……”
薛明递给赵壹的赫然正是他手中刚刚用的那指单筒望远镜。赵壹不知道薛明手里还有几件,他也不知道这是水面东西,不过从薛明小心翼翼的模样也知道,这件东西他手里肯定不多。
这样的宝物……
“去吧,良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这东西本官手中还有,告诉曾明,本官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他了,这件东西虽多,但似我手中这种的,如今这天下却仅有四件,除了圣上手中一件外,本官手中还有三件,种帅有一件,本官一件。若是他胜了,这最后一件……就是他的了。”
“……末将遵命!”
现实往往都不会像人设想的那样展。
大宋水师一路的攻击阵形前进,直到进入宥州城水域,也没有碰到任何西夏水师的战舰,更不要说伏击了。就连北岸的西夏骑兵也都无声无息的退走了,就似乎他们这一次大张旗鼓的来,就是为了烧两艘大宋的水师战舰、炫耀炫耀武力一般。
这个结果让憋了一肚子火的曾明以及他手下的一众水师兵卒们,高兴之余又有些失落。
经过之前的那根本算不得战事的交锋,包括薛明在内的一干人也都没了要到宥州城逛逛的念头。西夏骑兵兵锋之盛,让所有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宥州知府刘通听闻薛明等人遭袭,又看到大宋水师战舰上那些斑驳的烧痕和那些带伤的水师兵卒,顿时险些吓得瘫在地上。
原本还准备好好跟薛郡公好生供奉一番也好结个善缘,如今却是没有半点那念头了。这也幸亏薛明没有任何的事情,如果薛明真的在宥州地界有了任何的损伤,怕是他这个知府也就到头了。
刘通也算是看出来了,薛明这个朝中权贵虽说是个大靠山,可是如今却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知道西夏人会不会善罢甘休?会不会再卷土重来?仅仅是凭着那数万骑兵,还是在6地上,就让大宋水师损失了两艘战舰,还偶数百兵卒的伤亡,如果要是西夏人再将水师给调到了宥州水域,那不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这个时候刘通最想做的就是赶紧将薛明这尊大佛给送走,走的越远越好,因为在听到薛明传话手不会在荆门逗留也不会下船的时候,刘通那是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慌忙给舰队补充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粮食和饮水,又奉上大批的药材之后,恭恭敬敬的看着舰队驶离宥州码头,才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的百余里水路不长,却也不短,一路上曾明还有大宋水师的一干兵卒无不打足了精神防备着有可能出现的袭击,不过同样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最后的百余里水路上,竟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事情,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那先前出现的数万西夏骑兵仿佛消失了一般。
这样的反常景象,却是让薛明心中更加的不安。
在进入宋夏战区之后,薛明就知道,那数万西夏骑兵是李良度用来牵扯夏州和庆州两大战区宋军的,这样他才能集中优势兵力全力进攻银夏城,而不用担心被大宋三大战区差不多近百万大军给趁机围歼了。
数万分散在周边各地如同蝗虫过境的西夏骑兵集结起来,就为了放那几轮没多大用处的火箭烧毁两艘大宋水师的战舰?
怕是任谁都不会相信。
既然那些西夏骑兵没有在继续针对大宋水师,难道是继续解散去祸害庆州、夏州周边各地的大宋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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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薛明给否决了。八8八1一
骑兵度是很快,不过数万骑兵也不是说聚拢就能聚拢起来的。放几轮箭骚扰下就散了完全是杀鸡用牛刀嘛、
难不成李良度已经打算集中所有兵力一举破城了?
没有西夏人骚扰和袭击,舰队中并没有出现喜气洋洋的景象,反而更为压抑。似乎为了印证薛明的猜测,从宥州出过去整整一天了,也没有收到来自银夏城的战报了,这种反常景象让所有人都对银夏城的处境更为担忧。
原本百十里长的水路,此刻却是格外的漫长。
……
同一时刻,银夏城外,一场改变历史的惊世大战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铺天盖地的马蹄轰鸣声和那奔驰如飞的无数西夏骑兵代替了原本那些充作炮灰的各路仆从军,围绕着已经满是残桓断壁的银夏城奔走回旋。
如果薛明在这里,肯定马上就能认出,此刻银夏城外凶焰滔天的那些骑兵就是之前在宥州水域骚扰了一下银夏水师后就消失不见的西夏骑兵。
这些西夏骑兵,果然如薛明担心的那般,虚晃一枪后,全部聚集到银夏城了。
漫天的羽箭如同那瓢泼的大雨般洒落银夏城城墙之上,在那漫天的箭雨下银夏城的城头上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的活物,甚至连惨叫声都很少出现。如果不是时不时的从城头上传来的那一声声沉沉的平稳而又有规律的此起彼伏梆响声,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银夏城此刻已经是一座死城。
每一声梆响,都会有几个乃至十几个奔驰如飞的西夏骑兵跌落马下,随即被践踏城肉泥,混进早就已经被鲜血浸润的泥土中,分不清到底是肉还是泥。
那是安置在城头上的床弩,又称床子弩,它是在唐代绞车弩的基础上展而来的。是将两张或三张弓结合在一起,大大加强了弩的张力和强度。张弩时用粗壮的绳索把弩弦扣连在绞车上,战士们摇转绞车,张开弩弦,安好巨箭,放射时,要由士兵用大锤猛击扳机,机弦弹,把箭射向远方。
武经总要里记录的这种使用复合弓的床弩有八种,可以依弩的强弱和射程分为两类。一类是双弓床子弩,上面装有两张弓,分别置于粗大的弩臂前端和后部,两张弓相对安置,射时,先用一条两端带钩的粗大绳索,一端钩住弩弦,另一端勾住绞车的轴,然后用五、七个或十余个战士合力绞动绞车,把弩弦张开,扣在机牙上,专管装箭的弩手安好弩箭,并瞄准目标。放射时,用人手的力量是扳不动扳机的,要由专管射的弩手高举起一柄大锤,以全身力气锤击板机,于是巨大的弩箭便呼啸着飞向敌方。
这些箭很粗大,箭镞是扁凿形的,所以叫“凿子箭”,射程约为一百二十至一百三十五步。
另一类是三弓床弩,较前一类更强大,射程也远一倍。弩臂上的三张弩弓,前端安两张,后面装一张,也是前后相对安装。由于这类床子弩力量更强,所以又叫“八牛弩”,表示用八头老牛的力量才能拉开它。用人力开弩,一般需二十至一百人,一般射程在二百至三百步,即三百七十至五百六十米左右。
三弓床子弩使用的弩箭更为巨大,有粗壮的箭杆和铁制的箭羽,前端装有巨大的三棱刃铁镞,因为它的大小和一般士兵使用的长枪差不多,所以又叫“一枪三剑箭”。它还有另一个名称叫“踏橛箭”,那是因为它还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即在攻打敌方城堡时,将粗大的三弓弩箭射向敌方城墙,使弩箭的前端深深插入墙内,只留半截粗大的箭杆和尾羽露在墙外,攻城的士兵在己方的掩护下可攀着这些射插在墙上的巨大箭杆登上城墙,攻陷城池。于是,这种巨大的弩箭又成了攻城者攀登的踏橛,因此这些箭又有了“踏橛箭”的名称。
同神臂弓一样,床子弩是大宋朝军队中装备的唯一两种远程以及大型攻城器械。在檀渊之盟前夕,契丹大将萧达览即是中了床子弩箭阵亡的,使契丹士气大挫,让最终逼得契丹不得不同大宋朝在檀渊进行和谈,并最终定下檀渊之盟。
可惜,相对于城墙外那漫天倾泻而下的羽箭,城墙上的床子弩虽然响声依然稳健,可是数量却也太少了,根本不能真正的让那些西夏骑兵伤筋动骨。
些许小小的伤亡,不仅没有让那数十队围绕着银夏城纵横驰骋,来去如风的西夏骑兵退缩胆寒,反而更刺激了他们的凶性,甚至会逼近到距离城墙不到百米的地方,在奔驰中飞快的将箭袋中的羽箭快的的倾泻一空,然后在城墙上的床子弩出声响之前,就操控着战马远离城墙,退到了床子弩的射程之外。
而每一声的床子弩响起,城下看不到,城墙上的宋军却知道,总会有数十乃至上百给床子弩上弦的宋军兵卒倒在西夏人的羽箭之下。
更远处,还有更多的西夏骑兵在等待着城墙下游击骑射的西夏骑兵箭袋见底。而在这些骑兵身后,则是密密麻麻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冲锋破城的各路仆从军。
在这些仆从军中间,一座高达数丈的平台拔地而起,穿着亲王服饰的李良度正端坐在高台之上大宴群将,饮酒听曲,十余个身穿轻纱的宋人女子正在这金戈铁马之音中翩然起舞。
离平台最近的,就是西夏最引以为傲的横山铁鹞子,平山步跋子了。
西夏武器制作十分精实,其中以夏国剑最有名,在宋朝被誉为“天下第一”。北宋文学家苏轼曾请晁补之为其作歌,内有“试人一缕立褫魄,戏客三招森动容”。而西夏铠甲被誉称为坚滑光莹,非劲弩可入,专给铁鹞子使用。
铁鹞子,西夏景宗李元昊所创立的重装骑兵部队。除了用它作为西夏最高统治者的护卫、仪仗外,后来展成为西夏的主力军,作为冲锋陷阵、突击敌阵的“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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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西夏以武立国,军队以骑兵和山地重步兵最为著名,骑兵中尤以重装铁骑平夏铁鹞子战斗力最强。铁鹞子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
铁鹞子是西夏最著名的骑兵,这支有着三千人的重骑兵军团,分为十队,每队3oo人,队有队长,担任队长的“皆一时之悍将”。宋人田况儒林公议所记十队的队长:“一妹勒、二浪讹遇移、三细赏者埋、四理奴、五杂熟屈则鸠、六隈才浪罗、七细母屈勿、八李讹移岩名,九细母嵬名、十没罗埋布。
铁鹞子的选拔方式基本是世袭,父亲的盔甲传给儿子,儿子的盔甲传给孙子,祖祖辈辈的流传,造就了流淌在血液里的武勇。
在战斗中“以铁骑为前军,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宋史兵志四记载:西夏“有平夏骑兵,谓之铁鹞子者,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往忽来,若电击云飞。每于平原驰骋之处遇敌,则多用铁鹞子以为冲冒奔突之兵”。
军中以十五个官阶为区分等级。赏功的主要内容有:在战斗中杀敌一人以上者都可得赏。杀的人多,赏赐也多。但如果杀了敌人,后又战败的,就不能奖赏俘获敌军人、马、甲胄、旗、鼓、金,总数在百件以上者,可得赏,俘获越多,赏赐也越多,包括俘获敌方的妇女、儿童。攻城战斗中,先登上敌人城头,破城者打败仗时,能够殿后抗敌,使全军安全撤退者对于虚报俘获和杀敌数量者能够揭报告的人“虞人”带路有功者将领打败仗,但其护卫、队人能挫敌军锋者挫敌军锋、大败敌人者。奖赏办法是按在战争中得及失人、马、甲胄、旗、鼓、金等,在功罪相抵之后,功过罪,分等级奖赏,有的加官,有的赏给不同数量的金、银碗,金、银腰带,衣服,鞍鞯,茶绢等物,以及赏赐荣誉称号。
罚罪的主要内容有:遇战,不敢战而逃者在战斗中打败仗者没有按规定的时间、地点进军、战斗、会合者战争中不互相援助者有战争中弃失本部人、马、甲胄、旗、鼓、金,数量过一定限度者虚报俘获量、杀敌量和买卖级者察军、司吏徇私舞弊或检查不严,以致出现虚报者反之,诬告者也要获罪在战斗中,主将阵亡,或亡失旗、鼓、金时,该部的护卫、领、押队、亲随等都要受到严惩战斗中,察军擅自离开主将,又对战事不了解者。处罚的手段有:处死,终身监禁,罚作苦役,杖刑和刺字,夺兵权,减、免官职,罚马等。
铁鹞子在一般情况下作战的时候用的最多的就是用鱼鳞阵了,当然,这可不是说是因为什么文官的阵形,其实说的好听些,是他们的阵法叫作鱼鳞阵,若是说的不好听些的,其实也基本就是我们现在通常所说的狼群战术了。简儿化之,也就是一个个小队聚拢,然后朝对方防御阵形全部冲过去的队形。
人数虽少,却是个个都武装到了牙齿的,护卫在平台的四周边,无形中就给台上的李良度平添了几分气势。
这支部队也是李良度手中王牌中的王牌,除了用它作为最高统治者的护卫外,还用它来作为冲锋陷阵的“前军”。这支骑兵装备精良,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这支骑兵在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出现之前,是世界上最凶悍的骑兵,也是所有党项敌人的梦魇。
在这一时期能够与西夏的铁鹞子这样一支重装的骑兵部队正面抗衡的,也就只有大宋的静塞军,辽朝的铁林军、皮室军以及金国的铁浮屠了。
辽国名将耶律休哥,人生一大愿望,就是打赢宋将李继隆。
因为这个宋太宗的大舅子,太爱给耶律休哥添堵,雍熙三年暴打宋军的岐沟关大战,眼看曹彬部被四面合围,又是这人正面死磕打出血路。气的耶律休哥战后仰天长啸:我都把宋军打成这样了,竟还不能赢你一次。
为了赢他一次,耶律休哥挖空心思,雍熙三年冬,在君子馆打埋伏,围了宋军刘廷让大军,就等李继隆这大鱼。谁知李继隆果断转移,害的刘廷让部数万袍泽殉国。这事闹的李继隆节操尽碎,虽有亲妹夫宋太宗力挺,还升职定州都部署,却是顶着朝野爱国人士的骂接下烂摊。
抓住机会的耶律休哥,立刻集结了八万精锐骑兵杀来。
这次李继隆不躲不跑,反而出掷地有声的豪言:往年河间不即死者,固将有己报国家耳。忍受着君子馆逃跑的耻辱活到现在,就为了这刀山火海的一战。
等这仗开打,李继隆在唐河布阵,以万余骑兵排成锲字阵型,凶猛的扑向人数是他八倍的辽军精锐。一冲就把辽军冲成两段。中国战争史上最奇迹一幕生了:一万宋军追着八万辽军大砍大杀,仅统计在册的斩头颅,就有一万五千多,以经典以少胜多骑兵战的名义,唐河之战载入史册。
值得一说的是,此战中冲锋在前的宋将裴济,本来和李继隆极不对付,但此战浴血杀敌,战后俩人并肩携手,热泪盈眶的走下战场。这场热血之战,仿佛滚滚铁流,融化了多少快意恩仇的华夏汉子。
值得一说的,还是机关算尽的耶律休哥,饶是被李继隆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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