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宫女的一条性命,吕巧阳就要置莫灵安于死地?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呵,慧婕妤,只怕你撞见德贵妃打死的可不是什么宫女吧?若是真的死了人,那她的身份应该很特殊才是啊,是宫中的主位娘娘,还是更特别一些的身份?”凄冷的声音犹如从幽冥地狱中发出来的一般,南遥在转瞬之间变了脸色,她冷笑着,一双明亮至极的眸子中几乎能迸射出火花来。
早就应该猜到的,当年吕巧阳对慕锦书痛下杀手的时候,可不是刚巧被莫灵安撞见了?以吕巧阳的心狠手辣,她如何能放任这个把柄捏在莫灵安的手中而不做任何的动作?即便是莫灵安愿意息事宁人,日后永不再提,恐怕她也不会心安吧?
能够永远保守秘密的,除了私人之外就是痴傻的人,试问,谁会相信一个傻子的话?或者,吕巧阳之所以不傻莫灵安,也是为了避免引人怀疑,毕竟,莫灵安彼时那是一宫正妃,且也时常受到楚奕风的宠爱,她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楚奕风如何能不查出究竟?
所以,让她疯了绝对是最好的主意!吕巧阳先是命人给莫灵安下了让她精神狂躁会产生幻觉的药物,所以这才有了日后莫灵安连呼“有鬼”的话,而后更是殿前失仪,这才被降了位份。只不过莫灵安应该是看出了些什么,所以在避开众人远离了药物控制之后,她便是自个儿选择了装傻,为的就是躲避吕巧阳的毒手。
果然是一出好戏啊!真是想不到这三年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你、你瞎说什么,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骤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莫灵安不可置信的死死的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可在触及到南遥那双晶亮无比的眸子之后,她的身子下意识的蜷缩成一团,眼神中的惊恐之色越加浓重。
她想要反驳南遥的话,却不曾预料到,就是她此刻的反应足以证明南遥的猜测就是真相!
“想来我猜的没错是不是?慧婕妤,那你倒是说说,德贵妃杀死的那个人是谁?是哪个美人、娘娘,还是说贵妃,亦或者是皇后?!”说到最后二字的时候,南遥的声音轻到了极点,可听到莫灵安的耳中,造成的效果却好似闷雷一般凌空劈了过来,霎时间天崩地裂,只让她整个人都定在当场。
天作孽尤可存,自作孽不可活,莫灵安三年前那个冷漠的背影最终是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她怎么就不想想,她撞到了这样一幕,不管她出不出手帮慕锦书,吕巧阳都不会饶了她!
“你是谁?你还知道什么!”一口气突兀的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已然将莫灵安的俏脸憋的青紫不已,可眼下这种状况,南遥所带给她的危机却更甚于此,甚至,只看这那双闪烁着森森冷意的眸子,莫灵安就止不住的发抖。
“我是谁?呵――”阴森的声音伴随着嘲讽的笑意,足以让莫灵安吓得魂飞魄散,更何况就在她肝胆欲裂的当前,那雕花的窗子“吱呀”一响,居然硬生生的被风给吹开了,冷风夹杂着阴气扑面而来,连那置放于桌几上的蜡烛也在转瞬之间被吹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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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棋子的用处
“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莫灵安发出一声极为短暂的惊叫,而在下一秒钟,她的喉咙就仿佛被人死死的掐住了一般,空张着嘴巴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月光下,坐在她面前的南遥面容已经模糊不可辨别,唯有一双眸子却是在黑暗中散发着点点森绿的光芒,薄唇微勾,飘渺之声仿佛来自于幽深地狱:“你刚刚不是还在问我是谁吗?我的好妹妹,你真的忘记本宫了?三年了,你过得可真是逍遥快活啊!我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顺势抛了过来,南遥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莫灵安如坠深渊,那闪烁着恨意的眸子,还有那阴森森的声音,难道、难道是……
上下牙齿已然惊吓的发出咯咯的碰撞声,莫灵安额头上的冷汗已然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后背冰冷一片,心脏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攥住揉成一团,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还能找回来?难不成是她的魂魄,是她的魂魄来报仇了?
“哇”地一声,莫灵安哭叫出声:“姐姐,皇后姐姐,你饶了我吧,杀你的人是吕巧阳,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求求你不要缠着我,我知道错了!”
手腕被床幔死死的勒住,莫灵安想要挣扎也不能,这种毫无任何抵抗能力只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降临的感觉,当真足以让人精神崩溃,更何况,从南遥那双凛凛寒光不断迸射的眸子中,莫灵安已经看出了她的报复之意。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要是真的做了亏心事呢?
当年的莫灵安刚入宫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要不是借着时常在慕锦书跟前露脸,又装得十分乖巧的样子,哪里有机会在后宫诸位美人之间脱颖而出,一次次的得了被楚奕风宠幸的机会?
说来,接近慕锦书不过是为了得宠,而当年慕锦书蒙难,她却是选择了远远的躲开,说来这三年中,那一幕也是时常的出现在她的梦中,浑身染血的慕锦书带着太子九暄满含怨气的找她索命,有哪一刻她的心又真的安宁过了?
装疯卖傻除了麻痹吕巧阳之外,更多的是为了忏悔,而如今,南遥的恫吓可是彻底的勾起了她心中的惊惧。
惨白的月光下,莫灵安唯一能够看清的便是南遥的眼睛,荧灿无比、幽怨无比,那浅淡的瞳孔几近于透明,一眼望过去只觉得连魂儿都好似被吸走了,这是慕锦书来索命来了!
“我错了,皇后姐姐,我求求你饶了我……是皇上容不下你,是吕巧阳要杀你,还有蓝若云也不安好心……你去找她们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鬼哭狼嚎的,莫灵安颤抖着身子拼命的求饶,若是可能,她只恨不得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当年那一幕是她对不起慕锦书,可、可她一个小小的妃子又能做的了什么?太多的人想要慕锦书死,她也不过是冷眼旁观着而已。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南遥身上身上的白袍已然吹得随风飘摇,和着那披散开来的黑色长发,眼神越发的凄厉森寒:“从你入宫,本宫一向是厚待于你,就连你的盛宠也是从本宫这里求来的!可慧妃妹妹你,居然能眼睁睁的看着本宫屈辱而死!呵――你尽管放心,本宫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吕巧阳!更不会放过楚奕风!还有蓝若云,你们统统都要死!”
凛冽眸光宛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的从莫灵安的脸上刮过,若是可以,南遥恨不得生生将她的骨肉剔个干净!冷笑着伸出手,南遥狰狞的面容一点点的逼近莫灵安,尽管她下意识的想逃,可双手被束缚,她能逃到哪里去?在怎么惊惧,再怎么肝胆欲裂,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遥的手掌死死的扼住她的脖颈――
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可脖颈上的力道也随之加重,不死不休,这是他们加诸在自个儿身上的痛楚,这一世就该好好的受着!
就在莫灵安已然双眼翻白,眼看着就要咽气的时候,南遥却突然的收回手掌:“寻梅,点灯!”
片刻之后,一点如豆的灯光被点亮了,连那蓦然被冷风吹开的窗子也被踏雪关上,偌大的宫殿,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扑通!扑通!
不知道是谁的心脏在胸腔内疯狂的跳动。
“咳!咳!”死里逃生,莫灵安撕心裂肺的干咳不已,可换来的却是踏雪、寻梅面无表情的眼神以及南遥更加冷冽的笑意,呼吸陡然一窒,潮红着一张憔悴的面容,莫灵安绝望的颤抖着,“你、你是来找我索命的?”
是了,细细一算,慕锦书已经死去整整三年,当年慕家的结局是何等的凄惨,堂堂的百年世族清贵之家,祖上更是开国功臣,数百年来所出文臣武将数不胜数,到了慕拓这一脉更是官至左相,且又贵为国丈,只怕是荣宠到了极致,何以就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甚至连身为皇后的慕锦书和太子九暄都未能幸免。
这样的血海深仇,换成是谁能心甘情愿的闭眼?
“你杀了我吧――皇后姐姐,我求你杀了我吧!”哆嗦着嘴唇,莫灵安悲戚出声,当年,不过是因为她偶然撞见了吕巧阳的毒辣,她就大发淫威的要取自己性命,苟且偷生三年,如今家族也已经败落,她已然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结果了性命,早早的解脱!
“死?说来容易,可有的时候连死都是奢望!”看着莫灵安此刻狼狈至极的样子,南遥唇角的笑容比那千年寒冰都要冰冷,谁不知道死了就能解脱?若是可以,她倒是宁愿自个儿死了,那样的话就不必日日承受这噬心蚀骨之痛!
百般隐忍不过是为了报仇,为慕家、为她和九暄讨回一个公道!既然莫灵安没有疯,她又欠了自个儿孽债,那么让她活着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坐山观虎斗,她倒是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导演这么一出闹剧!
冷傲的扬了扬尖尖的下巴,南遥面无表情的看向莫灵安:“听着,我现在不杀你,可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这条性命就是我的,我现在可以放过你,日后也同样可以杀了你,所以休要想耍什么花样!”
骤然间从死神的手里捡回一条命,莫灵安显然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突然放过她?这是想让自个儿做什么?
才不过是沉默了一会儿,莫灵安陡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扫过,仓皇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可不又是南遥瞬间阴冷的面容,脸色猛的大变,彷如见到了魔鬼一般,莫灵安战战兢兢的开口:“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脖颈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失,莫灵安一点儿都不怀疑面前的这个人会毫不犹豫的要了自个儿的命,只是――借着灯光,她接连不断的偷偷抬眸瞟了南遥好几眼,陌生的容貌、陌生的声音,完全没有印象的一张脸,她确信自个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更确信面前的人绝不是慕锦书。
可,既然是陌生人,为什么又要装成是慕锦书对她出手?
“怎么,你有疑问?”冷冽的眸光淡淡的扫了过去,南遥随意的一个眼神都足以让莫灵安魂飞魄散、如坠深渊。
“没、没有!”仓皇着缩紧身子,莫灵安拼命的摇头,在她的眼中,南遥这张清秀的面容简直碧娜青面獠牙的鬼怪还要可怕。
“很好!明日就是宫宴,你好好的准备,这一次我要你重获圣心,如果做不到,你的命也不用立下!”冷冷的一拂袖,南遥面无表情的说道。
“重获圣心?这怎么可能!”莫灵安连连摇头,想也不想的断然拒绝,“我绝不能在宫宴上出现,不然的话吕巧阳一定会要了我的命的,我在他们的眼中已然是疯子,皇上怎么可能还会怜爱我?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南遥提出的这个要求着实是太难了,先不说莫灵安已经失宠三年,这三年之中除了蓝若云和吕巧阳依然盛宠不断,后宫已然是接连进了不知道多少美人,旧人未去,新人就来,如今楚奕风恐怕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已经不记得了,想要重获盛宠,谈何容易?
更何况失宠三年,她的容颜也已经憔悴了许多,就算是以色侍人也早已没了本钱了。
“有我在,没什么不可能!你要做的就是听话,其它的事儿我来安排!”话音才刚落,南遥已然毫无预兆的站起身,脚步轻飘飘的朝着门外走去,踏雪和寻梅亦是一左一右的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犹如两道影子一般。
宫殿的大门重重的被合上,莫灵安揉着被床幔束缚的青肿不已的手腕,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已然软软的倒在了床榻上。
踏着月光,南遥缓步走出玉容宫,身后,那白日里看起来贵气十足的宫殿此刻却犹如幽冥地狱一般,只不过,如今的她已然成了这幽冥地狱的主宰!
“都说女人是最愚蠢的生物,本督使今日可算是见着了!只不过,那慧婕妤再怎么失宠如今也是皇妃,你这班张狂就不怕被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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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教训你,是为了你好
拖长的阴冷之声从半空悠然传出,在这凄冷的月夜中,便是跟在南遥身后的踏雪和寻梅都被吓了一跳,闻声愕然抬起眼睛,却只看到一道深紫色的身影飘飘摇摇的自半空落下,那一张极为艳丽却不失刚气的面容下映照出的却是极为嘲讽的表情,很明显是针对她。
乔羽佟,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深深重紫,在白日看起来是贵气,可这月夜之中却已经和玄黑无二,倒是衬得乔羽佟少了几分白日里的阴柔之气。
恍惚间,南遥似乎又将面前的人影和数年前那个执掌千军万马、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天将军”联系在一起。
当年匈奴凶残嚣张,以数万人马踏进大楚土地,每到一处便是攻城掠地,每攻下一城,城中百姓皆是死伤过半,金银玉器等金贵之物也接连被洗劫一空,神佑还有漂亮的女子也都被尽数的略去,匈奴在边疆处所犯下的罪孽,着实是罄竹难书。
可消息传到京都,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人人都知道那匈奴是蛮夷之邦,粗鄙没有教化,所作所为更是凶残至极,大楚的军队在他们的面前毫无抵抗力,如此前提下,谁人还敢领兵出征?不过是人人推辞,只求自保罢了、
而那时楚奕风才刚刚登基,龙椅尚且还没有坐稳就遇上这样的变故,要说是天要亡他也不足为过。就在楚奕风万念俱灰的时候,乔羽佟自愿请命出征,并甘愿立下军令状,边疆一日不安,他就一日不还!
乔羽佟当年的豪言壮志可是震动了不少的世族子弟,有人嘲笑有人敬仰,可事实上,乔羽佟一战成名,仅仅只用半年的时间就解了匈奴之威,其彪炳战功不但被大楚的百姓奉若神明,就连匈奴百姓也是闻之则闻风丧胆。
而得胜还朝那一日,黑衣铁甲、一呼万应的乔羽佟不知道在大楚百姓的心中造成了多大的震撼,甚至市井之中还有生儿如是,嫁夫如是之说,一个乔羽佟,足以让天下的世族子弟为之汗颜啊!
只不过,这样一个战功累累、龙章凤姿的天将军却是因为她为猛兽被困笼中!心尖儿骤然一疼,南遥忍不住收回了自个儿的视线。
“怎么,莫非是被本督使抓到了痛脚无言以对了?还是说你是被本督使的美貌所吸引,所以自惭形秽了?”
轻飘飘的落地,乔羽佟不着息怒的看着面前的人影,尽管面上没有表现出分毫,可天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波澜起伏!
原想进宫找南遥算账,可马车才赶到皇宫便已经到了宫门紧闭的时间了,这是宫中的规矩,一旦是宫门关了,除非是有皇上和皇后的手谕、令牌,否则任何人无召不得入内,即便乔羽佟是皇亲也是不能坏了规矩的。
可一听说南遥被留在宫中,他的心便是陡然一凉,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好端端的为何会在宫中留宿?是楚奕风起了杀意,还是说有别的什么想法?
若是在没有知道南遥的女儿身之前,乔羽佟还不至于如此纠结反复,可事情坏就坏在这女儿身上,隐瞒性别入朝堂,一旦泄露出去那就是要砍头的死罪!那个女人是对自己演戏的本事太过于自信了还是对自个儿的容貌太有自知之明了,所以才会这般的胆大?
“督使大人严重了,南遥一向是行的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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