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爱妃这是怎么了?”半天都没听见蓝若云应声,楚奕风忍不住狐疑的瞥了一眼,只见蓝若云脸色苍白的一点儿血色也无,额头上更是冷汗滚滚,说不出的怪异之感,忍不住皱眉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子不适,我看还是请太医来吧!”
“不、臣妾不要请太医!”下意识的出声拒绝,兴许是因为反应太过于激烈了,连蓝若云自个儿都觉得楚奕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已然变得狐疑,面容紧张的拿帕子飞快的点了点嘴唇,勉强的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兴许是一连养了这么多日,今日乍然一出来有些不适应,想来过一会就好了,哪里就用得着去请太医了?自臣妾病中可不知道让太医院的人弄了多少汤药,不也是迟迟的不见好?如今再兴师动众的,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臣妾是恃宠而骄了!”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入情入理,只是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楚奕风不赞同的摇头:“你身子素来就不好,这场病又来势汹汹的,连太医都觉得棘手,再不好好的养着如何能康复,日后这些事就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你已经是贵妃千金之体,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耳畔听着楚奕风嗔怪的话,蓝若云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明艳,人都说关心则乱,皇上对她这样也算是真情了!忍不住将素净的小手缠上楚奕风的臂膀,蓝若云柔柔笑道:“有陛下这么关心臣妾,臣妾就是死了也甘愿了。”
一个“死”字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牵动了楚奕风的神经,只见他眉心一蹙,忍不住出口道:“什么死不死的,爱妃今日是怎么了?”
蓝若云出身武将世家,可生身母亲却是江南女子,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身上也天然自带一股使人顿觉柔弱堪怜的姿态。
尖尖的下巴、略显素白的小脸,还有那双总是水光盈盈的眸子……即便是入宫三年,她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多少改变,而如水一般温柔的女子,自然是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怪不得这三年来不管宫中进了多少的美人,她的地位始终是无人能够动摇。
那帕子轻轻的点了点眼角,一抹清丽的笑容旋即在她的面颊上绽放开来,就连声音都是轻柔好比和风一般徐徐吹过:“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臣妾胡思乱想罢了……前几日病着的时候,臣妾真的担心日后不能常伴陛下左右……“
话音未落,蓝若云已然是哽咽不能言语,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见之则是心软,即便是楚奕风身为帝王也不能免俗。
心疼的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擦泪珠,猿臂一展揽入怀中,楚奕风嗔怪道:“好了,不是都过去了?有朕护着你,便是那索命阎王都要退避三舍的,可别再伤心了。”
一通软声劝慰听在耳中,蓝若云已经在不经意之间再起波澜,眼前护着自己的人,可是当今的天子……而这三宫六院数不清的美人,有谁能如自己一般得到他的怜惜与心疼?
后宫的女子再多,她却必然是楚奕风心尖上的那一个!不然的话,为何入宫三年楚奕风独独的对她隆宠不断?至于那吕巧阳,不过是用了狐媚的手段而已,没关系,只等到半月后,拜祭了祖庙完成了封后大典,她倒是要看看那狐媚子还敢不敢在自个儿的面前猖狂!
被楚奕风揽在怀中,蓝若云委屈的神色渐渐消退,不经意之间,那细致温软的眉眼略微一低,彻底的掩盖住眼瞳深处一闪而过的恶毒之色。
就在二人相携相扶,一片迤逦之中,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却是由远及近,还没等楚奕风将怀中的人推开,只见福禄那略显肥硕的身子已然是匆匆闯了进来。
“皇上,启禀皇上――”
话音未落,福禄已经愕然的发觉自个儿着实是晕了头脑的犯了大错,惊得是目瞪口呆不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然是冷汗涔涔,吓得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在楚奕风身边伺候三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福禄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可要不是事出突然,他又怎么会贸贸然的闯进殿中?撞见了皇上和未来的皇后娘娘亲热,要说是杀头的死罪也不足为过。
福禄是吓的不轻,楚奕风和蓝若云的神色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低呼一声,蓝若云飞快的背过身去,面颊上已然是一片羞恼之色,这福禄的差事也真是做到头了,不偏不倚的偏偏在这时候闯进来,简直就是该死!
可反观楚奕风,反而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脸色一黑,等到平静下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连看着福禄的眼神也是没有多少怒气的。
干咳了一声,略显不悦的一瞪眼,楚奕风发难道:“这般慌慌张张的做什么?不懂规矩!”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福禄连分辩的话都没有,只伏跪在地上不断惊恐磕头。
可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脑袋碰到地面也不过是三两下,楚奕风却是大掌一挥,口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冰冷可却没有追究的意思:“好了,今日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定然要了你的脑袋!”
“是、是!”忙不迭的起身,福禄急急的喘了一口粗气,随即飞快开口道,“皇上,老奴奉您的旨意请来了相国大人,可人才到御花园就被德贵妃娘娘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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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惩治恶奴
苦着一张脸,福禄脸上尽是无奈之色,那吕巧阳在宫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刁蛮专横,对待奴才更是非打即骂的,往日还会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给他三分薄面,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一见到相国大人就勃然大怒,不由分说的就将人带走了,便是他想拦也拦不住啊,只能赶回养心殿向皇上报信来了。
御花园中,南遥目光清幽的看向挡在自个儿面前的那个火红色的身影,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只是没想到她还没有出手,吕巧阳就自个儿找上门来了!
手掌缩于衣袖之中紧握成拳,那尖尖的指甲戳弄的掌心一阵刺痛,但疼不过她的心!三年未见,果真还是一样的嚣张霸道。
修眉一扬,南遥不躲不闪的对上吕巧阳饱含不善目光的眼眸,余光一扫,赫然看到那不远处的凉亭中有一抹藏蓝身影一闪而过,卢平川?感情又是熟人啊!
看来这一次,吕巧阳又是代别人出头?
眸光轻轻一转,南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以她当年对吕巧阳的了解,此人不但是心狠手辣而且是心比天高,当年之所以仇视着慕锦书不过是因为她是皇后之尊而已,而后来她攀附上蓝若云,自然也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前程。
只是南药却没有想到吕巧阳的胆子居然这么大,身为嫔妃居然和朝臣有所关联,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上一次殿试的是有遭遇绑劫,就是出自她的手笔了?
“大胆,见了咱们德贵妃娘娘还不行礼!”正在南遥心中冷笑不已的时候,跟在吕巧阳身后的贴身宫女春燕已然尖厉着声音开始发难。
“主子小心!”南遥还没开口,跟在她身后的寻梅已然察觉出异常,小心的提醒了一句。
南遥点了点头,却是用眼神示意两名侍女不要轻举妄动,再抬眸的时候目光刚巧的就落在了春燕身后那四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嬷嬷身上,呵,每个人的手中竟然还都拎着一个竹板,看来吕巧阳是算准了自个儿今日会入宫了?
不错不错,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看来这三年她必然是过的极好的,但这好,也只到今日为止!
毕恭毕敬的深深俯首行了一大礼,南遥诚惶诚恐道:“微臣惶恐,竟不知是德贵妃娘娘移驾,请娘娘赎罪!”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南遥的恭敬之色让吕巧阳很是满意,不过这也并不代表她会就此放过她。
新科状元?一品相国?哼!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子凭什么占着这样的位置?就是因为这家伙才让自个儿的计划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才和卢家拉上的关系,原本吕巧阳已经打通了所有的关系想要让卢丰仁成为新科状元,由此得了皇上的器重这才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为她日后的计划添加助力,可就是因为南遥的出现才令她功亏一篑!
这口恶气,如何能不算在她的脑袋上?
凤眸一眯,吕巧阳冷笑着睨了南遥一眼,阴阳怪气道:“我说怎么看的如此面熟呢,原来是新任的相国大人,罢了,你如今可是朝廷的新贵呢,本宫只是嫔妃而已,担不起你的大礼!说来,相国大人也算是饱读诗书,更应该知道规矩礼仪,你今日对本宫行礼,难不成是要讽刺本宫不知礼仪?”
这边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南遥心中的冷笑又加重了几分,说吕巧阳刁蛮任性显然已经是不够,这般巧舌如簧、黑白颠倒的,着实是生了一条厉害的舌头!
怪不得能和蓝若云勾结在一起,不过,南遥猜想,以她此刻的性子说不得已经和蓝若云撕破脸皮了吧?毕竟,封后大典未曾举行,蓝若云算不得是真正的皇后,而吕巧阳隐忍三年好不容易能和她平起平坐,如何不借着这最后的机会一解心中的恨意?
看来,她倒是抓到了一个好机会,三年前蓝若云能借刀杀人,三年后她又如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南遥还未曾开口,只听到那春燕已然一脸幸灾乐祸的开口:“娘娘,您可有所不知啊,南相国的位置只怕是做不长了,如今京城中谁不知道相国大人未曾上任就大肆敛财,民怒臣怨,皇上可是大发雷霆呢!说不得立刻就要沦为阶下囚被砍了脑袋,如今大人对娘娘行礼,想来是觉得娘娘您仁泽宽厚,日后还能记着今日这一礼送点香火罢了!”
果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心中的怒意已经无法名状,可面颊上的浅笑却是逐渐的加深,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春燕似乎是当年凤藻宫的一名扫洒宫女吧?
犹记得冯德齐在自个儿改头换面之后曾经说过,那凤藻宫曾经伺候她的宫女太监都因为侍主不力的罪名被楚奕风下令斩杀了,为何独独有春燕一人活着?而且还俨然成了吕巧阳身边的得脸宫女?
呵――看来这里面又有一些当年未曾察觉的阴暗往事了!
故作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吕巧阳柳眉一展,美目中满是讥讽之色:“都说十年寒窗苦读才能一朝金榜登科,真是可惜啊!不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也怨不得旁人了!”
好一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南遥已然是不怒反笑,既然吕巧阳知道这么个道理,那么是否她今日为九暄之死讨一个公道也可以说是“报应”二字!
“都到了这份上相国大人还笑得出来?还是说是在嘲讽我家娘娘?好大的胆子!犯了死罪还敢如此猖狂,你们还不把她抓起来!”南遥脸上冷冽的笑意一不留神被春燕给捕捉到了,只见她双眼圆瞪,恶狠狠的一扬手就指在了南遥的脸上,尖厉的叫声只怕是生生的能将别人的耳膜刺穿。
踏雪、寻梅见状,刚要按耐不住的冲上前去护住自家主子,可却被南遥早有先见之明的一个冰冷眼神给逼退了回去,如今她们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不得吕巧阳就巴望着激怒她们,这才好借题发挥再扣罪名,任何形式的反抗只有一死!
镇定的往后退了一步刚巧的就避开了春燕戳过来的手指,南遥一拂袖摆出一副叹息却无奈的神情:“德贵妃娘娘,市井之中的流言大多都是无知妇孺以讹传讹,您贵为后妃怎能和她们一般见地?实不相瞒,微臣实在是有苦衷的……”
话音未落,一股森森冷意迎面而来,想必吕巧阳已经听出了她话中隐藏的深意,无知妇孺的谣言都能轻信,可见着实是个没脑子的!若再往深处想,身为后妃,如何能听到市井中的谣言,这不是暗指她心怀不轨,有私通之举?
只差没恨的咬碎了满口银牙,那锋利眸光如刀子一般狠狠从南遥的脸上刮过,而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一记巴掌狠狠的抽在春燕的脸上:“贱奴才!什么市井谣言也敢传到宫中来脏了本宫的耳朵!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打死!”
这剧情的反转着实的让她身后的一众宫婢皆是一怔,一时半会儿的竟然无人反应过来,只等到吕巧阳一记冷眼扫过去之后,才有两个粗使嬷嬷上前毫不客气的扭住了呆愣在当场的春燕。
“娘娘,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啊――”
春燕一脸绝望和惊恐的连连求饶,刚才那话明明都是贵妃娘娘吩咐她说的,为何现在却翻了脸要治她的罪?
张嘴还要再喊,惊惧的目光却一下子触及到吕巧阳冷冰冰的满含警告的眸子,仓皇一回头,顿时又撞入一双清亮至极却满满全是嘲讽和不屑的眼瞳中。
这一招,分明是弃车保帅,吕巧阳听得出南遥话中的深意,自然知道这事儿万一闹开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万一真要是逼急了,说不定真就是鱼死网破!
想吕巧阳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卑贱的出身却能一步一步的爬到贵妃的位置,她为之付出的牺牲和心血岂能因为这一时的意气而伤了根本?
而春燕从被那两个粗使嬷嬷扭住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没等她再喊出声,又有人过来掏出与样东西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嘴巴,很明显是受了吕巧阳的指使要她不准多言。
南遥冷冷一笑,这就是弃子的下场,从她背叛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有这样的结局。
御花园中,原本该是一副百花齐放各放异彩的场景,可隐约的却是传来了一股不和谐的肃杀之气,听着那一声声压抑至极的惨叫,南遥心下了然,吕巧阳这是做给她看的呢!
看来三年不见,她倒是更加狠了,手段也更加的毒辣了!再怎么说春燕对她的忠心还是有的,如此毫不客气的仗杀也舍得?
“啊!”
最后一声痛呼传过来的时候,有粗使婆子匆匆而来:“启禀娘娘,那贱婢已经断气了。”
“拖去乱葬岗埋了,日后谁要是敢在本宫面前嚼舌根就是她的下场!”凌厉眸光一一扫视过去,所过之处,宫人无一不是低垂下脑袋,而那视线在落到南遥的身上时,却是变成了倨傲之色,“都是宫中的奴才多嘴,相国大人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是本宫向大人赔罪了。”
南遥一脸惶恐的赶紧行礼:“娘娘这是折杀微臣了,不过是底下的奴才们听信了谣言而已,与娘娘何干?说来微臣还要多谢娘娘的信任,日后必然谨记于心,时刻不敢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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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报复,只是开始
猝不及防的,一口怒气陡然堵在心口,只瞧着吕巧阳那横眉怒目,恨不得将南遥除之而后快的表情就让人忍不住怀疑,难不成贵妃娘娘与这位刚上任的相国大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你――很好,很好!不愧是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一张嘴巴果然的伶牙俐齿!”气到了极点,吕巧阳却是不怒反笑,只不过那阴森森的口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真是没有想到她也有被别人制住的一天,吕巧阳恼怒的只差没生生的吐出一口热血来!
南遥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打算赖上吕巧阳了,一个“信任”二字看似不起眼,却是将她和吕巧阳绑在了一块儿。若是有人再以此事乱嚼口舌,她完全可以拿出吕巧阳的身份来压制众人。
连贵妃娘娘都说这是市井谣言,那可不就是相信了她的清白?若是有人再质疑,那就是对贵妃娘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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