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你心里其实也是有大哥的,对不对?”近在咫尺,端木翊辰用手捧着她的小脸,眼里写满了期待。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她给不起。因为不想失去他,所以只能当着他的面一次又一次得逃避这个问题。可到了这一刻,她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却始终不敢,也不愿说出口的答案。
“为什么你连一次试着去爱的机会也不肯给我,你就当真那么喜欢他,喜欢到连命也不要了么?”他坚信,以他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没有什么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为什么她就不能试着给自己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他是真得不明白,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流韶,她要这样无视他的一片真心。
“是的,我喜欢他,喜欢到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的地步。但是,这所有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他也喜欢我的基础上。如果有一天,他亲口对我说,他不喜欢我了,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得离开他,离得远远的,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好,你和他两情相悦,那你又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置于何地?你口口声声他喜欢你,难道我就不曾如此过吗?我承认认识你是在他之后,可那又怎样,那时你看着我的眼神分明就是喜欢我的!我爱你难道就会比他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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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禁足
萧念黎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悲伤的男子。她喜欢他,在刚认识的时候就对他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和他同骑一匹马时,她只有满心的幸福和甜蜜,和他共住一个房间时,她甚至不曾感到一丝一毫的害怕。这些,她从来都只是小心翼翼得藏在自己心里,他原来早就已经看出来了,他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阿黎,你还记得大哥在护城河边对你许下的诺言吗?”他长身而立,身影在地上拉得又细又长,说不出的孤独与寂寞。
萧念黎闭了闭眼,将那些心酸的往事通通逼了回去,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语气坚定,甚至带着一抹决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大哥不必再耿耿于怀,我也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端木翊辰眼中闪过一抹痛色,眼神里的温和霎时转变成了一道凌厉的寒芒:“你以为到了现在,他还要得起你么?阿黎,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吗?我夜夜辗转,无法成眠究竟为的是谁?流韶违抗圣旨,我不降罪于他,为的是谁?这三个多月,我虚设整个后宫,不顾大臣的屡屡劝谏,为的又是谁?这些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感动过吗?”
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了,每问她一句,就像是拿了把刀狠狠地插进自己心窝里。那种痛不欲生,却要笑着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心情,她可曾真切得感受过一分一秒。当他脑子里除了她的模样,再也容不下这世上的一人一物,她却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了另外一个人,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又是否体验过。为什么她要对他这么残忍?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他最好的兄弟?为什么命运对他始终这么不公平,让他一次又一次错过心中最宝贵的东西?
“是阿黎辜负了皇上一片抬爱,皇上若是一定要找人治罪,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臣女请求皇上赐罪。”说完,她便直挺挺得跪在了他的面前,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端木翊辰踉跄着退后几步,用手捂着胸口,一阵冷笑:“为了他,你当真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愿意做,是吗?”
萧念黎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抬头看他,目光直勾勾得打在地面上,暗恼今天真不该进宫来见他。原以为他叫自己来,是有别的事情要说,昨天他明明就说今日会给她一个答复。她肯进宫来见他,纯粹只是为了想让萧夫人见见自己的女儿,哪里想到会弄成现在这样。
“看着朕,在你眼里,朕就那么不如他吗?”他被怒火烧红了眼,居然用手钳制着她的下颚,逼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男人的手劲儿本来就大,加上这会儿他又在气头上,下手难免就失了分寸。萧念黎疼得眼泪花儿都快流出来了,却只是睁大眼睛瞧着他,没有半点儿打算低头或是服软的模样儿。端木翊辰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以为她是在为流韶担心,心口一紧,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加重了几分。
“阿黎,你太让朕伤心了,你以为朕这个皇帝当真就这么无能么?”扔下这句话,他转身拂袖而去,从前那些让她觉得无比温暖的东西,也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帝王的威严和满身的冷寒。
萧念黎前脚刚回到相府,一道圣旨紧跟着就来了。大致内容是说,相府三小姐今日进宫触怒了龙颜,责令其短期内禁止离府,静思己过。传旨太监走后,萧远手拿明晃晃的圣旨,一脸恨铁不成钢得骂道:“这个家,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上。”
夜里躺在床上,回想白天宫里发生的那一幕慕景象,萧念黎腾得从床上坐了起来,口中大呼冤枉。她明明就是在跟他讲道理,什么时候顶撞过他了,他这摆明了就是借题发挥,滥用职权嘛!呜呜,最可恶的就是,流韶后天就要领兵出征去了,这一走,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皇上偏在这个时候禁她的足,明摆着就是故意让她出不了门去给他送行。
第二日一早,果然她住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派了家丁守着,几乎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萧念黎不用想,也猜得出定是萧老头儿为了巴结皇上,这才顺着他的意,搞出这些事情来的。不过略一思索,心里立即就有了主意。
萧远正一个人闷闷得坐在客厅里喝茶,琢磨了一宿,他也没能猜出皇上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心底隐有顾虑,起初他的确是做着两手的准备,心里想的无非就是这丫头即使进不了宫做皇帝的枕边人,只要能够安安稳稳的嫁进王府,于他在朝廷的地位也是大大有利的。
谁知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本来好端端的住在宫里,却被那梁国的使臣给劫了去。盼了几个月,人是回来了,两边儿却好像同时都没了动静。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还把皇上给惹怒了,这丫头莫不是诚心想把他给活活儿气死才甘心吗?
正想着,一个家丁火急火燎得跑进来禀报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小姐在房里昏倒了。”
他的脸色瞬间耷拉下来,目露不悦道:“还不去请大夫去,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活了。”
家丁慌忙应了声,立刻去请大夫。萧远朝外走了几步,心中不免一阵寻思,昨天瞅着还好好儿的,怎么说病就病了,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蹊跷。这样一想,立刻加快了步子打算亲自去看个究竟。
大夫很快就来了,替她把过脉,语气恭敬得回道:“看小姐脉象虚缓无力,似有中毒的迹象。好在毒性不是很强,只是暂时麻痹了手脚还有神经。我这就开张方子,依照此方服下,三无日便可无碍。”
萧远一听,也跟着舒了口气。来的路上,他还当是这丫头故意作怪,看来是他多虑了。大夫还在开方子,又有家丁急匆匆得进来,说是马厩里出了点儿怪事,特来请示不知该如何处理。萧远皱着眉头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风水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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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出征
&bp;&bp;&bp;&bp;萧远前脚刚走,床上的人立马就睁开了眼睛,如水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着,仿佛正在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环儿接过大夫给的药方,殷勤一笑:“您老辛苦了,如不嫌弃,喝杯参茶再走吧。”
&bp;&bp;&bp;&bp;能得堂堂相爷差遣,心里只有无比的荣幸,哪里还敢嫌弃什么。大夫含笑道了声谢,才把那碗参茶一滴不剩得饮下。大夫拿好药箱便往外走,哪知才走了两步,眼前景物霎时呈现出一片模糊的状态。心中暗道不好,可惜那药力很快就让他没了知觉。
&bp;&bp;&bp;&bp;见那大夫这么快就中招了,萧念黎笑着从床上跳了下来:“环儿好样儿的,我刚才还怕他会有所察觉呢!”
&bp;&bp;&bp;&bp;环儿冲她甜甜一笑,催促道:“趁老爷不在,小姐快走吧。”
&bp;&bp;&bp;&bp;萧念黎突然抱住环儿,感激道:“谢谢你一直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可惜我不是个男的,不然一定以身相许。”
&bp;&bp;&bp;&bp;听着她的玩笑话,环儿心里一酸,也抱着萧念黎道:“环儿能够伺候小姐,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只要小姐好,环儿就好。”
&bp;&bp;&bp;&bp;萧念黎手脚麻利得换上了老大夫的灰布长衫,又说了几句,方才依依不舍得和环儿告了别。拎着药箱大摇大摆走出相府大门,萧念黎得意得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撮儿白胡须,想到萧远一旦知道自己又不见了的时候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快活了。
&bp;&bp;&bp;&bp;本想直接去王府投奔流韶,让他带着自己一起去,这样即不怕分开太久彼此会挂念对方,还可以亲眼见识见识冷兵器时代的大规模战争。不过仔细想了想,她又改变了主意。且不说流韶会不会答应她这个任性的请求,怕是老王爷那关她就过不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上一宿,明日再悄悄混进他们的队伍里。等到了地方,流韶就是想赶她走,也不成了。
&bp;&bp;&bp;&bp;第二日,萧念黎起了个大早,一身男装打扮,秀气可人的脸上竟也隐隐透着几分勃勃的英气。流韶一身银色铠甲,骑在马上,那模样真是要多帅气就有多帅气。人群中,已有不少女子兴奋得欢呼起来,就连萧念黎自己也看得有些花痴了。
&bp;&bp;&bp;&bp;从没见过他穿着这么正式,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叫人移不开眼睛。她一边看,一边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跟来了,否则可不就要错过了看帅哥的机会了么!由于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的首度对外征战,故此次胜败与否直接关乎着皇帝的颜面与全国百姓的期望。
&bp;&bp;&bp;&bp;流韶初次领兵,一没经验,二没威信,朝中很大一部分人都不是很看好这个年轻气盛,且自负狂傲的小王爷。安亲王也知儿子肩头重任不小,临走时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了一声:“我的儿子,我信得过。”似鼓励,似赞扬,更多的却更像是发自内心的肯定。
&bp;&bp;&bp;&bp;流韶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见老头子这么直接得夸赞自己,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孩儿此去定不会给父王丢脸,不过您答应孩儿的事情,也一定得要做到才行。”
&bp;&bp;&bp;&bp;安亲王拍着儿子的肩膀,朗声笑道:“臭小子,竟连父王也信不过么?你就放心得去吧,我会替你看好那丫头的。”
&bp;&bp;&bp;&bp;流韶苦笑着想,不是信不过,而是,总觉得这一走,心里顿时空空的,没个着落。不过有父王在,皇上应该不会乱来。抬头望了望碧蓝如洗的长空,他在心底默念道:阿黎,等我。
&bp;&bp;&bp;&bp;流韶率军由北门出发,端木翊辰早就等在城楼上,望见黑压压的队伍正朝自己缓缓靠近,眉目之间尽是毫不掩饰的王者气息。金色滚边龙袍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高贵却不失威严的气质。
&bp;&bp;&bp;&bp;“臣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流韶下马而跪,身后众将士也跟着呼啦啦得跪了一地,口中高呼万岁,声音威震八方,响彻云霄。
&bp;&bp;&bp;&bp;端木翊辰俯视着城楼下慷慨激昂的将士,还有自己的子民,缓缓说道:“你们都是我大周的好儿郎,为了你们的亲人,国家,也为了大周能够更加的繁荣昌盛,朕需要你们,百姓也需要你们。所以此去,不仅仅是为朕而战,更是为你们和将来的子孙后代而战,你们可有信心?”
&bp;&bp;&bp;&bp;“吾等誓死保卫大周,此仗不赢,绝不还朝。”众将士跪在下面齐声呐喊。
&bp;&bp;&bp;&bp;一番激励果然令在场的将士们情绪高涨,信心倍增。觉得自己有幸身为周国子民,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情。道路两旁的百姓也一齐欢呼呐喊,为大军送行。萧念黎混在人群中,偷偷仰望着前方城楼上那个英姿飒爽,颇具领导才能的高大身影,暗暗为他高兴。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代替他的父皇站在了那个足以睥睨天下的位子上,这一刻,他应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吧!
&bp;&bp;&bp;&bp;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北门,围观的百姓不多时也纷纷散去,端木翊辰站在高耸的城楼上,直至那个一身银色铠甲的身影在他眼中完全模糊,方转身走下城楼。
&bp;&bp;&bp;&bp;相府客厅,萧远摔了茶杯仍不解气,此刻正一脸怒气得指着跪在面前的丫鬟道:“说,小姐到底去哪儿了?”
&bp;&bp;&bp;&bp;“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环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左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血迹,显然刚被人打过。
&bp;&bp;&bp;&bp;“贱人,你要再不说实话,看我不把你的皮扒了。”萧远厉声威胁道。
&bp;&bp;&bp;&bp;就在这时,一名家丁忽然神色慌张得跑了进来,只见家丁附在萧远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随即神色大变,转头吩咐道:“快把这里收拾一下,把这贱人给我带下去。”
&bp;&bp;&bp;&bp;马车到了相府门前,萧远领着全府上下早已恭候多时。端木翊辰下了马车,朝众人摆手道:“都起来吧。”
&bp;&bp;&bp;&bp;趁着众人谢恩之际,端木翊辰快速扫了一眼当前跪着的萧府众人,暗暗疑惑阿黎为何不在。感觉到了皇上眼中的异样,萧远忙出声解释道:“小女近日身染恶疾,未能亲自出来恭迎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bp;&bp;&bp;&bp;当着众人的面,端木翊辰直说无妨,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相信。刚刚在北门,他分明看到了和她有着九成相似的人影,如今再看左相的脸色,这答案分明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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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被发现了
天色黑透时,大军终于停了下来。萧念黎混在队伍里,因怕流韶发现,所以并不太敢离得太近。走了整整一天,两条腿几乎快要废掉了,如今终于停了下来,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就在路边的草丛里坐了下来。
少顷,听得身后草丛里传出簌簌的响声,萧念黎下意识得跳了起来,上下牙齿直打颤:“蛇,蛇,有蛇……”
离她不远处的同伴一听,立马拿起手上的兵器在草丛里寻找蛇的影子。半晌,蛇没见着,倒抓住了一只野鸡。有好事者看她被一只野鸡吓成这副德性,不由奚落道:“就你这点儿胆量,还敢上战场,到时看见敌人,可别吓得站都站不住。”
行军途中本就无聊至极,同伴之间偶尔互开几句玩笑实属平常之事。萧念黎本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岂料那人刚一说完,又有人跟着起哄道:“瞧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不去小倌馆挂个牌子,却来这里吃苦受累的,真是可惜了。”
碍于情况特殊,萧念黎本不想惹事,谁料对方却不是这么想的,一再地向她挑衅示威,甚至企图对她动手动脚。终于,她忍无可忍,当即就送了一记拳头给他,全当回礼。那人吃了暗亏,顿时恼羞成怒,一手捂着眼睛嗷嗷直叫,另一只手张牙舞爪得叫嚣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抓住他给我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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