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就连声音也变得异常的飘渺并且虚幻:“难道……你也是……从那个世界……穿过来的?”
&bp;&bp;&bp;&bp;便宜师傅原本精致的面容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险些因为突如其来的激动与兴奋而变得扭曲了,此时此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观萧念黎此刻的表情神态,也是从未有过的震撼和高兴。一时之间,原本尚显疏离的两个人,只因为来自于同一个年代忽而倍感亲切和熟悉起来。
&bp;&bp;&bp;&bp;整整一夜的倾诉,萧念黎对这个便宜师傅不禁有了更深层的了解。同样的遭遇令她们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历史上未曾记载过的时代,不一样的却是便宜师傅来到这里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而她才来了短短一年都不到。不过值得一说的是,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便宜师傅真可谓是人在曹营心在汉,无时无刻不再寻找着回去的方法。
&bp;&bp;&bp;&bp;且不论是真是假,就穿越上的故事而言,一般情况下凡是穿过去的人显少能有再回来的。即便是得到命运之神的垂青,有办法可以回去了,可是她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都选择留了下来。来到这里的每一天,她都巴不得自己能够快点回去,可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样的机会是多么的渺茫。
&bp;&bp;&bp;&bp;再看便宜师傅,来了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回去的信念居然还是那么的强烈。也幸好她还有再回去的念头,否则她岂不是再没希望做回现代人了。便宜师傅临走前和她约定,一旦找到了回去的方法,就会第一时间赶过来通知,并带她一起离开。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在听到便宜师傅亲口说完这番话后,她感动的差点没把对方淹死在自己的眼泪水之下。
&bp;&bp;&bp;&bp;第二日清晨,在九皇子的特意安排下,萧念黎毛发无损地坐着马车回到了自己家里。马车到了相府门前,某人刚一掀开车帘,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十几匹骏马一字排开停在相府大门前几米开外的地方,领头男子正用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紧紧压迫着她,以至于她想刻意忽视掉这目光也变得有些困难。
&bp;&bp;&bp;&bp;男子一身黑袍,端的是气宇不凡,骑在马背上的模样令他显得愈发冷傲和俊美,此刻他双唇紧抿,眉眼之间似有淡淡的自责和安心。不看还好,一看她就来气,虽然长得美不是他的错,但是明知道自己长得啥样儿,还总用那种暧昧不明的目光勾引自己就是他的不对。
&bp;&bp;&bp;&bp;流韶骑马朝她缓缓走了过来,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得知自己误会了她的那一刻,流韶心里充满了深深的不安和自责。今日他特意等在这里,就是想要跟她和好,从此不离不弃。
&bp;&bp;&bp;&bp;“关门,谁要是敢放他进来,我就炒谁鱿鱼。”跳下马车后快步冲进了相府,萧念黎一进大门便对着守在两侧的家丁一通乱吼。
&bp;&bp;&bp;&bp;家丁们迅速得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均是不解平日里温柔可爱的三小姐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脾气。无奈下人守则中有这样一条规定:主子的话永远是对的,即便是错了也要照着主子的意思执行。于是乎,这样的一幕便发生了。迅速对视了一眼,“啪”的一声,几个家丁手脚麻利得关上了相府的朱漆大门。
&bp;&bp;&bp;&bp;“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环儿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黑影突然落在了门前。
&bp;&bp;&bp;&bp;似乎是被某人厚颜无耻,不请自来的举动给惹恼了,萧念黎劈头盖脸得对着来人怒骂道:“滚出我的视线,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bp;&bp;&bp;&bp;“小姐,您这样,小王爷会生气的!”环儿诚惶诚恐得望着自家小姐那怒气未消的脸,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惹得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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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暴发户
“他有什么可气的?该生气的那个人是我才对!”萧念黎对着某人板起脸道。
“阿黎,你心里当真这么怨我吗?”流韶神色一黯,凝望着眼前被怒气彻底笼罩住的小脸,声音低哑:“既然你这么不想见到我,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临走时,瞧见她眼窝处有着很明显的黑眼圈,似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流韶心疼得说:“累了就好好睡一觉,晚点我会找个大夫来给你把把脉。”
可恶,他以为他是谁啊?叫她睡觉她就得睡觉,叫她看大夫她就得看大夫?今天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向来都只会跟她唱反调的人,今天怎么转性了,叫他走他就走。真是的,走就走呗,天底下又不止他一个高富帅。心里明明是这么想的,瞧见他真得走到了门口,萧念黎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就走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看见流韶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某人心中藏着说不出的喜悦,嘴上却是一副无所谓得样子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还回来做什么?”
“阿黎,忘了告诉你,我属兔,不属马。”流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微笑,下一刻,便趁对方不备厚着脸皮将她抱了个满怀。
被他突如其来得一抱,某人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上,活像个女版关公。流韶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并不急着进行下一步的举动,这可把正窝在他怀里的某人给急坏了。房门还是敞开着的,万一被哪个多嘴多舌的下人给撞见了,明日她指定成为这帝都城里新一轮话题的热门加头条。
“你先把我放下来,有话慢慢儿说还不行吗!”小嘴一撅,某人佯装生气得别开脸去。可是等到流韶遵从了她的意思,真正要将她放下来的那一刻,心中却没由来的涌起了一股子小小的落寞之感。
流韶盯着她美丽的双眸,只一眼便瞧出了她心中所想。萧念黎用拳头抵在他的胸口,本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隔开些,哪知手掌刚一触及他的胸膛,头顶便传来一阵恶劣的笑声:“小小娘子若是不愿意下来,这样说也是一样的。”
藏在心底的那点儿小心思就这么**裸得被他给看穿了,萧念黎不禁又羞又气,心里不免寻思道,上天真是太不公平,给了他这么好的相貌,家世以及武功,却连点儿残羹剩饭都不留给她。
“亲爱的小小娘子,虽然你夫君我长得一表人才,又玉树临风,人见人爱,但是你也没必要这么自卑啊!”流韶笑得开怀,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甚是好看。
萧念黎在心里默念,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忍,只要忍过这阵儿就没事了。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她越是沉默着不说话,流韶那厢说得就越是起劲儿。终于,她忍无可忍得朝他飞去一记眼刀,然后在他一脸无辜得情况下趁机跳出了这个让她意乱情迷的暧昧怀抱。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两人刀光剑影的无声对决中缓缓落下了帷幕,更准确点说,这场较量其实是以某人的昏昏欲睡而宣告结束的。萧某人躺在屏风旁边的软榻上睡得香甜,流韶则坐在她身边,用手斜支着下巴盯着某人安静的睡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上去真真是满足到了极点。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时分,萧念黎用手揉了揉迷蒙的睡眼,还没坐起身子就发现了某人正一脸贼兮兮,眼睛眨也不眨得看着她。萧某人懒懒得打了个哈欠,不知是因为睡饱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心情忽然就变得格外舒坦。心情好了看东西时自然也就顺眼多了,连带着看待某个一直赖在她房间不走的家伙也变得异常温柔。
习惯了她强势并且野蛮的一面,突然见她一脸温柔得对着自己发笑,流韶顿时有种浑身直冒鸡皮小粒的感觉。听闻有一种病症名唤梦游之症,梦游之人会在睡梦之中做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来。瞧她现在这模样儿,说不得就是换了此症。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萧念黎一边张嘴打着哈欠,一边含糊不清得问道。等她问完了,却发现对方像是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似得,仍是一声不吭得看着自己。她想,兴许这人心眼儿小,还在为上午的事情埋怨她呢!于是便换了个话题:“你一直在这儿,那有没有看见我的丫鬟环儿进来过?”这丫头今天这是怎么了,到现在也不给她送饭来,害得她这肚子,在梦里就已经开锣打鼓地唱起了空城计。
流韶仍是一脸无辜得看着她,不做任何回应。只因他曾听人说起梦游之人一旦被旁人的说话声给惊醒了,很容易会性命不保。然而流韶的心思萧念黎却是全然不知,还误以为流韶是在故意耍她,所有的好心情到了这里立刻全都烟消云散。“你耳朵聋了是不是?一直傻看着我又不说话,你到底想干什么?”萧念黎气得指着流韶的鼻子就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狮吼。
原是想着等她醒过来之后一定会觉得肚子饿,届时再带着她出府去外面吃顿好的,她的心情也许就能够稍稍变好些了。可是眼下剧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他从未亲眼见到过患有梦游症的人是何种样子,因此也并不太敢确定阿黎是否真是患了那样的隐疾。可是一方面他的私心却是,万一她真得患了梦游症,自己这一出声岂不是会害了她。
左右为难之际流韶忽然就想起了点穴,点了穴既不用担心她会到处乱跑,也不用担心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一个时辰后,流韶一脸哀怨得盯着近在咫尺的恐怖面容道:“这事怎么能全部怪罪在我一个人头上?”
不说还好,一说萧念黎就越发得压制不住想要发飙的冲动:“你少跟我套近乎,这事儿不怪你怪谁?我看你就是故意想整我,所以才编出这么个借口出来。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就别想轻易离开。”
流韶暗说,不离开好啊,如此甚合我意。可是转头对上萧念黎那双像是要吃人的眼睛,他又赶紧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什么叫火上浇油,他可是相当明白的。担心她这一怒之下会令自个儿身体损耗太多,流韶委曲求全道:“那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脑门儿上精光一闪,她暗暗说道,捞钱的机会来了。于是在萧念黎连哄带骗,外加软硬兼施之下,流韶亲立字据,写下了一张价值上万两的欠条。亲眼见证了某人在欠条上按上自己的手印儿,她的一颗心差点儿激动地从胸口飞了出去。
亲吻着那张写有巨额欠款的纸条儿,萧念黎由衷得感叹道:“当个暴发户的感觉真好,有了这些钱,我的江湖之旅终于能够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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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画像里的女人
“好端端的,小姐你收拾包袱做什么?”看着自家小姐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异常忙碌的身影,环儿不解的问。平常这些事都是她替小姐来做的,可是这会儿小姐说什么也不让她插手,非要自己亲自来。最奇怪的是,小姐的包袱里既没放衣物,也没放行礼,而是放着一些在她看来完全没用的东西。
“当然是准备……”还好及时刹住了车,才没有把跑路两个字给说出来。那个便宜师傅寻找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要是找到了,她就带着这些古董一起回去。要是找不到,她就把这些东西拿到当铺里给卖了,替自己多攒点儿路费。
“准备什么?”环儿忍不住追问道。
“那个,你刚刚不是说在厨房里炖了鸡汤吗?再不去可要烧干了!”转了转眼珠子,萧念黎脸不红心不跳得扯谎道。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环儿半信半疑得看着她,多半也是因为自己记性不太好,担心真得忘了什么事情。
“有啊,怎么没有?你刚刚才说过,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吃定了这小丫头好骗,萧念黎一口咬定,而且说起谎话来连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轻易就将环儿给骗走了,萧念黎不禁得意得眉开眼笑。她想,要是流韶也跟这丫头一样好骗那该多好啊!从前总觉得对这里没什么感情,一想到可能某一天她会突然回到过去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世界,从此这里的一切都与她再也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心里就会不自觉得产生阵阵失落和不舍得。
在自个儿房里扫荡完毕之后,萧念黎开始寻思着要不要转移下战场。这个时辰萧老爹应该还在宫里开会,萧老娘也带着丫鬟去庙里拜菩萨去了,似乎连老天爷都在暗中帮她筹谋一切。拿一件是拿,拿两件也是拿,少拿不如多拿,反正不拿白不拿。当了这么久的便宜女儿,给点补偿也是很合理的。
通过这大半年来的细心观察,她早就认定萧老爹是个敛财的行家,所以他的书房里一定藏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她想,与其有一天萧老爹因为被人揭发而没收了所有家产,不如趁着这会儿送点给她好了。当然,她这个人还是很讲道义的,就算拿也肯定不会全拿,顶多拿个三分之二就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就留下来充充场面好了。
看着堆在眼前鼓囊囊的丰硕成果,萧念黎满意得打了个响指,对着自己宣布道:“扫荡完毕,准备撤离。”只是,这个离字还没脱口,她的小小脑袋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个正着。萧某人一边低声叫疼,一边顺手拾起滚落在脚边的长形竹筒。从这重量来看竹筒里面应该是空心的,两端都被封住了,眼下看来是没办法打开了。
应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吧?这样想着,本想将它放回原位,可是转念又一寻思,又觉得事有蹊跷。这紫檀木架子上多的是价值不菲的玉石古董,珍器古玩,萧老爹如此刻意得把一个竹筒放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这中间必定有古怪。在拿还是不拿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许久,她终于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将竹筒一并塞进了包袱里悄悄溜出了书房。
就在萧念黎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竹筒为何会让萧老爹那般在意的时候,府尹带着一班衙役亲自登门调查了解。当着府尹的面,萧老爹将书房内所丢失的物件一样不漏的列了出来,唯独没有提到那个被他藏在书架最顶端的竹筒。府尹被送走之后,萧念黎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趁着环儿不在,她试了各种办法,好不容易才将竹筒一头的塞子给拔了出来。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从里面倒出来的竟然只有一幅画轴。将画轴展开,顿时令她吃了一惊。还以为会是什么名家之作,谁知道这画上只有一个女子的图像,而且落款处写着的居然是萧老爹的大名。这事虽让她倍感意外,但很快便被她忘在了脑后。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夜里萧念黎正要睡下的时候,便宜师傅竟然无声无息得站在了她的床边。
感觉眼前似有一片黑影,萧念黎不情愿得掀了掀眼皮,看清来人的长相后立刻翻身坐起,惊奇得问道:“师傅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已经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便宜师傅就并不急着回答她的提问,反而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自顾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倒了杯凉茶,牛饮的模样真像是从沙漠里刚回来。听不到她的回答,萧念黎干脆下床走到她身边一把抢过茶壶道:“好师傅,你就别再折磨我了,快告诉我吧!”
“废话,不然你以为为师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跑你这儿喝茶的吗?”便宜师傅放下茶杯,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
“真的吗?师傅你说的是真得吗?”萧念黎连问两遍之后,激动得大笑道:“太好